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这简直是场灾难
拜那场班会所赐,“唐佳妮喜欢沈城风”这几个字以瘟疫的传播速度风靡全校,我不懂,同样是想要和别人在一起,陶安安说得比我直白多了,可他们似乎忘记了陶安安,把所有的火力
都集中在了我身上,就连沈城风也被殃及池鱼。
沈城风觉得自己很无辜,他觉得话是我说的,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那群人凭什么去他教室门口捏着嗓子怪腔怪调地喊:“城风哥哥,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接着是一阵怪笑,妖怪一样地呼啦飞走,为首的那个正是班会上那只笑得快抽筋的瘟鸡许年皓。
似乎每个班级里都有一个倒数第一的,每个班级里都有一个哗众取宠的,每个班级都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而这些每个班级都有的极品最后却以独一无二的趋势都集中在了许年皓一个
人身上。他永远是高一三班的倒数第一,永远是高一三班最聒噪的一个,也永远是高一三班最八婆的一个。
我不懂,他干嘛要逮着我不放。
陶安安自作聪明地说:“我觉得他肯定是喜欢你,要不然他干嘛每次都针对你?”
我不服,那猫跟狗还见面就吵呢,你能说猫喜欢狗吗?
陶安安一脸哲学家的模样说:“猫就喜欢欺负狗,这也是一种喜欢,深沉的爱,你不懂。”
这种喜欢,我宁愿永远不懂。
可是很显然许年皓对我不是深沉的,甚至连喜欢也不是,我觉得他就是吃饱了撑了。
事实证明,他的确是吃饱了撑了。
在一个放学后的傍晚,我和陶安安骑着自行车把许年皓堵在了巷子里,巷子里许年皓正揪着自己小学五年级的表弟给他上“思想教育课”,按照许年皓的思维逻辑,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就
应该是人人为我我为我,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
秉持着这样的原则,许年皓苦口婆心地劝他表弟把兜里的钱掏出来,两人正僵持着,我跟陶安安就到了,站在巷子口,面对正在犯罪的许年皓陶安安深恶痛绝地说:“没想到你长得人五
人六的,居然连小学生都不放过,真是斯文败类。”
半路杀出两个程咬金,许年皓揪着表弟的手松开,一脸被打扰地不爽,不屑地嗤笑说:“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个,一个花痴一个白痴,干嘛,看不过去啊?看不过去来打我啊。”他
说着就朝我们走过来。
打架?
开什么玩笑,除了骂人我压根就不会打架啊。
可是,他朝我们走过来了,我顿时慌了,手足无措地后退,被陶安安一把拽住,她用一种看逃兵的眼神恨铁不成钢地瞪我,然后扭头对许年皓说:“许年皓同学,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
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谈一谈,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开沈城风和唐佳妮的玩笑了。”
没错,这才是我们的重点,我们的目标不是打架。
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我们不会打架,只会吵架。
许年皓料定我们不会打架,态度更加嚣张了,放肆地笑着说:“自古以来嘴上多泼妇,手上见真章,想要我闭嘴也可以,来呀,打得过我再说。”
我跟陶安安登时进退两难,不用动手我就敢断定,我们两个不是他的对手。
首先,他一米八,我一米五二,陶安安一米五八,身高上我们就不占优势。
其次,他是男生我们是女生,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力量上我们也不占优势。
再次,很显然他皮比我们俩都厚。
这简直就是鸡蛋和石头的博弈,根本就没有胜算。
我跟陶安安大眼瞪小眼地瞪着他,一时没有说话,几秒钟的寂静后,他鄙夷地扫我们两一眼,轻视地说:“胆小鬼。”说完,继续转身揪着他表弟上思想教育课。
小表弟怒了,脆生生的童音里饱含愤怒:“许年皓,我要回去告诉我妈。”
“那我就告诉你妈你偷她身份证去上网。”许年皓不要脸地说。
“我要回去告诉你爸。”小表弟不甘心地大叫。
许年皓说:“那我就告诉他你把他的金鱼喂了王八。”
小表弟又气又急,憋得满脸通红,死死地揪住口袋不放手,许年皓苦口婆心地劝他识时务者为俊杰,放下钱包趁早滚蛋。
一个要,一个不给,两人僵持了一会,许年皓恼了,动手去抢,小表弟气得快哭了,突然抬起一脚,踢中许年皓的裤裆,伴随着许年皓杀猪般的惨叫声,小表弟背着书包拔腿就跑了。
“嗷嗷嗷——”巷子里,许年皓表情扭曲捂着裤裆痛得跟只剥了壳的虾仁一样倒在地上,生不如死。
我跟陶安安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没有了反应。
直到许年皓惨绝人寰地冲我们哭喊:“送我去医院,我的蛋好像破了——”
于是,在我和陶安安的大呼小叫下,疼得跟分娩一样的许年皓被送到了医院,结果很显然,他的宝贝蛋没有问题。
然而,作为报答,许年皓决定跟我们桃园三结义,一拜天二拜地,三拜咱们是兄弟。
我一点都不想跟许年皓成为兄弟,可是许年皓说如果不跟他做兄弟就是瞧不起他,如果瞧不起他那就接着杠下去,从明天开始他就一个小时往沈城风教室跑一趟。
这人根本就是个无赖啊!
就这样,我和陶安安跟许年皓成了朋友。
P7-9《霜雪覆盖来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