站在每一个人物的角度说话,而不是站在写作者自己的角度去说一厢情愿的话。我的这部小说,只是想通过人的命运或那些导致命运转折的细微事件,来提醒人们,我们曾经经历过什么。
《软埋》是方方最新的长篇小说,也是她最好的长篇小说。这部小说的人物不多,情节也不算复杂;结构非常有意思,现在的故事正着讲,过去的故事反着讲,读起来有一种很特别的感受。
| 书名 | 软埋 |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 作者 | 方方 |
| 出版社 | 人民文学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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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 编辑推荐 站在每一个人物的角度说话,而不是站在写作者自己的角度去说一厢情愿的话。我的这部小说,只是想通过人的命运或那些导致命运转折的细微事件,来提醒人们,我们曾经经历过什么。 《软埋》是方方最新的长篇小说,也是她最好的长篇小说。这部小说的人物不多,情节也不算复杂;结构非常有意思,现在的故事正着讲,过去的故事反着讲,读起来有一种很特别的感受。 内容推荐 方方编著的《软埋》讲述了一个女人命运的故事。四五十年之间,她从一个乡绅的儿媳成为一个勤勉慈爱的保姆,从一个失忆的女人变成一个沉溺于往事却没有了知觉的植物人。她的故事里包含了太多的伤痛和宽容,太大的失落和满足,太详尽的记忆和太彻底的遗忘。作者没有落入社会批判的窠臼,而是立足于更高的角度,挖掘决定人物命运、历史进程的复杂因素,找出那些蛛丝马迹然而举足轻重的细节,使作品具有强烈而独特的文学力量。 目录 第一章 1.自己跟自己的斗争 2.河流的声音 3.她习惯独自待着 4.有些东西与她不弃不离 5.毒刺被拔走了 6.她内心空旷得只有时间 7.我不需要回忆 8.“钉子”这两个字 第二章 9.我带你回家 10.是且忍庐还是三知堂? 11.我记得是红色的 12.是枪托打的 13.这就是黑暗之深渊 第三章 14.在面馆里遇到老乡 15.活着,就是他现在的事 16.到南方去 第四章 17.青林的惊愕 18.一个藏有秘密的人 19.她的灵魂不在现世 20.一只破旧的皮箱 第五章 21.灰光里的台阶 22.不,不是这样的! 23.地狱之第一:河流里的嘶喊 24.地狱之第二:船在水中旋转 25.地狱之第三:山路上的狂奔 第六章 26.人生不忙碌也同样会倦意深浓 27.柏杨坝的大水井 28.一个家族的故事 29.在万州吃烤鱼 30.青林瞬间被改变了心情 31.尘埃就是尘埃 32.且忍庐? 33.矫枉必须过正 第七章 34.地狱之第四:西墙的美人蕉下 35.地狱之第五:花园里的软埋 36.地狱之第六:最后的晚餐 37.地狱之第七:有人送来口信 第八章 38.这个背影怎么这么熟悉? 39.你确认见过他爹? 40.一个人的一生就这样走完了 第九章 41.地狱之第八:让我死吧! 42.地狱之第九:这命又有什么意义? 43.地狱之第十:哥哥你在哪里? 第十章 44.青林开始了阅读 45.父亲难道姓董? 46.生活又重新开始了 47.无名氏 48.青林被吓着了 49.我很想娶丁子桃 50.推测和疑惑 第十一章 51.地狱之第十一:我要去找哥哥 52.地狱之第十二:仓皇的行走 53.地狱之第十三:一切成为灰烬 54.地狱之第十四:爸妈就靠你了 55.地狱之第十五:说你是陆家的人 第十二章 56.天啦,丁孃孃是你的母亲? 57.晴雯是个丫头 58.好漂亮的飞檐翘角 59.软埋 60.三知堂 61.疯老头 62.这段历史要怎么说呢? 第十三章 63.地狱之第十六:具保书 64.地狱之第十七:牡丹的被面 65.地狱之第十八:地狱之门 第十四章 66.底层的暗道 67.有些事上天不想让人知道 68.我不要软埋 69.悲伤从骨头里出来 尾声 70.有人选择忘记,有人选择记录 后记:我们不要软埋 试读章节 1.自己跟自己的斗争 这个女人一直在跟自己做斗争。 她已经很老了。所有皮肤都松软地趴着,连一条像样的皱纹都撑不起来。她的脸和脖子细痕密布。因肤色白皙,这些痕迹不像是时光之刀随意划下,而更像是一支细笔,一下一下描绘而出。她的眼睛也已浑浊不堪,但在蓦然睁大时,仍然能看到有光芒从中射出。 她经常盯着一处发呆,似乎若有所思,又似百般无聊。为此偶尔会有路人好奇,说:“太婆,你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她会露出一脸茫然,望着路人,喃喃说几句没人听得见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想。她只是觉得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拼命朝外跳,似乎在撩拨她的记忆。而那些,正是她一生都不愿意触碰的东西。她拼命抵抗。她的抵抗,有如一张大网,密不透风,仿佛笼罩和绑缚着一群随时奔突而出的魔鬼。她这一生,始终都拎着这张网,与它们搏斗。 丈夫活着时,曾经提议她不妨想一想,或许想出了什么,人就心安了。她愿意听从他的话,当真迫使自己静下心来,用劲回想。但几乎瞬间,浑身的烦躁如同无数钢针,进射般地扎来,劲道凶猛,令她有五脏俱裂之感。此一时刻,她的痛,以及累,让她几乎无法喘息。 她绝望地对她的丈夫说:“你不要逼我。我不能想。我一想就觉得我该去死。”她的丈夫吓着了。沉默片刻,对她说:“那就不用再想了。尽量给自己找件事做,忙碌可以干扰思路。” 她依了丈夫的话去做,每天都忙忙碌碌。其实她也并没有什么事业,她的事业就是做家务。她每天都忙着擦洗打扫,把家里整理得一尘不染。每一个去过她家的人,都会说,你家真是太干净了。她的丈夫是医生,也以此为傲。 如此,她的生活渐渐正常。 多少年了,她一直这样。每一年的时间,都如一张细密严实的膜,将她记忆背后的东西层层覆盖。一年一张,岁岁年年,由薄而厚,凝结成板,那些深藏在她意识里的魔鬼统统被封压了下去。 但那是些什么东西呢?她完全不知道。 她失忆是在一九五二年的春天。 很久很久以后的某天,她的丈夫从医院回来。他表情严肃,说“文化大革命”了,医院天天开会,也有人写了他的大字报,说他的历史有问题。她很紧张,不知道丈夫向她讲述这些意味着什么。但她的丈夫却突然说,你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你。你过去的事,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你最大的敌人,不是外面的人,恐怕是那些你不记得的东西。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就行了。 她没有体会到这是丈夫的安慰和提醒,心里反倒是狠狠的一阵悸动。仿佛那些隐匿得几近消失的死敌,已然被她的丈夫所掌控。那到底是些什么呢?难道我都不知道的东西,他会知道?她想着时,甚至感觉到恐惧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份恐惧就在她的身边。日日夜夜,分分秒秒。 于是她明白,多年以来,这个她深爱的人也是她深怕的人。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她很惶惑,也不明白。但这种感觉就是在。P1-3 后记 后记:我们不要软埋 很多年前,一个女孩子下海做生意,在她最为艰难的时候,坐在慢行的火车上,读到了我的小说《风景》。她觉得自己被震撼到了,这小说给了她力量。她对自己说,我一定要认识这个作家。 后来她成功了。成为了富人队伍中一员,并且在武汉当时最早的别墅区买了房子——一幢漂亮的小楼房。她把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接到自己的新居。母亲一进门,就战战兢兢地说,要不得呀,分浮财的要来的。 我听她说这番话时,她的母亲已经患老年痴呆症好些年了。 像所有的朋友交往一样,慢慢的,我们熟悉起来,聊天越来越深入。我不太懂她的商业,但我知道她是真会做生意。她的投资几乎很少失败,在这个方面,我真觉得她是个天才。 与此同时,我见到了她的母亲,一位皮肤白皙的老太太。在不经意时,她的母亲会成为我们话题的主角。她谈到母亲当年只身从四川逃出,谈到母亲出逃途中孩子死在自己身边,谈到母亲给人做保姆而得以风平浪静地生活,谈到母亲搬进她的别墅时的紧张和恐惧。而她的丈夫则告诉我说,他们在好长时间里,经常能听到她母亲在半夜里喊疼呀疼。疼的地方在背部,当年被枪托打的。她说,母亲即使得了老年痴呆症,仍然多次清晰地表达说:我不要软埋! 我小说里写到的土改部分,正是她母亲经历过的一段历史。非但她家,我自己的父母家、我诸多的朋友家、以及我居住四周无数邻居的家人,无数无数,也都共同经历过。他们的人生各不相同,但他们身后家人的不幸却几近相同。而株连到的子女们,亦都如前生打着烙印一般,活在卑贱的深渊之中。这些人数,延展放大开来,难以计算。当一个人成为地富反坏右分子,或成为地富反坏右的子女,那就意味着你的人生充满屈辱。这种屈辱,从肉身到心灵,全部浸透,一直深刻至骨。盖因为此,当一切平复之后,当“成分”(年轻人可能都没听说过这两个字,但它曾经是我们成长中最重要的参数)不再成为好人和坏人之分的标识之后,当他们从幽暗的深渊下走出来之后,他们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更愿意选择把那些没有尊严的日子、把那个伤痕累累的私人经历深藏于心。不再提及,不再回想,也无意让后代知道。仿佛说出这些,便是把自己结痂的创伤撕开来让自己重新痛。而这痛,就是那种痛不欲生的痛。 两年前,朋友的母亲去世了。火葬时,她为母亲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材。很多人都无法理解,觉得她这样做毫无意义。但她却坚持这样做了。她对我说,我妈多次讲过她不要软埋,我一定要满足她的愿望。 而这一次,我突然被“软埋”两个字击中了。心里顿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那一整天,我都在想这两个字。我仿佛看到一个黑洞,深不透底。永远有人想要探究,却也永远无法探究清楚。甚至,人们连基本的轮廓都看不到。时间何止无言,它还无色无声无形,它把人间无数都消解一尽。那就是软埋呀,我想。 我跟朋友说,我要写一部小说,这小说的名字就叫《软埋》。 我最初为自己找到的,就是这个小说题目。然而,从什么样的角度、怎样处理这样一个题材,小说人物以什么样的方式出场,以什么样的结构方式来完成我的表达,用什么样的语调来营造氛围,我还面临着如此等等的问题。我一节一节地开头,否定再否定,好像是不停地在推门进门,推过很多扇,走了好多死胡同,然后终于找到我要进去的那个入口。 写作真是一件让人永远兴奋的事。而在这兴奋之中,你的内心会生出另一种自由。你根本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甚至完全不曾产生孤独和寂寞。你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击,就仿佛是你在与整个世界对话。 便是在这期间,我接到一个电话。内容是请我为L诗人的诗集参评鲁奖推荐帮忙。我拒绝了。由此引发了一场“战事”。而另一位诗人T,亦在这期间就职称事宜对我进行短信辱骂以及人生威胁。于是,这“战事”便成了一场混战。我仿佛成了一位“双打”选手,在猝不及防中开了一场“自卫反击战”。这是我人生从未有过的经历。“战事”的时间很长,波及亦广。它让我意识到,这其实并非我与某一两个人的事,而是我与某一类人之间的事。 迎面而来的便是诸多杂芜,所耗费的是精力和时间。《软埋》的写作,便只能放下。一年的时间都过完了,历经艰难,直到2015年7月,事情告一段落。T诗人被上级处理,而我也了结掉一桩事。至于L诗人告我侵犯其名誉权的官司尚未结束。而此时,我也想得很清楚,无论胜败,都不重要。是非曲直都摆在世人面前,如果大家都看得清楚的事,而法官偏偏看不清楚,你便是铁证如山,也是枉然。L早早就对记者说,他肯定赢,法院就在他家楼下。如此这般,如果广州的法官一定要让L诗人赢,你除了无奈,也就只剩无奈。这样想过,就觉得再在此事上耗费时间已无意义。他们好意思让L诗人赢,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输呢?我想。 七月,我住到了武汉江夏郊区,开始闭关写作。我迅速让自己重新回到一年多前我在深圳的写作状态。江夏的环境清静,空气良好。我每天中午开始工作,一直到凌晨两点。早上则睡到十点之后起床。路遥似乎说过一句话:早上从中午开始。这句话,只有我们这类写作人闻之会心。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个多月,软埋两个字,就像鬼魂一样追逐我。一些杂乱的声音,成天在我的耳边响:不要软埋不要软埋!每天傍晚,我都会沿着湖边去散步,湖水中和树林里,也总像有奇怪的喊叫:我不要软埋。我们不要软埋。常常让我自己好一阵毛骨悚然。 九月底,我终于完成了小说的初稿。之后进入漫长的修改期。调整、修改,再调整,再修改,断断续续地一直改到了年底。 在时间跨度长达三年的写作过程中,“软埋”两个字,就如同种子,也深埋进了我的心里。它们随着我的写作的进展而生长,一直长成了一棵树。根系越来越庞大,树冠越来越繁密。它也让我的心头越来越沉重。无数的人影在我眼边闪来晃去。他们中有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还有他们彼此的兄弟姊妹,一次一次,不厌其烦地走出来,与我的小说人物重叠。我回忆起他们生前很少说起自己的家事,与自己的亲人也少有来往。他们是地主的儿子和官宦家的女儿。他们用缄默的方式,来软埋自己成长的背景。让我们对自己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这一代人,几无了解。除了祖父,因有一张报纸记录了他被日本人杀死的过程,让我们略知一二外,其他人,尽管是至亲长辈,我们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写着并回想着,在理解他们的同时,同样也去理解青林和他的父亲。是的,他们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不愿意把他们背了一生的历史包袱,又传递到我们背上。如此,沉默便是他们可以选择的最佳方式。 唉,人死之后没有棺材护身,肉体直接葬于泥土,这是一种软埋;而一个活着的人,以绝决的心态屏蔽过去,封存来处,放弃往事,拒绝记忆,无论是下意识,还是有意识,却都是被时间在软埋。这种软埋,或许就是生生世世,永无人知。 对于这一切,我这样的一个写作者,又能做些什么呢?因为,是否被软埋,更多的时候,根本就由不得自己。 如此,我所能做的,就很简单了。我老老实实把我所知我所感我所惑我所痛写出来。我让我的写作成为一种记录,表达出我曲折和复杂的心情,就够了。 正是在写这个后记期间,我接到广州中院的判决书。不出预料,L诗人赢了官司。正像他之前所吹嘘的:法院果然在他家的楼下。 这个结果,跟我们生活的时代,十分匹配。而于我来说,则微不足道。人性中最幽暗最肮脏的东西,我已经看得十分清晰。相比起我的小说即将出版,它只是落地之尘,可以无视。 朋友母亲即使在最混沌不清的时候,也能说出这五个字:我不要软埋。 我想,是的,我们不要软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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