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市政厅塔楼上的组钟不知疲倦的再次响起，十二个骑士照旧出来报时，一个一个像走马灯。

金色的阳光洒在绿荫上，像微笑一样温暖。慕尼黑1860训练场的绿草发了疯吐着生机，微风的每一缕都飘着呐喊声和加油声，花白络腮胡子教练的棒球帽，匍匐在光线里眯缝着眼睛记者的长镜头，不远处沉醉在这春去夏来惬意里的家长戴着墨镜打着遮阳伞，他们——都注视着同一个方向……

小兵著的《足以前行》是一部带有青春偶像气息的体育题材小说，以元柏、松风、安琪三个人物为线索，谱写了一段充满朝气、活泼向上的青少年成长故事。

小兵著的《足以前行》是一部带有青春偶像气息的体育题材小说，以元柏、松风、安琪三个人物为线索，谱写了一段充满朝气、活泼向上的青少年成长故事，以新时代下中国足球改革方案的校园联赛为平台，以足球为载体，其中包含了友情、爱情和亲情，故事充满温馨和正能量，是一部兼具文学性和社会意义的作品。

序

第1章

 德国往事

 新京川

 三色堇

第2章

 阳光与嘉年华

 被寻回的足球情人

 天堂母亲

第3章

 玻璃阳台

 你好，白居里

 尔晟归来不看岳

第4章

 遗梦东飞

 明媚的楼梯口

 逆光的棒球帽

第5章

 像个英雄一样

 杀死那条伤心的小蛇

 水在江边游

第6章

 又见京川

 厨师与锅与菜

第7章

 血红的梧桐树

 总是会议出精神

 跑步和音乐

第8章

 星河源的少女

 篝火与誓言

 守门员

第9章

 江湖，风将起

 苹果的咒语

 不能承受之失利

第10章

 行百里者半九十

 煮茶听雨

 吃小孩

第11章

 人不正经枉少年

 生日礼物

 狗与猫

第12章

 平安夜之战

 “我的大哥叫蹴鞠”

 小城江梦

第13章

 德比

 野蛮人

 点球大战

第14章

 哭泣的蝴蝶花

 目睹之怪现状

 麦芽的香气

第15章

 影子

 滚动

 慕尼黑再见

喝着东西的元柏答应得嘎嘣脆，他最懂母亲的用心。十年来的每个周末，元妈妈有空都会来球场，看他和申小甲训练。孩子们不嫌累，常能从午后踢到黄昏，再到夜幕来临。妈妈的职责就是提着她自制的成长液给孩子解渴。她是个护士，懂得许多营养学知识。她自己搭配熬制的冷饮，不仅有营养还比便利店里的饮料好喝，这和两个孩子的球技一样令他们自豪。

至于申小甲的那个进球，元柏早已习惯。每一个周末与假日，他们都在一起练球，亲如兄弟。在他看来，根本不用管前面有几个人，只要能把球传过去，小甲总有办法射门。今天的进球虽然精彩，但也仅仅是他们亲密无间威力无边的又一个例证罢了。

慕尼黑到处是巴洛克神秘变化和哥特式神秘前卫的建筑，让人应接不暇。他们母子回家的路并不远，拐一个街区就能到达。

元妈妈聚精会神地开车，或许是护士的职业病，她对每件事都很认真谨慎，比如一定要元柏和小甲把装着护腿板的长袜卷过膝盖。元柏却闲不住，他喝饱了就在后排嚷：“我建议开个运动饮料厂，口号是‘元妈妈牌’成长液让你飞得更高，跑得更快，变得更强!怎样?我和小甲代言，等我们过两年进入俱乐部踢球，还可以号77队友和球迷一起喝!”

元妈妈只是微微笑，这个曾经让自己和丈夫苦恼，甚至连哄带骗地测查过是不是得了多动症的孩子，现在成了他们的骄傲。她静静开车，只是偶尔透过后视镜看儿子。

她的眼神里有欣慰，感怀这个孩子渐渐长大了。但她不知道的是元柏也在看她。元柏这会儿静下来了，先是从倒车镜里略过，几次三番的不经意之后便定下来偷看母亲。

他总能看到那标准性的微笑，一望如春，再看像四月的花。

母亲的酒窝旁边有了皱纹，但就像只多了一些花蕊；她有些婴儿肥，像花骨朵。元柏印象里母亲只有在自己十岁骨折受伤时责备过自己，总是微笑着，他不由自主地也翘起嘴角微笑，边笑边想：母亲不会老，总是绽放。

这时元妈妈也注意到了儿子在看自己，两道目光在倒车镜相遇，那是一丝温暖浓情的尴尬，像属硬的巧克力遇见柔软的冰激凌。

“妈妈!小甲比赛完被教练留下了，有球探想找他谈谈……”元柏像自言自语，又好像特意找话题制造声响，他说着还向前探探身子，双手扒着副驾驶的靠椅，试图分散妈妈的注意力：“他的机会来了，我们是最棒的!”

元妈妈头也不扭地回答：“你们当然是最棒的!”并示意元柏在后排坐好。这在元柏看来有点过于谨小慎微了。

不过他的情绪很快就被调动起来了，因为这时他听到了妈妈提醒就要路过安联球场了，她放慢车速，在红灯前停住，终于认真地看看元柏说： “妈妈希望这里将是你和小甲未来的主场。”

安联球场——全欧洲最现代化的球场之一。它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橡皮艇，据说外墙体由2874个气垫构成，其中1056个在比赛中可以发光。每当德国最伟大的足球俱乐部拜仁慕尼黑队主场比赛时，体育场将在照明系统的映射下成为一个红色的发光体，在阿尔卑斯山脚下森林环绕的慕尼黑上空停泊，七万一千多名观众在比赛时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助威，响彻巴伐利亚州的夜空。

对于体育迷来说，一座体育场或者球馆就是一个圣地，就像音乐家朝圣维也纳，科学家期待斯德哥尔摩的颁奖一样。元柏从四岁就抱着球翻滚转圈，那时他跟着父亲来这里看球，为数不多记得的球迷协会会员，那几张面孔从年轻到皱纹爬上额头。一些老爷爷将看台上的座位传给儿子，他们的儿子再传给他们的孩子，对球队的支持就像精神遗产，会传递下去。

也是元柏四岁的时候，一件拜仁的红色足球服成了他的生日礼物，这和大部分的慕尼黑孩子一样，不论男孩女孩。对于这些孩子来说，似心中埋下了许多种子，长成树，总有一个枝桠会通向许愿的星星。

元柏已经无数次地从这里经过，但此刻他依然郑重地看着车窗外，侧目缓缓而过。他很清楚自己种下的梦是和申小甲一起站在球场的中央，但他几乎从来不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一直天真地认为愿望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不灵了。因此无论是进场看球还是路过球场，他从不许愿，却并非没有梦想。所以当听到母亲对自己期盼的时候，他好像得到了最想要的礼物，被理解的开心挂满了脸庞。

天色伴着回家的路暗了下来，等元柏洗完澡时依然是傍晚。他的肚子叫喊起来，和门铃一起响了。

他忽然饿狼一样从沙发上跃起跑去开门。他的父亲元林笑着瞄了一眼，他和儿子一样清楚，门外一定是申小甲父子，而且照例先跑进来的一定是申小甲。

为了庆祝今天的胜利，两家人约好了聚餐，即便这些年来两家人几乎每周都聚在一起，但显然白天那个精彩绝伦的进球增添了更多的开心。

首先进门的果然是申小甲，这两个小家伙已经认识了十年。对于元柏来说，申小甲是兄长一样的朋友和搭档，虽然他一直炫耀自己比小甲高一点点，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大了几个月。

在申小甲身后，他的父亲戴着棒球帽，穿着运动套装。他有神的眼睛，凹在暗黄沧桑的脸上，下巴上有一些矮矮的胡茬散乱地待着，但并不邋遢。他虽然身材不算很高大，但是匀称，裸露的手臂和隔着衣服凸起的胸肌能看出来这是一个结实有力的人，他依次和元柏的父母打招呼。P2-3

序

慕尼黑市政厅塔楼上的组钟不知疲倦的再次响起，十二个骑士照旧出来报时，一个一个像走马灯。

金色的阳光洒在绿荫上，像微笑一样温暖。慕尼黑1860训练场的绿草发了疯吐着生机，微风的每一缕都飘着呐喊声和加油声，花白络腮胡子教练的棒球帽，匍匐在光线里眯缝着眼睛记者的长镜头，不远处沉醉在这春去夏来惬意里的家长戴着墨镜打着遮阳伞，他们——都注视着同一个方向。

绿茵场因为太阳照耀在体育馆留下的影子被三七分开，大半是光明，中场的白线嚣张的反射到人们的眼睛里，就像皇冠上边熠熠的钻石。没有被照耀到的四分之一球场处于影子之下，像大块的奶油蛋糕覆盖中点缀的条带状的巧克力。孩子们在黑白分明的球场两端来回不知疲倦的奔跑，黑白相间的皮球被争抢的不停滚动，迎来送往的空中像撒了盐，弥漫着汗水升腾的气息。

一个穿着10号白色球衣的长发少年在奋力地防守对方的中场球员，他跟着对方跑，用自己的身体像对方依靠，试图迫使带球者减缓速度然后趁机将皮球抢走。

他得逞了。在回追到了球场黑白阴影的交接处，他的队友也上来夹击对方，终于合力拦下了皮球。

这时，他几乎是背对着对方球门，通常情况下，由守转攻的衔接应该有个过程，先将球停稳，转过身来再发动反击。这是保守的哲学，也是大多数人会遵从的习惯！

球场如战场，战场总有英雄现，但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年有新，出其不意能制胜，所以十七岁的球王贝利在世界杯上一鸣惊人；因为是少年。所以在1997年的曼联老特拉福德球场那个金色的午后，贝克汉姆从中场起脚将皮球精准的穿过55米送进网窝，一球成名。因为是少年，追风少年迈克尔欧文，斑马王子皮耶罗纵情天赋，一脚定江山！

因为是少年，所以他没有等待，只是轻轻将皮球挑起来的同时侧身瞄了一眼前场，在对方贴身逼抢之前，用一个蝎子摆尾的后脚跟凌空传球斜刺里塞向前场，只留下宽大球衣飞舞在绿茵之上，划过10号的影子。

踩着影子向前看，午后的慕尼黑训练场睁不开眼睛。那是一片逆光的刺眼，桎梏了许久黑暗中突然灯火通明让人极为不适应，但假如你准备好了，便是光明。

从阴影里飞来了球不偏不倚的奔前方而去。一个身材纤瘦白衣飘飘的少年向前飞奔着，望过去，他11号球衣的号码都是10号的影子。他加速冲刺，一个跨步然后高高跃起，稳稳的用胸膛卸下球，随即开始从中场右路大步流星。然后他遇到了第一个防守队员——对方的左后卫。

减速，然后试探着摆动两脚，趟球准备突破。对方在说着什么，也许是垃圾话。但是他全然无动于衷，几乎没有表情，先是向右一个沉肩，右脚将球向右一拨，似乎准备从右侧突破直插底线，继而在电光火石之间，刚刚被拨动向右的球又被自己右脚的内侧挡回，扣球向左侧内切，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动作顺滑如长蛇摆尾，又像蜥蜴一样迅速，他健美的小腿用力，瞬间加速的刹那犹如苍鹰俯冲的雄壮，突破了对手的防线，留下的只剩余大雁划过天际的优雅！

向左侧内切过了一人之后，对方回追的中场球员已经滑铲了过来，眼看就要不可避免的被铲倒，被对方犯规或者丢球。他左脚后跟发力，鞋底踩踏绿荫，有一丝泥土和几缕青草溅了起来，稳稳的踩在草皮上，左腿支撑着身体重心防止继续前倾，接着迅速地用右脚踩球轻轻一捻以身体为轴向外拉球，180度转身划了一个半圆，继而右脚踩地左脚随惯性承接跟随而来的皮球向前趟去。如水银泻地，像华丽的西班牙斗牛士在舞台的中央挥舞着红绸，慵懒的空气凝固成看客，有几滴汗水飞舞着，和滑铲的对方球员一起飞了出去。

眼前还有两个人，还有一个从侧面正在拼命的回追，防守者的眼睛愤怒有含着一丝惊恐。守门员紧张的观望着。对方已经扑上来了封堵了，白衣少年稍微降了一下速度，小幅摆腿以免球离自己太远，在对方后卫扑上来的一刹那既没有向左也没有向右，径直向前跑的同时，右脚前跨小半步，左脚粘球扣上去，右脚后脚跟轻盈的向上一挑。

惊呆了，后场的队友们只看到逆光当中，皮球在他们的头顶画着彩虹，像喝了醇香的慕尼黑啤酒哼着口哨腆着肚子悠闲的翻滚着。彩虹桥下，两个少年擦肩而过，一个金发飘飘，张着不可思议的惊叹的嘴巴，一个白衣翩然，球衣舞动，鼓鼓的装满了风和神奇。

他挑球过掉了第三个，但补防已经到位，没有时间再去调整，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停球已经不可避免，甚至相撞还有受伤的危险。皮球下坠到了两个人之间，来不及，他已经无法完全控制这个像长在他脚上的皮球了，等待着皮球落地，两个人都在等着。

然而就是皮球还未落地的一刹那，他伸出脚尖轻轻向左一捅，随即身子向右飞去，对方的肩膀撞击了他，但还不至于倒地，紧追两步，心爱的皮球在再次回到了脚下。

回追的最后一名后卫已经疯了一样的滑铲而来，凶狠里有着尊严的含义。

就像潜意识，或者十年来他的脚和皮球的默契，他左脚蹬地，小腿紧绷着肌肉，发力带动全身，包括右脚和脚面上的皮球，一起跃在了空中，犹如闲庭信步，踏雪无痕。不知是阳光晃了他的眼睛还是为了演奏最后的音符，在空中他没有射门。

他落下的时候，就像蜻蜓点水的轻盈，双腿弯曲，白色的球衣和黑色的球鞋在绿色的草坪上交替弹奏，阳光将慕尼黑装点成了金色的维也纳。

只剩下门将了，他减速进了禁区，一个钟摆，两个钟摆，交替的踩单车和双肩带动的全身左右的假动作已经使守门员放弃了抵抗，皮球被轻松推进了网窝。

一声哨响，进球有效。白衣少年已然向右侧望而奔去，那里，有含风而来另外一群白衣，为首的长发飘飘，身披十号，二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因为是少年，他们的笑容天真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