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侵者
在离山谷口一英里处，吉姆·兰登勒马停下了，此地云杉和香脂树渐渐稀疏，一直绵延到谷口。他屏住呼吸，望着前方。片刻后，兰登愉快地呼出一口气，同时摆动右腿，膝盖平静地勾住马镫——他在等候。
布鲁斯·奥托在他身后两三百码远，他还在树林里，与不听话的驮着行李的母马迪思班闹别扭。兰登露齿微笑着，一边听着奥托冲着迪思班又喊又叫，用他知道的每种酷刑和惩罚来威胁迪思班——从要掏出它的五脏六腑到最后用棍棒敲掉它的脑袋等。奥托总是冲着既滑头又完全无知的迪思班的头颅说出一串串恐怖的词语。每当兰登听到同伴的大声叫嚷就会笑起来，这是奥托的主要乐趣之一。兰登想，如果迪思班驮着塞满钻石的口袋翻起筋斗的话，魁梧、好心的奥托的叫嚷声会响彻云霄，听起来令人生畏。
六匹马驮着东西相继走出了树林，那个山里人骑在最后一匹马上。他半佝偻着伏在马鞍上，这种姿势是常年在山野生活中养成的；还因为骑在山里的小马上，要优雅地支撑着六点二英尺长的身躯，确实有点难为他了。看到奥托赶到时，兰登下了马，瞭望前面的山谷。兰登脸上的金黄色胡子又粗又硬，但却掩盖不住连日来山里户外生活而晒成的深褐色的脸；他解开颈前的衬衫纽扣，露出了深红色的脖子；蓝灰色的眼睛敏锐而透彻，眼神里含着猎人和冒险家的喜悦与警觉。
兰登三十五岁。他通常在野外度过一段时间，接下来开始专心写作，描述野外的所见所闻。他的同伴奥托小他五岁，但比他高六英寸，这高出的一截也许算是个优势吧。奥托却不这么认为，他常常说：“真倒霉，我还在长高呀!”
奥托骑马过来，然后翻身下马。
兰登手指着远方。“你见过这么好的地方吗?”他问。
“好地方呀，”奥托赞同道，“兰登，这也是个很好的宿营地。这个地方应该有驯鹿，还有熊。我们需要一些新鲜肉。把火柴给我好吗?”
他俩一有机会就用一根火柴点燃各自的烟斗。这会儿，他们一边进行着这种点烟仪式，一边观察四周。兰登从嘴里吐出第一口浓烟，同时朝着刚走过的森林点了点头。
“这是搭帐篷的好地方，”他说，“干柴、流水、上好的香脂树。我们奔波了一周，该铺床休息了。我们可以把马拴在刚穿过的小平原上，那地方开阔，也足够大，我看见那有许多野牛草和猫尾草。”
兰登看了看表。
“现在才三点，可以继续往前走。啊，你说什么?我们在这儿待上一两天，看一看这个地方好吗?”
“我觉得不错。”奥托答道。
奥托边说话边坐了下来，背靠在岩石上，一个黄铜做的长筒望远镜平放在他的膝盖上。兰登从他的马鞍上取下一个双筒望远镜。这是从巴黎进口的，是南北战争时期的纪念品。他俩肩并肩坐着，背靠着岩石。此时此刻，他俩在观察前方起伏的山坡和青翠的山峦。
他们身处捕捉大猎物的地方。用兰登的话说，这是块“未知地”。就兰登和奥托所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其他白人来过此地。这是一块封闭的地方，地域极为广阔。如果要穿过此地，需要艰辛跋涉二十天，走上一百英里的路程。
当天下午，兰登和奥托翻越了大分水岭的顶峰，天空被分水岭分为南北两半。这会儿，他俩正用望远镜眺望火盆山脉上的第一块绿色山坡和美妙的山峰。朝北方向是斯基纳河；西、南方向是巴宾山脉和水道东面；跨过大分水岭是德里夫特伍德，再往东走是奥米尼卡山脉和芬利支流。兰登和奥托于五月十日从文明地区出发，现在已是六月三十日，如今他们正朝着北部荒原旅行。
兰登用望远镜观察着，他自信他们终于到达了渴望已久的目的地。近两个月来，他们不懈努力，期望来到没有人烟的地方，他们成功了。这里没有猎人，没有探矿者。前方的山谷充满了金子般的希望……
P7-9
我怀着忏悔和期望之心向读者呈献这本动物小说——《熊王》。我所忏悔的是，人们一味地猎杀，多年后方才醒悟，原来野外的狩猎活动竞比杀戮更为惊险、更为刺激；我所期望的是，我讲述的故事能够让读者感悟到：最激动人心的，不是猎杀，而是放生。’当然，在广袤的野外，人们需要获得肉食来维持生存，所以猎物取食应该不算嗜好杀生吧。
虽然不算是嗜好，但常常让我回想起那件发生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山区的事：我在两个小时之内干掉了四只灰熊——在一百二十分钟内毁掉了四条生命呀!这仅仅是若干事例中的一例，现在我觉得自己跟罪犯差不多——为寻求刺激而狩猎，几乎就等同于谋杀。我写的动物故事虽无足轻重，却也是我力所能及的补偿。不仅如此，我还真切希望把这些故事写得不仅浪漫有趣，而且还真实可信。野生动物的生活如同人类生活那样，也有喜怒哀乐。它们真实的生活、释放的情趣可以大书特写，人们实无必要再发挥想象力了。
在小说《熊王》里，我谨遵事实，叙述了我所见到的野生动物的生活：在加拿大落基山脉，夏、秋两季我都和小灰熊马斯卡在一起。另一只小灰熊名叫皮彭纳斯库斯，被葬在了火盆山，我在它的头顶上立了碑。我们在阿萨巴斯卡捉到两只幼熊，后来不幸都去世了，只有灰熊索尔至今还活着，因为在它的领地尚无猎手光顾——即便当时有机会猎杀它，我们都放弃了。
1916年7月，也就是今年，我打算重返灰熊索尔和马斯卡生活的地方。如果我碰见了索尔，但愿我会认出它来，因为它是一只成年的庞然大物。幼熊马斯卡在两年里也已长大，是一只成年熊了。当然，如果有机会，我和马斯卡再次见面，我相信它会认出我。我常常在想，它肯定还没有忘记吃糖的事儿；它也许还记得多少个晚上它依偎在我的身旁；我们吃了草根和浆果后一道去狩猎；我们在营地里常常嬉戏打闹，自娱自乐。尽管如此，马斯卡也许依然不会原谅我，因为就在最后一天，我们不辞而别，如此冷漠，留下它形单影只，独自生活在山里。
詹姆斯·柯尔伍德
美国密歇根州奥沃索
1916年5月
当我开始琢磨拍摄《熊的故事》(The bear)这部影片时，就听说了詹姆斯·奥利弗·柯尔伍德写的精彩小说《熊王》。作为电影工作者，我对描述最朴实的、永恒的情感颇有兴趣。我曾拍摄影片《火》，该片描绘了原始人的复杂情感。拍摄完毕后，我想在更深层次中去观察和探索人的情绪、行为的根源。于是，我读了所有我可以找到的研究动物行为的书籍。我开始意识到，我正在解读自我。这是动物王国里的人间喜剧呀!我立刻想使用这些特殊材料探寻自己和人类这一物种，证明我们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无与伦比。我在思考：为什么我们不能展示动物的爱呢?如果可以的话，那么，我们就会发现我们和动物有多么相似，相互间可以心灵相通呀。
就这样，一部影片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它不是一部纪录片，而是一部情感剧。剧中动物们将成为影星，让观众们分享它们的喜悦、它们的悲伤，如同观看别的电影时与人类演员同喜同悲一样。我需要一个故事。一天，我的朋友吉瓦特·贝瓦奇给我看了小说《熊王》，后来瓦特·贝瓦奇成了电影《熊的故事》的编剧。当时，我看的是法文版《熊王》。吉瓦特．贝瓦奇年幼时，曾在学校比赛中获奖，奖品就是这本书，以至他现在回忆起来还充满深情。我用了一下午时间读完了这本书。我被震惊了!我知道，我终于找到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了。
《熊王》讲述了两只熊与捕杀它们的猎人的一番冒险经历，地点在十九世纪英属哥伦比亚省那壮观而又令人生畏的荒野区域。不仅如此，该书含有许多超过故事本身的东西。在我们看来，柯尔伍德最大的天赋就是，他对动物的情感、习惯、个性及它们的生活环境有着非凡的洞察力和想象力。在该书中，他用这样的视觉打造出一部优美动人的情感剧，书中的丰富情感和描述方法使我们习惯地联想到了人类。其实，所有这些，万物皆有之，包括爱情(母爱与配偶间的深情)、孤独(幼兽的不安全感)、同情(幼兽的养育)、自豪(领地的统治)，还有最重要的，那就是宽恕(有选择性的攻击)。
该书非同寻常之处，是由于柯尔伍德善于讲故事而创造出若干优秀的角色。在书中，从我们遇到荒野之王、威严的灰熊索尔的那一刻起，就让我们既对它的权力充满敬畏，同时又为它的真心诚意所倾倒。它是一个有尊严的统治者，除此之外，它还蹭树挠背，在泥浆里打滚，常发牢骚，或懒惰，或顽皮。
索尔是故事里真正的英雄和王者，它对猎人的反应取决于柯尔伍德心中的道白。说得太多会泄露小说美好的神秘，但值得注意的是，柯尔伍德控制住了不让索尔有过多的道德或“人性”的动机。索尔就是一只熊，是一只性格古怪、颇具同情心的灰熊，它的行为源于本能。
猎人们闯入了索尔的世界，索尔的生活立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到了最后，即使是吉姆·兰登，这个狂热的狩猎者也动了恻隐之心。通过兰登之口，柯尔伍德讲述了自己怎样由猎人转变成熊类的朋友。布鲁斯·奥托既是聪明的猎人，又是向导。说来奇怪，他是小说里没有多少同情心的角色，但正因为他那古板和僵硬的观点，反倒让他变得如此重要。他是熊类最可怕的敌人，而我们也因此认识并记住了他。
当柯尔伍德向读者介绍幼熊马斯卡时，人们定会被故事深深吸引。当时索尔极不情愿地收养了它，后来又保护了它。这只幼熊让人感到震撼，让人折服。我立刻认同了马斯卡，决定通过它的眼睛来重述这个故事，因为它的情感是那么朴实，又那么具有普遍性：出生不久，母亲去世，它需要保护；它关心索尔的伤势，流露出自然情感。它的成长是一个真实而又感人的过程。
柯尔伍德用如此体察人微的手法和如此渊博的知识描绘出一幅幅画面，这些画面在我的眼里立刻变得栩栩如生。读完此书后，其真实的情感和壮观的场景依然久久地萦绕在我的脑海中。于是，我希望在拍摄《熊的故事》这部影片时能够达到同样的令人惊叹的效果。
当然，要把所有的情节搬上电影屏幕并非易事。事实上，我们得用好几年时间去策划每一场的细节，到世界上最遥远的山区寻找最合适的拍摄地，同时，还要从上百只熊当中挑选出熊明星和它的替身，然后再训练这些熊。有几十名经验丰富、恪尽职守的工作人员参与了这部影片的拍摄，其中包括动物训练师、动画艺术家。我们在多洛迈特山里待了六个月，往往因为数日的雨天，或熊演员的不配合，要等上好几天才能捕捉到几秒钟的镜头。最终，我们拍摄的胶片长达百万英尺，制作成本相当惊人。
但是，对于我而言，了解熊是整个项目中至关重要的环节，因为我在这方面毫无准备。事实上，读罢此书后，我依然在犹豫熊是否可担当电影中的角色。毕竟，柯尔伍德写的故事具有普遍性，几乎适用于任何哺乳动物。而熊呢，它们是巨型动物，脾气倔强，力气大得可怕。如果与熊一起工作，谈何容易呀。我去了动物园挑选角色，看了狼、老虎、大象、猿，但它们都不太适合。然后，我又去看熊，立刻认为这动物有些与众不同。当然，熊残暴、危险，还是杀手呢，可是，熊是我们容易从其身上找到与人类共同点的动物：熊可以靠双足站立，使用双臂，爪像手指，整个骨骼结构与人类相似。此外，熊的声道系统也与人有相似之处。其实，刚出生的幼熊的叫声，在头几个月里和婴儿的叫声十分相似。于是，我懂了，它们绝对适合。不可否认，熊是野兽，又大又凶猛，是野性的化身，但同时，它们极具表现力，其表达方式人类皆能理解。
这并不是说，它们会像人那样表演。故事是虚构的，其实，熊就是熊，它们不像演员，它们不愿意，也不能成为任何角色，它们只跟着感觉走。然而，在拍摄这部影片时，摄制组的全体成员多次被感动得哽咽了，因为他们看见这些动物们魔法般地再现了剧本中大家所期待的一切。不需把人的观念强加给动物，这是整个故事的要点；在这些情节里，动物会像人一样做出相同的举动。影片《熊的故事》告诉我们，动物是我们中间的一员。
我启动了这部影片的拍摄，目的是要发现我是什么样的动物，拓宽我对自己肉体、情感、天性的理解。柯尔伍德帮助我找到了正确的方法，而且与熊一起拍摄影片确实改变了我。回想起来，我几乎常常把动物当作机械玩具，以为熊、狼或老虎都一样，在已知的条件下只会做一种反应。现在，我知道自己的错误有多大了。我知道熊和人一样有个性，有情感。例如，我目睹了母熊和它的幼熊之间的爱；它们之间激情、温柔情感的表达简直难以用语言描述。看到这些，我明白了，尽管人类有文化和科技，但在情感层面上，我们和动物没有太大的差别。对此，我感到高兴和骄傲。我现在更清楚地了解到，我们的努力是为了什么，我们的成果有多重要!
柯尔伍德在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省的经历对他本人有着非常类似的影响。他猎熊多年，后来他开始观察熊，逐渐认识到熊类之间的相互尊敬和关爱应该得到人类应有的尊重。《熊王》一书是写给他儿子的，这样他就不会沉迷于“杀戮的欲望”中。这令我十分感动，用柯尔伍德的话说：“最激动人心的不是猎杀，而是放生。”
在当时，整个世界熊的数量成千上万，原始的野生区域数以万计，保护野生动物和它们的栖息地还不为人所关注，可柯尔伍德在那时就得出以上的结论，这也令我感到十分敬佩。现在，世界各地的熊正急剧减少。在法国，只有十六只可怜的熊勉强在野外存活。在美国，熊仅幸存在几个州里。熊生存所需的广漠的环境更是少之又少。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为拍摄影片中最后的场面，以表现绵延数英里的雪景，我们不得不去加拿大西北边的迈肯日尔山脉，寻找一块那么大的地方，条件是那儿既无马路、电话，又无线缆、篱笆、管道。
像柯尔伍德一样，我希望我的电影以及这本书的再版至少会对这可悲的现状产生一定的影响。我承认，这不是我的初衷。我是电影制作商，我的工作是娱乐公众，描述情感世界，在屏幕上用影像讲述故事。但我渐渐喜爱并需要野生区域了。我希望，我女儿能够在她一生中用八个月的时间，就像我拍摄这部影片时那样，住在一个地方，那儿没有飞机、电话、污染，只有森林、清澈的水、野生动物。如果能够为她去保存这片地方，我愿意扮演任何角色，并为此而感到荣幸和快乐。
我很高兴地告知大家影片上映后取得的一些进展：在法国，由于这部影片，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正致力于保护在比利牛斯山脉的十六只野生熊。在奥地利和瑞士，由于这部影片的影响，当地人们试图引进熊，为它们建造国家公园。同时，在奥地利，人们正在考虑取消在某个美丽峡谷里筹建巨型水电大坝的项目。在芬兰，观看这部影片后，人们意识到还没有制定一项法律来保护熊不受猎人的捕杀。目前，他们正在试图制定这样的法律。英国的查尔斯王子、挪威国王、荷兰女王，他们以世界野生基金会成员的身份观看了这部影片，这些国家现在再次参与了对熊的救助。
这些进展非常令人振奋，我很高兴能够为此尽绵薄之力。我感到，此书和根据此书拍摄的影片让熊有机会得以受到尊重和保护；也许最为重要的是，熊类赖以生存的地方有机会得以保留，猎人很少再猎杀熊了。现在，在绝大部分情况下，熊的死亡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觅食和扩大领地的空间，它们无法适应，以致不像以前那样正常饮食和繁殖。虽然大家喜欢熊，但人们占用熊所需的土地，或者在熊的领地放牧。如果我们真心喜爱熊的话，就该让它们单独生活。
七十多年前，柯尔伍德的书就已问世。真的，读一读这本书吧，慢慢欣赏它吧。愿它打开你的心扉，启发你的智慧。
让-雅克·阿诺
1989年8月 巴黎
神秘辽阔的北美荒原上，熊王索尔一动不动矗立于山头。从山谷外传来一种奇怪的气味，那气味从未闻过，令它困惑不已。与此同时，遮天蔽日的茂林峡谷里，两个猎人正踏入这片几百年来人类从未涉足的处女地……熊与人类，谁才是最后的王者？
詹姆斯·柯尔伍德著的《熊王(插图本)》曾被法国著名导演让·雅克·阿诺改编成电影《The Bear》，产生巨大影响，荣获了1989年法国凯撒奖最佳导演奖、1990年Genesis奖最佳外语片奖、1990年年德国艺术院电影公会公会电影奖银奖最佳外语片、1988年法国电影学院奖。
《熊王(插图本)》讲述了两只熊与捕杀它们的猎人的一番冒险经历，地点在十九世纪英属哥伦比亚省那壮观而又令人生畏的荒野区域。不仅如此，该书含有许多超过故事本身的东西。在我们看来，詹姆斯·柯尔伍德最大的天赋就是，他对动物的情感、习惯、个性及它们的生活环境有着非凡的洞察力和想象力。在该书中，他用这样的视觉打造出一部优美动人的情感剧，书中的丰富情感和描述方法使我们习惯地联想到了人类。其实，所有这些，万物皆有之，包括爱情(母爱与配偶间的深情)、孤独(幼兽的不安全感)、同情(幼兽的养育)、自豪(领地的统治)，还有最重要的，那就是宽恕(有选择性的攻击)。
该书非同寻常之处，是由于柯尔伍德善于讲故事而创造出若干优秀的角色。在书中，从我们遇到荒野之王、威严的灰熊索尔的那一刻起，就让我们既对它的权力充满敬畏，同时又为它的真心诚意所倾倒。它是一个有尊严的统治者，除此之外，它还蹭树挠背，在泥浆里打滚，常发牢骚，或懒惰，或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