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钱的富有人生--福从天降的试验》中记录的海德玛丽·施维尔默是一个奇特的人。她既没有住房,也没有医疗保险和汽车,别说是帐户,她甚至连一个钱包都没有。那么她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失业者?在德国,即便是失业者每个月也有300多欧元的社会救济金,外加国家提供的住房和医疗保险,更何况海德玛丽曾经是享有政府官员待遇的小学老师,同时还当过收入颇丰的心理医生,那么她按理能够拿到一些社会福利吧?可是她却什么也没有。
她一无所有的原因倒不是她失去了工作能力,或拿不到国家提供的福利金,而是她决心要过这样一种没钱的生活,而且一过就是整整10年。在全德国都在讨论社会救济金过低,德国是否已经出现贫穷阶层的时候,身无分文的海德玛丽却认为她自己非常富有。
她,不花一分钱,但住过无数美丽的房子;她,不花一分钱,但仍吃着有机蔬菜和水果;她,不花一分钱,但却能游遍德国;她,是没有房子和钱包却愿意把800马克捐给陌生人的奇怪老太;她.是收入颇丰的心理医生,却也是愿意帮人看家护院的热心老太;她,就是《无钱的富有人生--福从天降的试验》中的海德玛丽·施维尔默,就是这样一个21年不花一分钱,却让生活变得有滋有味儿的人。也许这就是人类未来的生活方式。
04理想遭遇现实
在参加完首批国家统考后,我们这些教育系统的后备力量就被分配到了整个荷尔斯泰因州的各个角落。接下来几年中,比尔森成了我的定居地。这座小村庄里只有几百户人家,我未来所要任教的学校只有两个班:一年级到四年级的学生一起上小班,五年级到九年级的一起上中班。最漂亮的那栋新建小楼的侧楼是教工宿舍。我被分配为小班的班主任,但也要为中班上几节课。这份工作令我很满意。我那快退休的同事是位忠实的园艺爱好者,他的劳动成果显而易见。如诗如画的田园美景让我神清气爽,但我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作为一名特别热衷体育的运动健将,而且我的主修课程还是“身体教育”,我不能忍受学校目前体育设施缺乏的状况。
为了弥补这项空白,我首先要去说服镇长。作为学校的赞助人,他对于学校的任何变动都有发言权。找镇长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因为我每天都能够见到他。这位乡镇领导的主要职业是农场主,我的牛奶都是从他那里购买的。我索性常常陪着他在奶牛棚里待着,喋喋不休地劝说他,让他了解校园体育运动的重要性,了解长期有规律的运动有利于孩子健康,并有助于培养他们的集体观念。镇长试图对我这个热情过度的年轻教师予以反驳:“我们不是下午已经有了树林里的户外游戏吗?”“对呀,可是只有天气好的时候才能进行啊!”我争辩道,因为我觉得这点活动量还是太少了。我需要一些能安置在教室里的真正的体育器材,可供孩子们在特定的时间使用。“这些也不一定非要购买,”我讨好地低声说:“其实我也可以和其他学校以及体育协会建立联系,同他们商量租赁器材的事宜。”功夫不负有心人,赞助人最终妥协了。终于有那么幸运的一天,他不再说那些打官腔的套话,例如“你什么意思?我们不需要啊!”,而是含糊其辞地应允了我的恳求。很快我就置办齐了所有的必需品。没过几天学校里就有了一副双杠、一只跳箱、三个软垫以及球、轮胎、单杠等体育设施。孩子们同我一样对新开设的体育课欣喜若狂。
可这只是个开头。我早就想过如何把学校大楼前面那片大草坪改造成一块运动场。这次我不再是孤军奋战了。学生们的父母团结一心,带着铲子、铁锹和镐头一起上阵。我们刨土、掘地、丈量,齐心协力向着共同的目标奋战;期间一些村民们还为我们送来了可口的饭菜。这场集体合作完美得令我无法想象。傍晚,当我们带着自豪的心情,欣赏大家为之挥汗的战果时,我觉得大功告成了:原先那片草地上出现了一个跳远沙坑、一个跑道和投掷道,还有一个漂亮的游乐场。不用说,现在体育课俨然成了低年级和高年级学生们最热爱的课程。已经小有成就感的我常常想起那些伟大的前辈教育家们:奥尼尔、裴斯泰洛齐、马卡连柯……天啊,他们实现了多少自己的梦想。现在我发现,如果真的认定了某件事的重要性,我这样的小人物也能把理想变成现实了。甚至有那么一阵子,我沉浸在自己的小小成就中沾沾自喜。不过好景不长。
我始料未及的问题出现了——学生们无法适应我的友善与宽容。特别是那些年龄较大的男孩们依旧怀念以前的“严格教育法”。他们已经习惯服从于耳光及棍棒,只有在高压下才变得循规蹈矩。当我们首次出现了意见分歧时,他们对我那套现代教学法的热情便急剧降温了。我需要让他们完成一些有悖于他们意愿的事情,但我绝不想靠武力解决问题,可光同他们磨嘴皮又实在无济于事。双方因此陷入了僵局。年长一些的男孩们认为他们即将被这个难缠的女老师开除。我们的关系无可挽救地破裂了。很快,我觉得自己面对这样令人不知所措的局面实在是力不从心了。我那位快退休的同事此时又重获青睐,不遗余力地扩大他的优势,没有给予我任何支持与帮助。我闷闷不乐,像童年时期一样,又生病了。我被迫两次住进医院,虽然做了切除扁桃体和鼻隔膜的手术,但依然长期遭受着咽喉疼痛的折磨,嗓音变得沙哑。
我陷入了情绪的低谷。我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想在家长和孩子中唤起大家对美好事物的兴趣。然而事与愿违,随之而来的只有争执、口角与怨愤——一个我无法控制的局面。后来,如同大多数类似规模的小型学校,这所学校在两年后被解散了。我便利用这个机会,为我的教学生涯放了一年的长假。
05里约的狂欢节
我对自己很失望。我拼尽全力做的第一份工作就早早地以失败而告终了,当初在树窝里许下的誓愿也无从着落。P12-14
我已经二十年没有自己的住房和财产了,但我却依然快乐地生活到现在。七年前我申请了退休金,我将它送给了那些不太富有和需要帮助的人们。我的退休金可以让我自动享有医疗保险,我原本想把它作为团结基金捐助给别人,可后来我的健康出了问题,靠我本人的自愈力已经不能战胜病魔了,于是我在许多年之后又重新开始接受治疗。诊断出来的癌症曾让我一度陷入了恐慌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与死亡进行顽强斗争,再之后是一次高难度的手术以及之后的疗程。
病痛的折磨不得不让我停下来反复思考,我改变了一些生活习惯,比如我的饮食。虽然我已长年素食,但现在我又把菜谱中的所有甜食都戒掉了,并减少了很多动物性的食品。另外我重新治疗了以前用汞补过的牙齿,以便去除体内这些有毒的重金属。引发我生病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我的人际关系,我目前还在努力处理着它们。
每种病症都在提醒我某些不容忽视的事情。生病令我增强了自己的觉知,我对疾病满怀感激。
和从前一样,构想一个不以金钱为主导的社会依然是我生活中的重点。虽然我并不想成为一个肩负时代使命并将人们朝着某个方向推动的人,但我会为别人最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改变而高兴。所有能够支持环保、治愈地球以及有助于人类的事物都令我由衷地喜悦。无数人已经下了定论:资本主义的理想模式是死路一条,贫富之间的差距随着拜金主义的盛行而日益增加。因此许多人开始有了新的价值观。金钱不是万能的,比如说关爱、信任以及相伴相守,这些用钱不能买来的东西具有更重要的价值。人们开始提倡将精神作为通往内心的道路,并且越来越重视它。
我常被邀请去作报告、演讲或者参加一些谈话。在各地的旅行将我带入了多种多样的世界中,令我不断为它的多姿多彩而感到振奋。这期间的种种奇遇都为我的日常生活增添了许多愉悦。尽管如此,我必须承认,我的道路是非常独特以及个性化的,并不一定适合大多数人去模仿。不过我还是经常从别人那里获悉,他们被我的榜样所激励,也纷纷去追寻他们各自的理想,并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如何运作一个没有金钱的世界,关于这个问题,我思考良久。我并没有天真地认为,必须把金钱简单地废除才能让这个世界以一种公平的方式运转。培养觉知力、内察自省、接纳别人及新生事物……这是一条漫长的道路。“供求交换运动”也正在从不同的角度致力于此。在我的网站(www.heidemarieschwermer.com)上有一种用四种不同颜色标记的方法可以对大家有所帮助——先从自我提问开始:比如说我真正需要什么?我到底想怎样生活?我的生活是有遗憾还是很完美?这些问题只涉及你自己,并且只有你本人能够从内心寻找答案。
第二步即采取相应的措施。比如有些相关的问题:为什么我会跟我的邻居、同事、朋友闹别扭?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形象?争端的局面可以给你带来启发,而不要简单地说一句:“我再也不想跟他打任何交道了!”
第三步和你的社会态度有关:我如何作为一个个体为改善整个世界做出一份贡献?这个问题也许能促使你去参加一个已经存在的社团或者促使你自己成立一个社团。
第四种改变的可能性我认为是精神层面的。它无关乎某种宗教。我所指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观。一旦我们能够意识到:所有的地球公民都是同宗同源、相互关联、密不可分的,我们就会停止彼此之间的纷争。我们再也不需要战争,而是需要大家联合在一起共同改进当今社会中的种种弊端。通过更大层面上的供求交换,贫富之间的差距会缩小,人类以及动物世界中的饥荒和虐待问题将得以解决。不再向外寻找幸福感,不再为了新的汽车或别的物质财富疲于奔命。简单的生活可以带来更大的幸福,我衷心地希望大家都能如此!
真诚的朋友:海德玛丽·施维尔默
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