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的女儿（插图典藏本）（精）》收录了了普希金最重要的小说作品：《基尔扎里》《埃及之夜》《大尉的女儿》，其中《大尉的女儿》是最能体现普希金小说风格的名篇，这部小说是整个俄国文学作品中首部被译成汉语的作品，影响广泛。普希金以同情的笔调描写了18世纪普加乔夫领导的农民起义，是俄国文学史上第一部反映农民斗争的现实主义作品。语言朴素，简洁，将18世纪俄罗斯的风俗人情通俗流畅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果戈理说它是“俄罗斯最优秀的一部叙事作品”。

《上尉的女儿（插图典藏本）（精）》收录了普希金的三部小说作品，分别为《基尔扎里》《埃及之夜》《上尉的女儿》。《基尔扎里》描写强盗基尔沙里参加反抗土耳其专制暴政的起义的故事。《埃及之夜》讲述猎人阿蒙爱上了侍女维罗尼卡，他要女王恩准和维罗尼卡在一起生活。克列奥帕特拉震怒了，维罗尼卡哀求女王不要杀死阿蒙。阿蒙毅然决定地喝下了毒药，只剩下悲伤的维罗尼卡在诅咒狠毒的女王。《上尉的女儿》讲述贵族青年格里尼约夫在一场暴风雪中偶遇普加乔夫，后来爱上了要塞司令的女儿。不久要塞被普加乔夫攻陷，普加乔夫因念旧情释放了格里尼奥夫，成全了他的婚姻。

译序

基尔扎里

埃及之夜

大尉的女儿

基尔扎里

故事

基尔扎里是一个布加尔人①。在土耳其语中，“基尔扎里”的意思就是“勇士”“好汉”。他的真名我不清楚。

基尔扎里打家劫舍，整个摩尔达维亚都怕他。为了使人对他能有所了解，我将说一说他众多功绩中的一项。一天夜里，他与阿尔纳乌特人②米哈伊拉基两人合伙袭击一个布加尔人的村庄。他们分别在村子的两头点着火，然后开始一家一家地抢劫。

基尔扎里动刀，米哈伊拉基抢东西。他俩一起喊着：“基尔扎里！基尔扎里！”全村的人四散而逃。

当亚历山大·伊普西朗蒂①发动起义、开始招兵买马的时候，基尔扎里带着自己的几个老友投奔了他。艾戴里亚②的真正目标他们并不清楚，但是，打仗提供了发财的机会，他们可以从土耳其人或许是摩尔达维亚人那里大捞一把，这一点他们倒是清楚的。

亚历山大·伊普西朗蒂本人很勇敢，但是他缺乏担任他那个角色所必需的素质，他过于急躁，过于粗心。他也不善于和他的部下搞好关系。部下既不尊重他，也不信任他。在那次损失了希腊青年精华的战斗之后，伊奥尔达基·奥里姆比奥蒂建议他远走，自己则取代了他的位置。伊普西朗蒂跑到与奥地利接壤的边境，从那里诅咒那些被他称之为犯上者、胆小鬼和坏蛋的人。

这些胆小鬼和坏蛋们拼死地抵抗着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大多战死在塞库修道院的墙头上或普鲁特河③的两岸。

基尔扎里在格奥尔基·康塔库辛④的部队里待过，刚刚说过的那些关于伊普西朗蒂的话，也可以重复地用在他的身上。在斯库良纳战役⑤打响的前夜，康塔库辛请求俄国指挥官让他躲进我们的检疫站。部队失去了指挥者；但是，基尔扎里、萨福雅诺斯、康塔戈尼及其他人并不需要任何人来指挥。

斯库良纳战役那感人的真实场面，似乎还没有人描写过。试想，七百名毫无军事素养的阿尔纳乌特人、阿尔巴尼亚人、希腊人、布加尔人和各种各样的乌合之众，在一万五千名土耳其骑兵的进逼下撤退。这支部队退到了普鲁特河边，在自己的阵前支起两门小炮，这两门炮是从雅西①的大公那里弄来的，原是在命名日宴会上鸣放礼炮用的。土耳其人本想放霰弹，但是未经俄军长官的允许他们不敢放，因为霰弹肯定会飞过河落到我们这边来。检疫站的站长②（如今已去世）已在军中服役了约四十年，却从未听到过子弹嗖嗖飞过的声音，但这次上帝让他听到了有几颗子弹呼啸着自他耳边飞过。老头儿非常生气，因此把检疫站所属的奥霍茨基步兵团的少校大骂了一通。少校不知该怎么办，便跑向河边，见对岸有几个土耳其的骑兵头领正在耀武扬威，少校伸出指头吓了吓他们。那几个骑兵头领看见他的手势，便掉转马头跑开了，整个土耳其部队也跟着他们远去了。伸出指头吓唬敌人的人叫霍尔切夫斯基。他后来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

但是第二天，土耳其人又来攻打艾戴里亚分子。他们不敢用霰弹，也不敢用榴弹，而是一反常态，决定使用冷兵器。战斗很残酷。一把把弯刀在起落。土耳其人的阵中还出现了他们从不使用的长矛；这些长矛是俄国人的，因为有涅克拉索人③在他们的阵中作战。艾戴里亚曾得到我们皇上的恩准，可以渡过河来，躲进我们的检疫站。

P1－3

普希金是一位伟大的诗人，也是一位伟大的小说家。

在普希金的文学遗产中，有八百余首抒情诗和众多的诗体小说、长诗、童话诗和诗体悲剧等，也有数十部（篇）、总字数约合四十余万字的小说作品。这些小说作品不仅体现了普希金多方面的文学天赋，而且也同样是普希金用来奠基俄国文学的巨大基石。没有留下这些小说作品的普希金，也许就很难被视为真正意义上的“俄国文学之父”。

普希金的小说创作对于俄国小说以至整个俄国文学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十九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俄国文学，在经过以罗蒙诺索夫为代表的启蒙时期和以杰尔查文为代表的古典主义时期后，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但当时俄国文学的成就还主要体现在诗歌创作领域，小说等散文文体的创作水平还不高。在普希金之前，卡拉姆津、别斯图舍夫·马尔林斯基的创作标志着俄国小说的形成，但他们的作品都不同程度地带有模仿西欧作家的痕迹，还不完全是源自俄国生活、具有民族风格的俄国小说。在这样的文学史背景下，普希金的小说创作的意义就显得更加突出。普希金作为当时最著名的诗人之一，却在一个诗歌占统治地位的时代完成了定型俄国小说的历史任务，这不能不令人感到惊叹。

普希金对俄国小说的贡献，首先就在于其小说所体现出的民族性上。他的小说的主要对象，是俄国各阶层人物的生活及其喜怒哀乐。在普希金的创作中自然也可以看到某些西欧作家影响的痕迹，如西欧骑士小说及其主要人物的主仆组合方式，司各特历史小说的人物塑造手法，卢梭的情感小说的书信文体及情绪基调，斯泰恩的感伤议论，拜伦的历险英雄等，但普希金将这一切都“俄国化”了，使这些方式或情绪首先服从于俄罗斯的生活。第一个将普希金称为“俄罗斯民族诗人”（这里的“诗人”一词是广义的，而不单单是指诗的作者）的果戈理，在他的《关于普希金的几句话》一文中这样写道：“一提起普希金，立刻就使人想到他是一位俄罗斯民族诗人。事实上，我们的诗人中没有人比他高，也不可能比他更有资格被称为民族诗人。这个权利无论如何是属于他的。在他身上，就像在一部辞典里一样，包含着我国语言的一切财富、力量和灵活性。他比任何人都更多更远地扩大了我国语言的疆界，更多地显示了它的全部疆域。普希金是一个特殊的现象，也许是俄国精神的唯一现象：他是一个高度发展的俄国人，说不定这样的俄国人要在两百年以后才能出现。在他身上，俄国大自然、俄国灵魂、俄国语言、俄国性格反映得如此明晰，如此纯美，就像景物反映在凸镜的镜面上一样。”果戈理与普希金几乎是同时代人，他能给予普希金如此之高的评价，足可见普希金在当时的威信和影响。

普希金对俄国小说的深远影响，还在于他对生活的现实主义态度。《别尔金小说集》发表后，果然不出普希金的所料，招来许多批评家的非议，认为这部小说集过于“粗俗”，读者对它的反应也不佳。然而，普希金的目的正在于用对现实生活的描写来矫正俄国小说的走向。如果说，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使俄国诗歌达到了欧洲水平，那么，对生活的现实主义态度则是俄国小说进一步发展的首要前提之一。终于，普希金的小说获得广泛的接受和认同，《别尔金小说集》及其写法成了一种新的时尚，人们意识到：俄国的小说原来还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写。许多年之后，托尔斯泰仍在对人们说：“你们首先要通读《别尔金小说集》，每一位作家都应该把这些小说研究，再研究。这几天我就这样做了，我难以向你们转述这一阅读给我带来的良好的影响。”

在小说的题材、人物、情节、风格等一些具体方面，普希金对许多俄国作家的影响也是深远的：在通过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把“多余的人”的形象送进俄国文学之后，普希金通过《驿站长》又把“小人物”带入了俄国文学形象的画廊；普希金的《棺材匠》《黑桃皇后》等开了俄国文学中所谓“都市小说”“彼得堡小说”的先河，对果戈理、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人的创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基尔扎里》《阿尔兹鲁姆旅行记》等涉及的“高加索主题”，后在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托尔斯泰的《哥萨克》等俄国小说中得到继承；普希金对乡村贵族生活的细致描写，对萨尔蒂科夫一谢德林和冈察洛夫的长篇小说来说无疑具有借鉴意义；《黑桃皇后》中深刻、紧张的心理描写，对莱蒙托夫等的俄国“心理小说”也是有启发的；普希金曾将他的一个小说提纲《克里斯宾到某省……》中的素材“转让”给果戈理，使后者写出了著名的喜剧《钦差大臣》……一位小说家，而且是一位诗人小说家，能对俄国众多的小说家产生如此众多的影响，实在是不可思议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我们都来自果戈理的《外套》。”我们也许可以说：他们（俄国的作家们）都来自普希金。这不仅仅是就《驿站长》对《外套》的影响而言的，也不仅仅是就普希金对果戈理的影响和后者对前者的崇高评价而言的。这是因为，俄国的小说自普希金起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转折，俄国小说后来的诸多特征和传统，也都可以追溯至普希金及其笔下的小说。

刘文飞

普希金之于俄国文学，正如达·芬奇之于欧洲艺术，同样都是巨人。

——［俄］高尔基

毫无疑问，是普希金创造了我们的诗的语言和我们的文学语言。

——［俄］屠格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