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蟾宫曲
奴耕婢织生涯,门前栽柳,院后桑麻。有客来,汲清泉,自煮茶芽。稚子谦和礼法,山妻软弱贤达。守着些实善邻家。无是无非,问甚么富贵荣华!
【汴释】
奴耕婢织:即男耕女织。谦和礼法:意即谦逊和蔼懂得礼义法度。软弱:柔顺、温柔。实善:即善良朴实之意。
【赏析】
厌倦城市生活的喧嚣,谙熟官场黑暗的内幕,往往把羡慕的目光投向宁静恬淡的田园生活并歌咏之。这是旧时中国知识分子甚至达官贵人的一种共同倾向,也是长期以来中国知识分子儒道互补思想的表现之一。
全篇语言朴实无华,无一生僻字,表现出直率质朴的风格特色。
叹南朝六代倾危,结绮临春,今已成灰,惟有台城,挂残阳水绕山围。胭脂井金陵草萋,后庭空玉树花飞。燕舞莺啼,王谢堂前,待得春归。
【注释】
丽华:张丽华,南朝陈后主的宠妃。后主建筑临春、结绮、望仙三阁,自居临春,使其住结绮游宴无度。隋军破建康,她跟随后主逃匿井中,被杀。结绮临春:宋张敦颐《六朝事迹·楼台门第四》:“陈后主至德二年,于光昭殿前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高数十丈,并数十间。”此曲,诗人以结绮、临春二阁的摧颓,抒发了沧桑之叹。台城:六朝君主居住的皇城,故址在南京市鸡鸣山北。水绕山围:化用唐刘禹锡《石头城》诗句:“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形容金陵城池形势。胭脂井:又名辱井,即陈朝景阳宫内的景阳井。隋灭陈时,陈后主和张丽华曾躲入井中,后人因称胭脂井。“后庭”句:玉树后庭花,陈后主所作,其词哀怨靡丽,后来被视作亡国之音。“燕舞”句:化用唐刘禹锡诗《乌衣巷》诗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王谢,是东晋两大豪门世族。
【赏析】
这是一支借金陵怀古,以抒历史兴亡之感的曲作。诗人喟叹昔日繁华的六朝古都,随着历史的淘洗,已坍塌成灰。唯有残存的城垛、护城河的水,带着历史的烙印,诉说着历史的惨痛和变迁。“残阳”二字,极尽伤感之情。诗人联想到昔日繁华豪奢的王谢宅已作了古,唯有曾栖息过的莺燕依旧哀鸣着徘徊于废墟间,等待着春天的到来,熔铸了诗人深深的历史兴亡之感和富贵如过眼烟云的独特感受。
双调·赡宫曲·长沙怀古
朝瀛洲暮舣湖滨,向衡麓寻诗,湘水寻春。泽国纫兰、汀洲搴若,谁与招魂?空目断苍梧暮云,黯黄陵宝瑟凝尘。世态纷纷,千古长沙,几度词臣! 【注释】
瀛(ying)洲:卢挚在大都的官衔为大中大夫,集贤学士。唐初房玄龄等十八人都曾以本官兼任学士,号“十八学士”。入选此官在当时称为“登瀛洲”,被视为登临仙境一样的幸运。舣:靠船。湖:指洞庭湖。衡麓:即岳麓山。泽国:水乡。纫(ren)兰:典出屈原《离骚》中“纫秋兰以为佩”一句,纫:编织;兰:兰草,一种香草。汀洲搴(qian)若:典出屈原《湘夫人》中“搴汀洲兮杜若”一句。汀洲:水中的小陆地;搴:拨取,采摘;若:杜若,香草名。招魂:屈原写有《招魂》篇,但以前人们都认为是宋玉所写。而这里的意思当指宋玉为屈原招魂,而不是屈原自招生魂或招楚怀王魂。苍梧:山名,在今湖南宁远,又名九嶷山,相传舜帝死于此山。
【赏析】
这是一支怀古小令。卢挚虽已登上“瀛洲”,却被外放湖南;境遇的变迁,使他见景伤古,感慨万千。一“朝”一“暮”,形势急转直下,一下由瀛洲仙境跌入长沙这个悲凉境地。因此,他“写诗”、“写春’’的结果必然是伤心千古以自伤。招屈原魂又何尝不是招自己的魂?叹黄陵庙的宝瑟已盖满尘土,发不出清音,又何尝不是自叹外放湖南,不能有所建树?长沙是屈原、贾谊等人失宠悲吟之地,卢挚不正是借以自况吗?吊古实为伤今,写人实为写己,正是此曲真挚感人之所在。
双调·蟾宫曲·箕山感怀
巢由后隐者谁何?试屈指高人,却也无多。渔父严陵,农夫陶令,尽会婆娑。五柳庄瓷瓯瓦钵,七里滩雨笠烟蓑。好处如何?三径秋香,万古苍波。
箕山:在河南省登封县东南,相传是尧时巢父、许由隐居之地。此曲借箕山抒怀,发出感叹,歌颂历史上的隐士。巢由:巢父和许由。相传是唐尧时人,隐居不仕,亦作巢许。严陵:即严子陵,名同光,少时与光武帝同游,光武帝找到他,要他做谏议大夫,他不肯,归隐富春山,以耕田钓鱼过活,直到老死。陶令:陶渊明,因曾任彭泽令,故称。陶潜因不满东晋社会现实,归隐田园,耕植以自给。五柳庄:因陶潜宅边有五棵柳树,自号五柳先生,并作《五柳先生传》,故后人称他的住处为五柳庄。七里滩:在富春江上游,是严子陵垂钓处。三径:指箕山隐士的居所。(P2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