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里的孩子有点怪
黑元间1782年冬至，格外寒冷的冬天并没有令洛牙大陆上英勇好战的人民沉寂。
沿着塞罗河两岸的战火依旧在不断蔓延着，直至昨夜天气骤变，暴风雪突降，就连宽阔的河面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不愿服输的光明阵营和暗夜阵营这才暂时收起了武器，极不情愿地退回到属于自己的领土之上。
冰天雪地的恶劣环境对人族战士们的战斗力有着很大影响，物资消耗倒成了小问题。但事实上，光明阵营内部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所追随的信仰——光翼大入斯菜特莫名失踪了。
“主教大人，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哦！我的天，愿全族人民保佑光翼大人能平安归来！”
“敬爱的光翼大人……”
“安静！”指挥台上，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灰发老人用手中的权杖狠狠敲打着地面，前一刻还喧闹如菜市场的大堂内霎时间寂静无声。
“听着！光翼大人的失踪一定与暗夜阵营那群卑鄙无耻的小人脱不了关系！为了光翼大人，这位光明阵营的最高信仰，我们一定要带领全族人民早日杀出一条血路！”
“杀！”族中举足轻重的长老们、各部落的头目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镰刀，热血沸腾地齐声呼道，喊声响彻教堂。
“一定要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洛牙大陆上的人族居民们天生就是好斗的，这点绝对毋庸置疑！
领袖在，我们战。
领袖不在，我们更要战！
而同一时间的洛牙大陆南端，与光明大殿堂完全相反的方向，一个贫穷落魄到连当地政府都特别不愿意承认的小村子里，司徒天睁开迷茫的双眼，缓慢地从硬板床上坐了起来，抚住额头，晕晕乎乎的脑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里是哪儿？
他用力捏了捏太阳穴试着激发出自己最清醒的状态，因为对周围的一切他完全没有印象。
硬到硌腰的木板上随便铺层破布就成了床，房间面积不算小却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木质窗框在风中不断摇晃，显得格外脆弱，而窗口下方的地板上已经堆积了不少雪块，凉气森森，洁白冻人。
司徒天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掌，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有了反应……
屋里冷，非常冷！四处漏风！
“阿嚏，阿嚏！”太冷了，司徒天不禁裹紧了身上的棉被。
其实已经不能称之为被子了，因为根本就摸不出一点棉花来，厚度甚至比不上他身下压着的破布床单。
还真是家徒四壁啊！
一贫如洗已经不足以形容这里，蟑螂们说不定都已经含着眼泪搬走了。
那么，这里究竟是哪儿？
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司徒天试着下床，却被一阵凶狠的眩晕阻止，嗓子仿佛在冒火，身体笨拙地跌回了硬板床上，胳膊腿摔得生疼。
就在他万分疑惑的时候，那扇一碰就会掉木屑的房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
司徒天眯起眼睛朝那边看了过去，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走进来，但是门又确实被人给关上了……从里面。
视线还有些模糊的他听觉变得十分灵敏。
有人进来了，不止一个。
“快看，他醒了！”是一声清脆的男音。
紧接着那扇可怜的门被开开关关反复数次，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断，房间里又响起了一道男声，有些低沉地说：“真的醒了？”
“嗯。”
司徒天依旧是满脑子疑惑。
声音，都是从下面传上来的。
眨了眨眼睛，司徒天朝着声源看了过去，一、二、三、四……五，一共五个看不清楚表情的小少年逐一排开，脸蛋稚嫩，最小的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样子，有的手里捧着东西，有的开始撑起胳膊往他的硬板床上爬。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
“……”五个小少年因为他的问话集体暂停了手上的动作。
空气似乎在瞬间凝结，没有一个人回答司徒天的问题。
已经成功攀上了硬板床的小少年脸颊被冻得通红，苍白的小手还拉扯着他身上单薄成片的被子一角，目的明显——很想钻进暖暖的被窝里，但是……
“喀喀，你醒了，难受吗？”他有些僵硬地仰起头，对上了司徒天询问的目光。
“还可以。”此时脑子一片空白，不过司徒天对孩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尽管眼前还是像隔着一层纱似的朦胧，可近距离的观察还是令他看清楚了床上少年肉嘟嘟的小脸蛋和水灵灵的大眼睛，以及缺了口的门牙。
是个讨喜的孩子，他忍不住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告诉叔叔，这家的大人呢？”
“……”男孩无声地嚅动着嘴唇，目光却瞥向了床下的另几个男孩。
结果四张刚才还面无表情的脸此刻表情非常精彩，虽然没有说话，但男孩依旧从中读出了不少的嘲讽话语：叫你冲得快！活该！看你怎么答！
男孩的表情瞬间萎靡了。
一群浑蛋！等小爷成年……
“怎么不说话？”司徒天边揉眼睛边问。
床边的小少年推了推鼻梁上的小眼镜。
再这样下去，对我们很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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