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定罪
夜幕降临，沈在野微服出了府，徐燕归跟往常一样去了温清阁。
顾怀柔蜷缩在床里头，听见声音便下意识地问：“谁？”
“是我。”徐燕归伪装成沈在野的声音，伸手摸到她，低声道，“别担心，帘子挂起来了，我是看不见你的。”
顾怀柔一愣，伸手抱着他的身子，忍不住哽咽：“爷……”
“好了，好了，我没嫌弃你。”徐燕归拍了拍她的背，“别太难过了。”
眼泪一颗颗地砸在徐燕归的手上，他抿唇，抬起手摩挲着顾怀柔的脸，用拇指轻抹着她眼下，笑道：“我一直记得你最好看的样子呢。”
顾怀柔觉得晚上的沈在野和白天明显不一样，温柔多了，也让她更喜欢。
她点点头，蜷在他怀里小声道：“咱们以后都晚上见面好了，谁也看不见谁。”
“好。”徐燕归应下，“白天我不见你。”
身子被这人抱着，顾怀柔安心地睡了过去，一片绝望的心里，总算是亮起了点点微光，相爷真的是个好人。
第二天顾怀柔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她抿了抿唇，翻箱倒柜地找出针线来，小心翼翼地开始绣手帕。桃花过来的时候，见她没哭也没闹，只是头上依旧罩着黑纱，整个人看起来却精神了不少。
“你绣这个做什么？”桃花好奇地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问，“想送给爷？”
顾怀柔点头，低声道：“爷待我真的很好，我没什么能给他的，就想着绣个竹锦鸳鸯吧。”
桃花抿唇，想起徐燕归昨日说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男人靠不住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该怎么过日子？”
顾怀柔失笑：“赵国的风俗和大魏可能不同，赵国民风开放，但大魏是男人的天下，女子一旦被休弃，回娘家也是要被人厌弃的。要么忍辱苟活，要么痛快寻死，从来没有第三条路。”
桃花皱眉：“那你跟我去赵国算了，自己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也总比在男人脚下没半点感情地活一辈子来得好。遇见合适的人，还可以再嫁。”
顾怀柔顿了顿，启唇道：“相爷待我很好，我为什么要走？”
桃花干笑：“我是说以后，如果……”
“娘子是又猜到爷的心思了吗？”顾怀柔放下手里的帕子，紧张地看着她问，“他对我好，是有原因的？以后会再辜负我？”
“不是。”桃花连忙摇头，“你别多想。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爷对你是不是真的好，你感觉不出来吗？” 顾怀柔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我总觉得白天的相爷和晚上的不一样，白天他跟冰山似的让人难以靠近，晚上却温柔得不像话……”
桃花错愕，扭过头伸手盖住眼睛，小声嘀咕：“我就说沈在野这种性子怎么可能让这满院子的女人都那么喜欢他，原来全是徐燕归的功劳。”
“娘子说什么？”
“没什么。”桃花回头一笑，伸手给了她一瓶药，“这个平肌露是悬壶堂的大夫刚送来的，说是有奇效，你先用上一段时间吧，看有没有效果。”
“多谢娘子。”顾怀柔行礼接下，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像是满怀期待的少女一般。
徐燕归也是害人不浅啊，桃花轻轻叹息，跟顾怀柔告了辞就往外走。
出去探消息的青苔回来了，低声在桃花耳边道：“涟漪的家人都在，知道她死了，看起来倒是平静，已经在准备后事。奴婢试探过了，他们口风很紧，什么也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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