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以外的空,更高也更远,是有心人的心。
阳光以外的光,更美也更妙,是钟情人的情。
当人生以青春作为馈赠,转眼间人世遍地鲜花。
岩波写《我把青春献给你》的时候,他已经离开部队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年可以说整整换了一代人。既然换了代,就会有代沟。那么,除了中老年读者,这种描述二十八年前那个特殊年代部队生活的小说年轻人会喜欢吗?作者的答案是肯定的。这不仅仅因为有人喜欢钩沉和猎奇,二十八年本来也并不算“沉”,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中,二十八年只是“弹指一挥间”,社会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自不待言,人们对于真善美的不懈追求却并没有变,再过二十八年或更多年也仍然不会变。而且,就因为那个年代特殊,所以更有独特的看点。在这个问题上老中青年应该是一致的。
岩波所著的《我把青春献给你》讲述了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五十岁副师长貌似爱上宣传队十八岁美貌杂技演员小林琳,在部队大院引起轩然大波。而三个部队首长的女儿初恋也都没选择高干子弟:师政委女儿傅郁芳入伍后来到师医院做卫生员,爱上负伤的基层连长高家锁;师长女儿霍萍入伍后在通信连摔打,爱上炮团计算兵奇才魏雨缪;副军长女儿冀红琛入伍后在宣传队报幕,被师炮科参谋“鬼难拿”死追。但三个人的爱情同时遇到巨大阻碍和挑战,计算兵魏雨缪屡建奇功却也失误频频,铁面无情的师长不接受他怎么办?高家锁在唐山救灾中受伤将影响生育,傅郁芳还会跟他好吗?而“鬼难拿”使尽浑身解数俘获冀红琛的芳心,军区演习中口袋里却揣着两份女同志来信,领导会怎么看他?说不完道不尽的事件屡屡考验着他们的爱情……
第一章 飘逸的女兵裙
部队的历史是男兵女兵共同创造的。这句话越来越被时间所验证。除去他们身体力行地全方位参与部队的各项实践以外,若干年后,不计其数的男兵女兵拿起笔(坐在电脑前)书写生活与记忆,他们是平民作家,是草根记者,他们没想在历史上留下什么,但偏偏他们就留下了以往部队火热生活场景的回放,那丝丝入扣的点点滴滴,那波澜壮阔的云卷云舒,那五彩缤纷风情!
现在人们一提到女兵,总是把她们比喻为钢铁方阵中的一道别样风景,总是怀着淡淡的失落与感伤,去谈论她们原本飘逸的长发和恋恋不舍压在箱底的牛仔裤红裙子之类。坦率地说,这种遗撼每一个女兵肯定都有。但是,中国的女兵绝不仅仅是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点缀,裹着她们窈窕身材的绿军装也绝不只是某种美学意义的装饰,而应是凝聚了绿色庄严的一种精神,一种只有女兵自己才能体会到的价值和追求。军装不应该只增添女性别样的神韵,而应是一种意识的涤荡与精神的洗礼。话说回来,人们在关注她们对于光荣与梦想、坚贞与顽强的追求的同时,应该窥到她们的内心时时飘拂着的江南细雨与北国春光,那是一种战士才有的大情怀;欣赏她们伴随铿锵雄壮的《解放军进行曲》迈出的坚强步履,也不能忽视她们观赏《天鹅湖》时倚在爱人怀中的千般妩媚和莺声燕语,那是一种女兵必然的真性情!
这是一个上世纪七十年代入伍的女兵在若干年后的博客里写下的肺腑之言。这段话告诉世人,她们是女兵这没错,但她们首先是女人。
没错,上世纪中叶有一句响遏行云的口号——“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人民解放军”,使战火硝烟中走过来的功勋卓著的解放军形象更加熠熠生辉。这句话后来因为形势发展,内涵发生变化,而在当时,老百姓没有不认可的。撇开这一时期的语言环境不提,单说这一时期涌现的一系列大名鼎鼎的部队英雄和模范,雷锋、王杰、欧阳海、刘英俊等等,同时代人没有不耳熟能详如数家珍的。到了七十年代,身着草绿色军装,帽子上一枚红五星,领子上一边一块红领章的军人成为年轻人的偶像,飒爽英姿的女兵更招女孩崇仰和男人爱慕,而军营中花枝招展的宣传队小女兵尤其成为一道无与伦比的亮丽风景线。
记述这支部队波澜壮阔五彩缤纷的生活和故事,正应该从这道亮丽风景线上开始。
1974年夏季,部队给女兵发了裙装,让习惯于素面朝天——那时候也不得不素面朝天的女兵露出了浑圆的小腿和匀称的脚踝,加重了女性色彩的同时,也引来无数男人向她们行注目礼。
师部洁白的石砌门廊下站着面容姣好、额头宽阔而眉头紧锁的女孩霍萍,她上身穿着信筒子一样没有腰身的蓝褂子,下身是不太合身的肥大军裤,看得出来,这是个军人家庭的孩子。因为,那时候一般家庭的孩子穿不起而且也没处淘换绿军裤去。师部坐落在市郊结合部,离市里八里地。正张望间,两个骑自行车,与她一样装束的女孩子逶迤而来,嘻嘻哈哈地笑着就骗腿下车了,霍萍急火火地问她们:
“去军部了吗?”
P1-3
首先声明,这是一部虚构的小说作品,不是报告文学,因此战友诸君不必对号入座。
写这部小说一稿的时候,我已经离开部队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年可以说整整换了一代人。既然换了代,就会有代沟。那么,除了中老年读者,这种描述二十八年前那个特殊年代部队生活的小说年轻人会喜欢吗?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明确的。这不仅仅因为有人喜欢钩沉和猎奇,二十八年本来也并不算“沉”,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中,二十八年只是“弹指一挥间”,社会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自不待言,人们对于真善美的不懈追求却并没有变,再过二十八年或更多年也仍然不会变。而且,就因为那个年代特殊,所以更有独特的看点。在这个问题上老中青年应该是一致的。
我们的部队是一支彪炳青史的英雄部队,我们师的前身即林彪麾下的一一五师,曾经打过“平型关大捷”;《智取威虎山》中的“杨子荣”就出自我们部队,现在“杨子荣排”就在我们师;著名作家魏巍写的《谁是最可爱的人》中的英雄连队也在我们师;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帮”动乱结束,华国锋、叶剑英等中央领导和工农兵代表登上天安门城楼,那个代表“兵”在天安门城楼发言的就是我们师的副师长、朝鲜战场下来的战斗英雄徐恒禄……这样的部队总要受到各方面关注。我刚当兵一个星期,就遇到外事活动:挪威军事代表团来师里参观访问,我们这些兵们自然要排出最整齐的队伍来欢迎,我从戴着大壳帽高鼻梁深眼窝的挪威军人的脸上,毫不掩饰地读出了他们对我们的欣赏和敬佩。老兵们告诉我,前不久,《青松岭》剧组来团里体验生活,扮演万山大叔的男演员在营房门口天天练习抽鞭子,人家不屑于找替身演员,就那么自己练,说是向战士学习,硬把一棵大柳树抽得秃了半边,却也练出一手功夫。老兵还说,江青曾经带着舞剧《红色娘子军》的演员来部队表演大刀舞,别的咱暂且不论,反正战士们是在紧张枯燥的训练之余愉悦了精神开拓了眼界。毛主席逝世的时候,八一电影制片厂来我们部队录制名为《化悲痛为力量》的纪录片,还专门为我录下了好几组镜头,反映了炮兵生活的各个环节,摄影师抱着机器对着我们那叫认真。
我们的各种部队在风格特点上都是存在共性的。业绩显赫,不等于没有糗事。部队里男兵多女兵少,炮团各营都是男兵,只有团卫生队和后勤处放电影的有几个女兵。女兵少就必然吸人眼球。尽管女兵并不一定多漂亮。一个女兵远远走过的时候,二十来岁的男兵们没有不斜着眼睛行注目礼的。晚上在操场放露天电影,有的战士因为过于专注地欣赏放电影的女兵,竟然连电影是什么内容都没记住。尤其一些新兵,有事没事都爱往卫生队跑。旁边有女兵的时候,战士们的歌声绝对格外嘹亮。但我感觉这除了年轻人荷尔蒙因素以外,还有对美好事物的羡慕和向往。因为,女兵那掐腰的军装,衬出了她们窈窕的身材,那军装的绿色,衬出了她们白里透红的健康脸蛋。被人爱,是因为确实可爱。羡慕和向往真正可爱的人与事,永远都不算错。只是不一定非要表现出来。
英雄部队陶冶英雄情结。这支部队的干部战士似乎都有英雄情结。一些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前辈也愿意把自己的子弟放到这支部队里。于是引出一个关于“背景”的话题。这本书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实际情况是,有背景未必表现不好,而没背景也未必一定就好。背景不是一个战士或一个干部表现优劣的原因和标准。部队里干部子弟很多,但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里,他们绝大多数都十分出色。带头学习,带头训练,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身上仿佛有一种理应做好表率的责任感,我的新兵班长就是老红军的后代。父亲是省部级干部,但他和我们的关系真是莫逆,总是主动递我一支烟。前不久还和我相约坐坐,期待见面。和我很要好的一个计算兵是一位将军的儿子,比我小四岁,但学习、训练、劳动处处跑在前面,现在他是某市军分区大校司令员。我感觉,这个职务给他,应该是众望所归的事情。前不久,他的儿子结婚,我参加了婚礼,并用红色洒金纸为一对新人写了“花好月圆”的书法。让我喜出望外的是在酒席上遇到了新兵班长,我们笑逐颜开,相谈甚欢。想起以往的日子,即使是干部,也往往没有架子,和一般战士完全打成一片。我们还有一任副连长,二十八九岁,刚刚结了婚,两口子的父母都是级别不低的部队干部,但他星期日总是主动邀请我们去他宿舍坐坐,还专门备了好烟给我们抽,备了好茶给我们喝,其实他本人既不抽烟也不喝茶。有的干部子弟身上时时显露出一种优越感,但更多的是显露诚恳和才华。多年后,我所在的英雄二连成长和涌现了两位级别最高的战友,一位是中将、军事科学院副院长,另一位也是中将、某部副司令员,皆军中翘楚。
战士的青春火样红。不论男兵女兵,也不论干部子弟还是工农子弟,当他们将青春献给部队的时候,内心是自豪的,是充实的,更是纯净的。为写好这部小说,我专门采访了一位军区文工团女兵,她也是干部子弟,父母亲曾经是地下党,九死一生。但她告诉我,她从来没依靠家庭如何如何,自己能够不断成长,完全凭的是自己的实力和勤勉,她的天然的好嗓子至今那么高亢嘹亮。那么,工农子弟就不优秀吗?绝对不是。我们侦察班有个河南战友,他是炮对镜手,有两个外号,一个是“大裤衩子”,一个是“雷刚”。因为,他往往在劳动时脱光衣服,用河南话叫“泼命”,只穿着大裤衩子,他的效率之高没人能比。训练时,他也背着侦察班里最沉重的器械炮对镜。于是战友把样板戏《杜鹃山》里的雷刚大名送给了他。他最爱吃面条,而且面条越宽越好,声言吃面条就像过年。现在他是某市政府的一名处长,也算小有成就。我到河南去的时候,他就把我安排在郑州知名的“战友宾馆”里。不幸的是他前几年英年早逝,让我们过早地失去一位好战友。
讲起部队的事情,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至今怀念汽车调度员出身、头脑异常清晰、平易近人、爱护人才的团参谋长;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文化不高而责任心很强,旧皮鞋总是擦得很亮的指导员;一位喜欢骂街、喜欢眼睛往上翻而军事技术呱呱叫的连长,和另一位和蔼得像大姐,长着像老外一样的大鼻子的连长;曾经抄了整本的《革命烈士诗抄》现在做了某部队中将副司令员的老排长;一直找不到下落的四川籍侦察班长;前不久冷不丁给我打来电话的电话班长;还有那些曾经天天在一起猫着腰训练、革新的兢兢业业的计算兵们!我恭祝首长和战友们以及大家的亲朋好友健康快乐,万事如意!
我自豪地说,我曾经当过兵!我坚定地说,我永远是一个兵!虽然我的年龄越来越大,但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我大声地说,当祖国需要我的时候,我仍然会重新回到部队,回到我亲爱的炮兵团!
作者
2011年春节前夕记述
2016年春节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