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热爱水果的加拿大年轻人走访热带国家,寻找珍奇水果,拜访“只吃水果的人”,深究水果、果实、乃至伊甸园的真谛。在展现令人目瞪口呆的植物秘闻之外,作者也带领我们走入世界水果市场和水果生物科技的核心地带,并披露水果市场老大的身份,讲述混杂在水果买卖中的毒品、军火和人口贩卖。阅读之余,读者还可以观看根据本书内容拍摄的纪录片《水果猎人》。该片由ZHU名纪录片导演张侨勇执导,2013年首映,生动展现了300余种水果的诱人面貌。
《水果猎人(关于自然冒险商业与痴迷的故事)/新知文库》作者亚当·李斯·格尔纳。
《水果猎人(关于自然冒险商业与痴迷的故事)/新知文库》作者亚当·李斯·格尔纳走访热带国家,寻找奇珍水果,拜访“只食水果的人”,探究水果、果实的真谛,乃至伊甸园的归属。在展现令人目瞪口呆的植物秘闻之外,也带领我们走入水果市场和水果生物科技的核心地带,披露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足迹遍布世界几十个国家,以文学化语言惟妙惟肖地记录了疯爱水果的一群人,每则故事都很富有戏剧性。
我们在车道上就地而坐,把它剖开,黄色的汁液登时流淌出来,好臭。自然主义学者杰拉尔德·达雷尔(Gerald Durrell)曾这样描述它可怖的气味,“介于敞开的坟冢和下水道之间”,虽有点儿言过其实,但朝那两个方向想倒是没错。琥珀色的瓣瓣果肉好像浸过蜂蜜。我仿佛被催眠了般晕晕乎乎的,也很害怕。菠萝蜜的恶臭是如此原始,令人极不舒服,这就是动物本能反应。肯边吃边发出幸福的呻吟,沾染果蜜的手直往裤子上抹。我胆怯地咬了一小口。肯又塞给我一把湿乎乎的果肉。我说,我吃不下了。他一耸肩,又往嘴里塞了一把。我很想像他那样大快朵颐,但臭味实在太有穿透力了,太吓人了。肯开始拾掇纤维质的果皮,把吃完的菠萝蜜包成一团,而这时,我对自己越来越失望。虽然身在水果王国,但我的嘴巴还没准备好享受异国风情的味觉欢愉。
日落时分,我们去比萨店等肯特·弗雷明(KentFleming)——在夏威夷大学任教的瘦高个儿教授,也是《夏威夷农业旅游业的兴盛》一书的作者。“各种主题旅游都有了。”他举例,比如“灾难观光”和“美食旅行”。照弗雷明的说法,水果游就包括我正在体验的农业观光——参观果园和农场。“农业旅游是猎奇,也是教育。”游客不仅能意识到我们能获得多到数不清的水果,寓教于乐,寓教于游,也融进了探险情趣,水果游就是这样一种生态游,尤其关注能在田园地带种植的新型果品。老农家创建新市场,这不失为好办法,就像我刚才见到的几位农夫一样,面向协作型耕种,欢迎新种类水果,开创具可行性的商业机遇。
他娓娓道来:希望能把大学附近的果园改造成水果游的示范景点。“对游客和农场主来说,那都会成为中心区。我们会开个商店,你可以买水果、买书,也可以获得水果游的相关资讯。你可以喝杯本地产的咖啡,尝尝白菠萝(white pineapple)。我们将提供上百种珍奇异果、上千种口味不同的鳄梨——绝不是你们在美国本土能买到的哈斯鳄梨。我们喂猪都不用那种货色。”他说,夏威夷堪称奇果乐园,你很容易就能飞到这里,无须到蛮荒或雨林铤而走险——就说热带昆虫吧,它们会在你背上产卵,直到孵出蠕虫——所有危机,一概豁免,直接享受最具异域神秘色彩的水果。几杯啤酒下肚,弗雷明开始讲黄色笑话。说着说着,他冷不丁问我,听说过“尼尔森神父”吗?然后,就把我的头夹在腋下,拳头假装砸向我的后背,“结结实实”地给了我一招“尼尔森神父”。原来,那是一种摔跤术。
告别肯·洛夫之后,我在次日清晨登上了飞往夏威夷岛东岸希洛市的航班。邻座女子滔滔不绝谈起‘’光明使者”,还用手指比画“8”的造型。她说自己在想象中和所有地球人达成了协议,用红墨水写下“空虚”,再把协议书缩小到邮票大小,然后投入紫罗兰色的火焰里,眼看着灰烬升腾,飘向高高在上的光芒。
下了飞机,我直奔满是热带水果的奥诺米亚果园,园主名叫理查德‘约翰逊(Richard Johnson),是英特尔公司的退休经理,踌躇满志,井井有条,他广种凤毛丹、山竹和榴莲(durian),追求经济效应。他坚信,这些水果很快就能像奇异果一样普及。过去,美国海关不允许它们入境,但夏威夷海关投资了放射设备,这些顶级异域水果才得以出口到美国本土。
他带我去看雌雄同体的榴莲花。它们都需要人工授粉。凤毛丹树下还备有一台气雾过滤器,他说,因为“蝉的粪便往下掉”。我告诉他,为了水果云游四方的人让我很感兴趣。他和肯一样,也熟识一群水果猎人。他还告诉我,肯·洛夫和其他夏威夷水果狂热分子自称为“夏威夷黑手党”。
P55-56
里约热内卢植物园。我揉着眼里的沙子,跌跌撞撞下了公车,穿过园外的一排爱奥尼亚式大立柱,走向入口处。一条土路通向温室。王棕(royal palm)林立两旁,树荫遮天,仿佛天主教堂的伟岸穹顶。
一条荧光绿色的毛毛虫穿过前方小路,像根热狗似的扭动。百足虫里的巨人啊!它身躯起伏地挪向橙色塑料垃圾桶,那只桶早在酷热中变了形,我忍不住咔嚓咔嚓拍起照片来。走进植物园后,我看到了一尊被世人遗忘的植物学家的半身像,一滴树液从他的前额淌下来,像一滴错位的泪。
我坐到小湖边的长凳上休息,湖里满浮睡莲绿叶。科科瓦多山顶的基督像只剩了一尊模糊的剪影。本来,我以为里约热内卢是仙境,到处都有波萨诺瓦音乐、天堂般的海景,但事实并非如此。在南部的依帕内马,无家可归的小孩俯身睡在错落不平的马赛克人行道上。蓝烟缭绕在贫民区旁的污水河上。我拍到的唯一一张好照片是躺在暮色沙滩上的黑狗,白沙如雪,海如蓝玉,粉紫夕阳,围在中央的狗好似不祥的污点。
我尽力不去想家。祖父刚刚过世。父母的婚姻正在瓦解。至交好友的躁狂抑郁症反复加重,又染上毒瘾,犹如身陷恶战。最亲密的好友被确诊罹患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后企图自杀,尚在康复之中。最糟糕的是,我谈了八年的女朋友正和新恋人在欧洲欢庆新年,那家伙是个法国大兵。
头顶上传来一阵咯咯声,在我听来犹如嘲讽,仔细一瞧,窥见一对巨嘴犀鸟在接吻,色彩艳丽的鸟喙彼此贴近。突然,旁边有棵树狂躁地晃动起来。两只翘尾巴、白胡子的猴子正忙着捉迷藏呢。有只猴子俯瞰了一眼,跳到半空,蹿上了另一棵树。照相机跟踪、放大,透过取景框,我发现有样东西很古怪:枝干上鼓胀的芽孢酷似马芬纸杯蛋糕。
我摘下一只“马芬”,像一块褐色的木头,好像在180℃的黄油盘上多烤了两个小时。说它烤过头,不只是因为它硬得像石头,也因为中间都空了,好像有人把它从里到外翻过来,把瓤都舀光了。果皮内侧有刮擦痕迹,还有两三条纤维质的茎脉。我很好奇,不知道这内里空空的甜点本来藏着什么馅儿。
根据树上挂的名牌,它的大名叫作大花正玉蕊木(sapucaia),俗称猴瓢树。季节一到,树上的纸杯蛋糕就胀大,里面裹着六七颗种子,形状像橘子瓣。果熟蒂落时,这些种子就从底部爆出去,散落在地面上。有些小猴子没耐心,常常等不及果熟就把拳头捣进没发育完的小“马芬”,抓了满满一手的小种子。可是,猴子的认知官能不够发达,它们不能理解必须先放开种子才能拔出爪子,所以它们只能拖着“马芬”晃荡好几英里,活像被“猴瓢牌”手铐铐住了。
在英语里,猴瓢果被称为“天堂果”(paradise nut)。这个美名能追溯到欧洲人发现新大陆的时代,因为他们自认为发现了天堂所在地。16世纪,法国探险家让·德勒瑞(Jean de Lery)宣称自己在巴西一片菠萝园里找到了伊甸园。1560年,葡萄牙探险家鲁·佩雷拉(Rui Pereira)向世人宣布:巴西就是地上的天堂。
假如我不能在巴西找到天堂,或许能找到天堂果吧。我走到公园外的一家杂货铺。有没有猴瓢果卖?店里的伙计摇摇头,又递给我一枚巴西坚果(Brazil nut),照他说,和猴瓢果差不多。一口咬下去我就惊呆了,软嫩香甜,带着椰奶味,可比小时候沉在圣诞节糖果碗底的那些奇形怪状、砸都砸不开的果子好吃多啦!
超大的菠萝、甜瓜和串串香蕉从天花板的网格上悬挂下来。我摘下一枚酪梨苹果(cashew apple),模样酷似一只愤怒的红椒,顶着一颗半月形的坚果。绿色的酸野果坎布希(cambuci)简直是B级片①里飞碟的缩小版。台球大小的番石榴(guava)香得不可思议,我买了些回去,直到我离开巴西时,酒店房间里还有余香飘荡。
一路走向海滩,我也一路吃,包里装满了杂货铺伙计推荐的宝贝,每个名字都找不到英文里的对应词。当牙齿深陷到深红色、梨子似的蒲桃(jambo)果肉里时,好像突然陷入了甜味泡沫塑料里,耳目一新啊!黄晶果(abiu)长得像柠檬,透明的果肉像胶质,口感既像水果软糖,又像加拿大传统法国餐厅里的焦糖蛋奶。有个手提弯刀卖椰子的小贩看到我犹豫不定地小口啃着百香果(maracuja)的苦皮就过来帮忙,手起刀落将圆果一劈为二,露出薰衣草色的果籽和金黄色的果浆,再教我怎样把这碗天然鸡尾酒吸到嘴里去。
能让里约热内卢的残破街角鲜活一亮的果汁摊多得数不清,美其名日“果汁吧”。我走进一间,心想:不知道能不能认出几种当地水果。菜单上的紫色阿萨伊巴西莓(acai berry)酷似我二年级时玩的玻璃弹珠,小伙伴们都管它们叫“噩梦”。柜台里面放着一只篓子,俨然装满了“眼球”。老板递给我一个圆溜溜的“眼球”,甚至有血丝,还有一条视神经一头悬空,另一头连着漆黑的虹膜和斜睨着我的白色巩膜。这叫瓜拉纳果(guarana),他说,一种天然兴奋剂,加在奶昔和软饮里就能让人振奋精神。我瞪着它看,它也瞪着我。
恍如被催眠的我照着街边果汁吧里的菜单,把那些水果名字抄在了笔记本上。
此刻,太阳正慢慢沉向色彩柔美的地平线。彩屑花纸漫天飞舞,仿佛要给大地铺上一层热带雪。我差点儿忘了,这天是除夕。海滩上聚满了痛饮狂欢的人,都穿着白色衣物。很多人都是从山边贫民区来海滩欢庆的,一路扛着马库姆巴的雕塑。他们点燃蜡烛,用彩带装点花瓣,祭献形变莫测的海神。祷告声在海面起伏,大海也仿佛捧着供品在跳舞。
我低头看着“水果清单”,默默背诵那些名字,不经意问,跟上了近旁鼓乐的巴图卡达节奏。念念有词仿佛诵咒,我闭上眼睛,感受心田的平静。那一刻,我忘却了一切。我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自己为何到这里来。我仅仅知道——abacaxi、acai、ameixa、cupuacu、graviola、maracuja、tapereba、uva、umbu。
这本书终于结成硕果,在此多谢柯特·奥森福特、大卫·卡普、米雷列·西尔克夫(Mireille Silcoff)、泰拉斯·格雷斯哥(Taras Grescoe)、乔斯林·祖克曼(Jocelyn Zuckerman)、威廉·塞特(William Sertl)、查尔斯·列文(Charles Levin)、卡特·麦克夫森(cat Macpherson)、萨拉·阿曼拉(Sarah Amelar’)、安娜·德弗里斯(Anna de Vries)、玛莎·伦纳德(Martha Leonard)、凯瑟琳·里佐(Kathleen Rizzo)、安波·赫斯本兹(Amber Husbands)和米斯卡·格尔纳(Miska Gollner)。感谢抽空见我并与我交谈的所有水果种植者、保护者、爱恋者、学者和销售者。感谢加拿大艺术协会赞助本书的先期工作。我的文学经纪人米歇尔·泰斯勒(MichelleTessler)超棒,并帮我修正了叙事结构。道布尔戴出版社的萨拉·雷隆(Sarah Rainone)和艾米·布莱克(Amy Black)为本书的结构提出了富有洞见的宝贵建议。斯基伯纳出版社的南·格雷厄姆(Nan Graham)、苏珊·摩尔多(Susan Moldow)和萨拉·麦拉格(Sarah McGrath)对这本书充满信念,在她们的帮助下,它终于成功了。我还拥有无上的幸运,拥有亚历克斯·加格里亚诺(Alexis Gargagliano)担任我的责编。在此,也对莲妮·巴拉班(Liane Balaban)和我的家人致以最深厚的感激之情。
一个热爱水果的加拿大年轻人走访热带国家,寻找珍奇水果,拜访“只吃水果的人”,深究水果、果实、乃至伊甸园的真谛。在展现令人目瞪口呆的植物秘闻之外,作者也带领我们走八世界水果市场和水果生物科技的核心地带,并披露水果市场老大的身份,讲述混杂在水果买卖中的毒品、军火和人口贩卖。
阅读之余,读者还可以观看根据本书内容拍摄的纪录片《水果猎人》。该片由著名纪录片导演张侨勇执导,2013年首映,生动展现了300余种水果的诱人面貌。
《水果猎人》是对这个星球上的植物多样性的一篇赞歌,既有生物学的专业性,又有人性的可爱多姿。形形色色为水果疯狂的人——珍稀水果猎手、栽培者、走私者——无不辛苦至极,也古怪至极。……他融会了美事作家、调查记者、诗人、旅行作家和幽默作家的天赋,作品不同凡响,他前途无量,来日方长。
——人文科普作家玛丽·罗奇,《纽约时报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