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芮特·博格曼著绘的《鲨鱼捕手日记》是“金麦田国际大奖小说”的其中一册,该系列丛书从获得各种国际奖项的图书中,优中选优,结辑出版。本书是其中一册,讲述的是一个在深海里寻找父亲的女孩盖尔的成长故事。一年夏天,盖尔出发寻找突然失踪的父亲。她来到一个海洋公园工作。作为唯一的女孩,她努力证明自己,希望被接纳。她渐渐发现深海的魅力,海里的鱼成了盖尔的朋友。她潜得越来越深,希望可以帮研究所抓到鲨鱼。在这同时,她渐渐地拼出父亲的故事,真相让她更沮丧,但同时也让她对自己的人生有新的认识。书稿文字流畅,心理描写细腻,非常值得一读。
《鲨鱼捕手日记》由欧芮特·博格曼著绘。
在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夏天,盖尔“离家出走”,加入了埃拉特海洋公园的潜水队。她想在这个爸爸曾经工作的地方,解开爸爸失踪的谜团。作为队里唯一的女孩,盖尔非常努力地想要获得大家的认可,然而过程并不是十分顺利。后来,盖尔发现了水下世界奇妙而不可思议的秘密,和一条受伤的鱼成为朋友,还潜到深海去捕捉鲨鱼。
与此同时,她渐渐地拼凑出了关于爸爸的故事的点点滴滴。真相虽然令她难过,但也带给她新的领悟,并改变了她的生活……
第二天 鱼妈妈
汽车到达海洋公园站时,尽管还是清晨,可太阳已经烘烤着大地,热得让人受不了了。我汗流浃背地下了车,一个胳膊很长、身形瘦削的男人走过来,和我打招呼。
“欢迎,盖尔!老天,你都长这么大了!”
我与他握了握手,盯着那张黝黑的脸看。
“我真高兴你终于来了,”他接着说下去,“有一阵子了,我们这里的鱼儿一直缺一位照料它们的‘鱼妈妈’。我敢肯定你一定能做得很好一虎父无犬女嘛。”
雅科夫!我怎么能把他给忘了呢。以前爸爸还在这儿工作的时候,就是他负责管理海洋公园。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开端。我原本以为,七年过去了,这儿肯定不会有谁还记得迈克尔。由此看来,也许我的调查工作会比想象中的容易一些。
雅科夫看起来与我记忆中的他太不一样了。因为他真的老了,现在看起来至少有四十岁;而且,他浑身散发着鱼腥味儿。我受不了鱼腥味儿,尤其是一大清早。雅科夫循着我的目光望去,随即举起一个灰白色的塑料托盘,托盘上放着几坨颜色各异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有些捣碎了,像土豆泥一样,有些只是大致切了切,但无一例外全都腥臭扑鼻。
“早餐准备好啦!”雅科夫愉快地说,“你的小家伙们需要的东西,全都在这盘子里了。”
他晃晃悠悠地走在前面带路,来到一座形似爱斯基摩人的圆顶冰屋处,在一个阴暗的圆形房间里停下。这里是水族馆。一阵难闻的潮乎乎的地毯的气味和带着海藻气息的咸水味儿扑鼻而来,我们周围全是安装在墙体里的水族箱,几百条形态各异的鱼儿在五彩斑斓的珊瑚丛中仪态万方地来回摇曳、穿梭。我终于回来了。我向我最喜欢的水族箱走去,那里养的是海马。它们在水中漂浮着,半透明的身子显得十分纤弱。它们用尾巴勾着纤细的水草梗,就像一面面小旗帜随水招展。我离开这儿的时候,它们跟我的手指一般大小,而现在,它们看起来更小了……
“我们在水族馆里模拟珊瑚礁的环境,”我听到雅科夫在门口旁边的水族箱旁给我讲解,“每个水族箱都代表着珊瑚礁生态圈的一个不同部分,分别是不同鱼类的栖息地。你瞧这个水族箱——这是小丑鱼。”他指指两条长着条纹的鱼,它们躲藏在一只海葵舞动的触手之间。“海葵有毒,对别的鱼来说是很厉害的毒刺,但却是小丑鱼的家。你知道小丑鱼能转换性别吗?就像这条‘密涅瓦’,这位长尾巴的小美人儿,它以前可是条雄鱼。”
他打开了墙上一扇不起眼的暗门,露出一条狭窄的弧形走廊,里面装满了奇怪的设备。“这里就是你的王国了。”他爬上一个水族箱旁边的脚凳,“你可以在这里照顾鱼儿,游客不会看见你的。记住:当你把手伸进水族箱,你就是进入鱼儿家里的一位客人,所以要有礼貌。手的动作要缓慢小心。食物要撒得均匀,不要做毫无征兆的大幅度动作。”
我站上凳子的时候,一条白色大鱼冷不丁地将头探出水面。它满口尖牙,就在雅科夫的手边咬了个空。我吓了一跳,但雅科夫大笑起来。
“这些海鳝饿了。瞧它们多漂亮!我们来喂喂它们吧。”
他抓起一把钢叉,扎上一截鱼肉,把它伸到水族箱上方。四条海鳝同时猛地冒出头来,张大的嘴里利齿森森。那条白色的大海鳝赢了,一口攫住鱼肉躲进水族箱里的石头缝里去了。
“你要确保每条鱼都吃到食物,而不是只给那个大家伙吃。另外,小心你的手指头。”雅科夫说着,满跟爱怜地看着这些怪物跃出水面,争抢插在叉子上的大块鱼肉,“这些海鳝可分不清手和鱼肉有什么区别。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伊娃肯定饶不了我。”
“如果爸爸能对付它们,那我也没问题。”说着,我用叉子扎起一块鱼肉。不过,他怎么会提到妈妈呢?我得当心了。妈妈要是发现我在这儿,保管第二天她就会出现在海洋公园,揣着回家的车票——我才不要这样。我刚要伸出胳膊,就感觉到拇指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
“小心!”雅科夫嚷道,一把将海鳝推回了水里,“给鱼喂食,光有勇气和冒险精神可不够啊!”
我把手塞进口袋,用力按压着拇指,以免流太多血。真丢脸,我第一天上班就搞砸了。
这时,通道的尽头,有个人气喘吁吁地向雅科夫跑了过来。他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头发被太阳晒得褪了色。“深海水族箱里有一只海马失踪了,不是被吃掉了,但就是不见了。最近,水族馆里老是有怪事发生。”
“这说不通啊!”雅科夫放下盘子,急忙去了游客参观区。我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查看我的拇指:它被海鳝的利齿留下了一排清晰的半圆形牙印。这些海鳝真是一群怪物!
不一会儿,雅科夫就穿过狭窄的走廊回来了,只简短地说了一句“回去工作”,便走向了下一个水族箱。
“海马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消失呢?”我问道,“我没有在海马的水族箱里看到食肉鱼啊。”
“这儿发生过很多令人费解的事儿,或许那只海马真的被吃掉了,这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我们回去工作吧,鱼还饿着呢。”
我们继续喂鱼。每种鱼都有拉丁文学名和俗名,有的还有绰号。刺尾鱼、独角鱼穿梭游弋,与八线狐鱼、双线尖唇鱼和横带厚唇鱼擦身而过。一条露出牙齿的莫桑比克腹瓢鰕虎鱼靠在一只笔螺壳上,一条尖嘴鹰鱼躲在侧扁软柳珊瑚的枝丫间。也不知是谁给这些鱼起的名字,他的幽默感一定异于常人。
我的头疼起来,这天气热得让人受不了。在度过一段漫长的时间之后,雅科夫挪开最后一个水族箱的盖子,舒了口气。
“好了,它们吃完早饭,现在轮到我们了。来吧,我带你见见其他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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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麦田里的后来
梅予涵
对儿童的事,我们要很善意。不能指着草说:“这是最漂亮的花!”只有指着花时才能说这是花,尤其是指着漂亮的花时才应当说这是漂亮的花。这是一个守则,不遵循者属于没有人的眼睛、没有人的品行,要受到社会的指责。
这里的草和花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意思,而是意味着究竟把什么放在儿童的眼前,让他们看见。是感受鲜艳,还是吞噬陋败?是欣赏着最有价值的,还是只会看着装疯卖傻嬉笑不已的,结果影响其一生的口味、口气乃至呼吸?我说的草和鲜花,就是我介绍过的美国诗人惠特曼的一首诗里的意思:一个孩子每天往前走去,是看着草,还是看着花,那就是他后来的面貌、后来的人生。惠特曼的这个比方真是贴切,诗意、善意、哲学。我们要记住。孩子是每天往前走的,把什么放在他们的面前,就是在让什么成为他们的未来。
我现在要指着这些书说:“它们是金麦田!”我的意思是。它们是金颜色、金颗粒、金味道的,它们不止能让你饱餐,还含有一个很大的时代词语——安全。这些金麦田里的金颗粒都是千千净净的,你可以慢慢嚼碎,安心咽下,它们能给孩子今天的营养,还能很可靠地营养未来。它们是无数孩子(他们每一天往前走去,成为大人)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它们是全世界最健康的食粮,是金食粮!
我很善意,不瞎指。我的守则是对未来负责!
另外一个美国人叫塞林格,他小说里的人物说要当一个麦田守望者,不让小孩们掉下悬崖。如果我们让童年走进的是金麦田,那么他们还会掉下悬崖吗?其实让金麦子般的儿童文学来引导童年,那么童年的路途、一生的路途很可能会绕开悬崖而安稳,对此我们可以很信任。
很多年前,我曾经在埃拉特海洋公园的潜水队工作,在那里度过了一个神奇的夏天。在那段时间里,我学会了热爱大海,热爱大海里多种多样的生物。和盖尔一样,我也干过喂鱼的工作。在每天剥虾给水族箱里的鱼当早餐的同时,我知道了每种鱼喜欢吃什么,还费了好大的劲儿记住它们的拉丁文名字。作为潜水队里唯一的女队员,我花了一段时间才让队友放心地把任务交给我,比如潜到海里为海龟采集食物,或是开船出海寻找鲨鱼。你们眼前的这本书并不完全是我的故事,但是当时困扰我的许多想法,还有许多我见过的鱼,都能在这本书中找到。
查理,那条受伤的魟鱼,是我的好朋友。我帮助它康复,并把它送回了大海,至今我仍为此感到骄傲。和盖尔一样,我也曾把一条可怕的柠檬鲨拖出水池,绑在担架上,抬着它一路狂奔到海边;和盖尔一样,我也曾在深夜出海捕鲨鱼,并带回来放进新修的鲨鱼池里;而且我真的在生日那天抓到了一条鲨鱼。
自从我离开那儿之后,海洋公园变化很大:鱼、珊瑚和海草都不再去海里采集,而是在公园里养殖;潜水员会下到鲨鱼池里,用手喂鲨鱼吃东西;海洋公园里还有了一艘真正的潜水艇——一艘黄色潜水艇,它成了一处景点。但也有很多东西还和以前一样。
了写这本书,我又回到了海洋公园。我采访了在潜水队工作的人,还跟着一位喂食的“鱼妈妈”转悠了一整天。在我和公园里的新主人们道别前,我去看了以前载着我们出海捕鲨鱼的那条小船。它还在那里,静静地停泊在水里。尽管它比我记忆中的小一些,但依然能够出去冒险。然后,我回到家,提笔写了这本书。
你们的“单鳍鱼”:欧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