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德说,思想的魅力,就是可以在自己身上,克服一个时代。显然,作者在本书的写作过程中,再次深悟了这句话动人的精神内涵。因此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文字搭建而成的,通往他思考与修行的桥梁。
思考就是在和一个时代相互温暖。所有善于思考的智者都明白,他们需要用尽一生,竭尽全力去实现灵魂的安栖。
李冰鉴著的《北回归线的忧伤》是一部深刻而富有人道情怀的思想随笔,一如思想的城堡,壁立于千仞,仿佛旖旎之春水,柔和明净,又似悠悠之天地,妙合无垠。
| 书名 | 北回归线的忧伤 |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 作者 | 李冰鉴 |
| 出版社 | 九州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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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 编辑推荐 纪德说,思想的魅力,就是可以在自己身上,克服一个时代。显然,作者在本书的写作过程中,再次深悟了这句话动人的精神内涵。因此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文字搭建而成的,通往他思考与修行的桥梁。 思考就是在和一个时代相互温暖。所有善于思考的智者都明白,他们需要用尽一生,竭尽全力去实现灵魂的安栖。 李冰鉴著的《北回归线的忧伤》是一部深刻而富有人道情怀的思想随笔,一如思想的城堡,壁立于千仞,仿佛旖旎之春水,柔和明净,又似悠悠之天地,妙合无垠。 内容推荐 李冰鉴著的《北回归线的忧伤》共十四辑,记录了作者关于爱与幸福、文学与艺术、生命与灵魂等等小到身边大到宇宙的思考与感悟,是作者精神世界的直观体现。 正如作者所说:“思想,在现实面前,是奥林匹斯山的遥远,在理想面前,是梦断红楼的咫尺。时代看思想者有时很远,思想者看时代总是很近。相看两不厌,何其难也?但无论远与近,也不管难和易,于我都是生命深情的归来。” 本书语言典雅、论述精湛、富于哲思,是迷惘生命的归位,是深切灵魂的回溯,也是一颗勇于高蹈的心灵在羸弱贫乏的时代深情不已的精神吟唱。 目录 第一辑 红尘别号 真爱如禅 怀念柏拉图 当你的生命走过我的岁月 肉体与灵魂 爱情的礼物 爱,是一个江湖 不可承受的风流之轻 第二辑 南有嘉鱼 生命之上 爱的悬设 一头牛无论如何 灵魂的节奏 不自私的幸福 回到世界的小 第三辑 诗性秩序 生命是一种语言 像唐诗一样生活 时光回眸 幽独之美 雨入花心自甘苦 谁的懵懂,模糊了青春 夜夜闲潭梦落花 第四辑 鸢飞戾天 人何以走完世界 从自然出发 行走如风 觅一双诗性的眼 孤峰独宿 有一种冥想叫远方 寂寞林里晶莹雪 第五辑 大象而往 文字的姿态 馥郁狂歌说读书 我与文学史 文学的停尸房 阅读是为灵魂的醇美 宽容与文艺 第六辑 历史素颜 我的帝王学 诗与史 文明·永恒 半人时代的精神叙事 阳光与悲情 适彼乐土 我们将不再认识历史 第七辑 时间河流 灵魂的三天 痛苦的辩证法 悲剧的诞生 旅游述说艳遇 衣着之理想主义 美爱恋人生 精神的路径 第八辑 浮世行色 亚洲的孤独 生于道,死于无道 闲话东方 国民性之 第一生活力 寓言式愚民 善良的锋芒 第九辑 虚实之间 生命之履 一个人的归去来 只为奔赴一个永恒 亚历山大体的呼唤 背靠深渊,仰望星空 挣脱枷锁,展开双翼 第十辑 命若琴弦 北回归线的忧伤 守望生命 故乡的雨 攻守人生 思考,也是福利 新闻的虐恋 疼痛与羞耻 青春之奠 第十一辑 月无古今 纵而为儒 横而为道 理想国之咏叹调 老子无疾 “成功”的鞭笞 诺奖与文学的三个功名 孤独·锋刃 第十二辑 蜉蝣掘阅 好文不过近人情 世界,在所爱的地方 思想力学 人生与采气 灵魂,你打假了吗 幸福之路 独裁是精神的立法 第十三辑 纵浪大化 从不忘记活着 谁照亮了世界的妩媚 中国学者 用生命解释信仰 灵魂涅槃 我的心灵语境 在痛点离去 第十四辑 天下微尘 生命与存在 思辨人生与宏观行走 精神的祭品 历史,是我们的孤独 无法雕镂的时代 荒芜路上,谁来忏悔 我们会落寞很久 冰鉴小语 后记 试读章节 真爱如禅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很多人不知不觉以出世的情怀理解这句话。这种理解是片面的,因为忽视了它背后的实在性。不要把世界看作虚无空乏的存在,世界也是一个创造物。曾经人们一直对“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赞不绝口,而北宗神秀的“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就显得暗淡了。事实上,芸芸众生很难站到一个纯粹的世界里来理解万事万物,生活最后还是要落在一个个具体的地方。如此想来,神秀的诗倒接了地气。从色与空的关系、慧能与神秀的境界,我突然体悟到感情一如参禅。 无论是人们说的“空”,还是慧能的“无一物”,都囊括了无限丰富的价值启示:在爱情上要淡化形式,剔除浮华,不累于声色,不迷恋肉体,不受制于偏见,要理解爱情的一般意义和出世情怀,这样才能洞见爱情深广的背景和恢宏意义。然而还要回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注意这句话,它从色起,最后又落到色。这种务实性正好说明在经历了空的无念至境后,爱情又要回到一个具化的状态。从慧能到神秀也正是这种具化的呼唤。当爱情被具化的时候,说明爱情必然是一个创造物。从这个角度思考,爱情就像宗教里的禅一样,不停地奔向虚无的自由,又不停回到人生的现场,不断地寻求超越,又不断回归自我,努力去追求无形,又努力去创造有形。 真情是一种禅,一种生活之禅。 爱和禅一样需要站在一个安静的位置。禅是一种生命的思索,这种思索必须驻足于一个安静的地方。爱情也离不开这样的安静,轰轰烈烈的爱情并不存在,轰轰烈烈只能说明感情缺乏必要的宁静和沉思。我一直很反对在爱情上死去活来的样子,甚至怀疑感情浓墨重彩的实际价值。张潮说:“浓夭不如淡久,早秀不如晚成。”平实一点,或许更接近心灵真相,也延伸得更为久远。我想,对爱情的认知就仿佛我们在生活中寻找禅意,越是安静就越能体味到爱情的甜蜜与艰辛。现代人太吵了,心中听不到花开的声音。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一份爱情里期许了生命多少静穆的爱与美,已经很难听到优雅的和弦;一份真爱里,浓缩了多少相濡以沫的岁月,已经很少去留意那些刻骨的烙印。太吵太闹,就感受不到彼此的世界才是完美,更无法以欣赏的眼光复沓内心最初的发现。 爱情既是一个位置,心灵就要找个角度。我们凝望这个角度,就能唤回“往事依依浑是梦,都随风雨到心头”的亲切;我们咀嚼这个角度,就能深味“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纯真;我们膜拜这个角度,就能洞悉“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的相知;我们驻足这个角度,就能发出“男儿有情即是贵,少女情怀美如诗”的慨叹。 禅是一种生命的修炼,而爱情是这种修炼中最厚重的一环。 中国人每读《聊斋》,总觉得这是一种爱情的现代觉醒。我认为这个看法把《聊斋》曲解了很多年。《聊斋》所讲绝非简单的荷尔蒙冲动,也不是单纯的爱情意识。如果站在传统的认知上,《聊斋》不过是在讲述爱情如何跨越传统禁锢。实际上,读懂《聊斋》的人应该思考到《聊斋》解决了一个爱情富于哲学意味和生存困境的问题,就是如何把爱情当作一种修炼,像修炼禅一样修炼爱情。 我喜欢用修炼来描述爱情的状态。现代人对爱情太随意,把婚姻活成了一种禁锢,家庭多有不和谐。我以为都是不懂参禅的缘故。中国人的价值方式是由内向外、由小到大的,这种价值方式是中国人内心秩序的表达。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就很好地说明了中国人内心的价值排序。每一个人唯有内心完满了,世界才能完满。内心平静了,世界才能平静。从内到外这是中国人生命修炼的一个亘古不变的路径,其起点在个人。不过这个起点还不够具化,要把真情放在修身的前面,或者要凸显真情在修身当中的重大意义。我执着坚信真情才是生命最有价值的修炼。 一个把感情当作修炼的人,方能以更加光明的内心去面对家庭,乃至天下。真爱就像一个人坐在那里,双手合十,心里对世界做出禅意的洞察和思索。要去修炼爱情,因为世界充满诱惑,没有足够的修为,在人性的家园就会迷失方向,粗俗与浅薄会如飓风掠过心田,荒芜了生命无尽的本真和最初的素朴。(P2-3) 序言 我向来不喜欢给书写序,因此,要不要给这本书一点不同寻常的礼遇,一直很纠结。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本无所谓“必”或“不必”,常在于“争”或“不争”。一个人选择不说话,是以静穆的方式,悄悄走进世界;一个人选择说话,是以热烈的方式,精心渲染世界;一个人不得不说,是以申辩的方式,求证于世界。无论说与不说,还是不得不说,并无是非对错,也不牵涉任何不可调和的爱憎。内心的完整其实就是世界的完整,成为一个完整的自己,才能洞寻一个完整的世界。一个人无论选择怎样的方式和世界对话,都是对世界完满的渴慕。天何言哉,地何言哉,天长地久;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天地自为。世界有沉默的厚重,也有自为的歌吟。艺术同样如此,可以用一种安静给人丰富的猜想,也可以歌吟的方式让自己顾盼自雄。艺术说话的方式,是自在,也是自为。从艺术对大千世界的构成来说,艺术是自在,从主体精神对宇宙人生的干预来说,艺术是自为。自在者,千江之水,千江之月,万里之云,万里之天。自为者,崇高节以抗浮云,适本性以返山丘,悟一叶以通菩提,周万物而动天下。 当今之世界,还有无真正的艺术,没有人敢肯定。因为在艺术的自在上,当代艺术缺乏宇宙世界的自在关照,在艺术的自为上,又缺乏惊天动地、悲天悯人的情怀。艺术家和艺术不是天衣无缝的命运捆绑,我们有艺术家,却总是没有艺术。或者这样说,艺术家的身份是真实的,而艺术的表达却是虚无伪作的。书法史上的王羲之、张旭,绘画史上的顾恺之、八大山人,诗歌史上的屈原、荷马、李白、杜甫,小说史上的曹雪芹、雨果、巴尔扎克、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戏剧史上的莎士比亚、孔尚任,音乐史上的贝多芬、莫扎特、肖邦,思想史上的孔子、柏拉图、尼采、康德,宗教史上的耶稣、释迦牟尼、穆罕默德,这些天才不可能再有,也绝不会再有。历史的天空之所以未曾暗淡,正源于这些文化史的天才巨星,他们给生命以情怀,给历史以温度,给文化以价值,给人性以尊严,给世界以完整,给宇宙以智慧。可是现在,情怀淡薄了,温度冷却了,价值颠覆了,尊严遗弃了,世界碎片了,智慧消失了,人类文化的命运,已经走到一个危险的边缘。倘还有起码的人性自尊,就应该为这种陨落而伤逝。 人类活在永恒的方式,不是历史,而是历史精神,文化高扬价值的方式,不在艺术而在思想。文化艺术的整体命运,其实是思想的命运。在我看来,思想是历史的引擎,是文化的睾丸,是艺术的疾风劲草,所以看待艺术的命运,就一定要看思想的命运。 回到我个人,我不知道,我的作品是不是艺术。我个人觉得不是,因为自小我就在热恋艺术的同时,又总是背弃艺术。不少人读我的文章,常说我的文字是书卷气的美丽定格,又像西方哲学的汉语表达,在思想性上和艺术性上,突破了“当代的天条”,两者的爱恋很深。于我,两者的爱恋有多深,我不敢确定,亦不敢自矜,从我对宇宙人生的所有设想来看,我希望能有这样的一场爱恋,且百转千回要去捕捉这样风花雪月的恋爱。于是,才有了这本书。 我在童年时代,已经和写作结下了缘分,觉得自己成为艺术家的准备已经充分,一方面,我有学养的熏陶,另一方面,我的童年又突然绵亘着一层人生的苦难。学问的养正和对苦难的坚韧,在开掘人的灵魂上,是最深刻的方式。我最初写武侠小说,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写,自己取了个书名,叫作《江湖劫》,写了三万多字,写不下去,用手撕了,揉了丢在我母亲用来给庄稼施肥的粪堆上,后来和着粪一起种出玉米,被我吃了,又拉成屎,继续种庄稼。还写了一个爱情小说,取名《茶花开时》,本打算写成长篇,可是受不了艺术的煎熬,愧无情思。我那时除了喜欢多看几眼漂亮的女孩,岂能知道世间情为何物。情感的限制,也是画地为牢。夏虫语冰不可以,井蛙语海不可能。后来,我又尝试写诗,想用诗歌去致敬一个时代,也温暖自我的人生。于是写出了“才子花笺还堪赏,伊人香肌可融愁”“美人羡禅花易逝,英雄攻书气雄沉”这样艳丽的李义山式的诗句。但诗人是丰富的,却也是痛苦的。诗歌容易让人沉湎,不易使人开脱,否则中国人,就不会说“诗必穷而后工”,也不会说“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更工”了。于是,我又背弃了诗歌。可见,我最初是想做小说家,而且要做飞剑斩人头的事,此外还想加点罗曼蒂克的浪漫。然而,在飞剑斩人头上,我没有成为“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的金庸,或许我给金老前辈做学生都不够格。在罗曼蒂克上,我也没能成为“渡尽余波沧海远,爱恨随花已成眠”的落花恨水生,我给他做读者,爱的经验也很肤浅。 但我成不了别人,就有一个好处,注定成为自己。孔子说“三十而立”,我在写作本书的时候,正是而立之年。君子有三立:立德、立功、立言。按这个标准,历史中很少有人能够三立并存,横绝六合,像王阳明、曾国藩这样的人很少,历史总在一个人的某一方面眷顾其独当一面的存在,人在岁月里只能捕获某一种生命的表情。立德,是天地之心,一生之心,岂独三十可立方立。立功。我本布衣,怀抱利器,亦只能蹉跎岁月,独立红尘,三尺之功凭何而立?立言,似乎可以,一个人有才华就要分享价值。然而,立言是要去警惕的事,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亡国,一言可以成人,一言可以废人。亡国之言,失于节操,废人之言,实为废言。我说过,这个时代,有艺术家,而没有艺术,这是我们的历史无法承受的文化命运。一个人在艺术的世界里,只是活在一己的喜怒哀乐,这是艺术的狭隘之境。一个人在艺术的世界里,丢弃基本的价值判断,去谄媚无数的浅薄与偏见,这是艺术的卑贱之境。在艺术世界里一个人既不狭隘,也不卑贱,只是和一个时代在一个水平上亲近,而无法成为大海上的灯塔,创造一个让大海仰望的高度,这是艺术的平庸之境。从艺术的三大境遇出发,这个时代有百分之九十的文字都在以上行列,百分之九十的所谓艺术家都徘徊在这些层次。那么,我不禁要问,这样的艺术、这样的文字多一部或者少一部,更多抑或更少,还有什么意义?艺术家所立之言,无力构建一个时代的美丽,甚至有损一段历史,或者只是给历史的平庸和文化的窘迫增加了更多的论据。这样的写作,其意义就是在浩若烟海的文字天地里踮起脚凑个热闹罢了。我一直觉得,思想是文化的格局,文化的命运要从思想的命运才能窥视。于是,我放弃了写故事动人的小说、情话绵绵的诗歌,选择了从思想上去贴近一个时代,感悟其中的爱,也冷视其中的怕。或许,我永远不是高塔,但注定是那个一直咬紧牙关、步履维艰,在灯塔之旅上永远走下去的人。 在写作的时间上,本书跨度很大。思想性的东西,很难成为狂热的不可抑制,常是内心对宇宙人生的冷静关照,必须潜到大海的深处,让自己在无数现实的边沿不停触底,不断咀嚼,不断表态,不断推翻自己又肯定自己。纪德说,思想的魅力,就是可以在自己身上,克服一个时代。我在本书的写作过程中,再次深悟了这句话动人的精神内涵,所以不能急躁,更不可以妄想。前前后后用了五年,我才完成这本书,这期间我的女儿出生,因为孩子妈妈工作的缘故,我没有任何理由,不把大部分时间用来呵护那可爱的生命。我能不能做一个真正的思想家,我无法决定,甚至时代也无法决定。一个人要么不理解自己的时代,要么不被自己的时代所理解,但为思想的命运而生,在思想者,注定是宿命。不过,我敢肯定的是,我理当尽最大努力去做一个纯粹的父亲。只要孩子醒着,我总是分分秒秒抱着她、陪着她,每天哄她睡觉,喂她吃饭。一看到她睡熟,无论疲惫对我的袭击多么猛烈,我都会迅速起来,蹑手蹑脚、轻轻开门出去,投入到写作中。为此,我也有哀怨的时候,但爱的力量无比强大,哀怨后来都化为父亲的柔情。甚至我渐渐觉得,当我在思考时,呼吸局促,压抑伤感,孩子的哭声,抑或笑声,能深深将我带进生命的纯真里去,这又使我倍觉轻松。纯真是一种很宝贵的品质。人类生儿育女,是在抚慰生命的纯真,我们去思考社会,是去呼唤一个社会的纯真。 所以,思考很重要。 没有思想,灵魂故多歧路,没有灵魂,人生难安祸福。思考岂止是心灵的态度,更是生命的游溯。人活下去,但精神日益瘦骨嶙峋,于是被生活终结,被历史终结。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这是方法论的喟叹;重返时间的河流,这是价值观的追寻。世界总是有生存,无生活。因为生存属于方法论,而生活属于价值观。拿破仑说:“我是沿着黄道,走过赤道的太阳。”人不是太阳,像玩过山车一样就走过山川与河流,却知道自己灵魂的方向。也许是一步步的,也许匍匐着,也许挡着墙,也许逆着风,或凝望,或决然,或疲惫,或无不往。人的一生要竭尽全力去实现灵魂的安栖。没有找寻,也无须彷徨,没有哀怨,也无须狂热,没有踌躇满志,也无须万念俱灰。思想是有温度的,温度源于时代,思考就是在和一个时代互相温暖,然而温暖与否取决于生命站在一个怎样的位置依恋世界,既不会相距遥远而瑟瑟发抖,亦不会如胶似漆而灼烧难耐。至人无宅,天地为客;至人无主,天地为所,至人无事,天地为故,此阮籍所谓大人者。生命因小如蝼蚁,情怀上乃寻以大人。蝼蚁者,形也,大人者,神也。以蝼蚁之形逐大人之神,此生命之大观,以蝼蚁之有限窥大人之无涯,此造化之广大永恒。而思想之境,即是无涯之境、永恒之境。世界的大,唯在无垠,世界的小,只在一心。从大走可以窥视世界,从小走,可以开掘生命。人过度走向无垠,世界容易迷失,所以不可忘记回到一心,回到世界本属于生命的小。 龚自珍说:“多识前言蓄其德,莫抛心力贸才名。”一个人的文字若不能传递价值,恪守灵魂的操守,就不值得抛心力,就应该谨言,或者不如沉默。其实不管是谁,沉默都是一种修行,也是一种力量,但图书有它的体例,过度沉默,就太清高,也是不敬。或者让名人朋友代序,这样会有效应。但这种做法,显然和“几度逢人说项斯”的出发点明显不同,而且那样的文字难免沦为恭维。在我看来,让别人“夸”自己,抵不上自己“夸”自己,借用秋瑾的诗,这叫作“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度开来斗晚风”。一个人人格上的提升,求于人,不如求于己。不过要感谢出版社,感谢编辑,是他们让我可以在这里自说自话,同时,要感谢所有爱着我的人,特别是我的宝贝女儿,是她给了我启悟,使我明白人既要抚慰生命的纯真,也要呼唤一个社会的纯真。 是为序。 李冰鉴 丁酉年七月二十六日于偃月斋 后记 这本书的完稿,本是很久以前的事,早可以交到出版社,但由于某种原因,已经锤炼定格了的东西,又不得不稍作一些处理,虽是改动,但心里还是五味杂陈,是心怀爱恋,难以割舍,是此恨绵绵,情何以堪,是意犹未尽,心有不甘。尽管如此,我还是选择顺从作品要去适应的变化,手术刀一直握在自己手里,可依然逃脱不了阉割的感觉。我非常感谢出版社和编辑老师对我的善意,以及对我作品有最大程度的理解,因为这个善意和理解,我才可以心平气和静下来,重新“伪装”文字的命运。 其实,我何须有所抱怨,更不必有何归咎,一切的到达从来没有唯一的方式,只是更多时候,人们总是热烈地眷恋着初衷。一个人暴跳如雷,那是在情绪上过于迫切;一个人平静如水,那是精神上自得意境。一部书,当其还在写作的时候,更多属于作者,当其出版面世以后,就要更多属于作品自身。这是一部作品为自己说话的方式。任何一部作品,一旦完成,就不能再为谁去代言,而应该代言艺术,艺术家一定要选择放下,不要始终沉湎在分娩时的快乐和忧伤,那样会成为负担。 早在构思这本书的时候,我就问过自己,有多少人能够读懂艺术的命运,有多少人敢于触摸思想的锋刃。我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边是平坦开阔的大道,到处热闹非凡,一边是崎岖孤独的小路,风光尽在险峰。我选择了后者。一个人以思考的方式厚爱生命,以思考的方式回应时代,就注定面对孤独,必须回归内心。当然也可以选择热闹,甚至觉得此生就是奔着热闹而来。其实,我的疑问,本自多余。艺术的命运是自在的,沉沉浮浮,荣者安安,辱者碌碌,没有谁能决定艺术的命运,人只可以选择靠近这个命运。伟大的艺术,都有经受寂寞的节操,深刻的思想,都会眷恋独立苍茫的遥远。在中国,有多少人读过《易经》,在欧洲有多少人读过《荷马史诗》,艺术趣味越高,就越倾于静穆,内蕴越厚重,就常常遭遇不解。 我的文字,不是一幅曼妙的山水画,不是一首纯美的小诗,也不是淡淡的生活随笔,没有画一样的纯粹,没有诗一样的忧伤,没有随笔一样恬静的闲适。她是玫瑰,自带锋芒,她是夜莺,习惯在漆黑的夜里吟唱。我从一条险峻的小路一步步爬上去,只为在山顶触及一种高度。当我看到了世界,很可能一骨碌滚下去,所有的荆棘深深擦伤了皮肤,我抚摸着一道道伤痕,在因一种高度带来的所有疼痛面前含泪大笑。我不期有人感同身受我的疼,也不期有人能和我一起笑。思想,在现实面前,是奥林匹斯山的遥远,在理想面前,是梦断红楼的咫尺。时代看思想者有时很远,思想者看时代总是很近。相看两不厌,何其难也?但无论远与近,也不管难和易,于我都是生命深情的归来。 李冰鉴 2017年8月1日于玉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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