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编写的《直面医事危机--住院医师的人生大考》写的是住院医生临床工作中的故事，故事发生时他们是新手医生，展开了以住院医生为主体的大量调查。来自国内不同地区多家医院的不同年资的近百名住院医生接受了调查，他们以书面方式（辅以访谈）或是应邀访谈的方式，提供了自己独立行医以来的故事。主题是第一次教训以及印象深刻的临床工作经历。这些故事记录了住院医生成长过程中遇到的各种窘事、困惑、不安、失败与进步，是结束医学院训练进入真正的临床工作——成为医生的洗礼。

李飞编写的《直面医事危机--住院医师的人生大考》是叙事医学作品。讲述的是“新手”医生成长过程中遇到的各种窘事、困惑、不安、失败与进步，是他们独立行医以来遇到的临床工作教训——成为医生的洗礼。

这些故事值得叙述，因为，它们曾经触动灵魂。

上篇 中国的阿图医生

第一章 人非圣贤

1 患甲状腺癌的年轻妈妈

2 人类的认知

3 解铃还需系铃人

4 医学的探索之殇

5 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诊断

6 错误的界定与分类

7 不应被弱化的环节——教育

第二章 中国的阿图医生

1 跑步去汇报

2 第一次独立值夜班

3 被扔掉的引流管

4 成长的困惑

5 不专业的多愁善感

第三章 成为医生的洗礼

1 大小“菜鸟”医生与导尿管

2 更换尿袋——连操作都算不上

3 拾回车祸现场的断脚

4 有的事情一个人扛不了

5 先斩后奏的操作

6 换位思考没那么容易

7 气道就是生命道

中篇 重寻福尔摩斯

第四章 莫名其妙的事情

1 诡异的心电图

2 颠倒次序的透析操作

3 如果我知道错在哪里

4 会骗人的B超

5 血液之谜

6 医生与病人都不愿看到的——并发症

第五章 医生的推理

1 好奇心与真相

2 伤口的敷料

3 病人阴道内的一块纱布

4 一个小数点

5 一项漏掉的检查

6 插进肺里的胃管

7 孕妇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第六章 死亡如此多情

1 第一次直面死亡

2 恐惧：有药可以治吗?

3 因为信任

4 做到了没说到

5 死神过早地眷顾了他

6 接受死亡的过程

7 湿透的衬衫

8 应该放弃治疗吗?

下篇 医学的领地

第七章 置人于梦醒之问的麻醉

1 我亲身经历的一次局麻手术

2 麻醉前被宣判癌症

3 疾病的隐喻

4 更换钠石灰罐引发的抢救

5 沉浸在操作中

6 三分钟内六神无主

7 未来的伯纳德

第八章 急诊科的故事

1 “缠人”的小姑娘

2 检查顺序与“熊猫血”

3 如此重要的“免责”?

4 外伤与急诊

5 会开药吗?

6 讲了一句普通话就被包围了

第九章 明天会更好

l 医生的世界与患者的世界

2 叙事医学

3 人性的弱点

4 人性的改善途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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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

后记

北京的初夏。炎热的气息悄然而至。整个城市即将陷入“热情高涨”之中。

在这样的季节里的一个午后，恰巧在等人的期间，在某医院的一个外科诊室里．我看到了这样一幕：

一位年轻女士坐在医生旁边，手里拿着厚厚的病历，向医生诉说着自己的瘸隋。

她于两个月前在另外一家医院做过手术，以治疗她的甲状腺癌。但是，术后复查效果不好。她的身体里面正在滋生着癌细胞。她说已经发现11个癌细胞(应为11个淋巴结阳性)，当她又一次重复说到这个数字时，我似乎能看到在她身体里面躁动着的小小的癌细胞。

她反复央求着面前这位医生，为她做第二次手术：“里面的癌细胞要是跑得哪儿都是，可怎么办啊?我的孩子还小……”听声音，看侧影，这是位年轻女士．如此一说。是位年轻妈妈。

她身边站着的男士肯定是她的丈夫，他戴着眼镜，身体微微前倾着，表情专注、紧张、严肃。能感受到他也如同他的妻子一样，想寻求医生的良策，而不是被癌症无情地“宣判”。似乎是，一旦听到医生说出能够让他们感到宽慰的话，就可以确保将自己和孩子今后人生旅途的车票继续握在手里。

这位女患者不断地使用医学术语，想必在求医的过程中，对于甲状腺癌的知识已经相当丰富了。而这也是现如今医疗的一个特征，人们可以通过互联网、口口相传等方式获得大量医学知识(准确或错误)。她继续重复病情和意愿，情绪已经稍显急躁起来，“大夫，我现在是不是已经甲亢了?每天下午三点我都饿得不行!”说着，平伸出自己的双臂，说胳膊到现在还是木的。

她说，曾经在一起接受手术的谁谁谁(病友们)，都没出现她的问题。

她几乎是在不停地说，医生只好在她话语的间歇里，向她解释着，化疗药物的作用机制，再次手术面临的困难。语速相比她要慢很多，似乎是有意在平复她的情绪。

我这个旁观者都已听得出，女患者在说车轱辘话了。

期间，她的丈夫始终静默一旁，表情如一。就像是他对妻子的病情全都了解，听着妻子的叙说，他以无言表示确认；对于医生的意见，他则是满满、深深地期待着。

医生的话虽不多，但是这位医生非常清楚病人的期待。果然，医生仍以较慢的语速说道：“你别着急，你这个病不影响寿命。”

我猜想，无论医生对患者讲多少话：手术做法、药物机制、可能的并发症等内容，都不如这样一句话最中用了。

最后，我听得出来，问题的焦点在于，女患者希望再接受手术以彻底清除癌细胞；医生认为，这与上一次手术的时间距离太近了，对她是不安全的；她还年轻，一旦发生并发症，就可能是一辈子的影响。

换句话说，如此“积极”的治疗当下的这个病，长久来看，是不划算的。

在这有些冗长的谈话期间，医生取纸巾擦了把脸。他刚刚结束上午的工作不久，根本没有休息就又开始面对新的一大拨病人。在炎热开始的季节，患者的“热情”着实让医生“汗颜”。

女患者终于起身离开。看到了正面，我注意到她的眼睛是明亮的，同时，也是忧伤的。

这个故事里的疾病是容易诊断的甲状腺癌；然而，治疗疾病的过程，看来不那么容易。其中，包含了医学的不确定性、疾病的复杂性、就医的选择、手术时机、并发症、患者的生理与心理、家庭责任及医患交流等。

由此看来，在这诸多因素里面，疾病的诊断似乎成了相对简单和初始的环节。

不知，这位医生会在病历上如何书写。P4-5

本书写的是住院医生临床工作中的故事，故事发生时他们是新手医生。倾听故事的读者是未来的医生、现在的医生及每一个普通人。

每个人都有健康需求，看门诊、住院、做手术、生孩子等。在现代社会里生存，总有一天，要和医院打上交道。当一个人成为病人进入医院时，直接接触到的很可能都是较为年轻的医生。比如，要做手术了，负责告知病情、安排检查、术前谈话、术后换药、术后拆线的一般都是住院医生或管床大夫。

既然和每个人都有关系，为了大家能得到更好的医疗关照，了解这些住院医生在医院里的故事，就显得重要起来。

说到故事，不久以前我恰逢阅读了《阿图医生》([美]阿图·葛文德著)，这本书既是医生视角的叙事，又是美国医学生人文课程的教材。书的内容真诚、亲近，将作者葛文德作为一名新手外科医生的感受展现得淋漓尽致。

读罢此书，实在是喜欢这样的风格，当时即发愿写一本这样的书。无奈的是，与葛文德不同，我不是医生，而是医学院一名人类学专业的教师。在几年的医学院生涯里，以教学方式(课堂讨论、作业、读书报告等)反馈给我的大量信息是：住院医生存在身份和心理的认同危机。比如说，从医初始的主观感受似乎不太有人关注，虽然资深的医生、教授、专家们也都有过相似的成长阶段。

于是，我展开了以住院医生为主体的大量调查。来自国内不同地区多家医院的不同年资的近百名住院医生接受了我的调查，他们以书面方式(辅以访谈)或是应邀访谈的方式，提供了自己独立行医以来的160个故事。主题是第一次教训及印象深刻的临床工作经历。这些故事记录了住院医生成长过程中遇到的各种窘事、困惑、不安、失败与进步，是结束医学院学进入真正的临床工作——成为医生的洗礼。我从中选择了40余个故事，与读者分享。

有了上述愿望和积累，就有了这本书。

上篇：中国的阿图医生。刚刚成为医生会为他们带来怎样的惊喜与困惑?他们的年轻、稚嫩与勤勉，让人既忍俊不禁，又欣慰有加。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作为医生，迟早会经受洗礼。除了汗水，还有泪、有血，甚至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内心的痛。因为，成为医生的他们，对生命的体验触动了他们年轻的灵魂。但是，人类认知上的局限性和医学的探索之殇，使我们不得不去正视这样一个道理：反思不应成为文化的禁忌。  ～

中篇：重寻福尔摩斯。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不期而遇往往如影随形，它们常常是莫名其妙的。医学太需要一种本领，那就是洞悉细节。像福尔摩斯一般，医学侦探们为了破解真相，奋力捕捉着疾病的各种蛛丝马迹。怎奈生命无常，又有多少真相随着生命的逝去，也同福尔摩斯说再见了呢?在医院里。新手医生们必须直面患者死亡，而记录生命的体征有了更丰富的意义。

下篇：医学的领地。医学是充满不确定性的一门科学，在它的领地里到处是谜团。例如，手术室里的麻醉医生如何能够为手术保驾护航?将病人置于梦醒之间的麻醉工作怎样做到波澜不惊?发生在急诊室里的故事，告诉人们自临床医学的诞生以来，人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它不再仅供“人”来使用，在特定情况下由机器来操控。总之，我们期待着医学的“明天会更好”，要实现这个目标．不可或缺的是改善人性的途径——教育。

在住院医生的日常工作和职业行为中，发生着的这些故事，对整体来说．可能并没有产生多少印记，它们悄悄地走，正如它们悄悄地来；对某个个体而言，则可能是颠覆性的、彻底的。把这些故事讲述出来，既是抽离，又是还原。

如此的叙事，其实是个辨证的过程。每位医生的成长曲线、生命经历中。都会有这个对立统一的体验。经历过这些的住院医生，就像挂在齿轮转动箱里的空档位置一样，从这个位置出发，可以开始新一轮的运动，驶向前方，进入临床经验迅速积累的轨道；经过这个阶段的住院医生们，将重新获得相对稳定的状态。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因此开始参悟“医生”这两个字，它的定义、权利和义务，并觉察到自己在这个领域里，应该如何表现，从而与这两个字所要求的规范、标准相一致，其实，是在这个体系中承担起应该有的担当。

我深信，经过自己的“编织”而叙述的这些故事，在它们发生以后，住院医生们会与前期的知识和成长经历做个告别的。当然，年轻的潜台词即是对知识、职业乃至人类及社会认知的匮乏。这些均需要日后持续的努力来做出补偿。

从医初始获得的经验，对成为一名医生的影响是独特的。医学教育需要在这个领域多做些文章。人们的共识是，医学生及刚刚成为医生的阶段，对病人是能最感同身受的，一旦无边无际的临床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弥漫起来，心生麻木是最正常不过的变化了。因此，这个“新”的阶段，值得我们去探究．如何保鲜，如何延长，让它不那么容易稍纵即逝，也是我们追求的一个有益的目标。

刚刚成为医生时的教训及印象深刻的经历，值得去叙述。因为，它们曾经触动灵魂。

触动灵魂，是因为有纠结。无论科学与人文，技术与人性，正确与错误。选择与放弃，积极与消极，主观与客观，自我与他人，生与死等。这不仅仅意味着吃一堑长一智，还需要进行深刻的人性、教育层面的反思。

正如卢梭所说，“树木的成长依赖培育，人类的成长依赖教育。我们生来柔弱，所以需要力量；我们生来无助，所以需要帮助；我们生来愚昧，所以需要判断力。我们出生时所缺乏的一切，我们长大所要的一切，全部仰赖教育赐予”。

几个月以来被自己敲下的字符，变成了这本书，将有读者捧于手中阅读．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故事讲完了，意犹未尽。

不久以前，我曾在《好医生是怎样炼成的：一位医学院教师的调查笔记》一书的后记中许下了一个诺言：我将关注中国的住院医生!如今，这本《直面医事危机——住院医师的人生“大考”》面世了，承诺兑现。

写作本书之前，我进行了大量调查，以确保所有资料都是第一手资料，确保所有资料的使用是经过自己的重新审视。同时，调查遵循了研究伦理。不出现识别调查对象身份的信息，涉及的人名、地名等全部使用化名，且做了适当改编。

在调查过程中，有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两年前一个冬日的傍晚，在学校里吃过晚饭后我到院子里散步。

天色渐晚。冬目的北京，有些清冷。路灯下，看到三三两两身穿刷手服头戴手术帽的医生急步赶往食堂，下了手术，肯定是饿坏了；加上本身穿的不多，能不加快脚步吗?

从教学区走向医院区，那矗立在不远处的门诊大楼灯火阑珊，还有接驳而起的外科大楼，里面不时有人影透过玻璃窗映动出来。医院，总是有些人不眠不休吧。

晚饭后还在校区散步，是因为在等待一位住院医生，等待向她请教问题。我非常期盼这次约谈。

到了晚上八点多仍没有消息，打了两次电话，无人接听。

晚上8：30，我发短信告诉她：“估计你还没下手术，肯定非常累了。咱们改时间再谈。我现在回家了。你辛苦了!”到了晚上10点多，她回复到：“李老师．先说句对不起，我刚送病人回来，没料到今天手术这么长时间，手机一直收在柜子里，您的电话和信息我才看到。辛苦您等我到那么晚。只能改天了。李老师有空再约我，下次不约手术了。'’

经过这样的等待，我觉得这一天过的非常充实。

在这样的充实中，边调查边阅读，我开始了新一轮了解医生的旅途，结识了不同地区很多优秀的年轻医生。

近几年来，除了《阿图医生》，我还集中阅读了《疾病的隐喻》《苦痛的社会根源》《疾痛的故事：苦难、治愈与人的境况》《临床医学的诞生》《众病之王：癌症传》《最年轻的科学》《爱弥儿》等著作，以及一些医学人文类畅销书籍《因为是医生》《住院医生夜未眠》《相约星期二》等，还有在书稿完成后期才看到的新书《叙事医学：尊重疾病的故事》等大概三十本著作综合在一起．给予了我创作的灵感。

本书的写作，有一时兴起，有冲动，有犹豫……不可否认的是，这是医生的叙事，同时掺杂进了我的“想象”，以及未来的读者的想象，这些终将整合而浑然一体。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一位儿科医生读到“患甲状腺癌的年轻妈妈’’这个标题，脱口而出的是那她怎么喂奶?”一位麻醉医生读到‘‘麻醉诱导’’时，马上提笔为这个词加了括号，写了注。一位人类学专家读了以后，提醒我：“医生为了更好地成长而不断反思，是非常可贵的品质。但是，书里还是要增加医生在医疗体系中的保护者角色的案例。这样，整体的色调就变暖了。，，

在本书出版以前，阅读草稿的朋友中，有多位表示出这样的担心：在当今医生与患者之间不那么和谐的背景下，这些讲述住院医生临床感悟尤其是成长经历均故事，会不会给公众带来误解?甚至会加剧人们对医生的不信任?我自己也不止一次地怀疑是否要把这个‘‘棘手”的问题继

可是，人不是孤立生存的。恰恰是在为生命护航的过程，每个人，我说的是，每个人，都是有责任的。那样，这些故事，住院医生的故事，就是跟每一个人都有关的故事。

既然是普遍性问题，就存在了公众认知和接受的基础。我们只需点亮一盏心灯，以人性的光辉去照耀，就够了。所以，不忘初心，目的不外乎是这三点：第一，让公众有更多的视角去了解医生；第二，让年轻医生成长的环境更加有利：第三，对医学教育有些具体的帮助。

本书中的故事，对某个个体而言，是偶然性事件，也是必然性事件。但对其他人以及医生群体而言，则成为概率事件。然而一旦面向公众进行讲述．可能就会产生“放大”的效果，其实完全不是这样的。大家再到医院里见到住院医生．大可不必如惊弓之鸟一般，请相信为大家提供医疗保护的医生，请相信医疗系统整体的安全性。

另外，本书未能涵盖资深医生的临床感悟，以及他们对年轻医生成长的建议。此处暂且留白吧。

遗憾还有很多……

在协和建筑群里，有两个部位很有趣，一处在室内，连接新楼与老楼之间的通道，被趣称为“新加坡”；另一处在室外，连接教学楼群与医院区。这两个区域我从直觉里感到喜欢，尤其非常愿意在室外的那块空地散步，因为那里恰好是一片阳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