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大卫里奥著张媛译的《远观近赏(大卫里奥说艺术)》看似一本轻薄小册,实为一部信息量极大的艺术史精品之作,集合了作者在《艺术与档案》刊物中发表过的最具影响力的篇目。短短几篇精简的文字,囊括了大卫里奥对12世纪至今各历史时期艺术作品的独到见解及作品相关背景、轶事、传说,甚至蜚语,涉及绘画、建筑、摄影、文学、历史等多个领域和话题,与其说大卫里奥是作者,倒不如称其为带领读者探知古今的文化传播大师。尽管如此,本书却绝不会给人杂乱无章之感,跟枯燥乏味更不沾染半点关系。相反,书中独特的思维及戏谑犀利的文笔常令人不禁摇头会心一笑,感叹作者的大胆调皮与真知灼见。此外,书中的许多创意性配图令阅读十分富于趣味性,也帮助作者实现了打造“玩具书”的初衷。
菲利普·大卫里奥著张媛译的《远观近赏(大卫里奥说艺术)》是一些流言蜚语的小集锦,就是来自这位意大利艺术评论家菲利普·大卫里奥,这些流言蜚语均是其对艺术史的研究与探索,之所以说是流言蜚语,主要是出于对伦理的考虑,还有什么比对人类感兴趣更棒的事情呢?艺术实质上是模棱两可、难以捉摸的,或者说只有模棱两可、难以捉摸的东西才能被称为艺术。
博物馆是怎样诞生的?是谁提出建立的?像巴塞尔艺术博物馆或者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这样的博物馆主要是通过购买私人藏品而得以成立,这得益于公民与当地政府机构之间紧密的联系。
登上大理石阶梯,路过两侧的科林斯柱,到达宽敞的楼梯平台,继而经过第二段楼梯,来到第二个楼梯平台,平台两侧有两扇紧闭的木质大门,正前方则是宽敞大气的正门。从正门进入大厅,走在木质地板上能听到吱吱嘎嘎的声响,从地板边缘的黑色盖子中吹出一股暖热的空气,盖子上的青铜雕饰锃明瓦亮。大厅里摆着一张宽敞的深红色天鹅绒沙发,正中间的位置放着一只花盆。单调的灯光下,墙上那些装裱在奢华框架内的绘画作品显得格外庄重。是的,这里是博物馆。圣彼得堡、布拉格、伦敦和纽约的博物馆跟这里的氛围相差无几。那些博物馆就像千篇一律的庙宇,而意大利的博物馆却并非如此。
当然,我们上面描述的博物馆是过去博物馆的典型风格,所有的博物馆都不尽相同,尽管其内部收藏的艺术品各不相同,但展览品的风格乃至顺序均无大差别。而当代艺术的博物馆则大不一样,它们不仅一律采用当代建筑,各博物馆内陈列的展品也都大致相同。这些博物馆就像举行相同仪式的寺庙一样,能够用来区分彼此的只有附近咖啡馆的气味,法国的博物馆里弥漫着法式三明治的刺鼻香气,这种脏兮兮的烤面包上抹了融化的奶酪,美国的博物馆笼罩在汉堡包的甜腻味道中,德国的博物馆里则四处是法兰克福无产阶级的气息。而意大利的博物馆却非如此。
毫无疑问,巴塞尔艺术博物馆是博物馆的原型,巴塞尔这座小城原先属于加尔文派,但很快就转向温和派,这里曾孕育了马克斯·韦伯(MaxWeber)的资本主义思想。17世纪后半叶,阿莫巴赫的人文主义者和印刷商家族的私人收藏被变卖。买主自然可以买到埃拉斯莫(Erasmo)的遗物、一座拥有9000部藏书的图书馆、上百幅荷尔拜因(Holbein)的画作,以及许多德国和瑞士的经典绘画作品,买下这一系列收藏品的是荷兰加尔文主义者,那时候《威斯特伐利亚条约》刚刚签署,荷兰获得了胜利。瑞士的市议会和大学共同承担了这次购买的费用,其中市议会花了6000银圆(16至17世纪德、奥两国流通的货币),承担了费用的三分之二,大学则以3000银圆负担了另外的三分之一。自此,1671年,在波恩大教堂广场上建立了欧洲第一个公共艺术收藏机构。整整两个世纪之后,也就是1870年,纽约州议会为建立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颁布了一项法令: “以建立和维持城市艺术博物馆和图书馆的地位,鼓励和发展艺术研究以及艺术在生产、生活中的应用,促进人们对娱乐文化的基本了解,为人们提供普及教育以及休闲场所。”第一批收藏品主要来自一位铁路方面的高层领导,即约翰·泰勒·约翰斯顿(John Taylor Johnston),其中包括174幅绘画作品(大多是欧洲绘画)和一副罗马石棺。博物馆的第一任馆长是都灵人路易吉·帕尔马·迪·切斯诺拉(Luigi Palma di Cesnola),他曾在意大利国内战争中担任将军,后来还在塞浦路斯做过领事。后来上述两座博物馆的发展主要依靠慈善家的捐赠和直接购买藏品。
鲁道夫·斯塔凯林(Rudolph Staecherin)是20世纪初一位具有敏锐眼光的企业家,他曾将自己收藏品中一组非常重要的立体主义绘画作品借给博物馆展览。为度过资金危机,以他遗产成立的基金会决定在国际市场上出售两幅毕加索的画作。此举顺利地得到了市民的支持,市民联合成立了一个基金会,购买了这两幅画。如今的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占地19万平方米,是最初面积的20倍。博物馆建筑归城市所有,由城市负责维护安保,联合委员会负责博物馆的管理。20世纪初,博物馆接受的公共捐款占总捐款数的93%,私人捐款占7%。到了20世纪末,这个百分比颠倒了过来。然而,佛罗伦萨的乌菲齐宫、米兰的安布罗西亚美术馆和那不勒斯的国家考古博物馆却与这些早期博物馆大不相同,它们的成立均来自君主或教皇的意愿,即当君主或教皇想要将他们的收藏品从只允许个人欣赏的环境搬到允许公众观赏的地方时,这些博物馆就诞生了。它们成立不是因为公众想要转移艺术品,而是君主想要向人们展示自己已经收藏的艺术品。通过借鉴意大利这种贵族式的博物馆模式和前面所说的公民式博物馆模式,法国的罗浮宫将君主的收藏品和没收物品结合在一起,法国大革命时期维旺·德农(Vivant Denon)对罗浮宫的艺术品进行了整理。
P163-165
被称为“不走正常路的学术奇葩”的大卫里奥是个出生于法国阿尔萨斯的意大利人,经贸专业毕业却选择走上艺术研究之路,担任艺术史学家和艺术评论家也写书和主持艺术文化类电视节目,在艺术方面有着自己的一套独特看法,认为“美丽拯救世界”,要“与文化共生”,并发起“拯救意大利”运动,号召开发和保护意大利艺术,认为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向那些能够看到艺术的人传授欣赏艺术之艺术。2013年,大卫里奥曾由意大利总统授予“文学艺术骑士”称号,并由文化部颁发金质奖章以表功绩,同时还与翁贝托?埃科(意大利最重要的知识分子之一,20世纪后半期最耀眼的意大利作家)被并称为意大利文化两大代表人物。译者在意大利留学期间认识几位艺术史专业的朋友,其中两位曾有幸见过大卫里奥教授本人,称其平易近人、诙谐风趣,在业内备受尊敬和喜爱。的确,博学又有趣的灵魂,仅从其文字就可见一斑。
《远观近赏》看似一本轻薄小册,实为一部信息量极大的艺术史精品之作,集合了作者在《艺术与档案》刊物中发表过的最具影响力的篇目。短短几篇精简的文字,囊括了大卫里奥对12世纪至今各历史时期艺术作品的独到见解及作品相关背景、轶事、传说,甚至蜚语,涉及绘画、建筑、摄影、文学、历史等多个领域和话题,与其说大卫里奥是作者,倒不如称其为带领读者探知古今的文化传播大师。尽管如此,本书却绝不会给人杂乱无章之感,跟枯燥乏味更不沾染半点关系。相反,书中独特的思维及戏谑犀利的文笔常令人不禁摇头会心一笑,感叹作者的大胆调皮与真知灼见。此外,书中的许多创意性配图令阅读十分富于趣味性,也帮助作者实现了打造“玩具书”的初衷。
如果你认为这仅仅是一本写给艺术研究领域人士的书,那就小看了作者的胸怀。《远观近赏》同时也是一部献给“门外汉”的作品,“所谓‘门外汉’并非那些一无所知的人,而是那些乐于知晓的人,‘知’是‘行’的基石,而外行之所以想要知道正是因为获知即享受”。因此只要你有点好奇心,还有点懒散,那么恭喜,你已成功踏进大卫里奥商场的大门了。每一件物品都值得关注,每一个人类留下的印记都蕴藏着一个故事,懂得去探索发现这些故事究竟是件多有趣的事情,便是这本“玩具书”授予我们最好的课程。正如大卫里奥书中所言:“还有什么比对人类感兴趣更棒的事情呢?”
大卫里奥的博学多识以及对各个艺术文化领域的驾轻就熟也是给译者出了道考题,他那无处不在的“目光”常将眼下作品与许多年代遥远、看似毫不相关的艺术事件联系起来,多处涉及拉丁语、希腊语、法语、德语和西班牙语等多门外语文字。本书的翻译力求忠于原文,尽可能合乎作者本义地将原著转化为流畅的中文。正文下方,译者添加了一些注释,以便于读者更好地理解原文中的文化信息。此外,原文中提到大量不常见的人名地名,译文中仅在其第一次出现的地方用括号加注外文原名,以便读者深入研究。
此书翻译和出版工作的顺利完成,离不开以下各位老师和朋友的热心帮助:在此要郑重感谢恩师文铮教授对译者的耐心指导和对译文的悉心校正及严格把关,感谢各位编辑对本书出版工作的大力支持和辛苦付出,此外还要特别感谢意大利友人Caterina Rigano女士,译者曾多次向其请教,花费了她大量时间和精力。
张媛
2017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