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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2017中国中篇小说年选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谢有顺编选
出版社 花城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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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试读章节

淘淘学的是市场营销,但并没有找工作。他的脑子很灵光,知道未来世界的中心是手机,就当了网络主播。他的直播风格看起来就像一部用力过猛的邪典电影,但还是有不少忠实的粉丝。他会去热搜榜上搜刮最新的热点,融人他话痨一般的表达中,用这些话题当原料,驱动粉丝的笑点。一个月下来,虽说人气不及一线主播,但大几千块还是能挣到的。

除了时不时和突然冒出的黑粉在虚拟的角斗场激烈掐架,日子也算是自足舒坦的。他就一直这样没心没肺地在人生的道路上兴高采烈地跑。

整个下午,阿信就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平淡的日光让他觉得恍若隔世。一夜之间,他就从职场小鲜肉变成了一个社会闲散人员,一个没工作、没女友、没住处的“三无人员”。他并不适应,这并不是失恋的肝肠寸断一一或者说他早已透支了这种痛苦,疼得只剩下静静的凝视一一而是一种奇异的虚空。过去的一切以光速远离自己,此刻他正站在宇宙尽头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废弃的加油站里。

阿信拿出手机,看看工资卡上的余额,算上未结的酬劳,还够撑上两个月。白吃白住向来不是他的作风。不过,至少他可以找找未来到底藏在哪里。

叹了口气,他随手抓起一个棉枕,下意识地抱在怀里,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代,一个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代,一个又一个草根创业的奇迹在我们的身边出现……”一位女主持人站在一个大型活动的开幕仪式现场,眉飞色舞地介绍着:“我们的黑马创业大赛,就是为了挖掘未来的商业骄子。凡是最终进入前十名的创业项目,都可以获得三百万的天使启动资金,冠军还可以……”

阿信关上电视机。

整个时代都这么激动人心,怎么就他感到疲乏和无力呢?

傍晚时分,大福提早下班,和阿飞一起回来了。

“知道你来了,我们得好好喝一杯呀!”阿飞拎起手中的热菜和啤酒晃了晃。

阿信伸出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朝阿飞挥了挥,然后又深陷进沙发。

大福瞧见,稍微清清嗓子,说:“晚上阿飞请客!这小子今天一口气卖了八台净化器!”

阿飞瞄了一眼沙发,以一种谄笑的声调说:“该我请,该我请!”

听到啤酒,阿信的兴致稍稍浓了。他想到人的缘分也真是奇妙。他跟大福在文理两个学院,依然雷打不动地变为最好的朋友。阿飞家在南方的岛村,照样住进了这里,成了最后一个房客,也成了阿信LOL的革命战友。

其实刚见到阿飞时,阿信并不觉得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化学反应。因为他浑身散发出一种贼灵灵的感觉。如同一条漆黑油滑的黄鳝。但相处以后,阿信发现,这种贼灵灵,放在别人身上就是鸡贼,可在他身上却变得越来越得体,越来越恰当,甚至与他的朴实笑容浑然一体,让他只记得阿飞是个机灵健谈的人。

何况,阿飞还极会卖东西。他一边读着自考的人力资源专升本,一边在瑞士空气净化器的直营店当销售。他洞悉这座城市PM2.5天天爆表的数据,钻营着顾客的心思,还卖力地去学习各种售卖技巧,于是机器卖得飞快,他的提成也节节高升。

阿信想,两个人最终成为朋友,有时跟性格心理学根本不沾边,就是一种自然现象。

“什么菜这么香?”淘淘从房间里蹿过来,鬼符般的彩脸凑在餐盒旁,把一片蒜泥肘子吸进嘴巴,情深意切地说:“过瘾!”

“啪!”摆着饭菜的大福抽了淘淘一下,说:“洗手了吗?”

这个夜晚,从海阔天空的交谈起航,很快就驶入了酒的海底。阿信隐约记得有谁提过“英雄联盟”,还有谁嚷嚷着“我们都是单身狗”,但那两句话稍纵即逝,像水中的回声一样难以辨认。他记得的,是整个房间都飘浮着橘色的酒液,所有人的身边都围绕着美丽的泡泡。

之后的几天,陪伴阿信的都是科幻小说。他把旅行箱里的衣服移开,把压在箱底的五本科幻小说全都拿出来。他窝在沙发上翻着书,像个时空跳跃者,从一本书的情节翻到另一本书的情节。对他来说,每个故事他都能如数家珍。而阅读,也总能带给他慰藉。

上小学时。阿信就是个科幻迷。科幻殿堂里仙逝的大师们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他有种能力,能在眼花缭乱的科幻故事里准确地挑出最好看的,然后在课间的时候,讲给围在身旁的男孩子们听。还有几个女孩在不远处,不想远离,也不愿靠近,眼神里闪烁着矜持的好奇。

无论是阿西莫夫、凡尔纳、海因莱因,还是克拉克、威尔斯和田中芳树,阿信总能感觉到他们书写的光辉照亮了自己,让他觉得身处穹顶之下并不孤单。更重要的是,科幻故事中,总有一种对已知人类文明的新的想象和扩展,革新者的形象常常站在故事的大地上,这让阿信着迷不已。带来革新的角色就是以惊叹的身姿和卓越的智慧,升级人的认知,并将其带向一个更加辽远和深邃的区域。他觉得自己的创新意识就是从这里启蒙的。

慰藉之余,阿信也在找未来。可未来既不在下一份求职简历上,也不在老家父母可以托关系的那间旅游局科室的茶杯里,更不像逃进了宁谧的大学校园中。

未来怎么就不能现在就来呢?阿信纳了闷。

P5-6

目录

谢有顺 代序

彭扬 故事星球

张悦然 天鹅旅馆

蔡骏 猫王乔丹

叶舟 雄鸡一唱

李宏伟 欲望说明书

林那北

普玄 老孩子

雷杰龙 战象

郝景芳 长生塔

鬼金 啊,荒野

序言

近年来,随着消费文化的影响和社会语境的变化,文学的面貌正在发生根本的变化。以小说为例,重视内心勘探的作家越来越少,大多数作家都热衷于讲一个好看的故事,以取悦这个时代的阅读口味。于是,小说的情节越来越紧张,悬念一个接着一个,但叙事明显缺少舒缓的节奏和写作的耐心。湍急的小溪喧闹,宽阔的大海平静。一部好的小说,应该既有小溪般的热闹,也有大海般的平静,有急的地方,也有舒缓的地方。中国传统小说的叙事有个特点,注重闲笔,也就是说,在“正笔”之外,还要有“陪笔”,这样,整部小说的叙事风格有张有弛,才显得从容、优雅而大气。比如,传统小说常常穿插进来写一桌酒菜的丰盛,一个人穿着的贵气,一个地方的风俗,这看似和情节的发展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在这些描写的背后,我们会发现作家的心是宽广的,叙事是有耐心的,他不急于把结果告诉人,而是引导读者留意周围的一切,这种由闲笔而来的叙事耐心,往往极大地丰富了作品的想象空间。

中国当代小说中,几乎找不到好的、传神的风景描写,跟这种叙事耐心的失去有很大的关系。风景描写看起来是很小的问题,它的背后,其实关乎作家的胸襟和感受力。二十世纪以来,风景写得最好的作家,我以为有两个:一个是鲁迅,一个是沈从文。在鲁迅的小说里,寥寥数笔,一幅惆怅、苍凉的风景画就展现在了我们面前,像《社戏》《故乡》这样的篇章,已经看不到鲁迅惯有的悲愤,而是充满了柔情和悲伤。沈从文的小说也注重风景的刻画,他花的笔墨多,写得也详细,那些景物,都是在别人笔下读不到的,他是用自己的眼睛在看,在发现。像他的《长河》,写了农民的灵魂如何被时代压扁和扭曲,原本是可以写得很沉痛的,但因为沈从文在小说中写了不少“牧歌的谐趣”,痛苦中就多了一种凄凉的美。他们的写作不仅是在讲故事,而是贯注着作家的写作情怀,所以,他们的小说具有一种不多见的抒情风格。我非常喜欢鲁迅和沈从文小说中的抒情性,苍凉、优美而感伤,这表明在他们的笔下,一直有一个活跃的感官世界,他们写作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鼻子是灵敏的,耳朵是竖起来的,舌头也是生动的,所以,我们能在他们的作品中,看到田野的颜色,听到鸟的呜叫,甚至能够闻到气息,尝到味道。当代的小说为何单调?很大的原因是作家对物质世界、感官世界越来越没有兴趣,他们忙于讲故事,却忽略了世界的另一种丰富性——没有了声音、色彩、气味的世界,不正是心灵世界日渐贫乏的象征么?

今天的作家,普遍耽于幻想,热衷虚构,他们已经习惯了用头脑和阅读经验写作,也只记得自己有头脑,没想到自己有心肠,有眼睛、鼻子、耳朵、舌头。作家的感官一旦向外面的世界关闭,写作成为脱离生活实践的观念写作,他们笔下的世界,就一定是静默的、单调的。中国小说跟着潮流、市场走了多年,到今天,可能又得回到一些基本问题上来寻找出路。比如,感觉的活跃、感官的解放,对于恢复一个生动的小说世界来说,就有不可替代的意义。

但凡好的小说,都是有很多实在、具体、准确的细节的。这些细节,如果没有感官世界的参与,就不容易写得有实感。很多人喜欢《红楼梦》,不单是喜欢《红楼梦》里那种感情理想,那种寻求爱情知己的决心和信念,也喜欢《红楼梦》所写的实感层面的生活。食物的香味,人物的神采,器物的光泽,场面的气息,曹雪芹都写得活色生香。作者那高远的精神,并不是悬空在小说中的,哪怕是吃茶、喝酒、洗手、换衣服这样琐碎的事情,曹雪芹写起来也都有不同的情趣,不同的细节表现。在《红楼梦》的感官王国里,简直可以按照声音、颜色、气味、形状、光泽等分类,对小说中的事象做专门的研究,也可以根据茶、酒、饭食、点心、钱物、器具等分类,对小说中的物质进行分析——没有眼睛、鼻子、耳朵、舌头、手和脚、头脑和心肠的参与,怎能成就《红楼梦》这种百科全书式的写作?

有时候,一个实感意义上的传神细节,就能够将作家要表达的甚至没有说出来的东西,刻在读者的心里。鲁迅的小说不多,为何大多能让人记住?就在于鲁迅有很强的刻写细节的能力。他描写了很多底层的被损害者的形象,他对这些人物和他们的生活,有观察,也有感受。他写祥林嫂的出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一个被生活摧残到毫无生气的人,就活画在了我们面前。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有一个破碗。但鲁迅要强调是“空的”;她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但鲁迅要强调“下端开了裂”。通过这些细节,这个“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的人就呼之欲出了。鲁迅写孔乙己,也是充满这些有力量的细节的,他说孔乙己“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放在我手里”时,不忘加一句,“他满手是泥”,这就表明孔乙己是“用这手走来的”,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因着鲁迅的感官在写作时是苏醒的,他笔下的人物,寥寥数笔,就活了。这就是一个大作家的笔墨。相比之下,当代中国的很多小说,都是消费文化影响下的产物,在实感生活的层面越来越缺乏生机勃勃的感受,在细节的雕刻上,有个人风格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风景描写、细节刻画方面的匮乏,是指着小说的物质外壳而言的。它表明作家的感官视野需要进一步打开;此外,从内在的精神建构上说。当代小说的灵魂视野也需要有一次根本的扩展。

在经验的层面上,中国小说迷恋凡俗人生、小事时代多年了,这种写作潮流,最初起源于对一种宏大叙事的反抗,然而,反抗的同时,伴随而生的也是一种精神的溃败——小说被日益简化为欲望的旗帜、缩小为一己之私.它的直接代价是把人格的光辉抹平,人生开始匍匐在地面上,并逐渐失去了站立起来的精神脊梁。所以,这些年来,尖刻的、黑暗的、心狠手辣的写作很多,但我们却很难看到一种宽大、温暖并带着希望的写作,可见,作家的灵魂视野存在着很大的残缺。

只看到生活的阴暗面,只挖掘人的欲望和隐私,而不能以公正的眼光对待人、对待历史,并试图在理解中出示自己的同情心,这样的写作很难在精神上说服读者。因为没有整全的历史感,不懂得以宽广的眼界看世界,作家的精神就很容易陷于偏狭、执拗,难有温润之心。这令我想起钱穆先生在《国史大纲》一书的开头,劝告我们要对本国的历史略有所知,“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历史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随一种对本国已往历史之温情与敬意”“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历史有一种温情与敬意者,至少不会对其本国已往历史抱一种偏激的虛无主义,……而将我们当身种种罪恶与弱点,一切诿卸于古人。”①钱穆所提倡的对历史要持一种“温情与敬意”的态度,这既是他的自况之语.也是他研究历史的一片苦心。文学写作何尝不是如此?作家对生活既要描绘、批判,也要怀有温情和敬意,这样才能获得公正的理解人和世界的立场。可是,“偏激的虚无主义”在作家那里一直大有市场,所以,很多作家把现代生活普遍简化为欲望的场景,或者在写作中单一地描写精神的屈服感,无法写出一种让人性得以站立起来的力量,写作的路子就越走越窄,灵魂的面貌也越来越阴沉,慢慢地,文学就失去了影响人心的正面力量。

精神视野的残缺,很容易使作家沉于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无法在作品中出示更广阔的人生、更高远的想象。而好的小说,不仅要写人世,它还要写人世里有天道,有高远的心灵,有渴望实现的希望和梦想。有了这些,人世才堪称是可珍重的人世。中国当代小说惯于写黑暗的心,写欲望的景观,写速朽的物质快乐,唯独写不出那种值得珍重的人世——为何写不出“可珍重的人世”?因为在作家们的视野里,早已没有多少值得珍重的事物了。他们可以把恶写得尖锐,把黑暗写得惊心动魄,把欲望写得炽热而狂放,但我们何曾见到有几个作家能写出一颗善的、温暖的、充满力量的心灵?那些读起来令人心惊肉跳的欲望故事中,有几个是写到了灵魂深处不可和解的冲突?为现代人的灵魂破败所震动、被寻找灵魂的出路问题所折磨的作家,那就更少了。

很多的小说,都成了无关痛痒的窃窃私语,或者成了一种供人娱乐的肤浅读物,它不仅不探究存在的可能性,甚至拒绝说出任何一种有痛感的经验。作家们只要一开始讲故事,马上就被欲望叙事所扼住,他根本无法挣脱出来关心欲望背后的心灵跋涉,或者探索人类灵魂中那些不可动摇的困境。欲望叙事的特征是,一切的问题最后都可以获得解决的方案,也就是获得俗世意义上的和解;唯独灵魂叙事,它是没有答案的,或者说它在俗世层面是没有答案的——文学就是探究那些过去未能解答、今日不能解答、以后或许也永远不能解答的疑难,因为这些是灵魂的荒原,是每一个人的生存都无法回避的根本提问。只有勇敢面对这样的根本提问,人才有可能成为内在的人,文学才能称之为是找灵魂的文学。木心说:“五四以来,许多文学作品之所以不成熟,原因是作者的‘人’没有成熟。”①确实,作家如果没有完成精神成人,文学所刻画出来的灵魂就肯定是单薄的。

在这个一切价值都被颠倒、践踏的时代,展示欲望细节、书写身体经验、玩味一种窃窃私语的人生,早已不再是写作勇气的象征;相反,那些能在废墟中将溃败的人性重新建立起来的写作,才是有灵魂的、值得敬重的写作。我相信后者才是文学精神流转的大势。

因此,当代小说要发展,我以为要着力解决以上这两方面的问题:一是如何通过恢复一种感受力,接通一个更广大的物质视野;二是如何从一己之私里走出来,面对一个更宽阔的灵魂视野。我把这两个问题,用一种比喻的方式,把它归结为是从密室写作到旷野写作的精神变迁。所谓密室写作,它喻指的是作家对世界的观察尺度是有限的、内向的、细碎的,它书写的是以个人经验为中心的人事和生活,代表的是一种私人的、自我的眼界;而旷野写作呢,是指在自我的尺度之外,承认这个世界还有天空和大地,人不仅在闺房、密室里生活,他还在大地上行走,还要接受天道人心的规约和审问。

这也是张爱玲的写作和鲁迅的写作之间的重要区别。张爱玲对世俗生活细节的偏爱(她说,“我喜欢听市声”,如她喜欢听胡琴的声音,“远兜远转,依然回到人间”),以及她对苍茫人生的个人叹息(她说,“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短的是生命,长的是磨难”),都可以看作是她的密室写作的经典意象,她确是一个能在细微处发现奇迹的出色作家。但比起张爱玲来,鲁迅所看到的世界,显然是要宽阔、深透得多。尤其是在《野草》里,鲁迅把人放逐在存在的荒原,让人在天地间思考、行动、追问,即便知道前面可能没有路,也不愿停下进发的步伐——这样一个存在的勘探者的姿态,正是旷野写作的核心意象.二十世纪的中国文学一直以鲁迅为顶峰,而非由张爱玲来代表,我想大家所推崇的正是鲁迅身上这种宽广和重量。

从细小到精致,终归是不如从宽阔到沉重。关于这点,王安忆有一段精到的论述,她说:“张爱玲的人生观是走在了两个极端之上,一头是现时现刻中的具体可感,另一头则是人生奈何的虚无。在此之间,其实还有着漫长的过程,就是现实的理想与争取。而张爱玲就如那骑车在菜场脏地上的小孩,‘放松了扶手,摇摆着,轻倩地掠过.’这一‘掠过’,自然是轻松的了。当她略一眺望到人生的虚无,便回缩到俗世之中,而终于放过了人生的更宽阔和深厚的蕴含。从俗世的细致描绘,直接跳入一个苍茫的结论,到底是简单了。于是,很容易地,又回落到了低俗无聊之中。所以,我更加尊敬现实主义的鲁迅,因他是从现实的步骤上,结结实实地走来,所以,他就有了走向虚无的立足点,也有了勇敢。就如那个‘过客’,一直向前走,并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并不知道前边是什么。孩子说是鲜花,老人说是坟墓,可他依然要向前去看个明白,带着孩子给他裹伤的布片,人世的好意,走向不知名的前面。”中国小说推崇张爱玲多年,从她身上一度获得了很好的个人写作的资源,但相比之下,鲁迅所开创的在天地间、在旷野里、在现实中关怀人的道路,如今却有逐渐被忽视的倾向。这也是很多人对当代小说感到不满的原因之一。

从密室写作到旷野写作的精神变迁,其实就是要提醒中国作家:除了写身体的悲欢,还要关注灵魂的衰退;除了写私人经验,还要注视“他人的痛苦”;除了写欲望的细节,还要承认存在一种欲望的升华机制。也就是说,一个作家,在一己之私以外,还要看到有一个更广大的世界值得关注。

这或许就是中国当代小说的真实现状:一方面,细节的虚假、感受力的僵化,正在瓦解小说的真实感——所谓的虚构,正在演变成一种语言的造假,而虚假导致文学成了无关痛痒的纸上游戏曰益退出公众生活,文学的影响力不断衰微;另一方面,不少作家还沉迷于密室里的欲望图景,无法完整地写出人类灵魂的宽度、厚度,写作也无法为一种有力量的人生、一种雄浑的精神做证,相反,它成了现代人精神颓废的象征。

要突破这两方面的困境,我想,当代小说需要有感官视野和精神视野上的双重扩展。作家们的感觉力在钝化,心智不活跃,文学世界就会变得苍白、单调,因此,韩少功说:“恢复感觉力就是政治,恢复同情和理解就是文学的大政治。”①另外,从密室走向旷野,表征的是作家灵魂眼界的开放,它是文学重新发出直白的心声、重新面对现实发言的精神契机。中国小说经过了这十几年欲望话语的激进实践之后,现在正向灵魂叙事转身——这是一个值得期许的变化,而文学正是在这种变化中不断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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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传递文心,

我们贯通文脉,

我们更希望能传承文化!

由此,我们2017年的花城年选图书品相,有心承续2016花城年选之典雅韵味,希望大家喜欢。

《2017中国中篇小说年选》由谢有顺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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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24 22:2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