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以仿若在宇宙之外的视角观察着地球这个所在,她极度真实也极度虚幻,但我们都从未察觉。我们读了太多看似天马行空却总能猜到结局的作品,哀叹着想像的枯竭。然而《地铁》告诉你,其实最真实的,你永远料想不到。
每年,相当于全国人口总数三分之一的人,在这地下作封闭式旅行,就好像在无光的深海中潜航。
说地铁是一个忽然出现的崭新国度并不算夸张,但除了个别技术人员,谁也没有好好研究过地铁王国的内在风俗。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疏忽。
谁是当今幽冥之府的国王?是进化中的电动机或自动调度软件,还是六编组的列车本身?甚至连司机,也只怕是傀儡。
韩松所著的《地铁》为一部都市悬疑、惊悚和幻想类作品,是中国第一部描述地铁奇异事件的小说,可看做是信息时代的“聊斋志异”。全书分为五个独立中篇,彼此间有隐藏的线索交叉,因此也可视为分段式长篇。
一、《末班》,一个老人在搭乘地铁回家途中,发现从隧道深处出现了很多奇怪矮人,把同车人都装进瓶子里运走了。老人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二、《惊变》,地铁没有像往常一样靠站,而是一直不停地疯狂行驶。一个青年打破窗户,想爬到车头处看看究竟。在经过一节节车厢时,发现里面的人们正在发生各种变异……三、《符号》,地面上的城市看似正常运转,但似乎整个世界只是一个实验场。一个男孩儿深入地下,试图揭开这个秘密。四、《天堂》,人类已完全在地底生活,而老鼠似乎正在成为人类生存下去的引路人。五、《废墟》,地球已经由外星人接管,两个少年男女被秘密派回地球,以寻找先辈遗留的重要机密。这机密就藏于废弃的地铁世界中。而在外星人的地球指挥中心里,答案似乎远比想像的复杂。
——大概,这就是佛经中讲到的无常,他想。而无常就是正常……在退休前夕,在正正常常乘坐末班地铁回家的路上,他反常地哭了、笑了。作为乘客,面对局势,竟是彻底地没有办法。不管坐多少次车,到头来还是没有办法。但一无是用的哭笑声是如何从一个中空的、虚影般血肉消散的躯壳中进发出来的呢?以前,他可曾想到过自己是这样一个人?……那么,到底是不是他在哭和笑呢?或者,这哭笑连同列车的嚣叫,其实也只是早已备好的录音?像是一个阴谋……进而,他是否真的存在过?而他又是谁呢?
他陷入了凶相的重围,才骇愕意会到,匆匆一生中,连这样的一些基本问题,也没有考虑过要去回答,人就快退休了。
不知过了多久,说是一千年也有人相信……忽然,眼前哗地一亮。啊,站台!一个站台!好像沉船触到海底,咚的一声,列车停住了。
三、世界相隔开
他遽然止住哭笑,马戏团猴子般,整顿腿脚,拉伸脖颈,抖颤着,歉疚地,怯生生朝外看去。的确是一个站台,却全然陌生,他坐了这么些年的地铁,记忆中从未抵达过。站台上不见一条人影。应有的候车人像是早已凭空蒸发。这是哪儿?为什么会在此停下?是谁决定的?他正犯疑难,不知怎么办,就听见一片巨嚣,恍若海啸,远远近近漫卷而起——车门轧轧地自动打开了。
顾不得去想是怎么一回事,他一头冲出去,逃离陷住他_的列车——也许它马上又要疯狂运动起来,那他就真的无以脱身了。他没有叫上仍在昏睡的同行者们。这才明白了,不管走多远,大家只是陌路人。这个确凿显明的事实,至此他才幡然醒悟,而以前竟一直昏昧无知。但出去后,他又颇后怕,回望一眼。惨绿的列车果然是一条巨龙——是的,如假包换的真资格巨龙,却不是什么吊睛白额猛虎,直长的铝皮身躯,大模大样卧在站台上,仿佛从来就不屑动弹。车门都讥嘲逃跑者似的,咧开了笑嘴。但除他外,无人能够出来,包括司机。
他穿越一百来米长的站台,是小跑着的,却像跋涉万里。空气中冲来一股膻怪味儿,像乱葬坑中的尸体在腐烂,地面是蓝黑色的,潮湿而阴冷;周遭若有大雾弥漫;污浊腐朽、摇摇欲坠的围岩上,挂满结晶的、人血似的大颗水珠,在丛丛青苔下面缓流慢溢;史前时代一样,看不到人类的痕迹——没有广告牌,也不见任何文字、符号、图示和标识;有一层彗星般的葱绿色炽光,在影影绰绰地微微招摇……好像来到了另一世界。但这就是宇宙飞行吗?他仿佛回到了梦游的岁月。
墙上一台剪纸般的挂钟,垂头丧气地停在了他上车的那个时刻。他慌不择路地朝他认为是车站出口的方向奔去。沿途,看见了像是售票室、站长办公室、派出所的房间,都门户洞开,却没有一个人,屋内似乎长满茂密的、火舌般的丛丛荆棘。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就是最后一人了。他活到了六十岁,却被熟识的世界抛弃一般,强制地中断了旅程。他像需要氧气似的,浑身苦涩地皱缩起来……终于快要升至站口了。身后像被打了一记空拳。他骤然停下,扭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是的,并无人跟上来!然而,真正令他沮丧的是,一道铁栅栏已把地铁出口锁闭。他出不去了。谁关的门呢?谁不让他逃生呢?紧赶慢赶,却还是错过了出站的时间。他凄笑一声,紧抓住冰雕般的铁栏,滑坐在地上。
外面,庞大而嵯峨的城市,果冻祭品一般,悬浮在乌油的肮脏灯火之盏中——却像是一个正在高速飘走的河外星系。午夜才刚刚过去,有卡通一样的车辆在黑色的月亮下浮游。世界仿佛依旧,他却被隔阻在它之外了。他又触触身体。它恢复了实体感,无法穿透了。若说是阴谋,却更像是个玩笑。只剩下泪痕依稀干涸,刚才的确是哭笑过——老婆知道了也许会揍他的……他与原本如若属于自己的世界,那个容他吃喝拉撒睡的世界,只隔了薄薄一层,他像晚期肺癌病人一样用力吸气,仅能嗅到世界那世故的冷绝。可是,他还记得,驻停在地下的列车中,还有人类在咸鱼一样昏睡。他又回头去看。
仍然无人逃出来,成为他的共患难者。“喂!”他朝着打小相依为命的城市,像面对威严的父亲,生疏地低唤一声,忧心忡忡地巴望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走过来对他说:啊,你怎么啦?需要帮助吗?可是无人现身。就在这时,他听见从下面的站台那儿,似乎逸发出了幽微的响动——像是脚步声。他既已对来自地面的救援失望,虽毛骨悚然,却又像蜜蜂受到花香吸引,犹豫片刻,便不由自主地,强撑起来,转身走下。于是,他又看到了沦陷在淤泥般黑光中的站台,列车还化石一样嵌于其中。他不禁又一次热泪盈眶,这才觉得自己其实是打心眼儿里热爱着地铁的。
——有一些东西正从车门里纷纷攘攘拥出来。却不是乘客,而是陌生的、活的形体。矮矮的个子,草绿色的身体,穿着灰色连裤服,用透明胶似的东西蒙住脸,正灵巧地从车厢里往外搬运什么。他赶紧躲到一根柱子后面,在惊惧中,却抑制不住好奇,窥觇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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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的地铁狂欢
2010年9月上旬,我到四川出差,恰逢成都第一条地铁线通车。成都媒体像过年过节一样,大篇幅报道,充满狂欢气氛,标题都是:“成都迎来地铁时代!”编辑们兴奋地引用着庞德的诗句,畅想着坐地铁去喝下午茶,而且预言今后的成都地铁将无人驾驶;老板们则在接受采访时大谈地铁开通之后商店将迅速“蝶变”,伊藤洋华堂的日本老总预测今后“穿裙子的顾客会增多”,因为坐地铁嘛,面对的目光一多,会让人更加重视仪容仪表,特别是女性。地铁开通的当天,有15000名成都人去坐着尝鲜,早上9点发车,6点就有人来排队了。有一对老夫妇,怕错过了首发,一夜没睡好。有的人说:“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地铁了!”地铁沿线安放了多如星星的监控探头,仅天府广场站就有一百多个,有一对老夫妻走散了,通过监控录像,民警一分钟内就帮助他们重逢了。还有女青年选择坐地铁给男朋友送生日蛋糕,好浪漫。一位70多岁的李先生在地铁里不停地拍照。一对双胞胎姐妹则在车厢里大摆POSE。有个脑血栓偏瘫的81岁老太太,很久没出门了,硬要女儿推着她去坐地铁。还有一个患老年痴呆症的90岁老太太,闹着要出去玩,也被家人推上了地铁。地铁司机很兴奋,以至于未能及时刹车而开过了站,于是赶紧倒车,还通过喇叭向乘客道歉。地铁乘务员选的都是漂亮帅气的姑娘小伙。有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挤上了地铁,替肚子里的孩子给老公发短信:“爸爸,我们在地铁上,我们很洋气!”这种气氛太魔幻了。
实际上,不仅是成都,整个中国,都在拥抱一场地铁的狂欢。2010年8月底,我看到《嘹望》周刊的一篇报道,说未来5年,中国将投资1万亿元人民币修建2500公里的地铁等轨道交通线(包括地铁、高架和轻轨,其中地铁建设成本为每公里5亿-7亿元)。预计到2020年,全国地铁等轨道交通总里程将达6100公里,创下世界纪录。那么,全世界到底有多少座城市拥有地铁呢?目前还没有准确的数据。据媒体报道,这个数字应该在114—168个之间,中国是后来居上了。我认为,地铁狂欢,是当今中国除了互联网之外的第二大狂欢。但这却是一场迟到的狂欢。
早在中国第一条地铁开通(1969年的北京地铁)的106年之前,英国政府于1863年1月10日就在伦敦建成了世界上第一条完全修建在地下的“铁路”——地下铁道。与北京第一条地铁首先是为了国防战备的目的不同,伦敦地铁主要是为了缓和地面交通拥堵。英国律师查尔斯·皮尔逊(Charles Pearson)是世界上第一位提出建造地铁的人。19世纪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皮尔逊看到当时的伦敦街道上车辆很多,交通时常阻塞,并且预见到这种现象将会随着城市的发展而日趋严重。于是,他根据铁路具有运量大、车速快的特点,大胆向英国伦敦市政当局提出了把铁路建造在城市街道下面的设想。19世纪,对于工业化迅速推进的资本主义社会来说,是一个充满梦想和创造的世纪,很多新发明、新成就应运而生,地铁便是这其中的一项。那么,1863年的中国是什么样呢?那一年,石达开覆灭,太平天国即将败亡。皇帝的交通工具仍然是玉辇,要用36人抬着行动。而这一年,美国却开始修建长达3000公里的、横贯北美大陆的太平洋铁路。这是人类超级工程的一大奇迹。法国科幻小说家儒勒·凡尔纳在他的《八十天环游地球》里也提到了这条铁路修建的意义:如果没有它,80天环游地球的梦想将永远只是梦想而已。有16000名华工参与了太平洋铁路的修建,占筑路人员的90%以上,据说每一根枕木下都有一具华工的尸骨。两年后的1865年,一个叫杜兰德的英国商人才在北京宣武门外修建了一条长约1里的、用于展览的小铁路。
实际上,过去百多年来,铁道的修建,已成为了中国崛起的一个标志,浓缩着这个泱泱大国的现代化奋斗历程。一看到铁路,我就会想到1978年邓小平乘坐日本新干线时说的那句话:“我就感觉到快,有催人跑的意思。”从詹天佑的京张铁路,到北京的地铁;从青藏铁路,到武广高铁……这些都被赋予了民族复兴的沉甸甸政治意义。如今,这个修建了万里长城的民族,已然修建出了超过万里的铁路网,无论从速度、长度,还是从密度、高度,在世界上都名居前列。这是仅仅十多年前,还不太敢想像的事情。铁路让我看到了一个逐渐强大起来的国家。坐在北京和上海最新完工的地铁上,我感觉到它们甚至比纽约和东京的地铁还要好。人们说中国基本完成现代化,从1840年算起,到21世纪中叶,大概需要200年的时间。如果说现代化在某种程度上讲是城市化的话,那么,地铁正好是这一进程的写照。
我第一次接触地铁,是21年前的春天,与师兄黄文彬到北京,为做研究生毕业论文查资料。他带着我,从北京站挤上地铁,经复兴门换车,再到木樨地。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车厢里的无比拥挤,以及强烈异味。另外,我第一次觉得,地铁只能是与首都联系在一起的,它同时也是高贵、封闭、神秘而灵异的。我无法想像的是,自己竟然如同凡尔纳小说中的人物一样,经历了一次地底旅行!而现在,地铁已经大众化、平民化了。地铁仿佛以更加亲和的方式,与每个人的生活发生着交织。据媒体报道,有人打招呼,都这样问:“今天你地铁了吗?”地铁沿线的房地产迅速升值,高楼拔出,商圈兴起,人潮人海,灯红酒绿,甚至美国著名的快餐连锁店“地铁”(suq3WAY,即赛百味)也来到了中国……地下空间形成了一个新的社会,三教九流的人物云集,就像吕克-贝松1985年拍摄的电影《地下铁》一样:一个人走进地铁后,才发现这个地方是如此的多样及复杂,在地铁世界中,从小偷到音乐家都有,每个人都在无所事事地到处游荡……的确,与地铁相关的各种东西都来了。
在中国,地铁文化也渐然形成。台湾漫画家幾米的“地下铁》,这部漫画书的魅力是如此之大,以致被改编成了电影、电视剧、舞台剧,转录成了广播剧和音乐。2003年,香港据此拍摄了电影《地下铁》,由王家卫担任制片,梁朝伟、杨千烨、张震、董洁、范植伟等出任主演。2006年,陈家霖执导了92集电视剧《地下铁》,主演有林心如、霍建华等,实景在杭州、南京的地铁中拍摄。内地也兴起了地铁热,2002年,徐静蕾等主演的《开往春天的地铁》上映,把地铁当做生活和爱情的缩影,引起了广泛关注。近年,更是有不少地铁主题书籍出版,如“地铁伴读丛书”,以及《搭地铁玩北京》、《搭地铁玩上海》等旅游手册,还有《地铁幽光》、《最后一班地铁》等小说、散文。2010年,一本以地铁为标题的随笔集《佛祖在一号线》一面世便成为畅销书,专栏作家李海鹏也许想的是,在上海地铁一号线上,芸芸众生终会悟道。歌手李宇春有一首歌叫《漂浮地铁》,她伤感地咏唱,“Wearehalf a world away”。另一名歌手陶钰玉则在《深夜地下铁》里唱道:“地下铁的轨道,孤单单的心跳;一个人的背包,装满太多问号。”……
总之,地铁已成为了凝聚当代中国人情感、欲望、价值、命运的一个焦点。它也被当做了都市文明的一个专属符号,就像钟汉良在《地下铁》中唱的:“伦敦地下铁听古典乐,回到爱你第一夜。巴黎地下铁听爵士乐,你的爱情我在纪念。纽约地下铁听灵魂乐,你一个人很可怜。北京地下铁听摇滚乐,我又想起你的誓言。香港地下铁听流行乐,我别再浪费时间。台北地下铁不听音乐,我一个人的明天。”遗憾的是,除了幾米的《地下铁》,其余有关地铁的电影和书籍,我都还没有看过。畿米的《地下铁》也是2009年在朋友家,我偶然翻阅到的。我觉得畿米的地铁其实还是温暖的,但在我的地铁中,恐怕就难以找到那么多的暖意了。
最近,我发现,京城的地铁里面,乞丐越来越多了。乘客们都十分紧张地看着他们。乘客也越来越多,高峰时,大量的地铁安全员身穿白色或黄色的制服,在站台上跑来跑去,忙着维护秩序,其实是防止乘客掉下站台。他们在管理着生死。低头看去,一步之外,就是冰凉的铁轨,据说还有高压电,死亡就在一念之间,却没有一个人在乎,挤进车厢的,都是些亢奋而变形的脸庞。谁都想赶上这趟车,别的都不管不顾了。然而,发生在东京、伦敦、莫斯科的针对地铁的恐怖袭击,会不会有一天也在中国发生呢?我想到了一个美国人写的《灾难逃生指南》,他在里面列出了十余种城市可能遭到的袭击,其中,地铁遇袭位列核袭击和地震之后的第三位。他写道:“在一个正常的日子里,在纽约地铁都可以有六种死法。如果恐怖分子没有袭击地铁,惟一原因就是太容易了,没有挑战性。”我注意到,2006年1月,国务院发布了九类事故灾难类突发公共事件专项应急预案,其中就包括《国家处置城市地铁事故灾难应急预案》。
我又想,在这块5000年的大地上,到处都在修地铁,如此浩大的工程,挖出了多少墓葬和尸骨呢?没有见过报道。在地铁中,我还会常常想到,我每天过着的生活,不就是幻影般展呈在西方人创造的一个封闭铁盒子里的吗?但这样的智能发明,像汽车、飞机和互联网一样,我们自己却没有能够创造出来,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也还不一定能创造出类似的东西来。我知道身边其他的乘客或许不会去想这个。这令我恐惧而孤独。地铁因此有时让人绝望,这也常常只是在接触到某些人所不知、人所忽略的信息之后,才会产生的困顿和慌张。信息即权力,它把那些温隋的、做作的、表面的东西,都统统撕裂或阻绝了。
最近我在地铁里读张悦然主编的杂志《鲤》,里面有篇文章说,上一辈作家发出了太多愤怒、怀疑、批判、嘲讽的声音,却没有教给成长中的年轻人一些关于爱、善良乃至幸福的真理。我觉得,讲得很有道理,这些的确是我们缺乏的。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说,我们更缺乏的,却恰恰又不是这些——我们现在其实是太欢乐了。至少在我的成长岁月里,那些偶像般的作家们,并没有把中国最深的痛,她心灵的巨大裂隙,并及她对抗荒谬的挣扎,乃至她苏醒过来并繁荣之后,仍然面临的未来的不确定性,以及她深处的危机,在世界的重重包围中的惨烈突围,还有她的儿女们游荡不安的灵魂,等等这些,更加真实地还原出来。所以作为文字工作者,有一个使命还没有完成。这时要去谈其他的,都是肤浅的。
像地铁一样,中国的路还有很长,还远未到在无上幸福中狂欢的时刻。
韩松
二○一○年九月
韩松以难能可贵的认真和执着坚持写作了几十年,他的小说诡异而华丽,深沉而热烈,实在别具~格,为文学开辟了新的道路。
——阿米 作家
《地铁》散发出一股技术时代的妖风,它像一个新鲜、生猛而痛苦的幽灵。
——孟京辉 话剧导演
韩松不动声色地讲着诡故事,好像这就是生活的本来面目。
——宁财神 编剧
如果有一辆去天堂的快车,但只要还有一个我关爱的人留在站台,我一定不会上去。并不是我有多么崇高,而是因为我和韩松在本质上都是悲观的,上车对我没有意义。
——张峥 微软亚洲研究院副院长
他白天作为一名记者为新华社工作,晚上写作黑色而寓意深长的小说。
——美国《新闻周刊》
韩松的作品被称为“诡异”或“晦涩”,又引起反感,可能是因为韩松写下的是从心理深渊——也就是那个混沌、矛盾、奇怪而又往往接触禁忌的世界——涌出来的东西。
——日本《野草》
韩松写作预知历史的小说,铺陈整个人类的内在实质。
——台湾《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