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下第一剑
天启国北境矗立着的衡山常年云雾缭绕,七十二群峰层峦叠嶂,气势磅礴。江湖传言,“天下第一剑”与“天下第一贱”皆出自此山上的衡山派,前者是指季慎手中的苍寻剑,后者则是他本人,为人所津津乐道。
正午的日头最烈。阳光驱散雾气,露出恢宏建筑,犹如山水画一般寂静壮阔。
“师姐,师姐,师叔的飞鸽传书!”一道突兀的疾呼声打破了这份宁静,身着紫衫的娇俏女子匆匆忙忙奔了过来,手里擒着只鸽子,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处理掉。”刚练完功的顾子嫣一个漂亮收势,剑刃入鞘,她转过头对上那只鸽子的黑豆眼,相看两相厌。
“加急密函?”沈璃戳了戳鸽子,犹豫着多嘴了一句。
顾子嫣拧眉,这是这个月第几回了?哪回来的不是账单,客栈的酒楼的还有青楼的!弄得她现在都快得了信件恐惧症,一看到鸽子就想直接炖了吃了。
那只鸽子似乎有所察觉,缩了缩脖子,瞪大了黑豆眼表示无辜,略带贱意的讨好模样像极了它主子。顾子嫣只觉得嘴角惯性抽搐,移开视线愈加坚定道:“扔了。”
沈璃歪头,是扔鸽子还是扔信,还是一起扔?犹豫片刻,沈璃举起手作势要将两者一道丢出去,鸽子受惊,扑棱着翅膀,黑豆眼里盛满了惊恐。
“啧啧,这么紧急的样子,也不知道师叔惹了什么事儿,连密印都用上了……”沈璃咂着嘴,故作不经意道。
“等等。”顾子嫣略带不甘愿的声音响起。她从沈璃手里拿过鸽子,视线落在沈璃身上,后者立刻会意,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退下了。
展开字条,入目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迹:“师侄……啊……我被下药……贞操有危机……”
得,还是呻吟体。顾子嫣抽着嘴角,猛地攥紧了字条,犹豫半晌后终还是神色不明地提剑下山了。
没过一会儿,山门后闪过一抹俏丽紫色,沈璃噙着一抹笑蹦到了几名身着衡山派服饰的弟子中间,摊着手道:“来来来,给钱给钱!”
“就不该相信师姐的最后一回,喏,一两银子。”
“师姐也太不坚定了,就这么被师叔吃得死死的!”
“坑弟啊!”三师弟幽怨。
“啊?”众人不解。
“坑师弟啊!”三师弟交出了一串铜板,满脸郁闷地补充道。
沈璃手里捧着碎银眉开眼笑,忽地压低了身子,示意他们附耳过来,低语道:“师叔那可是掌门师父指给师姐的未婚夫,这未来夫婿出了事儿,她能不去吗?”至于这出事的频率如此之高,沈璃在心底撇了撇嘴,很可能是二人间的情趣?
赶在下山路上的顾子嫣蓦地打了个寒战,背后升起一阵凉意,回头看了一眼隐在深处的衡山派,继续朝着山下走去。如果顾子嫣知道沈璃如此造谣的话,她应该会先上山将沈璃封杀,遏制谣言后再下山灭了作孽的季慎,这俩都是成了精的祸害!
不出一炷香的时辰,顾子嫣便站在了春风醉金光闪闪的招牌下。莺声燕语绕耳,浓重的脂粉味扑鼻而来,顾子嫣当下转身欲走。
“哎哟,这是打哪儿来的姑娘,长得这么俊,来寻乐子还是……”穿金戴银的老鸨摇着丝质的扇子风姿绰约地走到了她面前,上下打量着。
顾子嫣沉着一张脸,视线扫向老鸨,手中的剑鞘一抖寒光乍起,直直搁在了老鸨的脖颈上,低沉着嗓音问道:“我师叔在哪儿?”
“你师叔是谁啊……”老鸨又急又闹心:连个名字都不说,我哪里知道你师叔是哪个?
顾子嫣一呆,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红晕,略带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维持着面上的稳重,咬着牙挤出两个字:“季慎。”
“季……季……季公子在寻芳阁。”老鸨暗咒自己不开眼,竟没看到人带了家伙,还是那位不能惹的主儿招来的,于是食指一点指明了方向。
顾子嫣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剑,径直上了二楼,循着门上挂着的牌子找到了寻芳阁。还未靠近,便听到从里头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极为伤风败俗!
搭在锁上的手一顿,顾子嫣沉着脸直接用脚踹开了门:“师叔你……”“不要脸”三字哽在了喉咙里,她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一张宽大的檀香木床榻,俊美男子侧卧于榻上,半眯着的狐狸眼内满是慵懒,面色晕着不同寻常的潮红,如墨的长发顺着白皙的颈子泻至胸前,遮住了胸口,透着抹若隐若现的风情。
衣衫半敞间露出的腰身线条凌厉,是习武之人特有的瘦削柔韧。此刻他纤长十指拧紧了被子,骨节分明莫名延伸出几分诱惑,一双狐狸眸子泛着水意,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媚意,无辜道:“嗯……师侄……她们给我下了春药,好难受……”
顾子嫣顺势瞥了一眼被捆成粽子还努力朝着门口挪动的青楼女子,敛眸,捡起地上的衣裳盖在了季慎的身上,端着正色道:“师叔,小心着凉。”
季慎顿了顿,眼底掠过一抹暗光,这台词明显不对啊!季慎微微扭动了下身子,外袍再度滑落,他滚烫的身躯贴上顾子嫣,双眸微闭发出一声满足喟叹:“师侄……”
耳边拂过湿热的气息,顾子嫣的身子陡然一僵,脖颈处泛起一股酥麻之意。轻柔细致的吻落下,勾起丝丝缕缕的情欲,暧昧的喘息声回荡在屋子里,隐约还夹着一抹细微的惊呼。 惊呼?顾子嫣蓦地回过神,一个利落的擒拿,猛地将季慎反压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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