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不是你的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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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从上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偷偷喜欢梁子。虽然那会儿高中生谈恋爱已经很普遍了,但蚊子搞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自己可是众人眼里的好学生、乖乖女,怎么能像那些不务正业的同学一样早恋呢!
话是这么说,可她哪能拗过自己的心。她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落在坐前排的梁子身上:他习惯把左腿跨到桌子外面,还经常抖啊抖的;他貌似每天都打发胶,一头黑发竖直朝上,跟铁臂阿童木似的;他最讨厌物理课和化学课,在这两门课上打瞌睡的概率最高;他丢三落四,每次老师要讲不久前发下来的卷子,他都弯腰在地上的书包里一顿乱翻,又在书桌洞里倒腾半天,运气好的话才能找到已经皱得不像样的卷子,否则就只能跟同桌看一张了……
爱真是件奇怪的事,年少时的爱往往更加没头没脑。蚊子看到的明明都是这个男生不够好的一面,但她却情不自禁、心惊胆战地爱上了。她嫉妒他身边的一切——他喝水时对嘴的瓶子,写字时握着的笔,睡觉时枕着的外衣——她在心里无数次发疯了似的幻想:如果那是自己,该有多好。
虽然这份感情无法声张,蚊子却也做了隐秘的努力。高二下学期,班里实行“一帮一”制度,身为团支书的蚊子在教师办公室帮班主任整理作业本时主动提出,她愿意跟梁子同桌,以便充分发挥自己理科成绩拔尖的优势,好好督导他学习物理和化学。就这样,蚊子以“帮助同学”的名义,顺利地成了梁子的同桌。
爱着的人,总会觉得自己正被对方讨厌着。她能感觉到他对优等生那种强烈的不屑和抵触,每次叫他中午吃完饭早点回来,他都当成耳边风,害她在教室里苦等,想要讲给他的几道大题也白准备了。
“你不想成绩更好一点吗?”
“关你屁事!”
蚊子时常被他噎得无言以对,她不会发火,只是不跟他说话。可她不吱声,他也不搭理她,好好的同桌,搞得像阶级敌人似的,就差像小学生一样在桌子中间画条“三八线”了。
蚊子觉得这样很不好,于是往往最后还是她主动跟对方说话。他依旧爱搭不理,被问急了,就没好气地说:“你讲话像蚊子似的那么小声,谁能听清你在说什么!”
直到蚊子某天课问发现梁子在操场西北角的墙头下抽烟,他才在她面前开始学乖。
“你再不配合我,我……我就告诉班主任。”
“呵,你也就这点本事。”
虽不情愿,但梁子还是每天中午十二点就回到教室,利用下午上课前的一个小时,听蚊子把他测试中做错的题讲解一遍,再做一两道她为他找的同类型题。
蚊子送给他一个多页文件夹,帮他把所有卷子分门别类地归拢好,还用荧光笔标注了他经常答错的重点题型。
她每大记作业单的时候都顺便为他抄写一份——因为他总也记不全各科老师留了哪些作业,第二天早上到校后就“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
甚至,每周班里大扫除之前,她都默默地把他的书包从地上拿起来整理好,以防他的东西又被人当成垃圾扫走。(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