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卡夫卡著的《那几年卡夫卡(精)》收录了卡夫卡的四次旅游日记:其中1911年1月—2月在北波西米亚地区,1913年9月在维也纳的部分是独自所写。而在1911年8月—9月,1912年6月—7月,卡夫卡与挚友勃罗德约定同行并写同一题材的日记,所以本书不仅有卡夫卡这两次的旅行日记,附录中还包含勃罗德与卡夫卡的平行日记。二位作家从不同的角度描写了在旅行途中所见的自然和人文景观,及各自的看法和感受,二人著作互相点题,互相印证,互相补充,交相辉映,独到之处却又耐人寻味。于今日来看,此书不仅体现了作家的艺术品位和独特见解,更对研究20世纪初期欧洲各地的风土民情有着非常宝贵的参考价值。
由卡夫卡著的《那几年卡夫卡(精)》是现代文学之父卡夫卡早年的旅游日记。这次旅行对卡夫卡的创作有非常有力的推动一一与卡夫卡同行的好友勃罗德将他介绍给了知名出版商罗沃尔特,这使卡夫卡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本书附录中收录了勃罗德与卡夫卡平行的两段旅游日记,两位作家从不同角度描写了旅行途中所见所闻所感。卡夫卡看重人物的内心分析,勃罗德对音乐敏感,对人物、动物及景色描写细致,两人著作互相点题,互相印证,互相补充,交相辉映,独到之处耐人寻味。
<1911年>8月28日星期一穿着高筒靴的男子在墙边用早餐。轮船二等舱。早晨的卢塞恩。旅馆难看的外观。一对夫妇在读从家里寄来的信,其中有一段是报纸上登载的关于在意大利流行霍乱的报道”。人们从湖上,也只有从湖上航行的水平面才能看到美丽的住地景色。山变换着它的形状。维茨瑙,里吉铁道。透过树叶看湖上风景,有身在南方的印象。穿过楚格湖突然出现的平原令人惊异不已。[里吉山上的花束,在等候谁呢?]家乡般的森林。这条齿轮铁道修建于1875年,是在旧的《关于陆地和海洋》一书里查阅到的。历史上英国的土地,在这儿他们蓄着络腮胡子,神气活现地走着。望远镜。远处的少女峰,修士峰的圆形山顶,晃动的灼热的空气使图像也动了起来。蒂特利斯山”绵延下来的平原。一块冰雪覆盖的原野被切割成一块块圆形面包。不论是从上还是从下去判断高度都是错误的。对阿尔特一戈尔道火车站的地形是倾斜还是平坦的争论无法确定。饭店的公用餐桌。黑人女子坐在大厅里很严肃,张口说起话来很厉害,这已在隔壁的火车厢里见识过了。英国小姑娘正准备离去,嘴里的每颗牙齿长得很整齐。法国小姑娘正准备离去,嘴里的每颗牙齿长得很整齐。法国的小姑娘登上邻近的车厢,伸出手臂说我们已经挤满的车厢还“不满”,并催促她的父亲上车,她纯洁的外表看上去像年纪稍长服务周到的小护士,她用胳膊肘子捅我的髋部。马克斯右边的那位老太太的英语多数是用牙齿讲出来的,人们为此在查找一个伯爵领地的名字。旅途上经过维茨瑙一弗吕埃伦”,格尔绍,低凹的沼泽地,矿泉(纯粹是按旅馆的叫法),席勒石,退尔岩,被忽略了的鲁特利‘,阿克森大街上的两个柱廊(马克斯在这里有许多想象,因为人们在照片上总是看到这两个柱廊),乌尔纳盆地,弗吕埃伦。明星旅馆。
<1911年>8月29日星期二
这个漂亮的房间带有阳台。令人喜爱。受到四周的群山封闭。一个男子和两个少女,穿着防雨大衣,前后相随,在晚上手拿登山杖穿过大厅,当他们已经走上台阶时,因为女服务员的询问而停住了。他们道了谢,他们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关于他们登山游览的另一个问题这样回答: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一点我可以告诉您们。在大厅里我感到他们好像来自《杜德尔萨克小姐》,在台阶上马克斯认为他们好像来自易卜生,随后我也有这种看法。忘掉了被盯着看的人。在铁道上人们获悉,有一位老太太甚至要去热那亚。年轻人手拿瑞士的旗子。四林州湖上的湖滨浴场。一对对夫妇。救生圈。阿克森大街上散步的人。最美好的浴场,因为人们能够为自己随心所欲地进行安排。渔家女穿着淡黄色的衣服。登上戈特哈德铁路的列车。[罗伊斯河。]我们的河流里流的是混有牛奶的水。匈牙利花朵。噘起的嘴唇。从后背到臀部有着异国情调的线条,那儿有个漂亮的男子待在匈牙利人一旁。在意大利将葡萄皮吐在地上,但是这种现象在南方却看不见。格兴能火车站上的耶稣教团总监。突然出现的意大利,小酒店前面随意摆放的桌子,一位年轻的男子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他无法克制住自己,辞行的女人们的各种手势(模仿着一种拧掐的动作)。一个火车站旁边,有着黑色屋顶、粉红色墙面的房屋,模糊不清的字迹。
P26-28
中国的俗话说: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常常站着一个女人,这女人通常是他的贤妻。但终身未婚的单身汉卡夫卡背后站着的却是一个男人——马克斯.勃罗德{试想,如果没有勃罗德,则卡夫卡未必能在成名前及时认识莱比锡的出版商罗沃尔特和柏林出版商库尔特;没有勃罗德,则卡夫卡的大量遗稿很可能被别的什么人按照作者的遗愿真的“付之一炬”了;没有勃罗德,谁有作家的水平和眼力,付出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将卡夫卡大量散乱的遗稿——收集并编辑成书及至全集出版?可以说,勃罗德的行为谱写了一曲最动人的友谊之歌!这里用得着清人何晚睛的一句名言:“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这一对犹太民族的优秀儿子,他们的莫逆之交早在大学年代就开始了。除了被歧视民族的共同命运以外,为人正直、真诚的相似品性是不可忽视的原因。当然,共同的爱好一文学也许是更重要的情感纽带。在这方面,勃罗德比卡夫卡成熟得早。在他们结伴旅游之时,勃罗德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了,而且在艺术,音乐批评方面都显示了才华。这时卡夫卡的成名作正躁动子母腹之中。这时期可以说勃罗德堪称是卡夫卡的生活老大哥和文学引路人。1911年两人的南欧(瑞士、意大利和法国)之行和1912年夏末的魏玛旅游,对双方的友谊是个有力的促进,对卡夫卡的创作更是一个有力的推动。主要是他们路过莱比锡时,勃罗德将卡夫卡介绍给知名出版商罗沃尔特,遂使罗沃尔特当即向卡夫卡约稿。这使卡夫卡受到鼓舞。该出版社后来成为出版卡夫卡作品最多的德国两家出版社之一(另一家是柏林的库尔特出版社)。
这两次欧洲之行是卡夫卡最先倡议的,并明确提出各自把所见所闻记下来。说明卡夫卡有意识地将外出旅游当作文学试笔,而不是一般的度假休闲或游山玩水。在他的日记中可以明显地看出,他非常注意对所接触到的人物的表现特征和性格的描写(而勃罗德则更注意对环境包括自然景观和建筑景观的描写),明显是在进行写作训练。一个伟大作家的文学抱负已流露无遗。
读者将会感到欣慰的是,这个版本将勃罗德在这期间所写的日记也全部包括进去了,这无疑有助于读者在阅读时可以进行两相比较,看看这一对挚友在面对同一客观事物时的相同或不同反应,同时还可以通过勃罗德的日记印证卡夫卡的日记内容,从而增加事件的真实性。例如,他俩几乎每到一个新的城市,都要去妓院逛逛,而且都不避讳把此事记在日记本上。但与妓女做成交易没有?光凭卡夫卡的日记还较难看得出来。有了勃罗德的日记,就有较多的过程描写:一次他面对围成半圆形长队的妓女们让他挑选时,他心里很不自在,觉得这对不起他刚结婚的妻子。又如:卡夫卡在瑞士发现瑞士的高山很多,就说:“是否还没有爱国者想把瑞士的面积这样来计算,即把高山的表面也作为平原来测量。这样瑞士就必定比德国要大。”这段话卡夫卡在自己的日记里记下了。勃罗德也原原本本地把它记在自己的日记里,说明他很欣赏卡夫卡的幽默感。又如:未婚的卡夫卡容易对女孩子发生兴趣,一般他自己在日记里都会提到,但不一定具体。而勃罗德就比较明确,例如卡夫卡在瑞士遇到一位匈牙利姑娘,如痴如醉。勃罗德写道:“一位匈牙利少女,卡夫卡非常喜欢她,称她为‘匈牙利花朵’。噘起的嘴唇。”第二年在魏玛,卡夫卡很快与房东的女儿格蕾特打得火热。勃罗德不止一次提到此事。他在魏玛的最后一天的日记里是这样写的:“卡夫卡卓有成效地与房东在漂亮的女儿卖弄风情。”如此等等。
本书译者孙坤荣教授是笔者的大学同窗和好友。当时的同班同学中差不多有一半是所谓“调千生”,即在国家机关工作了几年后才来上大学的,所以孙的年龄比我大四岁(生子1932),来自江苏。他性格开朗,工作积极,又是党员,因此毕业后留任教学工作,直到退休。20世纪80年代以来,他在坚持教学的同时,曾担任多年的西语系主任兼党总支书记。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编选了1—3册《德语文学选读》和一本《卡夫卡短篇小说选》,并翻译了一些作品。他的翻译水平亦属上乘。除这部《那几年,卡夫卡》(又名《卡夫卡旅游日记》)外,我还部分核对过他的其他译文,感觉他对原文的理解颇为到位,译文也相当流畅,几乎没有发现欧化的或佶屈聱牙的文句。应该说孙坤荣的一生是积极奋进的一生,是对我国的日耳曼语言文学的发展做了可贵贡献的一生。他向来红光满面,生气勃勃。我一直以为,他会走在我的后面。不想病魔的偷袭来得如此突然,以致我都来不及见他一面他就仙逝而去!令人格外悲痛。借此机会谨代表我的全班大学同窗,向孙坤荣同学表示深切的哀悼。安息吧,我们60年的老大哥!
本书内容属于正在陆续出版的《卡夫卡全集》校勘本的一部分,本应与卡夫卡的其他著作一起面世的。由于译者孙坤荣教授不幸突然去世,根据他生前遗愿,出版社出于对死者的尊重,特地将它抽出来先行出版。作为这套全集的主编,笔者对出版社的美意表示赞赏和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