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之前租的那辆可爱的小奔驰汽车停进鹦鹉视觉餐厅停车场的时候,我觉得花在这辆汽车上的高昂租金真是花对了。这里停的都是奔驰、宝马、奥迪,还有巡洋舰、路虎之类的汽车,看来低碳出行的环保浪潮还没有在这里强势展开。
用餐大厅很大,低低的交谈声不绝于耳。整个大厅悬在海上,完全靠下面伸进海里的基柱支撑。我到的时候布莱特已经坐在位子上喝苏打水了。尽管他看起来很亲切,尽管他对这次能成功合作表现出了极大的喜悦之情,但他身上有一些让人不得不注意的东西。从他身上,我感觉到一种虚伪的友好,而这种友好,仅仅是为了之后的合作。
要是这次合作没有成功,我在布莱特眼中下一秒就能变成路人甲。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也没有跟他建立亘古不变的友谊,也许我应该变得成熟一些,应该进入成人的圈子,熟悉成人的游戏规则。但是,我习惯了“受欢迎”的模式,简单来说,在情感上,除了我自己和本努瓦之外,我很难对这种不喜欢我的人产生兴趣。那个时候,从表面上看,我跟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甚至看起来精明干练,但实际上,我钻了牛角尖,觉得自己不会爱人,却奢望被爱,或者至少被欣赏。
毫无疑问,表面上看,我对布莱特也绝对算得上热情友好,相谈甚欢。他跟我聊他的妻子,聊他的儿子,聊他将要出生的第二个宝宝。在职场上,美国人民总喜欢聊聊他们的家庭生活,觉得这样能让谈话的氛围变得轻松愉悦,还能显得自己可信又可靠。但是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爆发了。这些莫名其妙、多愁善感的琐事,这一晚上的曲意逢迎,我真的受够了。自己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威士忌,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其他人的出现。我那时大脑突然放空,那是一种舒服的、令人感到愉悦的放空状态,胸腔中的浊气似乎也一扫而空。我马上振作起来,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伙计,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打起精神来应付今晚这场仗,否则你就完啦。”终于,田中先生在三名银行职员的簇拥下出现了。布莱特起身,向田中低头致意,我也连忙站起来,照着布莱特的样子向田中致意。
很快,我放松了下来。这一行人没打算再听一遍我的阐述——说明——说服,我们来这儿是单纯地想吃一顿庆功宴,再就合作问题谈谈心、交交底,虚虚实实,加深对对方的了解。那天的晚宴很成功。布莱特貌似很了解日本礼仪,于是我们都学着他点了和田中先生一样的餐点。幸运的是,田中先生的品位不错。第一道菜光看盛放的餐具就很考究:漂亮的凹形瓷盘里装满碎冰,晶莹剔透的碎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碗,碗里是欧洲鳇鱼鱼子酱。接下来的一道菜是烤龙虾,马克先生即我的医疗旅游项目的投资人之一,还特意点了一点儿化开的格鲁耶尔干酪。来配着吃。田中先生茫然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由得笑了。他赞同地朝我眨眨眼,算是回应。我赢得了加分。这全都是我的姨妈卡特琳娜的功劳。卡特琳娜姨妈和她那对礼仪,尤其是餐桌礼仪的敏锐的洞察力,让我受益匪浅。只有我和田中先生两个人没有一手拿着叉子,另一只手直接去剥龙虾壳儿。别这样,别这样。咱还是用刀叉吧,好吗?别直接用手。田中先生吃得非常优雅。一个能用筷子给龙虾剥壳儿的人真的是非常神奇!我们天南海北地聊,聊海上的石油矿井,聊房地产市场的前景,聊各个国家的医疗消费水平,甚至聊到了日本贵得离谱的婚庆花销。
我有点儿喝多了,疲惫的感觉越发清晰,肾上腺激素水平随着血液里酒精含量的上升逐渐下降,胆子逐渐大了起来,话也变得多了。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对我说:“注意你的处境,言多必失,沉默是金。别再喝酒了,你已经喝得不少了,再喝就误事儿了。向人家田中先生学习一下,人家才是大老板,举足轻重。”
P16-19
书名吸引了我的注意,很诗意,耐人寻味......我没有失望,我认为他关于我们在生活中面对真假恐惧时做出选择的那些建议,适用于每一个人。
——法国读者
一本关于恐惧如何限制我们以及如何克服恐惧的有趣的书。
——Goodreads读者
内省和积极的,让人感到安慰、沉思和宁静。我强烈建议你读这个小小说,我很喜欢。
——Babelio读者
一个非常愉快的阅读,一个美丽的故事,我们都相聚在这个角色里。恐惧是我们的一部分,我们在生活里的每一刻都必须勇敢面对它。“睁开眼睛,打开心灵,去寻找给我们指引方向的小石子。”
——Booknode读者
春日里一个星期日的晚上,在法国一个大城市的火车站,广场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一群外国人。一个坐轮椅的残疾人对着不多的行人痛骂,言辞不堪。他喝醉了,也可能是疯了,也许两者兼有。我坐在一段低矮的墙沿上,几个年轻人在附近抽烟,烟的味道飘到了我这边。一个梳着易洛魁人④发型的肌肉男从我身边走过,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五六个小流氓,穿着抓绒套头运动衫,手插在宽大的牛仔裤兜里,在街上闲逛,并四处张望,可能是想找个艳遇什么的。周围有几位观光客,低着头,神色慌张,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事儿不闻不问。两位六十来岁的女士从车站里走了出来,从她们之间说话的方式上,我看出了点儿事情。身材娇小的那位女士从自己漂亮的手包里拿出一支香烟。我注意到远处有两个打扮前卫的年轻女人,正在商量着什么。她们站起来,朝着那位抽烟的女士走了过去。当她注意到这两位年轻女人的时候,旁边身材高挑的女士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下一秒钟,她撒腿就跑,冲进了车站,留下同伴一个人在那儿。由于好奇,我站在自己的位置没有动,但是已经做好了给她们调停的准备。两个年轻的姑娘站到了正在抽烟的那位女士面前。其中一个姑娘口气傲慢地问:“还有烟吗?”女士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说:“夫人,请问您还有烟吗?”听到这儿,我知道用不着我去调停什么了。她不害怕,和逃跑的那位相反,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女士没有害怕。她没有去想最坏的结果,或者也许她知道自己会去面对这些。形势不再紧张,变得平淡无奇。那个开口问话的姑娘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听到的那句话,我能感觉得到,她松了口气。恐惧本身并不能催生恐惧。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女士拿出了一支烟,两个姑娘谢过她之后就离开了。那位跑进车站的女士又回来了,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向同伴解释,借口糟糕极了。我为她感到难过。我想,在她生命中的某一天,她心里这样或那样的恐『具会淹没她、毁灭她。但是也许直到她被这些恐惧淹没、毁灭,直到生命的尽头,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恐惧给自己带来了什么。
在读这些“现代”文学作品的时候,我一直惊讶于那些带有异域色彩的关键性的相遇:在印度或者中国西藏的山上遇到的那个年迈的智者、蒙古的萨满、印第安的巫师、来自西奈半岛或者土耳其的和尚,或是其他的一些类似的人。
由这些智慧的结晶,我联想到了那一粒粒的沙。一粒沙的威力是无穷的,它能让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机械停止运转,走向灭亡。磨砺成沙土要花上千万年的时间。一粒粒的沙向前翻滚,随风飘洒,散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然而,不论怎样,沙就是沙,不会因为风雨或是一路的漫长旅程中的任何经历而改变,不论时间、空间或者语言如何变化,它始终如一。奇怪的是,没有什么比一粒沙更像一粒沙。我个人对此的理解是:智慧是万能的。一旦摒弃表象和假象,每一个研究它的人,都会找到相同的答案。不论是十分简单的问题,还是烦琐至极的问题,关键都在于找到这个答案。
也许这就是那些异国情调出现的真正原因。事实上,我们既被自己的盲症所累,又被外物所蒙蔽。线索就在我们眼前,我们却视而不见。当它们“坚持”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们耸耸肩,继续视而不见。我们没时间考虑这些,因为身边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从不停歇。我们从来不会去关注脚下的小石子,哪怕它们为我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然后,也许是一次艰辛的远行,也许是一次偶然的相遇,也许是一段生命中非同寻常的小插曲,总之,借助于这些不一样的经历,我们终于摆脱了那片障目的叶子,泰山就在眼前。我们不会再对它们视而不见,因为我们在内心深处明白它们是我们找寻真我的关键。
这样非同寻常的插曲和相遇看似只是漫长生命中的一个片段,然而它们却影响深远。
最牛、最能改变我们生活状态的征兆往往在这样一些人的身上出现:他们是远远超越我们的强者,他们会伸出坚实的手臂帮助我们进步,帮助我们成为像他们一样的强者;他们会帮我们踏平歧路,平步青云。成年人会把蹒跚学步的稚儿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告诉他,想走路,必须一步一个脚印才行。我把这些强者称为“尤达大师”,这个名字来自我喜爱的电影——《星球大战》。
乔治·卢卡斯为身高只有六十多厘米的绝地大师起了“尤达”这个名字,因为乔治本人是一名忠实的梵语粉。梵语中的“尤达”(Yoddha)是战士的意思,在希伯来语中“尤达”(Yodea)则是智者的意思。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这个词理解为“睿智的战士”?
安东尼·帕耶著高原译的《他跟我聊到樱桃树灰尘以及一座山》讲述了:一直以来,保罗认为自己走在正确的人生道路上,直到他在美国旅行时因意外被逮捕。
生命中的某些相遇也许会改变整个人生历程。在监狱里遇到的美国牧师、回国后合作的日本商人、直面死亡的陌生老人、毫无畏惧的英国姑娘等等,他们谈及樱桃树、灰尘以及一座山……之后的之后,保罗承认,恐惧在这四十年来像一颗毒瘤,不断侵扰着他的生活。很长时间以来,他匍匐着……直到有一天,他站起来,开始走动,开始真正生活。
安东尼·帕耶著高原译的《他跟我聊到樱桃树灰尘以及一座山》是“法国版《遇见未知的自己》”,“读完让人感到安慰、沉思和宁静”,
一本关于恐惧如何限制我们以及如何克服恐惧的书,哲学、诗意、耐人寻味。通过生活中遇到的那些“尤达大师”,主人公一步步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虚幻恐惧,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