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就是凤凰岭的铁面獬豸②马武马子张!”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低低交头接耳。疲惫的眼睛里,闪着不知道是钦佩还是羡慕的神采。
“勾魂貔貅马三娘,原来生得如此漂亮!”还有人踮起脚尖,目光痴痴地在狼腰少女身上反复流连。
马子张、马三娘,这对兄妹的名字,在棘水两岸可是家喻户晓。最近两年当中,不知道有多少贪官污吏的脑袋,掉在该兄妹手中。官兵入山去征剿,要么被兄妹两个领着在林子里头转圈圈,最后累得半死却一无所获。要么直接钻了兄妹两个布下的陷阱,被山贼们杀得屁滚尿流。就连宛城属正③梁丘赐,都在他们手里吃了大亏,被打得抱鞍吐血而归,找名医调养了小半年才勉强能下地行走。
如今,马氏兄妹和凤凰岭的一众当家好汉们,终于厌倦了刀头舔血的日子,决定下山接受招安了。对他们闻名已久的百姓们,当然要凑上前看个热闹。一则瞅瞅这兄妹俩,究竟长着几条胳膊,居然能做出如此大快人心之举。二来,也算是跟传说中的英雄豪杰道个别,从此兄妹两个披上宫袍,想必跟平头百姓就是两路人了。大家伙儿再受了官吏的欺负,也就甭指望他们出来主持公道。
“哎,可惜,可惜了!”城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一个生着瓜子脸儿的半大小子,叹息着摇头,仿佛阅遍了世间沧桑一般,满脸欲说还休。
“猪油,你又在泛什么酸?”另外一个宽额头的少年挤上前,喊着半大小子的绰号奚落,“即便马家三娘不受朝廷招安,你舅舅也不会准许你娶一个山贼做婆娘.况且她至少比你大四五岁。真要娶回家里头,一天收拾你不准吃晚饭!”二楼窗口,呵斥声又起。四个少年人都失去了继续打闹的心思,偃旗息鼓,灰溜溜地各自回房间用功。
“这四个坏小子!”白袍青年将身体坐回,冲着身穿蓝色长衫的同伴笑着摇头,“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才多大,就知道跑出去看女人了厂
“看了也白看!”蓝衫青年仰起头笑了笑,不屑地撇嘴,“那马家三娘子,岂是寻常人能降服得了的?跟她哥哥马子张落草这半年多来,将前去征剿的将宫不知道宰了多少个。谁要是把她娶回了家,万一两口子起了口角,呵呵……”说着话,挥手为刀,在半空中虚劈。让周围的其他酒客忍不住齐齐缩头,脖颈后陡然生寒。
对自家同伴的高论,白袍青年却不敢苟同,笑着反驳:“夫妻之间,又怎么能真的动刀动枪7况且,那马三娘也不是一味的残忍好杀。至少在这十里八乡的父老眼中,她跟哥哥两个。恐怕比衙门里的官员还要良善一些。只是此番受了招安,却不知道岑县宰将如何安置她。”
“还能如何安置?怎么也不会让她留在衙门里头做一个女捕头!至于她的哥哥马武,杀了那么多当地大族子侄,唉……”蓝衫青年摇摇头,对马三娘兄妹受招安后的前景,心里头分明是一万个不看好。
然而,此刻二楼酒客颇多,他又不想将话说得太明。沉吟了片刻,压低声音感慨:“这岑君然,不愧是太学子弟。才做了县宰不到四个月,就能逼得马氏兄妹下山接受招安。”
白袍青年同样不看好马氏兄妹的前途,也跟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也好,从此之后,新野、棘阳等地,也算落到个安生.”
“但愿那马子张能受得了朝廷羁绊吧,他那烈火般的性子……”
“他若是能受得了,当初就不会一怒之下斩了带队催粮的前任县丞……”
话音未落,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宛若腊月里的白毛风.瞬间把寒气送进了人的心底。
“好端端的,吹哪门子画角?”白袍和蓝衫青年同时按剑而起,从窗口
“那个就是凤凰岭的铁面獬豸马武马子张!”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低低交头接耳。疲惫的眼睛里,闪着不知道是钦佩还是羡慕的神采。
“勾魂貔貅马三娘,原来生得如此漂亮!”还有人踮起脚尖,目光痴痴地在狼腰少女身上反复流连。
马子张、马三娘,这对兄妹的名字,在棘水两岸可是家喻户晓。最近两年当中,不知道有多少贪官污吏的脑袋,掉在该兄妹手中。官兵入山去征剿,要么被兄妹两个领着在林子里头转圈圈,最后累得半死却一无所获。要么直接钻了兄妹两个布下的陷阱,被山贼们杀得屁滚尿流。就连宛城属正梁丘赐,都在他们手里吃了大亏,被打得抱鞍吐血而归,找名医调养了小半年才勉强能下地行走。
如今,马氏兄妹和凤凰岭的一众当家好汉们,终于厌倦了刀头舔血的日子,决定下山接受招安了。对他们闻名已久的百姓们,当然要凑上前看个热闹。一则瞅瞅这兄妹俩,究竟长着几条胳膊,居然能做出如此大快人心之举。二来,也算是跟传说中的英雄豪杰道个別,从此兄妹两个披上宫袍,想必跟平头百姓就是两路人了。大家伙儿再受了官吏的欺负,也就甭指望他们出来主持公道。
“哎,可惜,可惜了!”城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一个生着瓜子脸儿的半大小子,叹息着摇头,仿佛阅遍了世间沧桑一般,满脸欲说还休。
“猪油,你又在泛什么酸?”另外一个宽额头的少年挤上前,喊着半大小子的绰号奚落,“即便马家三娘不受朝廷招安,你舅舅也不会准许你娶一个山贼做婆娘.况且她至少比你大四五岁。真要娶回家里头,一天收拾你四顿,保准比你妗子还狠!”
瓜子脸半大小于脸色微红,扭过头,振振有词地反击;“谁说我想娶她了?这叫欣赏懂不懂?美人如花,你再喜欢看花,还能把漫山遍野的花全摘回家里头去?我方才只是可惜,从此山花移进了庭院,纵使朝夕灌溉不断,从此却不复旧时颜色!唉,啧喷!” 说话间,和几个同伴冲进了棘阳县城内,将城门口正在上演的招安大戏,毫无留恋地抛在了身后。少年人心思简单,体力也充足。追追打打’不知不觉,就跑到了城内的高升客栈门外。正对着街道的二楼窗口,有两个良家子打扮的青年正在举杯对酌。其中身穿白袍的--+~下的嬉闹声,立刻探出半个身子,大声呵斥:“刘秀、严光、邓奉,你们几个不好好温书,准备把人丟到长安去吗?”
“哎,哎!”跑在最前方的宽额头少年,连声答应着停住了脚步,“我们刚温习了一段,然后去城门口透了透气。这就回去!”
“我们去看凤凰山好汉了,他们今天下山接受招安!”
“是猪油拉着大伙去的,他想看看传说中的马三娘长什么样!”
话音末落,朱祐已经后边追到。听三位同伴居然敢在人人面前编排自己,愈发羞恼难耐。挥起拳头,朝距离自己最近的严光脊梁骨上便砸,“好你个盐巴虎,就知道拿我当幌于。先前是谁说,秋色更胜春光,错过便是辜负来着?”
“我是看你心痒难搔,才替你找了个借口!”白面孔少年严光一边招架一边倒退进客栈,“子曰,知好色则慕少艾!猪油,你就别装了。刚才若不是刘三几拉了你一把,你差一点儿就扑到勾魂貔貅的马蹄子下面了!”
“胡扯,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屎,怎么能看到我在想什么?”朱祐不肯认账,继续拎着拳头紧迫不舍。
“汝不是严光,焉知严光不知道你的心思?”宽额头少年刘秀不肯让严光一个人吃亏,双双“迎战”朱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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