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美国约翰·海明威所著、王莉娜和苗福光共同翻译的《海明威家的厄运(一部家族回忆录)》一书是一部传记。作者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海明威的孙子,他的父亲是海明威的小儿子格雷戈里,本书回顾了格雷戈里与作者本人的生活经历,展示出海明威性格的复杂多面。海明威父子俩都是失败的父亲,他们所患的躁狂抑郁症成为“海明威家族的诅咒”,他们身上都有着慷慨大方、关爱别人的品质,但并未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心理失调,从而导致了生活的悲剧。格雷戈里一生生活在海明威的阴影之下,他虽然算不上海明威文学作品中塑造的那些英雄形象,却也以自己的奋斗展现了海明威所说的“重压下的优雅”。
由美国约翰·海明威所著、王莉娜和苗福光共同翻译的《海明威家的厄运(一部家族回忆录)》一书是一本让人心碎的回忆录。它着重展现的,是伟大作家欧内斯特·海明威和他的小儿子、本书作者的父亲格雷戈里·海明威之间奇特的父子关系。
身为一个狂躁抑郁症患者、易装癖、变性人,行为反常的格雷戈里是众人眼中海明威家族的“害群之马”。然而在本书作者约翰·海明威看来,格雷戈里和欧内斯特,事实上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格雷戈里终其一生都在与内心的恶魔进行对抗,同时也抵抗着他父亲的巨大声誉,其命运所呈现出的悲壮感,又与作家海明威笔下的人物有着神秘的关联。
伟大的家族终究难免伟大的阴影和负担,人类的精神世界与世俗生活,又总是能够互相映射出吊诡的影像。不唯海明威作品的爱好者,每个关注内心成长的人,都会在这本书里找到共鸣。
第一章 记忆
小时候我认为父亲格雷是一位勇于探险的人,并对自己的传奇津津乐道。我看到的仅是他好的一面:宽厚、幽默、可亲,并总是能逗我高兴。孩童时我很崇敬他,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渐渐认识到他是如何继承了家族的不幸,比想象的更糟。他极少谈及自己的父亲。当我意识到祖父是一位著名作家、一位“传奇式文学家”时,并没有特别感兴趣,年轻时不感兴趣。六岁时,格雷是我的“海明威式的英雄”。①(①海明威作品中典型的人物,这类人物往往承受重压,却不失优雅,即所谓的“重压下的优雅”(grace under pressure)。——译注说明:本书页下注均为译注,以下不再一一标明。原版中的尾注,在本书中仍以尾注形式出现。)
到了十二岁时,我开始慢慢认识到他个性的另一面——这在他的谈吐中从未向我展露,但他的伪装终究会被揭穿。正如有些传记作者所写的海明威对其母亲的憎恨一样,作为格雷戈里·H.海明威的儿子,我禁不住对爸爸对祖父的憎恨有些迷惑。对此他虽从未显露,但是两人之间的冲突以及他对自己性别的苦恼却是实实在在的。如果经常和他接触,不难揣测折磨他大半生的众多心魔:他患有狂躁抑郁症,喜欢穿戴女性的服饰并最终做了变性手术,他酗酒斗殴,锒铛入狱,但是最重要的是他非常思念父亲,思念并憎恨他,然而又对海明威在1961年的自杀非常自责。
当然这不是他的错。我祖父在生命的最后几年情况非常糟糕:酗酒,失忆,治疗血压和心脏病所服的各种各样的药物,甚至还有他自己父亲自杀的影响,这些综合起来折磨着祖父。但这对我父亲来说不算什么。在海明威最后的三年里,他们很少沟通;经过一系列不愉快的书信来往后,甚至达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而后,一切都晚了。
我能记得第一次开始把两者作比较并视作同类是在1972年。我在纽约市和父亲一起度过了一些夏日的时光,有一天实在闲着没事可干,他问我是否愿意出去散步;我说愿意,因为我想着可以去公园或者吃个冰淇淋什么的,而且和爸爸在一起总能碰到些新鲜事。我们刚巧经过影院,影院正播映由乔治·C.斯科特参演的《新警长》,乔治·C.斯科特是爸爸最喜欢的演员之一。爸爸问我是否想看电影,我回答说:“当然愿意,为什么不看呢?”
如果说有什么比读书更让格雷喜欢的话,那就是看电影。20世纪60年代父母还未离婚,他经常带我去看他最喜欢的电影。影院通常有空调,而且在迈阿密这是省钱避暑的好方法。买一张“双人票”,我们可在两点钟进去,六点钟出来,正赶上饭点。五岁时,我很快就熟知了詹姆斯·邦德和伊恩·弗莱明,已经观看过《诺博士》和《来自俄罗斯的爱情》。我不知道妈妈对此怎么看或者她同不同意我成为爸爸的跟屁虫,但我们几乎总是厮混在一起。父亲三十三岁时是一个多少由着性子做事的人,他像007那样如有必要不怕打破规矩。他对那些有“杀人执照”的人羡慕不已,他虽没有“暴力绅士"(007的座驾Aston Martin DBS),但有一辆海军蓝色的“捷豹”:一辆XK150,带有钢制车轮制动棒车胎,优美的线条给人一种力量与视觉的美感。他喜欢在无人的午后,开着车在塔帕一迈阿密大道飞驰;速度令人难以置信,冲刺时猛然换挡加速,车子超速前行;表盘指针砰砰作响,速度达到极限;而后又像变魔法似的,指针摆回表盘最左边。转矩爆裂,父亲面露微笑,汽车马达声隆隆,这给了父亲那种身体和情感冲刺的快感,他乐此不疲。
在影院的那天下午,我们选择了舒适的座位。影院里几乎没什么人,记得这让我想起了迈阿密的旧时光。虽然他失去了自己的“捷豹”,但是我们两人又可以在一片黑暗中独处了,像往常一样聚集在银幕前。
电影是洛杉矶两个巡逻警察的故事。斯塔齐·科奇扮演新手,斯科特扮演一个马上就要退休的老手。电影给人一种新现实主义的感觉,电影前半部分展现了他们生存的艰辛。他们真的很像古罗马军团的大队长,被雇用来残暴对待民众;而他们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活命。所以这两人形成了紧密的关系。电影里,对于科奇来说斯科特变成了父亲的形象。
我这么设想我父亲观看时的感受。(P1-4)
致谢
非常感谢我的代理人简·迪斯特尔和米里亚姆·高德里奇,他们阅读本书的初稿,并帮助我将它出版。真是好人!当然还要感谢我的编辑罗布·柯克帕特里克,他在帮助我修改《奇异的家族》方面确实做了大量的工作(能够与他合作,我真是非常幸运)。亨利·比沙拉特和约翰·里昂在我撰写本书时就审慎地阅读了书稿,在此对他们表示特别的谢意。也感谢保罗·皮尔沙,他是我在米兰QSS的好友,初来乍到之时,多次帮我渡过难关。
感谢卡尔·俄比,他的书对弥补本书遗漏起到巨大的作用。感谢我的弟弟帕特里克,把父亲的信件邮寄给我。感谢我的堂姑母希拉里·海明威和她的丈夫杰夫·林赛,对所有事情精辟的建议。感谢莱斯特和桃瑞丝·海明威的大度与友善。
即便有如此多人的帮助,但是我肯定,如果没有奥妮拉,本书绝不可能得以完成。她帮助我找代理人,在我研究调查中给予了珍贵的帮助,更重要的是(我怎么强调都不过分)她一直信任我。
尾声
在米兰,夏天的湿气已经来临,5月24日,我坐着公交车去医院,奥妮拉已在那里待了四天。她在三楼产科病房的一个房间里,我跑上了楼梯(我本应早到半个小时的),我希望在中午访客必须离开之前和她待上一会儿,我们可以聊聊工作、住房以及我们收到的几封信件。事与愿违,我发现那天早上她已经开始阵痛,被送到了二楼的另一处。
我的心立刻激烈跳动起来,我记得是那样的。我冲下楼按分娩病房门上的蜂鸣器时,已经喘不过气来。我用蹩脚的意大利语问护士奥妮拉在哪里。她告诉我,我的妻子在右边第四个房间,但是在进去之前,所有访客都必须穿上绿色手术罩衫。
我挣扎着把手伸进罩衫的袖子,心想这该死的东西真是耽误时间,但是当我到了她的房门前,奥妮拉平静地坐在床上的样子又将我打回到现实中来。是的,她在生产一一第一次子宫收缩大约在早上5点左右开始——但是离她分娩还有很久。开始,宫缩大约是每小时一次,现在她每隔半小时就感到疼痛。我问她怎么样了,她说疼痛越来越剧烈,但是她却无能为力。我心想,好吧,如果这些就是必须要经历的,那么生孩子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也许我看过太多好莱坞电影,电影里女人在通明的房间里尖叫,而现实却完全不同。
我错了。快中午时开始了严重的宫缩。奥妮拉叫了护士,她刚上完夜班,告诉我们打哈欠的工夫就没事了,确实如此。生孩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奥妮拉一度认为,如果没有其他更容易的办法,她起身走走可能会减轻疼痛。所以我们开始走动,但是宫缩加快,每十分钟一次。奥妮拉没有哭,但是她近乎崩溃。疼痛退去,然后又开始,我希望自己能帮她做更多的事情。终于在下午5点左右,一位护士给她做了检查,确定奥妮拉子宫扩张充分了,是时候让她进入产房了。
房间里没有亮光,所有东西都比我想象的要小。有个带腿凳的不锈钢桌,但奥妮拉觉得站着更舒服,这就是她生迈克尔时的情形。刚好6点钟,我记得我看见我儿子时哭了。他是如此漂亮,我认为每一处都是完美的。他一降生,他们就将他带到另一个房间,给他清洗,做常规检查。
他们带他回来时,所有人都离开了,奥妮拉也不在,我们单独待了几分钟。我不知道是否是我下意识地想到随着迈克尔的降生,我作为家庭成员的心理状态有了改变。我不只是格雷的儿子,自己也成了一位父亲。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我不再继续埋怨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我必须为迈克尔着想,考虑他的需要,这是重大的责任,但同时(如果我将它看作一个礼物)它也是一次机会。我与格雷经历的恼人的父子关系,以及格雷与欧内斯特的关系,不会在我与儿子的身上必然地重复。我会改进的,将这痛苦停止。我不能忘记我是从何而来的,但我能理解并继续前行。这是我对迈克尔的诞生所寄予的全部希望——清除前怨,重新开始。当他抬头用所有新生儿都有的蓝色眼睛看着我时,我告诉他,不要担心,这次会不同的。“我会处理好一切,迈克尔,我发誓。”
马拉加
2006年10月
这本书一定会让海明威的粉丝们心潮澎湃。——《出版人周刊》一个苦痛、深刻、充满内心力量的故事。——Scott Donaldson(海明威研究学者)
约翰·海明威最终所完成的,是一部有关海明威家族最黑暗秘密的记录。——Hilary Hemingway(海明威传记作者)
《海明威家的厄运》不禁让我想起毕加索的杰作《格尔尼卡》。一个男人如何在与父亲的厮杀中惨败,这本书表现得淋漓尽致。——Geraid Thomas(剧作家)
最小的男孩非常漂亮,身体像战船模型一般结实;他的体型是托马斯·哈得孙的翻版,只不过个头被缩小了,变得矮胖。晒过太阳后他的皮肤布满了雀斑,面相滑稽可笑,生就的一副老相。他也是魔鬼,折磨着年长的两位弟兄;他有着只有托马斯·哈得孙才能清楚了解的黑暗的一面。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他们从对方那里辨认得出,并知道它不好,那人尊重它并了解小男孩拥有它。——欧内斯特·海明威,《海流中的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