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著的《我的心只悲伤七次》收录世界著名画家萨金特珍贵的油画和水彩画作品约500余幅,均属难得一见的绘画珍品,部分画作为首次向中国读者介绍,收藏和鉴赏价值极高;作者充满想象色彩的经典画作,完整展现一个才华横溢、对生活充满热爱的伟大诗人形象。纪伯伦的绘画享有“20世纪的威廉·布莱克”的美誉;他的诗歌创作与泰戈尔齐名,是东方现代史上光耀世界文坛的双璧。
著名文学家冰心经典译文,纯洁美丽的诗的语言,优美的方式探讨真与善、自由、痛苦、自知、友谊、善恶、祈祷、生死等人生命题,诠释灵魂深处的生命之歌。无论是午后的咖啡馆,飘荡的旅途,或者深夜展卷,书中美丽的片段总会不经意间感动你我,仿佛看见--泰戈尔在风中微笑,纪伯伦在雨中降临,徐志摩在寻找天空里的一片云……
纪伯伦著的《我的心只悲伤七次》收录了著名诗人纪伯伦著名的两部诗集:代表真理的“小圣经”《先知》和智慧格言集《沙与沫》,由著名文学家冰心翻译,是一本关于生命、艺术、爱情、人生的箴言书。“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在纪伯伦的笔下,四季流转,云朵变幻,生命的解答蕴藏其中。
《沙与沫》与泰戈尔的《飞鸟集》堪称双璧,二者都以简短而寓意隽永的诗句,点滴深入读者的心灵,而纪伯伦的《沙与沫》比起《飞鸟集》的灵动洒脱,则更显端庄大气,富有丰富的想象力,比起泰戈尔对一花一草的关注,纪伯伦则将目光投向更显得深邃而遥远的宇宙。“对于从银河的窗户里下望的人,空间就不是地球与太阳之间的空间。”
《先知》被誉为是纪伯伦所有散文诗的“巅峰之作”,作者以智者临别赠言的方式,论述了爱与美、生与死、婚姻与家庭、劳作与安乐、法律与自由、善恶与宗教等一系列人生和社会问题,充满比喻和哲理,具有浓郁的东方色彩。
船的到来
当代的曙光,被选而被爱戴的亚墨斯达法,在阿法利斯城中等候了十二年,等他的船到来,好载他归回他生长的岛上去。
在第十二年绮露收获之月的第七天,他出城登上山顶,向海凝望;他看见了他的船在烟雾中驶来。
他的心门砉然地开了,他的喜乐在海面飞翔。他合上眼,在灵魂的严静中祷告。
但当他上山的时候,忽然一阵悲哀袭来。他心里想:我怎能这般宁静地走去而没有些悲哀?不,我要精神上不受创伤地离此城郭。
在这城围里,我度过了悠久的痛苦的日月和孤寂的深夜;谁能撇下这痛苦与孤寂没有一些悼惜?
在这街市上我曾撇下过多的零碎的精神,在这山中也有过多的赤裸着行走的我所爱怜的孩子,离开他们,我不能不觉得负担与痛心。
这不是今日我脱弃了一件衣裳,乃是我用自己的手撕下了自己的一块皮肤。
也不是我遗弃了一种思想,乃是遗弃了一个用饥和渴做成的甜蜜的心。
然而我不能再迟留了。
那召唤万物来归的大海,也在召唤我,我必须登舟了。
因为,若是停留下来,我的归思,在夜间虽仍灼热奋发,渐渐地却要冰冷变石了。
我若能把这里的一切都带了去,何等的快乐呵,但是我又怎能呢?
声音不能把付给他翅翼的舌头和嘴唇带走。他自己必须寻求“以太”。
鹰乌也必须撇下窝巢,独自地飞过太阳。
现在他走到山脚,又转面向海,他看见他的船徐徐地驶入湾口,那些在船头的舟子,正是他的故乡人。
于是他的精魂向着他们呼唤,说:
弄潮者,我的老母的孩儿,
有多少次你们在我的梦中浮泛。现在你们在我的更深的梦中,也就是我苏醒的时候驶来了。
我已准备好要去了,我的热望和帆篷一同扯满,等着风来。
我只要在这静止的空气中再呼吸一口气,我只要再向后抛掷热爱的一瞥,
那时我要站在你们中间,一个航海者群中的航海者。
还有你,这无边的大海,无眠的慈母,只有你是江河和溪水的宁静与自由。
这溪流还有一次转折,一次林中的潺缓,
然后我要到你这里来,无量的涓滴归向这无量的海洋。
当他行走的时候,他看见从远处有许多男女离开田园,急速地赶到城边来。 他听见他们叫着他的名字,在阡陌中彼此呼唤,报告他的船来临。他对自己说:
别离的日子能成为聚会的日子么?
我的薄暮实在可算是我的黎明么?
那些放下了耕田的犁耙,停止了榨酒的轮子的人们,我将给他们什么呢?
我的心能成为一棵累累结实的树,可以采撷了分给他们么?我的愿望能奔流如泉水,可以倾满他们的杯么?
我是一个全能者的手可能弹奏的琴,或是一管全能者可以吹弄的笛么?
我是一个寂静的寻求者。在寂静中,我发现了什么宝藏,可以放心地布施呢?
倘若这是我收获的日子,那么,在何时何地我曾撒下了种子呢?
倘若这确是我举起明灯的时候,那么,灯内的火焰,不是我点上的。
我将空虚黑暗地举起我的灯,
守夜的人将要添上油,也点上火。
这些是他口中说出的,还有许多没有说出的存在心头。因为他说不出自己心中更深的秘密。
他进城的时候,众人都来迎接,齐声地向他呼唤。
城中的长老走上前来说:
你不要离开我们。
在我们的朦胧里,你是正午的潮者,你青春的气度,给我们以梦想。
你在我们中间不是一个异乡人,也不是一个客人,乃是我们的儿子和亲挚的爱者。不要使我们的眼睛因渴望你的脸面而酸痛。
一班道人和女冠对他说:
不要让海波在这时把我们分开,使你在我们中间度过的岁月,仅仅成为一种回忆。你曾是一个在我们中间行走的神灵,你的影儿曾明光似的照亮我们的脸。
我们深深地爱了你。不过我们的爱没有声响,而又被轻纱蒙着。
但现在他要对你呼唤,要在你面前揭露。除非临到了别离的时候,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深浅。
别的人也来向他恳求。他没有答话。他只低着头;靠近他的人看见他的泪落在袜上。
他和众人慢慢地向殿前的广场走去。
有一个名叫爱尔美差的女子从圣殿里出来,她是一个预言者。
他以无限的温蔼注视着她,因为她是在他第一天进这城里的时候,最初寻找相信他的人中之一。她庆贺他,说:
上帝的先知,至高的探求者,你曾常向远处寻望你的航帆。
现在你的船儿来了,你必须归去。 你对于那回忆的故乡和你更大愿望的居所的渴念,是这样地深,我们的爱,不能把你系住;我们的需求,也不能把你羁留。
但在你别离以前,我们要请你对我们讲说真理。
我们要把这真理传给我们的孩子,他们也传给他们的孩子,如此绵绵不绝。
在你的孤独里,你曾警守我们的白日;在你的清醒里,你曾倾听我们睡梦中的哭泣与欢笑。
现在请把我们的“真我”披露给我们,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关于生和死中间的一切。
他回答说:
阿法利斯的民众呵,除了那现时在你们灵魂里鼓荡的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
P23-28
译者序一
纪伯伦于1883年生于黎巴嫩山,十二岁时到过美国,两年后又回到东方,进了贝鲁特的阿希马大学。
1930年,他又到美国住了五年,在波士顿的时候居多。此后他便到巴黎学绘画,同时漫游了欧洲,1912年回纽约,在那里久住。
这时他用阿拉伯文写了许多的书,有些已译成欧洲各国的文字。以后又用英文写了几本,如《疯人》(The Madman,1918),《先驱者》(The Forerunner,1920),《先知》(The Prophet,1923),《人子的耶稣》(Jesus the son of Man,1928)等,都在纽约克那夫书店出版——《先知》是他最受欢迎的作品。
关于作者的生平,我所知道的,只是这些了。我又知道法国的雕刻名家罗丹称他为二十世纪的布莱克,又知道他的作品曾译成十八种文字,到处受到热烈的欢迎。
这本书,《先知》,是我在1927年冬月在美国朋友处读到的,那满含着东方气息的超妙的哲理和流丽的文辞,予我以极深的印象1928年春天,我曾请我的“习作”班同学,分段移译。以后不知怎么,那译稿竟不曾收集起来。1930年3月,病榻无聊,又把它重看了一遍,觉得这本书实在有翻译的价值,于是我逐段翻译了。从那年4月18日起,逐日在天津《益世报》文学副刊发表。不幸那副刊不久就停止了,我的译述也没有继续下去。
今年夏日才一鼓作气地把它译完。我感到许多困难,哲理的散文本来难译,哲理的散文诗就更难译了。我自信我还尽力,不过书中还有许多词句,译定之后,我仍有无限的犹疑。这是我初次翻译的工作,我愿得到读者的纠正和指导。
冰心
1931年8月23日
如果一个男人或者女人读了他,不能安静地接受一位伟人的哲学,那么,这个男人或女人,就生命和真理而言,确已死亡。
《芝加哥邮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