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门高阁霭馀辉,桃李阴阴柳絮飞。
禁里疏钟官舍晚,省中啼鸟吏人稀。
晨摇玉佩趋金殿,夕奉天书拜琐闱。
强欲从君无那老,将因卧病解朝衣。
古诗文 | 酬郭给事(唐·王维) |
释义 | 酬郭给事(唐·王维) 七言律诗 押微韵 洞门高阁霭馀辉,桃李阴阴柳絮飞。 禁里疏钟官舍晚,省中啼鸟吏人稀。 晨摇玉佩趋金殿,夕奉天书拜琐闱。 强欲从君无那老,将因卧病解朝衣。 评注 《王孟诗评》: 颐云:看渠结中下字,乃见盛唐温厚。右丞善作富丽语,自其胸怀本色,开门便是。结语深厚,作者少及。 《唐诗直解》:趣得闲适,中四语秀整有度。 《唐诗援》:结语多少蕴藉,令人一唱三叹。岑嘉州《西掖省》诗后四与此略同,但结语太直,为不及耳。 《唐诗镜》:三四不妨清老。 《唐诗解》:起语闲雅,三四深秀,五六峻整。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意深语厚,温雅之章。陈继儒曰:韵致高迥,自动奇眼。 《贯华堂选批唐才子诗》:看他写馀晖,却从“洞门高阁”字着手,此即“反景入深林,复照青笞上”文法,自馀晖从洞门穿入,倒照高阁也。再加“桃李”句,写馀晖中一人闲坐,真是分明如画。再如禁钟、省鸟,写此花阴柳絮中间闲坐之一人,方且与时俱逝,百事都指,真又分明如画也。前解先生自道,比来况味,只得如此。后解始酬郭给事也。言摇玉佩,奉天书,与君同事,岂不夙愿?然晨趋夕拜,老不堪矣。诵之使人油然感其温柔敦厚,不觉平时叫嚣之气皆失也。 《唐体馀编》:岑诗“官拙自悲白头尽,不如岩下掩荆扉”、以“官拙”二字顺带,此以“朝衣”二字倒煞,同一法。三字关锁。倘作“返岩扉”“未尝不是,而局稍散矣。细心人试参之(“将因卧病”句下)。 《唐诗成法》:前四夜之寓直寂寞,浑涵不露。五六昼之公务不闲,逼出七八欲谢病,和平典雅,具自与然之致。 《唐贤三昧集笺注》:起句不可太平,熟读此种可思。清俊温雅。 《闻鹤轩初盛唐近体读本》:陈稽留曰:疏雅不群,试讽三四,风情独绝。 《唐宋诗举要》:吴汝纶曰:收见右丞高致。 《诗式》:凡赠诗须切适人地位。给事在殿中,故发句上句曰“洞门高阁”,起便壮丽;下句倍极风华。颔联“禁里疏钟”、“省中啼鸟”,写景。颈联晨趋金殿、夕拜琐闱,写事。落句言未尝不欲从君,只以年老卧病,故解下朝衣而将老也。摩诘两居给事中,故尔云云。起联、颔联、颈联俱华贵,落句尤极蕴藉。题为摩诘《酬郭给事》,在摩洁口中必须推重给事。此即尊题之法,如李颀《宿莹公禅房闻梵》一首,落句云“始觉浮生无住著,顿令心地欲皈依”,与此将毋同。[品]庄丽。 《唐诗鉴赏辞典》:这首酬和诗,是王维晚年酬赠与给事中郭某的。“给事”,即给事中,是唐代门下省的要职,常在皇帝周围,掌宣达诏令,驳正政令之违失,地位是十分显赫的。王维的后半生,虽然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然而在官场上却是“昆仲宦游两都,凡诸王驸马豪右贵势之门,无不拂席迎之。”(《旧唐书·王维传》)因此,在他的诗作中,这类应酬的题材甚多。这首诗,既颂扬了郭给事,同时也表达了王维想辞官隐居的思想。写法上,诗人又别具机杼。最突出的是捕捉自然景象,状物以达意,使那颂扬之情,完全寓于对景物的描绘中,从而达到了避俗从雅的艺术效果。 诗的前两句着意写郭给事的显达。第一句“洞门高阁”,是皇家的写照,“余晖”恰是皇恩普照的象征。第二句“桃李阴阴”,是说郭给事桃李满天下,而“柳絮飞”是指那些门生故吏个个飞扬显达。这样,前后两句,形象地描绘出郭给事上受皇恩之曝,下受门生故吏拥戴,突出了他在朝中的地位。 诗的三、四句写郭给事居官的清廉闲静。如果说前两句的景状是华艳的,这两句就转为恬淡了。一个“疏”字,一个“稀”字,正好点染了这种闲静的气氛。诗人描写“省中啼鸟”这个现象,意味甚浓。一般说,官衙内总是政务繁忙,人来人往,现在居然可以听到鸟儿的鸣叫声,不正活画出郭给事为官的闲静吗? 王维作诗,善于抓住自然界中平凡无奇的景或物,赋予它们某种象征意义。“省中啼鸟”,看起来是描写了景致,其实,是暗喻郭给事政绩卓著,时世太平,以致衙内清闲。虽是谀词,却不着一点痕迹。 五、六两句,直接写郭给事本人。早晨朝服盛装,恭恭敬敬地去上朝面君,傍晚捧着皇帝的诏令向下宣达。他那恭谨的样子,有一个“趋”和一个“拜”字生动地描写出来了。“晨”、“夕”两字,则使人感到他时时紧随皇帝左右,处于怎样一种令人嘱目的地位!从全诗结构看,这里是极扬一笔,为最后点出全诗主旨作好准备。 诗的末两句作了一个急转,从谦恭的语气中写出了诗人自己的意向:我虽想勉力追随你,无奈年老多病,还是让我辞官归隐吧!这是全诗的主旨,集中地反映了诗人的出世思想。唐人的很多酬赠诗中,往往在陈述了对酬者的仰慕之后,立即表达希冀引荐提拔的用意。然而王维此诗,却一反陈套,使人感到别开生面。 (李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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