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宏猷著的《少男少女进行曲》以一所普通中学为背景，记录了学校里发生的生动有趣的故事，展示了改革开放时期给社会与校园带来的变化。故事塑造了一批独具个性、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一个喜爱集邮的调皮学生遇到了一个老集邮家，后来发现集邮家竟然是班主任的父亲；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为了支持父亲的事业，不得不偷偷外出打工；一个男孩子的玩物，竟然是珍贵的古钱币……

《少男少女进行曲》为“董宏猷品藏书系”之一。

一个喜爱集邮的顽皮学生，遇到一一位老集邮家，后来发现他竟然是班主任的父亲；一个漂亮懂事的女孩，为了支持“蝴蝶迷”父亲的事业，不得不瞒着他外出打工；一个平凡男生将古钱币作为玩物，可他不知自己藏有稀世“国宝”，因而上了文物走私犯的当。迷惘、忧伤、愤怒……种种纷乱心情如同潮水般涌入他们原来天真率性的小世界，成长就这样悄然地发生了。这是属于一群初识愁滋味的少男少女们的青春之歌。

神秘的捕蝶人

01 “晴转多云”

02 “猴儿”“牺牲”了

03 “红印花”传奇

04 巧遇金铃子

05 “蝴蝶迷”和他的女儿

06 火炬应该传给谁

07 闪闪发光的金钥匙

08 曲曲弯弯的小巷

09 人最需要的是理解

10 岳老师作检讨

11 “犟瓜”参加音乐小组

12 宋丹撞上了“好运气”

13 “流血事件”

14 “爱钱如命”的古钱币收藏家

15 “鱼儿”钓着了“钓鱼竿儿”

16 秘密行动

17 沉甸甸的旅行箱

18 夜半追踪

19 “两个半美人儿”

20 黑夜，湖畔静悄悄

尾声 故事没有结束

后记 独特，个性与不合时宜

神秘的捕蝶人

春天，山野葱茏，百花争艳。

一只蝴蝶，一只美丽的金裳凤蝶，从合欢树上翩翩飞起，在阳光下扇动着金色的翅膀，悠悠地飞入山岩上的杜鹃花丛中去了。一个男子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手握一柄长长的昆虫网，眯缝着眼，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只金裳凤蝶，紧紧地追踪着。

他是那样的专注，似乎眼前是一片平坦开阔的草地，而不是荆棘丛生、林木挡道、七沟十八坎的神农架林区；他在这莽莽苍苍的林海已经奔波了半个月了。外衣、裤子，全被荆棘、岩石划开了一道一道的口子，有的成了布条条，飘带似的随风飘动；他的头发已经变得乱糟糟的，蓄得老长老长的了，上面沾着树叶、草屑，还有一两滴干枯的鸟屎；他的脸因劳累、疲乏与饥饿而两腮深陷、颧骨高耸，两眼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并凝固着一丝血迹。然而，他的帆布背囊却鼓胀胀的，像骆驼坚韧的驼峰。

这个神秘的捕蝶人在大山中转悠着，像调皮的孩子一样，专门捉蝴蝶，有时还爬到树上，像猴儿似的去捕蝉，或者躲在花丛中半天也不动。

这些年来，到神农架林区进行考察、旅游、采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神奇的原始森林，美丽的、被称为“活化石”的中国鸽子树，世间罕见的白熊、白龟、白蛇、白雕、白麂，被称为“国宝”的金丝猴，特别是被称为“世界之谜”的野人，都吸引了无数的探奇、探险者。可是，这个奇怪的捕蝶人，孤身一人，衣衫不整，他是来干什么的呢？是来考察的？捉蝴蝶也算“考察”吗？是因为捉蝴蝶好玩儿的？有这么拼命地“玩儿”的吗？

那只金裳凤蝶，仿佛是故意和他捉迷藏，等他刚刚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岩时，它又翩翩地飞过峡谷，消失在绿色的林海中了。

这个剽悍的汉子，气恼得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对着深深的山谷，对着茫茫的群山，像猛虎一样大声吼叫起来：“啊——”

浓绿覆盖的群山也在回响着，四处此起彼伏地响起那粗犷的呼喊声。

一只美丽的太阳鸟扑棱一声地惊飞了。这种世界上最小的鸟类，只有五六厘米长，却艳丽非常，它正像直升机那样振动着双翅，悬在空中，用它那细长下弯的管状嘴叮着花蕊吸花采蜜，五彩的羽毛在阳光下放射着闪闪的金属光泽。一听见这林涛般、沉雷般的声响，它便腾地垂直升上了高空。

灰绿色的松萝蔓从直耸入天的冷杉枝叶间悬垂下来，在风中如长带般飘动。捕蝶人又揩揩汗水，咬了咬牙，整了整行囊继续前进了。

山路越来越陡。说是“路”，有些其实只是护林人或路人随意踩出的时隐时现的一线痕迹。阳光，在神农架显得格外珍贵，金子般从密匝匝的树叶缝隙间筛落下来。林子里冷飕飕的，有时，会使人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绿色的、半透明的瓶子里。

突然，那该死的蝴蝶，又神秘地在远处一闪一闪地出现了。捕蝶人眼睛突然一亮，像猎手发现追捕已久的猎物一样，不顾一切地向前奔去。

跑呀跑呀，跑出了冷杉林。

追呀追呀，追过了箭竹丛。

那神秘的蝴蝶，仍在悠悠地引诱着神秘的捕蝶人，一直把他引到了悬崖上，突然又不见了。捕蝶人愤愤地喘着气，赌气似的挥动着捕蝶网。哦，那蝴蝶果然被赶出来了！呀，还是一雄一雌一对儿！捕蝶人一阵狂喜，举网便捕——就在这时，他脚下的一块岩石松动了，他一下子跌坐在山石上，滑梯似的向下滑去！

下面，是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如果摔下去，将粉身碎骨！

那两只蝴蝶，此时仿佛也惊呆了，仿佛也觉得玩笑开得过头了，一下子飞到了他的身边，似乎在喊：“停下！抓住树枝！我情愿投降做你的俘虏！”

可是没用。他用力地抓住悬崖上的灌木丛中的树枝，可那树枝一下子就折断了，捕蝶人又骨碌碌地向万丈深渊滚落下去……

一张照片，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掉了出来。那是一个小姑娘的照片，圆圆的脸蛋，两个小酒窝儿，笑得甜甜的，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一阵风吹来，小姑娘的照片也蝴蝶似的飘起，在绿色的峡谷中悠悠地飘飞着。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那照片如白蝴蝶般在这神奇的世界中翻飞。

P1-4

独特，个性与不合时宜

一

写这篇后记的时候，我已经在山里了。这是夏日的早晨，空山宁静，夏蝉高歌。猕猴桃果实累累，路边的南瓜光滑如釉，瓠子、葫芦，开着洁白的花，结出新鲜的果。在这远离喧嚣的山中，来检点自己种植的果实，我的心情，是像农夫一样，温暖而感恩的。

呈现在读者面前的这几部长篇小说，在我的个人创作生涯中，具有标志性与纪念意义。

比如《少男少女进行曲》，这是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它鲜明地标识了我开始儿童文学创作时的身份，一个中学语文教师。不错，在创作儿童文学之前，我已经有过多年的创作经历了，按照流行的说法，那时，我写的是“成人文学”。但是，当我从师范大学毕业，当了一名乡村男教师之后，中国的应试教育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历史的波涛将我拍打到一个初三的“慢班”，让我去当一群被学校判定为“垃圾”的学生的班主任。我至今不明白所谓的“慢班”“快班”“火箭班”，是谁发明的？我强烈地建议，这些词汇一定要进入20世纪中国教育大辞典。我不知道在我当教师之前的中国，是否有过这样的教育现象：在应试教育的压力下，学校将一部分成绩不好、不可能升学、可能会影响学校“升学率”的学生，单独组成“慢班”，剔除出学校关注的序列，提前宣告了他们学生生涯的结束。这样一种公开的歧视。不公平、不人道，却在当代中国愈演愈烈。它不仅得不到有效的制止，更为可怕的是，这些年来，竟然由羞羞答答的潜规则，变为整个社会见怪不怪的显规则。家长择校、择班，以及由此引发的教育市场化、教育腐败。已经成为中国的社会常态。在应试教育的高压下，在整个社会的默许和共谋下，我们一代一代的孩子，过早地失去了天赋之童年，失去了个性与兴趣充分发展的空间，变成了没有喘息之机的学习机、考试机。现在的孩子，会唱个歌，画个画，会写毛笔字，会一样乐器，就让人感到很有“素质”，很有“特长”，而在我所经历的学生时代，琴棋书画大家都会那么几下子，一点也不稀奇。

教育的真谛究竟是什么？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也是儿童文学作家不可回避的问题。在我看来，一个教师最大的能耐，是能发现并且发掘每个学生的优点和善点，发现并且发掘每个学生的个性和特长，用无私的大爱，去点燃每一个学生的心灯，让他们成长为合格的公民、人格健全的建设者，以及方方面面的人才。

我还认为，天才不仅仅在于勤奋，还在于兴趣和情趣。多少年了，我们忽略了对孩子兴趣和情趣的尊重、培养和引导。对人的教育其实也是讲究“软实力”的。而兴趣和情趣的培养，是教育“软实力”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我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节点上开始儿童文学创作的。我写的都是校园小说，是我熟悉的生活，是让我困惑沉思的现实。作为一个有责任感有情怀的教师，我想到的是呼吁，是呐喊，是对现实做出反应，如同鲁迅先生当年呐喊的——“救救孩子”。

出版于1986年的《少男少女进行曲》就是我的呼吁、我的呐喊。我批判的矛头不是一个一个具体的“问题”，所写的也不仅仅是“校园问题小说”，而是教育的核心问题：观念和体制。我的呼吁与思考，在于反对中小学教育被应试体制所绑架，以及在这样的历史阶段，教师如何与学生互动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教育在知识传授和人格塑造方面的积极作用。因此，这部作品的得与失，均因那时的我，仍然是会情不自禁地以“教师”的身份和视角在写作。在80年代少年小说大潮涌起时，《少男少女进行曲》当是校园小说的先声。与今天一度泛滥成灾的所谓“校园小说”相比，《少男少女进行曲》仍然保持着校园小说本色纯真的生活气息，保持着对现实敏锐的反应与批判，保持着阳光般的初心，同时，也保持着小说文学性的尊严。它与我后来的与校园有关的小说，形成了我儿童文学创作的一块园地，包括幽默活泼的行文风格。这次再版，为了方便当下读者的阅读，我在细节上做了适当的修订，相信现在的孩子们读起来，会更加流畅。

……

他默默地望着黑黢黢的群山，突然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想起了黑熊，想起了蟒蛇洞，想起了野人。想起了那些美丽的萤火虫。不知为什么，昨天的那些恐惧、害怕、孤独、绝望、无奈、委屈，那些魂飞魄散的逃跑，那些惊慌失措的摔倒，那些痛苦的呐喊、呼唤、痛哭，那些梦游般的突围……似乎都像梦一般地飘浮着，在后怕之余，佳佳竟然觉得有一丝温馨的怀念。噢，那个大黑熊吃到野蜂蜜了吗？那个野人后来怎么样了呢？他还在抢女孩子的巧克力吗？瞎，要是知道他们喜欢吃巧克力，下次就、多带一点啊。对了，一定要告诉野人叔叔，他要是想去寻找野人，一定要多带一点巧克力啊。哦，还有那些美丽的可爱的萤火虫，真的要谢谢你们啊。我要是能像孙悟空那样会72变，我一定变成一只萤火虫，和你们一道，在原始森林里为迷路的孩子亮起指路、前进的灯笼。

现在，这些小说以品藏书系的方式集合在这里了，无声地展示着一个作家成长的轨迹。在此，感谢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给予我这份尊荣。感谢孙建江先生、王宜清女士长期以来对我的关心与支持。感谢责任编辑孙玉虎先生和张灵羚女士为此书所付出的辛勤劳动。同时，也感谢家人，感谢朋友们。而我深深地知道，所有的品藏都需经过历史的检验。现在的品藏与集合，其实是升起了风帆，我愿与我的作品一道，继续远航。

董宏猷

2017年7月14日于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