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狄更斯的《双城记(全译本)(精)》深刻描写18世纪封建制度下日渐腐败的欧洲贵族,鲜明地将贵族长期残害百姓、草营人命的恶行公诸于世。狄更斯生动地刻画出平民百姓受苦受难的悲惨生活。人民生活在困苦无助、饥寒交迫、贫病连连、受尽欺压的困境中,他们心中郁积了对贵族的刻骨深仇,终于引发了推翻政权、争取自由的法国大革命。在社会动荡不安的年代里,英、法两国的关系更加紧张,频繁来往英法两国的人们,常常被怀疑为通风报信的间谍。巴黎最贫困的圣·安东尼区里,汇集了许多穷苦的人民。酒店成为农民“雅客”的大本营。人民暗中商讨对策、招兵买马,进行着推翻政府的计划。
《双城记(全译本)(精)》发表于1859年,是查尔斯·狄更斯成熟时期的代表作。小说的时代背景定位在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顾名思义,故事发生的地点主要在两个城市:巴黎和伦敦。主要叙述马奈特大夫和德发日太太一家在革命前后的遭遇。狄更斯采取倒叙、插叙、伏笔、铺垫等手法,把冤狱、爱情与复仇三个彼此独立而又互相关联的故事巧妙交织在一起。卓越的艺术技巧,使小说结构完整严密,情节曲折紧张,富有强烈的戏剧性。而故事的结局,也昭示给我们生活的真谛:唯有宽恕和慈悲,才能终结仇恨和杀戮。
第二章邮车
十一月下旬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我们这个故事里的第一个出场人物正行进在多佛大道上。当那辆多佛邮车费力地往射手山上爬去时,对他来说,大道就在邮车前面,一直通向远方。他和别的乘客一样,跟在邮车旁边,在泥泞中徒步上山。这并不是说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徒步活动腿脚的兴致,只因山势陡峭,道路泥泞,挽具和邮车又那么沉重,马匹已经三次驻步不前了,有一次竟拉车横穿大道,打算抗命把车拉回灰石南。幸而缰绳、皮鞭、车夫和警卫联合作战,用实际行动驳斥了那种认为牧畜也有理性的论点,使马儿降服,重新执行自己的任务。
它们低垂着头,抖动着尾巴,在深深的泥淖中跋涉,踉踉跄跄地向前挣扎,仿佛随时都会散了骨架似的。每当车夫小心地吆喝一声“嗬——吁”勒住它们,让它们停下来喘口气时,那匹辕马就使劲摇晃着头和头上的一切东西——像一匹特别善于表情达意的马那样——坚绝不相信这辆马车上得了射手山。每当辕马这么一闹腾,我们这位乘客就会像其他胆小的乘客那样,心中一惊,弄得心神不安。
所有的低谷洼地里都弥漫着腾腾雾气,雾气阴森森地在往山上游荡,像一个负罪的幽灵,想要找一个安息之地而毫无所得。这黏湿的寒雾在空中缓缓蒸腾,层层起伏,铺盖翻卷,犹如浑浊的海面上的波涛。雾很浓,除了翻腾的雾气和几码内的路面,车灯什么也照不见。精疲力竭的马匹呼出的热气喷人雾中,仿佛那雾全是它们喷出来似的。
除了我们那位乘客之外,还有两位乘客也跟在邮车旁吃力地往山上爬着。三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连颧骨和耳朵都没人衣帽之中,他们的脚上穿着过膝的长筒靴。三个人中,谁也没法根据眼前所见说出另外两人的相貌。人人都裹得这般严实,不仅躲开了同伴的肉眼,也躲开了他们的心眼。那年月,行路人萍水相逢,全都互存戒心,不轻易相信人,因为路上遇到的人,说不定就是一个强盗,或者是和强盗有勾结的人。说到勾结,既然每个驿站和每家酒店都可能有拿“大王”津贴的人——从店老板到最低微的在马厩里打杂的人——那这事也就最有可能发生了。因此,在公元一千七百七十五年十一月那个星期五的晚上,当多佛邮车费力地往射手山上爬时,邮车上的那个警卫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当时,他站在邮车后部为他专设的高座上,跺着双脚,警觉地用一只手按着前面的武器箱,里面最底层是一把弯刀,上面放着六七支实弹马枪,最上层则是一支实弹大口径短枪。
多佛邮车和往常一样“友好亲切”:警卫怀疑乘客,乘客既互相怀疑,也怀疑警卫,大家都怀疑别人;马车夫则除了那几匹马之外,什么也不相信;至于那几匹牲口,它们可以把手按在《新旧约全书》上凭良心起誓:这样的跋涉它们是怎么也吃不消的。
“嗨——驾!”车夫吆喝着,“好,好!再使把劲就到山顶啦!该死的,把你们弄上来真够呛!乔!”
“啊!”警卫回答了一声。
“你看现在几点了,乔?”
“足有十一点十分了吧。”
“天哪!”车夫烦躁地叫了起来,“到现在还没爬上射手山!驾!驾!走,走呀!”
那匹善于表情达意的辕马正顶住不肯往上走,突然被狠狠抽了一鞭,惊得使劲往上一蹿,另外三匹也跟着向前。于是,多佛邮车又挣扎着往上爬去,跟在车旁那几个穿长筒靴的乘客,也咯吱咯吱地在泥淖中走着。邮车停下来的时候,他们也就收住脚步,而且紧紧挨着车子。要是这三人中,有谁胆敢邀另一个人朝浓雾和黑暗中往前稍走几步,那他准会被人当作强盗挨枪子儿。
最后的这阵冲刺终于把邮车拖上了山顶。马匹又停下来喘气,警卫也下车来扳好制轮闸,准备下山。他打开车门,让乘客上车。
“嘘!乔!”车夫以警告的语气叫了起来,从自己的车座上往下瞧。
“你说什么,汤姆?”
两人都侧耳倾听。
“我说,有匹马小跑着上来了,乔。”
“我说有匹马在飞跑,汤姆。”警卫回答了一声,松开握着车门的手,敏捷地登上自己的位子,“先生们!以国王的名义,全体注意!”
他匆匆下了这道命令,就扳起那支大口径短枪的击铁,做好射击准备。P7-9
当我和我的孩子们、朋友们一起演出威尔基·柯林斯先生的剧本《冰海深处》时,我开始有了这个故事的主要构想。当时我就有一种强烈愿望,想要亲自把这种构想具体地表现出来。于是,我刻意精心、兴趣盎然地在我的想象中勾画出了故事人物的经历和心境,而对于一个富于洞察力的读者来说,这一切都是必不可少的。故事在我的脑子中慢慢成熟,逐渐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在整个写作过程中,故事完全攫住了我的心。我深深体验到,本书中人物所做的事情和它们所受的苦难,全都好像我的亲身经历一般。凡是书中涉及(哪怕是略为涉及)大革命前及大革命期间法国人民状况的地方,材料均来自最可靠的目击者,如实予以引述。我的一个希望是增添一点大家都乐于接受的形象的东西,来加深大家对那个恐怖时代的了解。当然,像卡莱尔先生那本辉煌巨著中所包含的哲理,那是谁也不能奢望再增添什么的。
于伦敦塔维斯托克寓所1859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