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记录了费一飞先生极不平凡的人生经历和十分深刻的人生感悟，读来既惊心动魄，意味深长，又引人思索，富有启迪。从少年时代乘火车旅行，到外婆家乡迷人的田园风光；从参军入伍争取进步到唐山大地震，再到几个战友和飞行员瞬间改变的命运；从惹人怜爱的女儿的入学与成长，到对母亲的回忆和深挚的思念；从骊山与王朝的兴废更替，到祖国的广袤北地南方、南非的茫茫大陆、美洲的雄伟峡谷……都表现了作者对自然、人类和社会的细致观察和深切体验，表达了对历史、现实和未来的深沉思考和忧患。

《一路走来》是作者费一飞迄今为止一部自传体性质的散文集，是作者对自己人生和文学创作生涯的总结与回顾。除个别篇什外，均为首次发表。书中既有作者对自己文学观念的理性阐述，也有对父母、亲人、友人等的深情追忆；既有对过往岁月的真诚怀念，也有“老骥伏枥，壮心不已”自我期许，是作者创造出的一个情与理兼容的散文世界。文字随性淡然，思想自在洒脱，是一部高水准的散文作品。本书畅谈了人生，追忆了往事，包含深情，值得广大文学爱好者阅读。

第一辑 心窗霁光

 冬天里的想法

 这一天，在静静的菜园

 大河之歌

 悠长的气息

 你听见那遥远的夜声了吗

更声

捣砧

 倔强的麻雀

 在浙西的黑夜里

 生命之景

第二辑 征旅风尘

 燕山脉流

 三营区的另一种纪事

李树高，上飞机

祝昌国，慢慢说

赵志坚，你回吧

 一路走来

 房子

 最后的枪响

 漫水桥

 夜捕的忏悔

 回家

第三辑 旧时云烟

 远去的墙门

 难忘的暑假，难忘的乡间

 怀念火车

 莘莘学子有吾女

 斯人，你回家了吗

 奶奶花(三章)

桃花

蚕桑

木槿

 江南雨

 夜船

 女儿之初

第四辑 天涯屐印

 南非印象

 奇异的骊山

 西行怀想(三章)

嘹望黄土

安定城墟

古陵骋怀

 科罗拉多峡谷的震撼

 走过哈佛

 德宏，一颗豆子的遐想

邂逅豆子

遗忘冬天

泼水清凉

咖啡之恋

坐听花开

星星听心

怀念少数

第五辑 短章拾英

 母亲的信

 热爱土地

 空中芭蕾

 快乐的女孩

 凝视黄昏

 窗前

 乾隆之死随想

 蹬倒山

 秋月如水

 春雨时分

后记

冬天里的想法

有一天，树上不再飘扬绿色的小旗，阳光成为一种透彻的微笑，重新照耀一个季节的清新，天空因此变得辽阔和明亮。大地随之渐入一种深意——越远的地方越显出最后的安详与沉静。这就是冬天的日子。

对于冬天有许多想法。

一年里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最后的日子里我将不再为什么事情着急。我可以像一个收获过的农民那样，走到空地上，晒一晒太阳，或者用一颗放松的心去干一些闲杂甚或些许无聊的事。去钓鱼，糊一只也许根本飞不起来的风筝，装作懂艺术的样子在影展、画展里挤来挤去，跟街头常常碰到但不相识的老头讨论关于笼鸟的饲食和京剧的拖腔……不需要不时地看表，不需要为某些难题苦苦沉吟，不需要因为职业的驱赶严肃而疲惫地来去匆匆。因为我心里有一个自慰的理由：今年的事情已经做完。我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做事者，有理由得到并享受收获后的轻松。

我因此给自己找到一些松驰和浪漫的借口，比如，讲究一下服装的款式和皮鞋的亮度，然后走到马路上学一学精神饱满、从容不迫的样子；比如，吹一支心爱的曲子，任它随晚霞飘散，任它勾起无限情思。

我要到清新的空气里去走一走，走过休耕的土地和寂静的树林，在空廓而深邃的天空下凝望夕阳怎样壮丽地沉没；找到一条叮叮流淌的小溪，洗一洗面，坐一下，静静地聆听它对于过去岁月的倾诉，在它细微委婉的吟唱中过滤我心中的杂音，让心灵重新获得平衡和安宁。或许，我会在路边拾起一片被季节遗弃的黄叶，衔在嘴里，一边深情地品嚼落叶飘零的苦涩，一边回想在远离家乡的日子里，我自已是怎样努力地练习坚强。

冬天有许多假日，我要在冬天的假日里关起门，静静地写出心中的事与情。我心里的故事已经孕育了很久，春天、夏天和秋天都太忙，心里乱糟糟闹哄哄一片，无暇笔事，而冬天不该再闹笔荒。我要专心致志地构思我要讲的故事，讲出心里的悲喜秘密。凡事到了冬天就该有个结果，冬天是讲故事的季节。

扫一扫房间，理一理书案，腾出地方坐一盆文竹，养几株水仙，让居室一冬天都充满温馨。冬天不一定意味着寒冷。

把烟戒掉——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从此改喝清茶，从此不再喉痒、胸闷、胃痉挛。

我要亲自去一次菜市场，而让妻子坐在沙发里。挽袖下厨，大张旗鼓地做满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然后为妻子斟一杯酒，看着她，说：谢谢你又照顾了我一年。

最冷的时候我要给北方的朋友写一封信，重新回忆在那里度过的十几个年头，表达我对那段漫长、艰难而又充满友情的岁月的怀念。没有北方的重新塑造，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将永远为北方的冰雪和风沙动情。我永远不会忘记在那旷寂的天穹下奋力前行，那种目光的焦渴与苍凉，不会忘记在沉寂的树林里怎样伴一支冷枪将一堆篝火守到天亮。还有，在荒原深处，如何不止一次地用最后一根烟点燃对家乡的遥想。

我要对儿子说，冬天到了，现在该你去北方了，你要知道只有冬天去北方那才算去过北方。冬天去北方吧，去寻找一个真正男子汉的来历以及构成这种来历的折磨和痛苦，你一定要到风硬如鞭的世界里去重新认识生命，然后在冰封似铁的环境里赤手空拳地为生存干一仗。直到有一天，儿子，如果一头饥熊或者饿狼向你扑来，你仍能沉着准确地扣响手中的扳机；如果你用全部家当甚至豁出性命解救了朋友的一次危难；如果你喝干了一瓶白酒，仍能站起来揍倒向你包抄的三名敌手；如果你用真诚、勇敢和担当，而不是花言巧语，赢得了一位姑娘的芳心——那时，亲爱的儿子，你就可以回来了，我将用拥抱迎接你。如若不然，你不是我的儿子。

遗憾的是，我的儿子到现在还没有出生，但冬天夜长，做一个梦，想一想，还是可以实现的，这也是我作为长子长孙可以理解的愿望。

祝愿我北方的朋友们身体健康，永远健康。

是的，有很多美好的愿望都寄托在冬天。

但愿我能再回到母亲的身边过一次生日。

但愿我的作品受到朋友们的青睐而不是一顿老拳。

但愿今年最后一天日记里写的是快乐。

但愿新年的第一个梦做得很香，很甜。

但愿今年冬天下一场大雪，把眼前这个看惯因而显得有些陈旧的世界，变成白雪公主的乐园。我要像小时候那样仰望天空，伸出舌头接住飘落的一片片清凉；要在雪地上支一只竹扁，激动地等那几只精透了的麻雀中计；要重新制作自己，把脸勇敢地埋进积雪，印出今天深刻的中年……或者，静悄悄地，一人走进雪原，用孤独而充实的脚印，写出一首美丽的长诗。

P3-5

中国金融出版社隆重推出费一飞先生的散文集《一路走来》，征求我的意见，让我得以先睹为快，深感荣幸。

费先生早年参军，转业后到保险业工作，后来参与阳光保险创业，从基层一直干到阳光财险的总裁，百忙之余出版自己的散文随笔集，我很感慨。凭费先生不同寻常的个人经历，我断定书中必定有故事。

我一生都在写作，我深深地知道，出书从来都是一件神圣而严肃的事情，作者写作其实写的是历史和人生，要经受读者和时间的检验，必须写出真心、真情、真景。古人讲著书立说，讲立德立功立言，讲文章乃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都是强调写作是要有一股认真劲，要追求价值和意义的。

读了费先生的作品，我感到很亲切，也很感动，因为我们都有当兵的经历，有着同样的成长感受。我是一个爱书的人，在部队就很爱看书，《辞海》《二十四史》我读了很多遍，因此部队首长把我调到团里办黑板报，并当新闻报道员，我也因此走上了最初的创作道路。我参军11年，先后入党、提干，被评为“全国自学成才奖”，由此出发，走到了现在。部队是一所大学校、大熔炉，没有部队的培养，就没有今天的二月河。

我的这些经历与费先生非常相似。费先生的军旅生涯比我更长，从战士当到团职干部，经历了许多磨炼和考验，可谓经历不凡，受益匪浅。费先生和我一样年轻当兵时就喜爱写作，怀有文学的梦想，始终笔耕不辍，正如他书中所说，如果当时不是被司令部而是被政治部调走，也许也成为一名作家了。由此可见其文学情结之深之坚，历数十年不移。这也是典型的军人气质，矢志不移，始终如一。

体味费先生的文章，让我肃然起敬。从作品的内容来看，该书记录了费先生极不平凡的人生经历和十分深刻的人生感悟，读来既惊心动魄，意味深长，又引人思索，富有启迪。从少年时代乘火车旅行，到外婆家乡迷人的田园风光；从参军入伍争取进步到唐山大地震，再到几个战友和飞行员瞬间改变的命运；从惹人怜爱的女儿的入学与成长，到对母亲的回忆和深挚的思念；从骊山与王朝的兴废更替，到祖国的广袤北地南方、南非的茫茫大陆、美洲的雄伟峡谷……都表现了作者对自然、人类和社会的细致观察和深切体验，表达了对历史、现实和未来的深沉思考和忧患。

从作品的语言特点来看，该书的语言具有诗化的特点，是一种用充满思辨色彩的语言来写景、状物、纪事，是极富启示性的回溯与追忆，很有审美价值。很多段落如果分行排列，都是十分出色的现代诗。这种沉思性与诗化的散文，本是我国古代文论的传统，但在中国当代散文界却并不多见。从四书五经，到《二十四史》，特别是《史记》，被鲁迅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包括鲁迅自己最后的创新之作《故事新编》，也是整体显露从容、思辨、幽默和洒脱，深谙其中的要义。但遗憾的是，现在随着庸俗白话文，特别是翻译体与口语化的泛滥，故弄玄虚或者废话连篇的文章却大行其道，而文章写得既可读又具思辨意义的作品却变少了。我与费先生作过散文写作的交流，感受得到他敏锐的感受、清晰的思路和纯真的热情，他不以写文为生，既不为名，也不求利，凭着对生活的热爱以及对文学的执着，却在繁忙的工作之暇，用精美的文笔，默默地写出了对时代和生命的观察与思考，字里行间跳动着一颗年轻向上的心，抒发着饱满的人生情怀与抱负，洋溢着青春的蓬勃与火热的生气，确实很难得。

与一般作家的虚构式“创作”不同，费先生的散文随笔具有很强的纪实性和自传性质，很多篇章真实地记录了他所经历的那些年代，还原了不同寻常的岁月细节，具有从个人视角书写历史的独特风格。从作者自身的角度来说，本书既是人生阅历与独特经验的阶段性总结，又是其个人文学梦想的达成。对中国散文界来说，则是丰富了散文随笔创作样式，贡献了一部十分独特、极富个性的著作，具有很好的阅读体验与认知意义。

因为身体的原因，近年来我没再写大部头的东西，多写了一些散文随笔。有记者看到，问我散文随笔的写法，其实，在我看来，就是古人讲的文无定法，怎么写全看自己的理解和个性，关键是要有真知、真心、真情，说到底就是要讲真话。这个世界上有寒冷也有温暖，我觉得文学就应该书写冷暖，反映本来的真实世界，这样人们才会感觉到你是一个感知人间烟火的作家。只要把自己的真实思想和真情感受讲述给读者，就会从读者那里得到认可和赞许，得到鼓励的回应。我与费先生交谈，这一点，我们是相通的，他是我的战友，也是我的文友。

当过兵的人都有军人情结，爱上文学的人都有缪斯情结。刚好我与费先生都有这两大情节，我喜欢他的作品，所以写下这些话，当作一点推荐，希望能对读者了解费先生的作品有所帮助。

是为序。

二月河

一八年元月

还有一些话

生活的奇特在于，不一定满怀期望的事情，都顺理成章，顺风顺水，有时会费尽周折；也不一定顺理成章的事都是自己所期望的，有时事情的发生、延续、结局并不为人的意志左右，往往出乎意料，甚至事与愿违。

于是就有了故事。有了故事，就有了感受。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故事，不同的感受。这是生活的赠予。

我很早就有一个念头，想因此写一本闲书，试一试我除了当兵和做保险，还能不能干一点别的事情。当然我写作不是为了当作家，当作家是需要才华，还需要用功的，仰慕之下，我这两点都不具备，断不敢奢望。我只是舍不得忘却这一生有些事与情因为经历过而在心里掠起的那些触动。我注定带不走一切，但我希望能留下一点走过的痕迹，因为我比较珍惜自己尽管短暂、尽管匆忙的生命，我希望有一点记录，来证明我拙笨的珍惜。

还有一点，我热爱写作是为了让心里有一个也许无法到达的远方，对我来说，认识和诉说自己的灵魂是永远难以登临的目的地，但我很想接近它，尽管这是很难的，这实际上是一种怎样做人、做成什么样的人的考验。写作其实是对人的一生无形的监督，思想和行为的品质决定了你的作品是否具有价值。这个目的对于我是一种无法克服的诱惑，也是一种动力。

因为路途遥远，我确实不知道人生会走多久，最后会走到哪里，我所能做的是尽量珍惜沿途的风景，包括黎明和黑夜，城市和乡村，故地和他乡，包括雨雪雷电、荆棘悬崖、戈壁荒滩，包括遇到的所有对与不对、偶然或必然的事物和境遇。

我一直认为散文是一种比较好的方法，它能自由因而轻松地表达笔者对于人生的感悟，在情感得以抒发的同时，还获得一份属于自己的珍藏，就像自己酿的一坛酒，有一种专属的、称心如意的醇香和意味。

于是，我写了这本散文集《一路走来》，基本上是我中年以前的所思、所忆、所悟，选了一部分，印在这里献丑。不成套路，不好意思。闲书甚渺小，闲时读来但愿有益。

我想尽量写出留在我心里的东西，我害怕被我不小心遗忘或者丢失了，那是很不应该的。我确实想表达一下自己的个性，人生再平凡也有个性的光泽，也有独特的感触和思虑，用自己的方式诉说一下自己的经历，是一件挺好的事。当然我不能回避探索写作的幼稚和乏力，甚至不顾及写法的规矩，因为我不是一名职业写手，这一点请大家原谅。

如果可能，日后再写一本，也许会好一些。今天写到后记，反思前面的缺憾，这个想法竟然强烈了起来。

几个朋友坐在一起喝酒，有时会促成一件好事，酒中话多，有一次就说起了这本小书。义奇先生是读金融学的博士后，写过几部书，现在北京当一个金融办的主任，整天在金融街一带奔忙，他对出书有丰富的经验和招法，第一个站起来力挺这件事。立宏先生是一位诗人，酒量不行，帮忙却卖力，他以写诗的严苛对拙作的每一个字都进行了认真的审验，并嘱我，这里改一下，那里改一下，可惜我多不听劝告，基本没改。感谢这两位古道热肠的河南同学对本书几乎超过我本人的热情鼓励，提出了许多中肯的建议。

感谢二月河先生迎我家中做客，与我促膝长谈，教我写作之要义，称我为战友、文友，并拨冗作序。错蒙大师如此厚爱，如此褒奖，实在感佩至深，愧不敢当。

感谢中国金融出版社优秀的编辑制作团队，以出色的专业精神和能力让拙作最终成为了一本书，让我得愿以偿。

感谢这一生所有帮助过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