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你
从前,有一只纯色小黑猫,叫王小咪。
它被捡回来的时候,惨瘦,后背烫伤。是处于濒死的状态。是在之前两日,与王小妞散步时碰见了它。时值傍晚,天色昏暗。在远处,它只是一小团黑色阴影。起初,以为是垃圾袋之类。后来,王小妞奔上前耍弄,我也并不在意,只是踱步过去与她说话。
刚走到近处,便见那一小团黑色竟剧烈动起来。再靠近方知,是一只瘦弱小黑猫奋力自保。我厉声呵斥住了王小妞。王小妞实在是粗暴又无礼,也只怪我不擅教导。
彼时,王小妞尚未成年,仍是一只拉布拉多幼犬,性情活泼又暴躁。我竟一狠心,对小猫说,今日不带你回家了,若是你有命,跟我有缘,明日再与我遇见,定会救你。竟不想次日出门,在距离上次相见两百多米曲折回环的小路尽处,即我所住单元的门口,果真又再见。
此时,方才真正看得真切。它已是饥瘦得不成样子了,只有爬行的力气。很是自责。当下,火速买了可速食的小袋妙鲜包猫粮倒在地上,让它先吃上了一顿。它是在极端无力的状态下,拼死一搏似的快速吞咽起来的。它用尽了全身气力,支撑着自己。后我向物业要了一只废旧的纸盒,带她回家。
这是我与猫族初次亲近的经历。
它入家两月有余时,因王小妞与它实在难以共处,无奈之下唯能忍痛将它暂时托付给了旁人。不久,它便被送回。囚它十分孤僻,并且在旁人家中心情甚是低落,除了觅食时会出现,多半都不见其踪影。回到家中,一如从前与我亲密。
王小妞自幼放养家中,它的窝被置放在阳台,与王小妞隔开。于是,它时常会对阳台的玻璃门产生敌意,拼命挠抓,也不是磨爪。它是嫉妒王小妞的吧。那么想要进入室内占据一个小小角落。其实,它要的也就只是这么少,从不吵闹,不喧扰。我却未能让它如愿,只是偶尔抱进来,放在腿上,与它说说话,让它小睡。
任何人唤它,都无反应。对人类的惧怕依然顽固在心中,难以淡却,唯有待我不同。每每靠近,都要翻出肚皮暴露自己要害表示信任。为它涂抹药膏的时候也十分乖顺,从不乱动。时日久了,也日渐康复并逐渐强壮了。
它开始时常盯住阳台外面的世界。那个,昔年它好熟识又好惧怕的世界。它一定是有心事的。只是,我不能够懂。阳台不是密闭的,只有一道大半人高的玻璃围栏,围栏底部是镂空的。起先,我也没有在意。有一天,突然发现,它铤而走险地在围栏镂空的底部钻进钻出。很危险。
后来,我找来硬纸板将围栏底部挡住,自以为是安全的。那日,有人来家中做客,酒足饭饱开始闲话。平日里只要在家中,总会记得时不时朝阳台看一眼,确保它安好。那日,竟半晌未这样做。忽一刹那,我晃过神来,朝阳台看了一眼,无踪影,叫了一声,亦无回应。
我知道,坏了。
打开阳台门,纸板一角被它掀开。不过三五平方米的空间,几乎是想要翻开地板,也未能找见。朝阳台往下看,几度看不清晰。但我知道,它一定是失足掉下去了。定了定心神,再看,方才隐约从十楼高度看见地面有一团小小黑色阴影,一如那天我在社区的角落与它初见。
后来的事情,也不过就是那样了。实不忍心事无巨细一一回想。只是,葬它的时候,它的身体依然好软。我始终觉得,是在我突然叫它的刹那惊到了它。直到它入土的时候,方才想起,我竟不曾为它留下一张照片,不知其男女,亦不曾为它取名,只是一直唤它“咪咪”。
怎能让你当一只孤野无名的猫灵。
于是,临别前,我叫了你一声:
王小咪,再见。(P10-13)
看过的风景,爱过的人,放在心里就好
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
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北岛的这几句话说得真是好。所谓“人生”,就是我们这一辈子走过的那些地方和爱过的那些人。那一年,你为了旅行,放弃了所有生活之负重,包括我。今时今日,我为了昔年的你,放弃眼下诸多的羁绊,去兑现曾经未能赴约的旅行。我知道,感情的事,并无谁对谁错,唯有缘始缘终。
现在,你大概正背着行囊穿梭在异国街巷,累时坐在街角的露天咖啡馆,抱着你的吉他弹唱。而我呢,也会时不时出门走走,去去远方,倦了,便在某家茶馆坐下,饮一杯茶,写写文章。时日久了,走过的地方多了,仿佛“为了你”的初衷也淡却了。
再念及曾经、昔年、从前的时候,也不似从前一般哀痛如死了。开始眷恋的,也日渐变得纯粹、简单,不那么遥远。不过就是路上所遇的一朵赤色野花,天空可见的一团絮状白云,旅馆窗外的一束蟹爪菊,以及酒吧里伴着电音或民谣的一打酒。
事到如今,我怀念的,不只有那几年的温柔,也会怀念昔年的心酸,甚至还会怀念起那几年我们为了私心向彼此说过的谎。此刻,你已距我很远,我亦已背井离乡。大家不再需要替彼此承担往事。可以做的,是在某个悠闲的下午,喝一杯咖啡,望着窗外日光,漫不经心地回想。
慢慢,我开始享受一个人。
生活很大,爱情很小。它原本一如吃饭、喝水、走路、运动,或是谋生工作,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我不愿意做一个嗜爱成瘾的人,也很害怕把爱情当作全部人生去拼尽全力的人。连人生我都不愿意过得激烈,又何况是爱情呢?总有人说爱要尽兴,然而我觉得尽心就好。
有缘,我们相爱。
无缘,散了也好。
今时今日,生活静好安稳。租了一间大房子,养了几条狗,救过几只猫,平日里写写文章拍拍照。无所事事的时候,背起包,去别处瞎看乱跑。假装自己在流浪,总比假装自己与快乐绝缘好。每一年都会出去旅行,遥远的异国,毗邻的村落,路过的风景比路过的爱情要美上许多。
那年盛夏,我去了厦门。鼓浪屿渡口小船的广告。漳州路的林语堂旧书。百家村照出斑驳灯光的窗口。曾厝垵咖啡馆门前刚出生的小狗。环岛路边依偎看海的恋人。中山路的人间烟火、车水马龙。还有,筼笃湖的倒影霓虹。凤凰花开的盛夏,我一个人在厦门街头,穿着人字拖,背着相机,走走停停,自在逍遥。
在厦门度过了一段并不漫长的时光,却仿佛已在那里生活了好几年。爱上一个城市一如爱上一个人,不知不觉就发生了。去的时候,只一个出去走走的念头。离开那日,却万般难舍。人生一直在告别,聚散匆匆,只能往前。所有的顿足、回首与停留,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慢慢途中日渐老去的证据。
旅行,总是一开始是为了什么,到最后变成不为任何。说走就走,远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桎梏人生的不是外人、外物,所有羁绊的理由都是自己储备在人生仓库里用不完的借口。生之时年实在有限,不给自己一个远行的理由,依着岁序终老,内心寂寥,不能安好。该做的是,放下执念,卅门走走。
昨日,朋友传来一首自己翻唱的魏如萱的《一起去旅行》,真是动听。最好的时光,始终在路上。没有爱情也要旅行,哪怕是流浪也没有关系。别人有的爱情,不过是我们的曾经。这是亲爱的你,昔日告诉我的道理。带着春夏秋冬去旅行,一个人也不要紧。
时间不早了。
收拾行李去下一站。
去一个人旅行吧,趁此身未老。
王臣著的《做一个安静的人缓慢地活(精)》讲述了三十次相遇,三十个故事。
从旅途中看到风景,从风景中领悟人生。
愿你能活出自己喜欢的样子。
愿你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有一些相遇,不过朝夕。
有一些执手,长过流年。
送给世上你最疼爱的人。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给自己一段柔软的时光。不用太远,不用太贵。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将自己释放。一个人流浪,不必去远方。心静即是欢喜,心宽即是远方。
王臣著的《做一个安静的人缓慢地活(精)》写是是旅途看过的风景爱过的人放在心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