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到曜京
厉楼月还记得,她初到曜京的那天,天气很好,正是宫里的樱花开得最热烈的时候。彼时,她站在城墙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片粉白色的花海,还有几只南回的大雁恰好从头顶的天空飞过。
她的义父,曾经名震曜京的四王爷逐溟冽曾经和她说过,他最爱的女人就在这皇宫里,总有一天,他要砍光曜京所有的樱花树,把他最心爱的女人带走,随他远走天涯,共享人世繁华。
厉楼月看到,义父说这话时,夕阳刚好映照在他那张冰冷残酷的脸上,杀人无数的他说起那个女人的名字时,眼底竟闪过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可是,这个想法还未付诸行动,他就死了,死在那个女人的手里。她连义父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刚刚四岁,握着义父送的一柄玉如意,坐在桃花树下哭了整整一天一夜。
她听说义父就葬在曜京的某处,因为他生前弑父杀兄,叛国叛家,被天下人唾弃,所以他连葬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更没有资格在皇家的族谱上留下名字。史书里对他的描述总离不开八个字:荒淫无道,昏庸无能。
她是被义父忠心耿耿的老奴罗忠带大的,而就在两个月前,罗忠也死了。她将罗忠葬在了那间茅屋旁边,罗忠说四爷对他恩重如山,他生前没能为主子尽忠,死后要为他守着这最后一块清静地。
厉楼月在办完这些事后,便决定启程前往曜京,她想看一看曜京的天,想要去探究义父生前的一切。
然而,她才刚开始计划要怎么入宫,就当街被一个男子一掌劈晕了。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八宝罗纹床上,一个男子正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面前。
这男人一袭深紫色华贵锦袍,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古井深潭,那挺立的鼻梁下,朱唇皓齿,薄薄嘴唇显出与生俱来的恣肆不羁,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人觉得他不怀好意。
醒悟过来这就是刚才劈晕她的男子,厉楼月警惕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何人?掳我前来,有何目的?”
这人虽生得丰神俊朗,却显得极不正经。他弯腰,指尖拂过她的脸,问道:“姑娘,在下看你站在那里三个多时辰了,你想进宫啊?”
厉楼月稍停了片刻,扬起下巴,说:“没错,我想进宫。”
“我帮你啊。”他笑着,凝望着她的脸,眼神微闪,说道。
“你我素不相识,你把我掳来此地,居然又说要帮我,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厉楼月不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助她,义父曾对她说过,你有价值,别人才会利用你。
“喏。”他邪魅地努了努唇,指着另一边。厉楼月这才发现,这房间里原来还有另一张床。
“你陪床上的人聊聊天就行了。”
“这么简单?”厉楼月回头,紧盯着他,不信。
他敲了敲她的额头,道:“你要记得,女人爱刨根问底就不可爱了,适当糊涂一点才好。”
“喂,你是谁呀?”她看着他步出房间,望着他的背影,大声问道。
他回过头来,望着她,粲然一笑。
“唔……”厉楼月正出神之际,突然听到那床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拿起床上的玉枕,但是那人又没动静了。
她摸索着下了床,慢慢地靠近那床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手里仍旧死死地拿着那玉枕。
她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探头往床幔里钻去,想要一探究竟。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握住她的腰,她手中玉枕掉在了地上,眨眼便被一个健硕的身躯压在了身下,两只手臂被高高举起在头顶上方。
她顿时傻眼了!
她头顶上方的这个男人,长相俊美如画,那微微皱着的眉,轻扬入鬓角,浑身散发着邪魅的气息,加上那股子孤傲不羁,又增添了几分高贵的疏离感。
细看,此刻,他脸颊微微发红,眼神迷离,气息紊乱,显得很不寻常。
只听他低咒了一声:“该死!被算计了!”
厉楼月感到不妥,即刻挣脱,道:“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快放开我!”
但是,他更加用力地握紧她的手,力气大到她感到手腕快要被折断了似的。
只听见“刺啦”一声响,她身上的淡绿襦裙在他掌中破碎,只剩那樱色的肚兜包裹住窈窕雪白的身子。
她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散发着淡淡清香,那双眸似水,睫毛微微抖动着,纤纤十指紧抓着床单,朱唇微启,无意间做着无声的邀请。
只见他痴迷地望着她,眼眸中情欲更浓。
“登徒子,快放开我,否则我挖了你的眼睛!”她抬手,一个耳光往他的脸上扇过去。但是,她的手被他握紧了,这么一巴掌过去,反而像极了抚摸。
“别动。”男子启唇,困难地吐出两个字,伴随着粗重的喘息,他的脸更加红了,身体散发着超乎寻常的热度,表情看似十分痛苦,看来在拼命控制自己。
“你、你中毒了?”厉楼月发现,他并不是真心要伤害她,便停止了挣扎。
她想起刚刚那个极不正经的男子来,是他下的毒?他把她和一个中毒的男人关在一起干什么?她又不懂医术。
“闭嘴!”他低斥道,看来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放开我,我想办法救你。”厉楼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不放,于是她又开始挣扎。 殊不知,她这样的扭动,更加激发了他体内的欲念,他的手不由得抚上她的脖子,低下头嘴唇覆上她锁骨的位置。
厉楼月蓦地睁大了眼睛,身体瞬间僵硬,急切地道:“我这个人个性十分刚烈,你倘若做了这种事,我断不会委曲求全,定会找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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