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长何建明重磅作品。
何建明著的《死亡征战》是一部讲述中国当代英雄的故事,一部张扬中国援非医疗队崇高的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彰显大国气魄、大国风范、大国速度的英雄史诗。
作者采访多位援非医务工作者,拥有第一手资料,图文并茂展现了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
再现新中国历史上规模的一次对外援助行动。在2014年至2015年间抗击“埃博拉”的疫情中,中国医疗队凭着专业技术与人道主义精神在生死线上与埃博拉搏击。
感染速度快,死亡率高……再现致命病毒在西非国家肆虐的真实场景。
何建明著的《死亡征战》讲述了2014年春天到2015年春天,埃博拉在西非肆虐。几内亚一位富商在中几友好医院死亡,参加葬礼的20多人相继死亡,接诊的医生和护士也遭传染死亡,由此揭开埃博拉在几内亚与塞拉利昂等国大肆泛滥的序幕。
受到世界卫生组织邀请的中国,三天内组织救援队出发,带着全世界只有极少几个国家才有的P3检测设备,带着最顶尖的专家与极为缜密的专业防治流程,来到塞拉利昂,经受住了西方挑战者的考验,也经受住了埃博拉的考验,不仅将埃博拉感染者的死亡率降低了22%,还治愈了一些感染者,并且将先进的防治理念留在了非洲人民中间。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也是一次彰显大国担当的征战。
在网络世界中的“世界旅游手册”上,有条醒目的提示这样说:全球12个最不值得去的城市,非洲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列其前茅。有“驴友”如此说:千万别去这个热带病毒随时送你上西天的地方。不仅如此,那里简直就是一个垃圾场,是座毫无趣味可言的水上鬼城。此外,政变频发,你绝对不知道那里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远离这个鬼地方是最明智的决定。
如此不值得去的地方,谁也不愿意去的地方,中国援助几内亚的医疗队却已经有23批人员曾在那里长期驻扎。
说起“中国援非医疗队”,估计中国和世界上很少有人不知,尤其是我们自己。1962年7月3日,非洲大国阿尔及利亚人民经过长期艰苦的反法武装斗争赢得胜利而宣布独立,但随之这个刚刚独立的非洲穷国面临法籍医生几乎全部撤离、国民缺医少药的困境。阿尔及利亚政府向世界求救,因为热带非洲病几乎每年要袭击包括阿尔及利亚在内的许多国家,独立后的人民生命仍然得不到保证。出于国际人道主义和对非洲兄弟的友谊,同样正在被西方封锁的中国政府,在毛泽东、周恩来的亲自批准下,立即向阿派出医疗队,这个时间是次年的1月,即1963年1月,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创援外医疗队历史的第一个行动。当年我们向阿尔及利亚派出三个医疗队。之后的几十年里,中国政府向非洲派遣的医疗队从未间断过,并且至今已向非洲45个国家派过医疗队,几乎覆盖非洲所有主要国家,我医疗队员人员超过1.6万人次,使2.6亿非洲人民得到来自遥远中国医疗健康方面的无私援助。今天的非洲大地上,中国医疗队的名声传播到了每个角落,非洲人民就是因为这份感情,认识了中国,也合力在1972年将中国“抬进”了联合国。在之后几十年里,又在各种国际场合支持中国政府的所作所为。我们现在经常听到“中非传统友谊”这句话,很大程度上就是指中国医疗队半个多世纪在非洲播下的可歌可泣的友谊与精神。
有位被非洲兄弟称为“光明使者”的中国援非医生叫乔世辉,他在非洲工作了12年,1990年去时,老乔还只有40岁。“那里都比较穷,但病人多。我每天大约要接待100个病人,我们的医生每人都要负责30张病床,工作量巨大。”乔医生这样描述他这12年中所处的工作环境,“我们的病房通常屋顶是漏雨的。到了雨季,就得用大毛巾堵在漏雨处,如果雨水把毛巾浸透了,我们就把它拧干重新换上,再不行就得用自己的毛巾被,甚至是衣裤。常常每天十几个小时就诊,只能喝两瓶矿泉水。”
“12年中,我得过10次疟疾……”乔医生很平常地说出这一数字。其实,在非洲贫困地区,患上一次疟疾就可能丧失生命。2015年10月5日,诺贝尔医学奖颁给了中国的屠呦呦,就是因为她发现了抗疟疾药青蒿素,而她的这一药物被中国一个个援非医疗队带去拯救了数以百万的生命,因此人们称屠呦呦是“真正的天使”。
过去我就听过很多关于中国援非医疗队的故事,至今仍然清晰地记着:
广东省派出的援非医疗队是1971年第一批到赤道几内亚的。在他们的第六批援非队员中有位叫何贤杰的医生,在工作两年后突发脑溢血,倒在工作岗位上,何医生因此长眠在远离故乡万里的非洲大地。葬礼那天,这个国家的总统夫妇亲自到墓地为逝去的中国医生送行,成千上万人出席葬礼,他们多数是何医生看过病的人。(P2-3)
“僵尸”复活
人类以为自己很强大,其实在很多时候,人的生命极其脆弱。比如我们遇到比头发细十倍、只有在显微镜里才能看清的那种叫“埃博拉”的病毒时,就几乎没有任何抵御的能力。在非洲丛林和河流丰沛的地区,人类很容易被“埃博拉”缠上,而且防不胜防。这种热带病毒的本事是超级的,一旦它避开可能的防御后,就会将人的骨骼和肌肉之外的任何其他器官及生命组织都视为进攻对象,且无往而不胜,其侵蚀的手段就像鬼子进村扫荡一样。随后,那些进入人体中的病毒细胞,会很快自我复制并袭击人的血细胞,使得人体的血细胞开始死亡并凝结在一起。于是凝结的血块立即堵塞血管,切断人全身的血液供应,接下去那些受感染的器官即刻出现死片,一片片地衰退。这个时候,病毒蛋白质则以不可抗拒的凶残态势,向人体发起全面进攻,势不可挡。于是人的全身皮下出血,所有孔窍跟着出血不止,同时皮肤和肌肉的表面膈膜开始炸裂,直至生命停止……如此稀奇且令人毛骨悚然的过程,正是“埃博拉”妖魔得意忘形地灭绝人类的“序幕”。人死了,但“埃博拉”的使命没有结束,它会潜藏在人的尸体中数百小时,期间不断随腐烂的尸体一次次涅槃、复强,并等待着更多的“美味”到来。它知道,居住在非洲的人类有个传统:一个人死后,他的亲属和朋友会在下葬时不停地抚摸死者的身体,而且作为亲属还要为死者剖腹,取出五脏六腑,这过程恰是潜伏期待之中的“埃博拉”开辟新战场的机会,于是“大兵团”的病毒开始对付芸芸众生。这一刻,我们人类不用说毫无还手之力,就是想躲也躲不过去,结果是一个接一个地死去,而且死相极其恐怖,毫无尊严。
41年前的1976年9月下旬,一向非常讲究的传教士马波罗?洛克拉先生的死及其死状便是如此。洛克拉先生是第一位被世界公认的有文字记载的“埃博拉”病毒殉命者。他生前一向追求的体面和尊严,在失去生命的那一刻也随之丧失殆尽。“眼睛、鼻子、嘴、耳朵,还有肛门、生殖器,全都渗血,皮肤爆裂,四肢萎缩并弯曲……比魔鬼还要可怕。”洛克拉先生的学生这么描述。 死在南苏丹与原扎伊尔(现民主刚果)北部巴姆巴地区一个叫雅布库村庄的洛克拉,其葬礼按当地的风俗举行。他的妻子、母亲、岳母等女性亲属,要为他剖腹清脏,清洗消化道中残留的食物和粪便——据说这样可以清洁地去见上帝。但洛克拉的葬礼才结束几天,他的母亲、妻子、岳母和参加葬礼的21个人,一个又一个倒下,并且出现与洛克拉一样的死亡前兆:发烧、呕吐、出血……之后两三天内,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一共死亡18人,唯独有身孕的洛克拉的妻子没有死,可后来发现她腹中的胎儿是死胎。
另一幕因洛克拉先生引发的恐怖景象更为惨烈:那天,在洛克拉发病时曾为其注射的修女比塔也在几天后开始发烧,并在七天内救治无效而亡。比塔平时是个善良而热心的修女,村民们平时喜欢与她接触交往,但这一次大家因此付出了代价。接下去的几天时间里,与比塔接触过的几十名村民相继紧随其后死亡,在他们死亡之前有人被送进医院,可任何药物都无法挽救其生命,结果死亡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了以雅布库村为中心、半径50公里内的55个村庄被瘟疫所袭击,有397人死亡。后来当地一家天主教医院的修女们赶紧向政府求救。面对突发而来的“怪病”,当时的扎伊尔政府也束手无策,立即求助美国等西方国家。美国派出由著名病毒学家卡尔?约翰逊先生组成的一个专家团赶赴病毒流行区。然而,让经验老到的约翰逊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根本找不到这一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人命归西天的病毒的行踪。约翰逊先生站在雅布库村边的那条叫埃博拉河的岸头,无法抒怀内心的压抑与痛苦。那一刻,约翰逊忍不住想起了他祖先在14世纪40年代因一场黑死病而丧失生命与家园的悲惨情形,那场瘟疫中,人类共死亡7500万人,几乎占欧洲当时人口的近半。约翰逊想到这里,绝望地看着从身边流过的埃博拉河水,无奈地独自流泪……这一夜,他向自己的政府卫生部和世界卫生组织写报告,在报告中他这样形容:“可耻的、无法防止其侵袭的、比当年黑死病更为可怕的‘埃博拉’病毒,将在非洲大地形成对人类威胁最大而且无法控制的灾难。”
“埃博拉”由此成名,并成为世界卫生组织列入危及人类安全最高级别的“四级”病毒(艾滋病和“非典”为三级)。
然而,“埃博拉”的厉害之处并非单一地致命迅速,还异常狡猾。它来无影去无踪,暴发之后往往突然销声匿迹,久隐于广袤的非洲密林沼地而不见。当人类以为它已灭绝时,它又会跃然而出,再来一次“吃人战争”。
有记录在案:1995年4月,民主刚果基奎特市及周围发生一场“埃博拉”袭击,发病315例,死亡245例,死亡率77%;2000年8月至2001年1月,在乌干达北部再起“埃博拉”疫情,发病425例,死亡224例,死亡率55%;2002年10月至次年3月,刚果共和国发生病例143例,死亡128例,死亡率89%……由此,世界卫生组织给出“埃博拉”病毒(Ebola virus)一个估计:平均死亡率达88%。
“绝对的恐怖”“有史以来最厉害和不可治的病毒”“人类的绝对杀手”“超级生物杀人器”……“埃博拉”病毒的名气可谓大矣!超过了几乎所有已发现的病毒。
叫人心惊胆战的还有:感染“埃博拉”病毒的死亡者中竟然还不时冒出些令人魂飞魄散的“活死人”。何谓“活死人”?用中国人的话来形容,就是复活的“僵尸”。
在“埃博拉”病毒流行区,据说经常出现可怕的尸体突然跳起来变成“活人”,而且像疯狗一样,张着血口,到处追赶所有动物,尤其是人类,逮住后便拼命撕咬,直到其动弹不得,并传染上病毒,成为另一具“埃博拉”尸体。这绝不是传说和夸张,如果你不怕晚上做噩梦的话,可以用手机“百度”搜索一下,上面有不少“埃博拉”“诈尸”和“活死人”的图片。我只看了两次,就再不敢搜了。你敢吗?以下引用一段利比里亚疫区描述“僵尸体”复活的文字:
致命病毒“埃博拉”仍在疯狂肆虐。近日,亚宁巴县有两名女性感染者死亡后被送去埋葬的途中突然醒来,然后居然蹿进村子见人就撕咬,造成当地居民极大恐慌。人们称这种死亡后又活过来的尸体叫“活死人”。据专家讲,“活死人”现象就是由“埃博拉”病毒引起的疾病。患者由于染上“埃博拉”后,连续高烧,陷入昏迷,而这一症状与临床死亡极为相似,所以有些“埃博拉”患者经常被医院认为已经死亡。但或许几个小时、几天后又突然苏醒过来,并且进入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状态。这种意识下的病人,将撕咬所有运动着的动物,包括人类。外人看来,这个“忽然复活的死人”嘴角流着鲜血、眼神呆滞,形象丑陋,完全是一具活脱脱的“吸血鬼”或者“诈尸”。通常在出现这种情况时,人们对“埃博拉”病毒的恐慌加之数倍……
现在,本与非洲大陆远隔万里的中国人竟然与“埃博拉”也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命运如何?这是本书主要叙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