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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伟大的胜利(军事名家谈抗战)
分类 人文社科-历史-中国史
作者
出版社 长江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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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国防大学政委、空军上将刘亚洲 首次担任名誉主编、倾情作序!

《参考消息》权威刊载,网络点击过亿,未删节内容首次曝光,空前震撼!

“纪念中国抗战胜利70周年”权威作品,影响巨大,回望气壮山河的抗战史诗,多角度全方位解读!

最惨痛的沉沦造就了最辉煌的崛起。胜利,在灵魂站起来的那一刻!

张铁柱、曹智、陶德言主编的《伟大的胜利:军事名家谈抗战》是一部对抗战历史反思的研究性著作。书稿由我军军事名家和部分将领撰写,与读者一起回望气壮山河的抗日史诗,多角度、全方位解读抗战胜利的意义与启示。从我党领导抗战的角度剖析抗战胜利的历史过程,具有十分正面的宣传引导意义。

内容推荐

张铁柱、曹智、陶德言主编的《伟大的胜利:军事名家谈抗战》均由我军军事名家和部分将领撰写,与读者一起回望气壮山河的抗日史诗,多角度、全方位解读抗战胜利的意义与启示。从我党领导抗战的角度剖析抗战胜利的历史过程,具有十分正面的宣传引导意义。将报纸刊发的28篇4000字删节版文章恢复成超万字的完整版,并进行了严格的审定与修正,许多观点“从‘兵要地制’的独特角度谈抗战”“日本真的投降了吗?”多为首次提出,恰逢其时,有助于读者深刻了解战争的背景、发生及结果,客观思考战争胜利并进行思考,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

目录

总序:精神——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 刘亚洲

抗战胜利奠定中国大国地位 何雷

全民抗战—百年沉沦中的民族觉醒 金一南

抗日战争对民族复兴的历史启示 肖裕声

抗日战争开启民族复兴征程 任天佑

中共在抗战中国际视野开阔 江英

南京保卫战在战略上的得失 王洪光

衡量国共抗战表现要用两把尺子 徐焰

抗日战争中的军事谋略运用 柴宇球

姑息纵容日本军国主义遗患无穷 彭光谦

全民参与是抗战胜利的法宝 彭玉龙

毛泽东对抗战的预见意义非凡 肖天亮

抗日战争胜利十大经验 罗援

滇缅战场拉开中国反攻序幕 余戈

抗战胜利,一些痛点仍需反思 张民

毛泽东抗战军事理论影响深远 姜春良

为何说共产党是全民抗战旗帜 曲爱国

中国抗战是世界性抗战 李泉

游击战为何能撑起抗战“半壁江山” 贺新城

两岸须共同铭记抗战历史 谭江山

“十四年抗战说”蕴含多重意义 王志国

鲜为人知的中共海上抗日斗争 俞源 陈建华 刘昌年

国家危机时撑起民族的“天” 靳明臣

比战争更早打响的战争 乔良

纪念抗战胜利是为了永远胜利 余爱水

试读章节

全民抗战——百年沉沦中的民族觉醒

金一南

中国人对战争最深刻的记忆,就是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至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抗日战争。这是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国抵抗帝国主义侵略历时最久、规模最大、受损最重、牺牲最多的战争。

它发生在中国最衰弱的时刻。

侵略者必然要选择这一时刻。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抗日战争爆发前,中国已经多次被侵略战争洗劫。

1840-1842年的第一次鸦片战争,大英帝国凭借1。9万人的军队迫使大清王朝签订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割让香港岛,赔款2100万银元。

1856-1860年的第二次鸦片战争,英法联军1。8万人长驱直入,攻入中国首都杀人放火,将圆明园付之一炬。

1894-1895年的甲午战争,一纸《马关条约》割让辽东半岛和台湾,赔款白银2亿两,割地赔款规模空前。

1900年八国联军攻打北京,国家虽然不少,拼凑3万多兵力,进攻北京的兵力却不足2万,10天就令北京陷落,赔款数额更是达到空前的4。5亿两白银。

一个被西方描述为GDP占世界三分之一的东方大国,面对坚船利炮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一而再、再而三地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为什么会这样?

有人从军备上寻找失败原因。当年澳门报纸评论说:“中国之装备,普天之下,为至软弱的极不中用之武备,及其所行为之事,亦如纸上说谎而已。其国中之兵,说有七十万之众,未必有一千人合用。”

还有人从体制上查找根源。戊戌维新的发起者康有为,向光绪皇帝上奏的去弱之道是“拒和”、“迁都”、“练兵”、“变法”;继而再提“富国”、“养民”、“教士”、“练兵”。

分析更深刻的,是京师大学堂译局总办严复。这位英国皇家海军学院毕业生,在《孟德斯鸠法意·卷五按语》中说:“中国自秦以来,无所谓天下也,无所谓国也,皆家而已,一姓之兴则亿兆为之臣妾,其兴也,此一家之兴也,其亡也,此一家之亡也。天子之一身兼宪法、国家、王者三大物,其家亡则一切与之俱亡。顾其所利害者,亦利害于一家而已,未尝为天下计也。”

严复这段话点出了中国至弱之源。2000多年封建制度统治,“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观念的影响在中国根深蒂固。当西方各国从17世纪中叶纷纷开始构建现代民族国家之时,中华民族大大落后了。以血缘和姓氏为核心的封建王朝统治者,只对姓氏、家族负责,不对民族负责。这种状况反过来又导致民众认为天下都是皇上的,打败了也是皇上打败了,割皇上的地,赔皇上的款,与我何干。这种只有王朝安全、没有民族安全的状况,使国家安全一开始就从民众心理养成和大众精神状态上处于千疮百孔的脆弱状态。

事实也正是如此。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英军登陆后发生在三元里的抗击未能成为普遍现象,更多的是民众主动向侵略者出售牲畜、蔬菜、粮食。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周围有民众也加入了哄抢园内财物的行列。1900年八国联军攻打北京,身后有民众推车帮助运送物资给养;联军部队包围北京,又得民众指引从广渠门下水道攻进城内。攀墙围攻皇宫,还有民众帮着架梯、扶梯。一幅令人印象深刻的照片,画面是当联军部队从广渠门下水道鱼贯而入、一个一个顺土坡往上攀爬时,两侧有一群一群的中国人,揣着手站在那里,麻木地观看。这就是孙中山描述的状况:“四万万中国人,一盘散沙而已。”

一盘散沙同坚船利炮对抗,结果可想而知。

推翻清朝、创立民国之后,旧中国被踢开国门、遭到烧杀抢掠的现象仍然没有中止。北洋军阀主政下的中国,作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胜国出席巴黎和会。在人们欢呼“公理战胜强权”的兴奋时刻,英、美、法、意、日“五强”却操纵和会,将战败国德国在中国山东的权益转让给日本。北洋军阀政府倒台了,民国政府又先在1931年“九一八事变”中丢掉了东北,1937年“七七事变”中丢掉了华北。人们反复谴责帝国主义侵略成性、嗜血成性、掠夺成性,却很少思索:日本关东军为何敢于以1。9万兵力面对19万东北军发动“九一八事变”?日本华北驻屯军为何敢于以8400兵力对约10万兵力的宋哲元第29军发动“七七事变”?

辛亥革命前汪精卫刺杀摄政王载沣,未遂被捕,肃亲王善耆审汪精卫时说了一段话:“你们这革命当然是有原因的,是看到清朝太坏了。假如你们革命成功了,我看你们也强不过我们多少。”辛亥革命成功,帝制被推翻,国家状态如李大钊在《大哀篇》中所说:“革命以前,吾民之患在一专制君主;革命以后,吾民之患在数十专制都督。昔则一国有一专制君主,今一省有一专制都督。前者一专制君主之淫威,未必及今日之都督。”城头变换大王旗,军阀混战,生灵涂炭。从1911年至1931年的20年间,仅四川一省,军阀混战就有478次。这种内耗严重、四分五裂、散沙般涣散的国家状态和社会状态,怎能不成为列强屠宰的目标?

1948年被东京国际军事法庭判处绞刑的日本甲级战犯、“九一八事变”元凶板垣征四郎,1931年8月在对关东军做战斗动员时,讲过这样一番话:“从中国民众的心理上来说,安居乐业是其理想,至于政治和军事,只不过是统治阶级的一种职业。在政治和军事上与民众有联系的,只是租税和维持治安。因此,它是一个同近代国家的情况大不相同的国家,归根到底,它不过是在这样一个拥有自治部落的地区上加上了国家这一名称而已。所以,从一般民众的真正的民族发展历史上来说,国家意识无疑是很淡薄的。无论是谁掌握政权,谁掌握军权,负责维持治安,这都无碍大局。”

这再清楚不过地说明,侵略者敢于一再冒险,就是看透了中国的国家内耗、政府腐朽、社会涣散的状况。100多年来这些教训,一个比一个惨痛、一个比一个沉重。一个中国人仅会唱“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还无法明白那段历史。如果不探究我们是怎样衰落到了那样的地步,不了解当时中国的军事有多么软弱、政治有多么腐朽、社会有多么涣散,就不会了解这种软弱、腐朽与涣散要带来多么巨大深重的灾难。“落后就要挨打”在中国更多表现为“软弱挨打”、“内耗挨打”、“腐朽挨打”、“涣散挨打”。田汉、聂耳1935年创作《义勇军进行曲》,已经唱出了这样的词句:“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我们中国人都投降了,还有中国吗?”

因为当时中国的状态,日本侵略者轻看了这场战争。他们以为短时间就能迫使中国屈服。日军参谋本部制定的《在华北使用武力时对华战争指导纲要》,判定两个月解决驻扎北平一带的宋哲元第29军,三个月击败国民党中央军。

表面看他们的根据是充足的。军事上,中国军队一败再败:华北沦陷、淞沪沦陷、南京沦陷、徐州沦陷、武汉沦陷……政治上,国民政府高官、军人、政客也纷纷倒戈。大清王朝末代皇帝很快成为伪“满洲国”元首。1935年11月大汉奸殷汝耕在通县成立“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12月,又出现一个夹在日本人与国民政府之间、以实行“华北自治”为主旨的“冀察政务委员会”,发布文件宣称“冀察两省,与日本有特殊关系”,还与日本驻屯军订立《华北中日防共协定》及华北“经济提携”的“四原则、八要项”,眼看华北将成为第二个伪“满洲国”。日本关东军的板垣征四郎成为东北汉奸之父。日本华北驻屯军的土肥原贤二成为华北汉奸之父。中国三个伪政权头目王克敏、汪精卫、梁鸿志先后就职。王克敏与汪精卫的矛盾,竟然起源于王投降日本更早,在汪面前摆老资格,不把汪放在眼里。汪精卫为此想方设法处处抬梁鸿志、压王克敏,让另一个大汉奸周佛海连声叹息:“处此残局,尚如此钩心斗角,中国人真无出息也!”

抗日战争期间,国民政府58个旅长、参谋长以上将官投敌,一些部队成建制哗变。整个八年抗战,协助日军作战的伪军人数高达210万,超过侵华日军数量,使中国成为唯一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伪军数量超过侵略军的国家。这种状况,难道不是显露集体性的精神沉沦和人格沉沦,怎能不会极大地助长侵略者灭亡中国的骄横和癫狂?

在那个纲常错乱廉耻扫地的暗无天日年代,当被问到自己的梦想时,清华大学教授俞平伯用了一个反问:“我们的英雄又不知在何处?”

整个民族都渴求有英雄出来顶天立地。

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总司令杨靖宇,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坚持抵抗,决不投降,战斗到最后,只剩自己一个人。身边的人除去牺牲,就是叛变。叛徒程斌,抗联第一军第一师师长,杨靖宇最信任的人,1938年率部投敌,组成“程斌挺进队”,将杨靖宇在深山老林里的密营全部捣毁,把杨靖宇逼入绝境。叛徒张秀峰是军部警卫排长,这个父母双亡的孤儿,由杨靖宇抚养成人。他1940年2月带机密文件、枪支及抗联经费叛变投敌,向日军提供了杨靖宇的突围路线。此人是杨靖宇的贴身警卫,知道杨靖宇活动规律,他的叛变导致杨靖宇很快牺牲。叛徒张奚若,抗联第一军第一师特等机枪射手,叛变后在伪通化省警务厅长岸谷隆一郎的命令下,开枪射杀了杨靖宇。还有一个很难称为叛徒的人:蒙江县“保安村”村民赵廷喜,上山砍柴发现了杨靖宇。杨靖宇好几天没吃饭,棉鞋也跑丢一只,对赵廷喜等几个村民说,下山帮我买几个馒头,再买双棉鞋,给你们钱,不要告诉日本人。赵廷喜张皇失措下山,很快就向日本人告发:杨靖宇在山上。程斌、张秀峰、张奚若、赵廷喜,都是中国人,又都是失去血性、最终只能给别人当奴才的中国人。

赵廷喜向日本人告发前,在山上看见杨靖宇几天没有吃饭,脸上、手上、脚上都是冻疮,说:“我看还是投降吧,如今满洲国不杀投降的人。”赵廷喜哪里知道,岂止不杀,如果投降,日本人打算让杨靖宇出任伪“满洲国”军政部长,利用其影响制服东北抗联。

杨靖宇沉默一会儿,对赵廷喜说:“老乡,我们中国人都投降了,还有中国吗?”

这句话真是震人心魄。冰天雪地之中,四面合围之下,共产党人杨靖宇用整个生命,大写出一个顶天立地的中国人。今天之所以还能有中国,就是因为有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在最黑暗、最困难、最无助、大多数人万念俱灰的时候,用自己的灵魂与血性,支撑起中华民族的脊梁。当年地质学家丁文江面对国内经济凋敝、政治混乱、日本侵略者步步蚕食的黑暗困境,说出一句极具内力的话:“只要少数之中的少数,优秀里面的优秀,不肯坐以待毙,这个民族就总有希望。”中国共产党就是在这个最艰难的时刻,将阶级担当转化为民族担当,由阶级斗争的开路先锋,转变为民族存亡的中流砥柱。

抗战开始,德国在中日之间“调停”。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在给德国外交部的密电中,这样描述蒋介石对“调停”的态度:“他(蒋介石)秘密地告诉我,假如他同意日本要求,中国政府会被舆论浪潮冲倒,会发生革命,唯一结果就是中国共产党会在中国占优势,这就意味着日本不可能与中国议和,因为共产党是从来不投降的。”

在国民党副总裁汪精卫及20余个中央委员都先后投敌的情况下,蒋介石说出“共产党是从来不投降的”这句话,也算是共产党人给他留下的最深刻印象。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彭德怀这些人的骨头是很硬的。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共产党的高级领导者无人向日本人投降,八路军、新四军也没有任何一支部队去当伪军。毛泽东说:“这个军队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它要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被敌人所屈服。不论在任何艰难困苦的场合,只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要继续战斗下去。”

民族危亡关头,中国共产党人给中华民族注入前所未有的精神气概。

P23-30

序言

精神——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

刘亚洲

习近平主席指出:“新的历史条件下,全党全国各族人民要大力弘扬伟大抗战精神,不断增强团结一心的精神纽带、自强不息的精神动力,继续朝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奋勇前进,不断以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成就告慰我们的前辈和英烈!”

精神是一个民族的文化气质和文化品格,它深刻地影响着民族的生存发展。抗日战争的胜利不仅是政治上的胜利,也不仅是军事上的胜利,而且还是精神的胜利,因此也是文化的胜利。文化的核心是精神。

中华文明曾经是世界最优质的文明。中华文明的青春期在先秦。那时候,每一个中国人都活得神采飞扬,有滋有味。男人特别阳刚,女人特别妩媚。百家争鸣,思想茂盛。不料,一个叫嬴政的男人毅然斩断了中华文化的脐带,于是他以后的男人们都渐渐雌化了。秦代留给我们最坏的遗产是,把思想的对错交给权力评判。汉武帝走得更远。他真的把一个最优秀的中国男人阉割了。这一道深深的刀口,是中国历史特殊的符号,也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自那以后,中国再也没有出现过伟大的思想家。至明清时情况更为恶化。龚自珍用“万马齐喑”形容中国明清之际的社会,真是再贴切不过了。他还说,今日中国,朝廷中见不到有才华的

官员,街头见不到有才华的小偷,民间连有才华的强盗都没有。

中国人失去了原有的精神。千载以降,无论他们的身体呈现何种形态,灵魂都永远跪着。他们如蝼蚁般卑微地生活着。他们只会匍匐,无论在皇权面前,还是在外国侵略者面前。这一状况到中日甲午战争时达到了巅峰。日军进攻辽东,清军有五万人,日军比清军少,不到十天,辽东全线溃败。旅顺要塞,固若金汤,清军只守了一天,而日俄战争中的俄军守了近一年。日本军医检查清军伤口后提交的报告中写道:“从清兵的创口来看,射入口大抵在背后,自前面中弹者极少。”显然这是逃走时中弹的。南京大屠杀时,十几个日本兵押解上万名俘虏去屠杀,竟无一人反抗,连逃跑都不敢。如果有人带个头,用脚踩也把日本兵踩成肉饼了,可这个人永不出现。甲午战争后,甚至连清朝的属国朝鲜也做起了瓜分中国的美梦。朝鲜《独立新闻》1896年发表文章称:“但愿朝鲜也能打败清国,占领辽东和满洲,获得八亿元赔偿。朝鲜人应下大决心,争取数十年后占领辽东和满洲。”

中华文明有一个特点:中华民族一旦遭遇外侮,就会迸射出自强之光。中国总是在接近谷底时获得重生。甲午一役,中华民族走到了悬崖边。一个人只有站在悬崖边才会真正坚强起来。一个民族也一样。断了退路才有出路,最惨痛的沉沦造就了最辉煌的崛起。中国被日本打败后,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大批中国有识之士源源不断涌入日本,开始了向日本学习的过程。两千年来,一直是日本学习中国,什么都学,用过去的话说叫“唐化”,用现在的话说叫“全盘中化”。京都和奈良的建筑,给人一种宁静、沉稳的感觉,连房屋的颜色都以灰色调为主。那是唐朝的基调。日本人学中国太凶,以至于认为自己成了中国。1870年中日两国进行谈判时,中方代表要求日本称清王朝为“中华”,日本坚决不答应,说:如果称你们为“华”,那我们不成“夷”了?谈判因此差点破裂。

对华战争的鼓吹者福泽谕吉在甲午当年撰文《日清战争是文明和野蛮的战争》,和他同一时期的植村正久则称:“要把日清战争作为精神问题”,“这是新旧两种精神的冲突”。甲午以来,日本人看中国的眼光变了,说话的口气也异样了。中国当日本的老师两千年。日本当中国的老师近百年。今天我们的语言甚至都受日本影响极大。像“干部、路线、社会、民主”这些最常用的名词都来自日本。这些名词占了现代汉语社会名词的70%。如果删掉这些名词,很难写出一篇现代文件。不过,我认为这是日本对中国的反哺。

更重要的是,这批远赴东洋的志士在那里初识了“德先生”和“赛先生”。这两位先生让他们的精神为之焕然一新。他们当中最杰出的代表是秋瑾、陈天华、周恩来和鲁迅。有人说,近代中国历史的转换在两个女人手中完成,一个是秋瑾,一个是慈禧。1907年7月,秋瑾在绍兴古轩亭口英勇就义,她喟叹:“忍看眼底无余子(男人),大好河山少主人。”而一年后,这片河山的真正主人慈禧也撒手人寰。陈天华则在写出了《猛回头》这篇呼唤中国人精神的檄文之后蹈海自尽。陈天华求死,是“恐同胞之不见听或忘之,故以身投东海,为诸君之纪念”。以一己之死,求国家兴隆,中国不灭。在这些辛亥革命党人身上,依稀可见日本武士的影子。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鲁迅。他到日本原本是学医的。在选择拯救中国人的精神还是拯救中国人的肉体上,他毫不犹豫地挑了前者。不过我认为他仍然是一个医生,他想的是如何医治一个国家的病。世界上,有些人专门留下脚印,有些人专门研究脚印。鲁迅就是专门研究脚印的。我觉得他说过的一句话可以成为他全部著作的概括:“今索诸中国,为精神界之战士者安在?”鲁迅常常提到三个问题:一、怎样才是理想的人性?二、中国国民性最差的地方是什么?三、为什么会产生这些病根?三个问题都指向精神层面。鲁迅看到,中国人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信仰正是有些人的信仰。毛泽东是激赏鲁迅的。他常常称鲁迅是“我们的鲁总司令”。他说我们有两支军队,一支拿枪,一支拿笔。拿枪的军队总司令是朱德,拿笔的军队总司令是鲁迅。毛泽东和鲁迅在精神上绝对是相通的。

在那之后,又是因为日本人的缘故,北京爆发了五四运动。这次运动,既是对日本的再批判,又是对日本的再学习。批判,是抵制它灭亡中国的狼子野心;学习,则是从一个民族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民族的背影,使中国在精神和文化层面上获得涅槃。至此,中国对由日本带来的灾难而进行的反思达到了最高峰。日本侵略过亚洲那么多国家,没有一个国家像中国这样进行过反思。韩国总统卢武铉说:“与日本这样的国家为邻,是韩国人的耻辱。”可惜韩国人的认知走到这里就止步了。韩国离日本更近,但始终没有出现过大规模浮海求学的场景。五四运动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影响最深的思想战争。它差不多算是一场文艺复兴了。五四运动的真谛在于,只有人的站立,才有一个民族的站立。天地之间人为尊。尤其应指出的是,这场运动不仅仅是一场精神的启蒙,它还为民族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准备了一大批民族精英。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这场运动的尾声,中国共产党应运而生。这是五四运动最伟大、最美丽的果实。五四运动告诉我们,只有伟大的民族才有自我反省的能力。只有意识到自己责任的民族才是伟大的民族。一个日本人也看到了这一点,他说:“如果中国彻底覆亡,东方各国也就没有了希望。如果中国能够勃兴,东方各国救助有望。呜呼,中国问题实乃东方之大问题。”

甲午战争发生在五四运动前,抗日战争发生在五四运动后。这两场战争战场一致,对手一致,但结局迥异。在中华民族反抗外敌入侵的所有战争中,抗日战争最为惨烈。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所有反法西斯的战争中,中国赢得最为悲壮。原因何在?就是因为中国人的精神面貌发生了根本改变。日本作家司马辽太郎认为,明治一代人是日本历史上最有声有色的一代人。在那之前没有这样的人,在那之后也没有。明治的荣光,至今是日本人挂在嘴边的荣耀。而在中国,“五四”一代人则是先秦以来最有朝气、最富生命力、最具品相的一代人。明治一代人和“五四”一代人发生了猛烈碰撞。这是两个精英集团的碰撞,这种碰撞才有了激情,也才有了世纪意味。甲午战争后期,日本人已经没有了激情。但抗日战争就不是这样。1945年日本投降前一个月,它还一口气在江西等地攻占了十八座城镇。它的激情在燃烧,因为它面对的是一个伟大的对手。

读一读《田中奏折》中的那段话:“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野心贲张,口气如天,倒也不失男子气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种,小东西有大志向。也只有明治一代人才说得出这样的话。反观中国近千年间,就无人敢讲这样的话。然而,到了“五四”一代人,情形大不同。看看毛泽东那个时期的文字,哪一篇不是激情澎湃,挥斥方遒?他的书法更是翻江倒海,呼啸着从纸上站立起来。千年来,小农经济是中国的主要社会形态。这种形态决定了中国军事的防御性。万里长城是防御的极致。中国的英雄,多是在防御战争中产生的。中国古代很少讴歌战争。纵是大唐盛世,描写征战的诗词也是凄苦的,哀怨的。有些虽然不失豪放,也摆脱不了悲凉无奈。然而你看看毛泽东的战争诗,哪有一点凄惨的音调?最典型的是《七律·长征》。困苦到那种非人的地步了,毛泽东还吟唱:“三军过后尽开颜。”这是一种怎样的境界?

抗日战争的侵华日军,是日本明治维新以来最强盛,也是野心最张扬的一代。日军在中国战场的高级将领冈村宁次、板垣征四郎、梅津美治郎等高级将领,都参加过奠定日本强国地位的“日俄战争”,年龄多在五十开外,正处于成熟和巅峰状态。与之相比,毛泽东和他的将领们则是小字辈。彭德怀发动平江起义时30岁。林彪被任命为军团长时年仅24岁。刘伯承参加南昌起义时35岁。1946年粟裕赢得七战七捷的苏中战役时39岁。然而正是这些人,以前所未有的青春姿态投入抗日战场,创造了历史。青春具有无尽的冲击力。青春具有无比的想象力。林彪到抗大讲马列课,大家都准备记录,林彪只说了一句话:“资本主义是少数人发财,共产主义是大家发财,讲完了。”众人目瞪口呆。关汉卿说:“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林彪可能读过关汉卿这句话。他爱吃炒黄豆。他在不断咀嚼中体验战争的硬度。平型关一战,正是林彪,改写了日本陆军不曾失败的历史。

彭德怀亲自指挥的“百团大战”,对民族精神的升华影响深远。这个战役的命名,豪情满怀,闪烁着英雄主义光芒。这是一个不因岁月流逝而褪色的极富有诗意的命名。当时参加战斗的有105个团(次),左权在听完汇报后脱口而出:“好!这是百团大战,作战科再仔细把数字查对一下。”这个响亮的名词立即吸引了坐在一旁的彭德怀,他说:“不管是一百多少个团,干脆就把这次战役叫做百团大战好了。”1950年12月1日,朝鲜战争第二次战役后,彭德怀亲笔起草给38军嘉奖令:“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38军万岁!”称一个军“万岁”,这在我军历史上,不,在世界军事史上都是第一次。彭德怀的胆量和豪情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自那以后,中国人民解放军和21个国家军队交过手,未尝败绩,抗日战争就是最精彩的序幕。

日本格言中有这样一句话:“花中樱为王,人中兵为贵。”樱花,当其灿烂盛开之日,也是它凋谢零落之时;武士,当其命殒疆场之时,也是他最荣光之时。日本人认为这二者都是美的极致。我曾在冬天去过日本,那年大雪,但日本小学生们一律都穿短裤,裸露着冻得发紫的小腿。孩子们都在奔跑。大阪人在全世界走路速度最快,平均每秒走1。6米。日本谚语道:“快吃快拉是美德。”而中国人则总是劝人“慢走”,“你慢慢吃”。这种精神下培育出来的日本人是看轻生命的。世界公认西方最强悍的军队是德国国防军,但在斯大林格勒,保卢斯元帅率领九万名士兵集体投降。而日本军人在绝境中通常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尸骸遍野,极少降服。

甲午战争中,中国人“如死猪卧地,任人宰割”①的情景令世界耻笑。抗日战争中,日本人对中国人的屠杀比上一场战争更为酷烈。它是循清朝灭亡明朝的旧路这么做的。听父辈说,在我的家乡,日本人设哨卡,中国人经过时,日本兵伸手到人胸口摸一摸,发现心砰砰乱跳的,牵到一边,一刀砍掉。尤其是南京大屠杀,杀得天地为之改色。南京大屠杀之前,中日双方的战斗还是胜负之战;南京大屠杀之后,双方已是生死之战。日本军阀惊讶地发现,仅仅过去40年,这个大陆种群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甲午战争中,中国人只有两种情景,一种是悲惨,另一种是非常非常悲惨。抗日战争中,这两种情景改变了:一种是坚强,另一种是非常非常坚强。特别是共产党员,内心极其强大。起初日本人并不在意,在打了一段交道后才引起重视。史料表明,日军曾煞费苦心研究共产党和八路军、新四军。比如,凡听到别人说话就起立者,不是党员就是干部;询问出生年月,回答“公元某年”而不是“民国某年”者,多是党员,并受过教育。日本人对共产党越是了解,就越是敬重。日本武士有尊重伟大对手的传统。日军攻上狼牙山主峰,目睹了五位八路军战士跳下悬崖的壮举,肃然起敬。日军排成整齐的队形,随着一个军曹的号令,向五壮士跳崖处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杨靖宇将军生前和死后都受到日军的极大敬畏。他陷入绝境后,日军派叛徒向他劝降,他说:“老乡,我们中国人都投降了,还有中国吗?”这句话至今在天地间回响。它让人触到了信仰的力量。杨靖宇将军牺牲后,日军解剖了他的尸体,胃里只有草根和棉絮,没有一点粮食,在场的日本人无不受到莫大震撼。日军头目岸谷隆一郎流了眼泪,长时间默默无语。史料载,这个屠杀中国人民的刽子手,“一天之内,苍老了许多”。此后,岸谷隆一郎穷毕生精力研究中国抗日将士的心理。研究越深入,他内心受到的折磨越大。最后,他毒死了自己的妻子儿女后自杀。在遗嘱中写道:“天皇陛下发动这次侵华战争或许是不合适的。中国拥有杨靖宇这样的铁血军人,一定不会亡。”

精神一变天地宽。中华文明浩瀚如海,一旦拨乱反正,它的大气象和大气魄就显现无遗。这一点,日本就显得局促多了。中国是日本的文化母国。就连最著名的右翼反华分子石原慎太郎也不得不承认,一翻开唐诗宋词,心中就涌起一缕乡愁。这是一缕文化的乡愁。中国人和日本人虽然语言不通,但可以通过笔谈沟通,而我们与很多少数民族就不行。这说明日本在文化上是中国的下游。抗日战争,中日两个民族除了在精神上对决外,就是在格局上对决。中国重新成为日本的老师。日本是个岛国,眼光不开阔。毛泽东的眼光则掠过千山万水。毛泽东看到,甲午战争时,日本始终是攥着拳头对付中国的,而中国却如张开的五指,极易折断。中国不能产生合力的深层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农耕文明,自给自足,只有个人,没有集体;二是精神世界封闭,不相信他人。民族的出路在于团结。《义勇军进行曲》就是团结的冲锋号。它至今仍是我们的国歌。诞生于延安的《黄河大合唱》是最华丽的乐章。毛泽东还摒弃前嫌,果断地建立统一战线,国共开始合作。中国团结之日,就是日本衰败之时。日本军阀此时认为不能再拖了,于是匆忙发动全面战争。当时,八路军的武器还不如甲午战争时的清军,但军事思想非常先进,连美军都派人到延安学习八路军的军事思想。毛泽东不仅是战争大师,更是战略大师。日本是一个强盛国家时,毛泽东坚决拒绝与其谈判,甚至不承认它是一个国家;日本战败后,成了非正常国家,毛泽东反而主动与其交往。抗日战争最艰苦时,毛泽东在《研究沦陷区》和《目前形势和当前的任务》中两次指出,日本妄图“消灭中国人的民族精神”。他对抗大学员说:“我们‘抗大’人,不能有一个是不抗战到底的!不能有一个是不反对投降的!”他提出“论持久战”,是精神上的长征,也是大战略。毛泽东是以思想家的眼光去把握战争风云大势的,能够高屋建瓴地抓住问题本质,而他手下将领如彭德怀、刘伯承等,则从另一个角度对待战争。他们的战争智慧,体现在对战争细致过程的见解上。刘伯承、彭德怀起自行伍,有很深的连排长情结。他们对局部细节的追求,完全是一种连排长的眼光。毛泽东善于把大仗当小仗打,他们善于把小仗当大仗打。理解一个士兵,懂得一个排长、一个连长,也能赢得一场伟大的战争。

我研究过日本陆军大学和海军大学。这两所大学成立于明治维新时期,一直特别重视对战役的研究,反而对战略不甚看重。日本军事院校至今还津津乐道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的某些战役。战略需要哲学。毛泽东指出,日本是没有哲学的。战略要有全局,日本则特别看重局部。造成的直接后果是,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几乎打赢了每一场战役(太平洋战争后期除外),可是输掉了整个战争。它太看重胜负,于是只有小胜,没有全胜。毛泽东从不看重胜负,他总是从事物的本质入手,时或举重若轻,时或举轻若重,格外大气。抗日战争胜利五年后,他就挥师入朝,对抗世界第一强的军队,就是战略大手笔。彭德怀掷地有声的那句名言“不过解放战争晚胜利了几年”,何尝不是毛泽东的精神写照?毛泽东还说:要把中国军队建成世界第二强的军队。他的胸怀比宇宙大,又幽默得紧。遍数日本,不要说没有毛泽东这样的大家,连刘伯承、彭德怀、邓小平这样出色的统帅也没有。山本五十六是日军的另类了。用航空母舰偷袭珍珠港是他的杰作。70多年前,他就知道空中决定论,仿佛触摸到了现代战争的本质。其实,这个神来之笔只是他一时冲动的结果。他居然没有理解自己这一独创战法的划时代意义。他仍然把目光投向大炮巨舰。就在偷袭珍珠港后不久,日本造出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战列舰,七万吨的“大和”号。仅这一艘舰的吨位就超过了当时中国海军全部舰船吨位的总和。反而是被他打得满地找牙的美国人从惨败中捕捉到了胜利之光。美国人把目光投向了天空。从此,美国人给战争插上了翅膀。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中国成为废墟,“国在山河破”,但精神上获得重生。这个古老的民族开始了新的生命历程。战争没有在日本本土进行,因此,日本是“国破山河在”。这个“国破”不仅指一般意义上的国家灭亡,还指一个民族在精神上的死亡。日本民族的精神在这场战争中遭到重创,其完整性直到今天也无法恢复。美国占领日本,主要还不是军事意义上的占领,而更看重精神上的征服。麦克阿瑟飞往东京时,随从问他带不带枪,他说:“什么也不带,就空手去,这样对日本人更有震撼力。”结果,日本人看见麦克阿瑟,就像看见神一样。日本外相重光葵到“密苏里”号签署投降书的前一天,裕仁天皇对他说:“你要把明天当作日本新生的第一天,所以你要趾高气扬地去签这个字。”裕仁大大低估了美国人。美国战后对日本进行改造,主要是在精神上瓦解和压制这个民族。美国人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加于这个东方民族头上。事实证明,东方民族西方化是不健康的。美国利用雅尔塔体系把日本打回到了明治时期的起点。它是不是想让大和民族也回到最初的起点呢?

70年来,日本右翼政客每次参拜靖国神社,骨子里都有挑衅美国的意味,因为那些甲级战犯正是被美国人逮捕并处死的,但美国沉默如山。它在日本驻有重兵,而且都在战略要冲。70年前两颗核弹爆炸的巨响声犹在耳边。美国根本不怕日本闹事。美国成功了。日本输得服服帖帖。美国占领世界那么多地方,无论在阿富汗,还是在伊拉克,袭击无日不有,只有在日本一次也没有发生过这种袭击。不错,日本是如裕仁期望般“新生”了,但这是在美国人强势主导下的“新生”。日本成了美国在太平洋地区的一枚棋子,再也没有了对弈者的身份和心态。明治时期的精气神一点儿也没有了。2011年日本发生大地震,东京剧烈摇晃,一栋栋大楼都“吐出”滚滚人潮。一位中国作家写道:“大街上全是人。他们都在一种异样的沉默中缓缓移动脚步。打个不恰当比方,好像遗体告别仪式时那种静默和步履。虽然没有哀乐,但所有人脚步移动的节奏都是一致的、有序的。上百万人在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有人赞赏这种状态,认为日本人井然有序。我却不这么看。从这种举动中你难道看不出压抑和窒息吗?这是万众一心吗?这是万人一面。明朝人在扬州和嘉定不也都出现过类似情景吗?人一旦成了机器还叫人吗?恰恰是两个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民族都被人称为“机器民族”,难道其中有什么深奥之处吗?我经常研究日本人的名字。从日本人名字的变迁中可窥一二。明治时期,日本人的名字大都英气蓬勃,如伊藤博文(君子博学于文)、山县有朋(有朋自远方来)、夏目漱石(枕流漱石)、大隈重信(民无信不立)、宫崎滔天……上世纪初,还是中学生的毛泽东给宫崎滔天写了一封信,上来就称呼道:“白浪滔天先生。”我想毛泽东一定注意到了日本姓名的不凡之处,否则他不会这么叫。这些铿锵的名字已经离今天的日本人远去了。

抗日战争过去70年了,日本仍有些人对战胜了他们的中国人民耿耿在念,这是日本民族精神矮化的一个重要标志。哪有一个战败国,对彻底的战胜国—原谅并宽恕了自己的战胜国,这个战胜国还放弃了战争赔款和对日本的占领—过了70年,还充满了怨妇般的愤恨?中国人特别是中国共产党人,对日本人是宽宏大量的。抗日战争中,由于精神的转换,中华民族已成为精神的强者和巨人,所以才宽宏大量。对待历史的正确态度是:不能忘却,可以宽恕。新华社记者穆青曾是八路军120师的干部,一次,他随部队攻占了日寇的一个炮楼,在炮楼角落里发现了两个大木箱,打开后,竟是被日本鬼子剁下来的人手,有大人的,也有孩子的,满满两箱子。穆青所在连的连长是个身经百战的老红军,也禁不住捂住嘴蹲下身去。战士们都哭了。国民党远征军将领孙立人在缅甸作战,俘虏了不少日本兵,部下请示他如何处理,孙立人说:“这些狗杂种,你再审一下,凡是到过中国的,一律就地枪毙。今后就这么办!”国民党军也同日本人打了不少仗,多是败仗。但败仗也是仗,至少是打了仗。不过在对待日本俘虏问题上,就远比不上共产党人了。在八路军的队伍里,有不少日本反战同盟的成员,他们大多数是被俘虏的日本士兵。后来,他们当中很多人随共产党从东北打到海南岛。在国民党军队中就没有听过这种事。华盛顿说:“如果一个民族长久地仇恨和崇拜另一个民族而无法自拔,这个民族心理上就是奴隶之邦。”日本不对战争罪行道歉,继续仇恨中国人民,它在精神上就永远是侏儒,永远是心理上的弱者。1973年,已经80岁的毛泽东曾评价日本:“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国家。”也许道理就在于此。

刘亚洲

安徽宿县人。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政委,空军上将。毕业于武汉大学英文系,参军后历任排长、副连长、军委办公厅干事、师级单位政委、军区空军政治部主任、军区空军政委、空军副政委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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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26 6:33: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