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王立新所著的《天地大儒王船山》一书的再版本,跟初版本有了较大的不同:一是内容增删不少;二是重新修润了文字;三是颠覆性地改造了目录的样式;四是去掉了每个章节前面的“概括性引头”;五是增添了一些新的图片也删掉了很多旧图片;六是去掉了“楔子”,重新换了一个“导引”,同时删掉了《南明灭亡的原因》一章,添加了《王船山论宋祖》一章;七是增加了(《湖湘讲堂》制片人柳理在《天地大儒王船山》节目开播后写给我的祝贺性诗章。他是这个节目的制片人,又深受“自己制作的节目”的感动,奋笔抒情,很有必要加在后面,用来纪念整个节目的制作完成,同时表达整个节目组全体成员对船山与中国思想、文化的由衷钦佩和真挚用心。
王船山先生,名夫之,字而农,号姜斋,中岁自称“一瓠道人”。生于明朝万历四十七(1619)年,卒在清康熙三十一(1692)年。湖南衡阳人。王船山先生是中国历史上广博的学者和伟大的思想家。由王立新所著的《天地大儒王船山》一书主要是从当时的时代背景下讲述王船山的心路历程。书中虽然主要是以船山的实际人生经历为表达目标,但同时也涉及了船山一些很精深的思想。透过对船山的了解尤其是理解,我们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祖国的历史文化,了解民族精神财富积攒的艰辛与曲折过程。通过对于船山的理解,我们也可以进而了解人类的精神之伟大与崇高,了解古今中外的贤哲们,为了延续和发展人类的精神慧命所作的坚忍不拔的努力和贡献的意义。阅读此书,可以激发起读者对于船山和祖国文化的兴趣。
……中国汉族王姓主要有两大系,一系是山东的琅琊王氏,称为“琅琊王”;一系是山西的太原王氏,称为“太原王”。两个王氏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分别是江南、江北的大族望姓。尤其是江南的琅琊王,人才辈出,成了江南最亮丽的一道人文风景。所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就是指这个王氏。而船山先生这一系,实出于太原王氏,来衡阳以前,住在江苏省扬州市的高邮县。船山的十一世祖名叫王仲,跟随明太祖朱元璋打天下,因为军功被授予干户。十世祖王成,因为推戴明成祖朱棣有功,升任衡州卫指挥同知。这是个副三品的武官,大约和今天的省军区副司令员差不多。王氏就此搬到衡阳,成了衡阳人。
船山的先世本来是武将出身,后来改武从文。据船山自己说,王氏崇文尚儒,是从六世祖王震开始。
王震本来是位将军,但却“笃志经术儒学”。当时有一位理学家名叫庄昶,学者尊称为定山先生,是大思想家陈白沙的同道挚友,儒学造诣很深。明宪宗朱见深成化年间(十五世纪下半叶),庄定山因为劝谏宪宗皇帝张灯浪费被贬,来到湖南。王震得缘向庄定山讨教身心性命等儒学问题。王震不仅自己跟庄定山问学,还让儿子王翰跟从庄定山学习儒学。王翰的儿子叫做王雍,就是船山的曾祖父,参加过明穆宗隆庆四年(1570)的乡试。科举没有考中,回到家乡,做了衡州州学的训导。后来又改做江西南城的教谕,就是负责督导学生学习的地方小官。
船山在《家世节录》中说他的曾祖父王雍,曾经用心于经典和历史,有过补充朱熹《资治通鉴纲目》的设想。船山小时候,还在父亲的书柜里见到过曾祖父“论留侯用四皓争太子,非大臣礼’’之类的文字。就是批评汉初的张良,利用四皓(据说是刘邦时代隐居在山林里的四位白发高人)来糊弄刘邦,以帮助吕后巩固太子刘盈的地位。刘盈就是后来的汉惠帝。王雍说,张良的这种做法,违背了大臣之道。
曾祖父对历史的评判,引发了船山最初的历史热情。船山后来对历史的极大兴趣,可能跟童年时期的这段经历有很大关系。大约是通过父亲,船山受到了来自曾祖父的影响.
船山的祖父王惟恭,字少峰,也是读书人,继续用儒学教育子弟。船山父亲兄弟三人,王朝聘是老大,另外两位就是船山的二叔王廷聘和小叔王家聘。船山祖父敦促子侄为学,三个儿子从小就接受了儒学教育。船山父亲最杰出,二叔则喜欢庄子,船山后来对庄子体会很深,评价极高,看来多少受了些二叔的影响。三、王朝聘其人
船山先生的父亲王朝聘,字修侯,精通《诗经》和“春秋学”。
所谓“春秋学”,就是专门研究儒家经典(《春秋》的学问。《春秋》本来是记载春秋时期鲁国历史的,后来经过孔子的亲自修改,添加了很多善恶、是非的评价。孔子用精慎的言词,表达自己对《春秋》中所记载的人和事的评价,揭示历史的真正意义,以昭告世人。这些隐含在用语和用词中的孔子的真正用心,被后世称作“春秋大义”。“春秋学”就是研究孔子的简单明了的说法中,究竟蕴含了怎样深刻意义的学问。也就是不断发掘孔子的“微言大义”的学问。
船山自幼跟从父兄学习“春秋学”。有关《春秋》的学问,构成了船山历史哲学的重要基础。如果没有对“春秋学”的把握,船山历史哲学思想的深刻与精湛,就会因为缺少必要的基础而难以期待。
王朝聘除了在《诗经》和“春秋学”方面有深刻和独到的造诣之外,还有杰出的辩论才能。据船山回忆,他曾与被称为明代佛门四大龙象之一的憨山大师有过一场论辩,力挫憨山大师的机锋,把憨山德清辩得哑口无言。憨山德清(1546-1623),是明代佛门中的骄子,出于禅门临济宗一系。其人思维敏捷,口齿伶俐,能够迅速抓住对方言语中的疏漏,予以有效的反击。这种能力,在佛教禅宗中,被称为“机锋”。船山曾经问过父亲,希望知道父亲与憨山辩论的是什么内容,以及父亲是如何力挫憨山的机锋的。但是王朝聘没有告诉船山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形,只是一笑了之,表现了一种对世俗论辩胜负的淡然态度。
王朝聘从小跟从乡先生伍学父学习历史文化传统,后又寻访名师,得拜江西邹泗山先生。(P12-14)
导引 ——诸贤眼目中的王船山 在中国明末清初的时代,有个人曾经以他悲苦无比又坚忍不拔的生命,感染和感召了他身后的无数中国人;这个人又曾以他深邃而又犹如利剑和闪电般的思想,启迪、激发、警醒和教育了无数的中国近现代精英,对推动中国近现代历史的进程起到了不可估量的重要作用。这个人被大家尊称为船山。 为什么这么多人那样看好他,崇敬他,并去钻研他,又这么用力去弘扬他。他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们先看一下先贤们对他的看法。 我首先给大家说曾国藩对王船山的看法。 曾国藩(1811—1872),字涤生,湖南湘乡人。曾国藩以一介书生之力,创立了湘军,并且带着这支队伍,打败了当时不可一世,差一点就把整个清朝统治推翻掉了的太平天国,把太平天国的武装彻底击溃了。那么曾国藩靠的是什么力量呢?曾国藩一生沉浸在儒家思想里,他把儒家的经世致用的思想学到了骨子里去了,活学在生命中,落实在行动上,于是才取得了这样巨大的事功成就。曾国藩极其看重王船山,他把王船山跟世俗社会中的很多人对待生命的态度做过一个对比。他说世俗社会里的很多人,为了能够苟且偷生,不受到伤害和冲击,努力委曲求全。尽管他们做到了这一点,但是就在委曲求全和苟且偷生的整个过程中,却把自己生命中本有的,受之于天的刚直的元气,都消磨尽了。所以这些人在现实的社会中没有遭罪,没有受苦,但却没有活出精神,也没有活出成就,甚至连个性都没有活出来,真是白活了一回而已。相比之下,王船山先生就不一样,曾国藩对王船山先生的生命的评价是这样的:他说王船山“硕德贞隐”。“硕德”就是大德,“贞”,就是坚定不移。“隐”,就是王船山处在那个不能展现自己的理想和才华的时代里,却坚忍不拔地暗地里坚守着自己的新年和理想,等待时机,或者等待世人理解了他的思想以后,再爆发为社会的行动,重新展现出孔孟所开发出来的儒家的真精神。者也可以叫潜龙勿用。曾国藩评价王船山先生,始终保持天生贤者的“刚直之性”。曾国藩这样说王船山:“寸衷之所执,万夫非之而不可动,三光晦、五岳崩而不可夺。”“寸衷”就是指心里面,“寸衷之所执”,就是心中坚守的那种价值理想和价值信念。“万夫非之而不可动”,就是天下人都反对,他却绝对不会动摇,更不会放弃。莫说天下人反对,就是“三光晦”和“五岳崩”了,也夺不走王船山心中的理想和信念。什么叫“三光晦”和“五岳崩”呢?“三光”是指日、月、星,“三光晦”,就是日月星都不发光了。“五岳”就是指中国的五座有代表性的文化名山,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五岳震”,就是这五座山峰都崩溃了。就算是日、月、星都不发光,五岳也都彻底崩掉了,也夺不走王船山理想中的坚守。王船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曾国藩一生极其喜欢读王船山的书,即便是官位很高、公务极其繁忙的情况下。 同治元年,曾国藩身任两江总督、协办大学士,正在与太平军进行最后的艰苦鏖战。即便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他都还在读王船山的书。1864(同治三年)年7月19日,曾国藩率领的湘军,攻陷了太平天国的都城天京,就是今天的南京。平定了太平天国,曾国藩被加封太子太保,一等侯爵。清朝在吴三桂等的“三藩之乱”以后,对汉人高度警觉,就没再封汉人这么高的爵禄,打那儿以后,最高的一个爵禄,被曾国藩拿到了,因为他给清朝理下的功劳太大了。紧接着又把他改为直隶总督,受命清剿捻军。这个期间,曾国藩的政务和均无都太繁忙了,但是他却依然没有停止阅读船山的著作。 我们从现存的一部分曾国藩的日子中可以看出,从同治元年(1862)开始,一直到同治九年(1870),记录了曾国藩某年某月某日,阅读了王船山的某种著作。曾国藩不仅自己阅读船山的著作,他还指令自己的弟弟曾国荃,于同治四年冬天,把搜集起来的船山著作,刊刻出来,这就是《船山遗书》,是相当一段时间里,流行最广的船山的印刷后的著作。有了这种印刷的著作,曾国藩读起船山的《遗书》就更方便,更容易了。曾国藩对于《船山遗书》,几乎达到了手不释的程度。现存的曾国藩部分日记显示,仅同治五年,也就是1866年,曾国藩几乎每天都在读船山的著作。某月某日在读船山的《读通鉴论》,某月某日在读船山的《四书训义》,某月某日在读船山的《礼记章句》等等。从这份日记的记录来看,曾国藩似乎要彻底放弃高官大爵,而要改当船山学研究的专门性学者了一样。直到同治九年(1870),曾国藩仍在阅读《船山遗书》,曾国藩病逝在同治十一年(1872)三月。也就是说,至少在过世前两年,一直都还在认真研读王船山的著作。 不仅曾国藩,其他的很多贤哲,也都很看重船山和他的著作。 郭嵩焘(1818—1891),字伯琛,号筠仙,湖南湘阴人。曾经担任清朝广东巡抚、礼部左侍郎、兵部左侍郎,是中国第一位驻外公使,奉命处理英、法外交、经贸等事宜。 郭嵩焘也经常研读船山著作,极尽对于船山的推崇。曾在湖南岳麓书院内建造“船山祠”,纪念船山,并带领诸生在祠内讲说船山学问。上奏清廷,欲令船山从祀孔庙。郭嵩焘跟曾国藩一样,也是每天都在读《船山遗书》,他对船山的思想和精神极尽推崇,并且用自己对船山的情感感染岳麓诸生,为船山思想在家乡的传播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十五六年以前,我曾经在一篇文字里,说郭嵩焘是船山的隔世知音,现在我还是这样认为。 船山另外一个更加深挚的隔世知音,是谭嗣同。 谭嗣同(1865—1898),字复生,号壮飞,湖南浏阳人。谭嗣同对船山的理解和推尊,更在郭嵩焘之上。谭嗣同声言:“五百年来,真通天人之故者,船山一人而已。”就是说从他的那个时代往前算500年,就是1300年到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就是讲宋代以后,唯一一个还能通晓,并且真正通晓天和人之间的关系的人。 生活在今天的人们,已经不太知道,懂得天人关系究竟有什么意义了。 中国文化是建基在天人关系的基础之上的,探寻天和人之间关系的奥秘,正是中国文化的要义所在。天人关系,是中国思想,也是中国文化所以能够博大精深的最根本的源泉所在。“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天人关系,既是中国思想和中国文化的源头所来,也是中国思想和中国文化的成就所在和皈依所指。没有对天人关系的深刻的把握,就不可能在更深的意义上了解中国的文化、中国的历史和中国的思想。把王船山当成500年来,唯一一个真正精通天人关系的圣贤,这样的评价,已经到了至高无上、无与伦比的境地。 谭嗣同不仅对船山有深刻的认识,他自己推尊船山的同时,也严重地影响了自己的朋友。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梁启超。 梁启超(1872—1929),字卓吾,号任公,广东新会人。由于谭嗣同的推荐,梁启超认识了王船山。起初梁启超看不懂船山的著作,谭嗣同教他读。在谭嗣同的帮助和引读之下,后来梁启超进入到船山的思想和境界当中,对船山的思想有了属于自己的独到理解。梁启超说:“浏阳谭氏谓五百年来学者,真能通天人之故者,船山一人,非过言也。《读通鉴论》、《宋论》两编,史识卓绝千古,其价值至今日乃大显,无俟重赞。抑《黄书》亦《明夷待访录》之亚也,其主张国民平等之势力,以裁抑专制,三致意焉。……” 梁启超认定船山先生的“史识卓绝千古”,跟郭嵩焘“读船山《通鉴论》,历代史论可以废”的评价约略相当。 梁启超还提到近世的一些重要历史人物受到船山影响的情况:“近世的曾文正、胡文忠都受他的薰陶,最近的谭嗣同、黄兴亦都受他的影响。清末民初之际,知识阶级没有不知道王船山的人,并且有许多青年,作很热心的研究,亦可谓潜德幽光,久而愈昌了。”胡文忠就是胡林翼,黄兴是孙中山的革命军的总司令。梁启超说清末民初时期的知识分子,都以知道和了解船山为荣耀,当时学习船山的思想,在知识界是一件“时髦”的事情,要是不知道王船山这个人和他的一些思想,那时一件很丢人的事情,而且也没有办法跟社会的只是的精英和社会的贤达相交往,人家瞧不起你,说你没涵养,说你没深度,说你没品味。 还有一个人,对船山的研究和对船山思想的研究,做出过重要贡献,这个人叫刘人熙。 刘人熙(1844—1919),字艮生,号蔚庐,湖南浏阳人。1907年任湖南教育总长,武昌起义之后,担任湖南民政总长.反对袁世凯复辟,出任湖南督军兼省长。刘人熙一生致力于船山学术思想的研究与传播,有功于湖南和华夏民族。主政湖南期间,1914年组织成立船山学社,自任社长。说起这件事情,我自己都感觉荣耀,因为我在湖南工作期间,就曾担任过船山学社的副社长。借着这堂课的机缘,谨向我们船山学社的创设社长刘人熙先生表达由衷的感激和怀念。刘人熙先生,还于1915年创办了《船山学刊》,为船山思想的研究和传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性贡献。刘人熙是一位身夸军界、政界、知识界和教育界的一位人物。他曾还作诗赞船山说:“衡阳王子真天人,遗书万卷妙入神。自诡五百生名世,可有三千步后尘。”希望船山出神入化的是思想,可以起到移风易俗的作用。他也同时希望,会有更多的后起贤达,追随船山先生的脚步,把拯救中国,教育中国和改造中国的伟大使命担待起来。 当时喜欢船山和船山思想的各界名人还有很多,比如章太炎、比如蔡锷、比如胡汉民、比如陈独秀,等等。 我再举两个受船山影响的例子,让大家一起来了解一下。一个是孙总统中山先生,一个是毛泽东主席。 孙中山(1866—1925),字载之,号日新,又号逸仙。孙中山也读王船山,他喜欢王船山的民族主义思想,跟他三民主义的革命的目标和总之相一致。他说王船山、黄宗羲、顾炎武等人:“严春秋夷夏之防,抱冠带沉沦之隐,孤军一旅,修戈矛于同仇,下笔千言,传楮墨于来世。……义声激越,流播人间。”孙中山表扬船山思想中的强烈的民族主义意识,说这种民族主义的精神,是推动中国近代反清革命的重要思想武器。 再看毛泽东的说法。 毛泽东(1893—1976),字润之,湖南湘潭人。早年在长沙求学期间,被老师杨昌济带到船山学社里面去,经常参加船山学社活动。在船山学社听老师杨昌济等教授讲述船山思想,受到船山思想的重要影响。毛泽东在自己的一本叫做《讲堂录》的听课笔记本中记录船山的话语:“有豪杰而不圣贤者,未有圣贤而不豪杰者也。”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世界上有很多豪杰,都很厉害,都很不得了。但是他们不是圣贤,跟圣贤还有很遥远的距离。豪杰要想成为圣人,还得经过甚至脱胎换骨的改造。但是圣贤却都是豪杰,圣贤要想成就豪杰的事功业绩,那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在这句话的下面,毛泽东写下了自己对这句话的理解和发挥:“圣贤,德业俱全者;歉于品德,而有大功大名者。拿翁,豪杰也,而非圣贤。”就是说圣贤道德水平极高,道德境界完美,事功成就也一样不同凡响,现实的功绩很大。这两项都很齐备了,那才是圣贤。豪杰却只有较大的事功成就,但在道德上是有欠缺的。但这里的“欠”是不能简单的被等同于“缺”的。道德上有所不足,有所亏欠,不能简单的被说成是“缺德”。真正“缺德”的人,也成不了豪杰。 毛泽东还举了个实际的证据,说拿破仑历史人物,虽然有震撼当时世界的事功成就,但他在道德上还是有欠缺的,所以他只是个豪杰,而不是真正的圣贤。至于拿破仑具体在什么地方表现出了道德修养水平和修养境界的欠缺,毛泽东没有继续论说。 上面所引的《讲堂录》中毛泽东的这句话语,虽然表明了毛泽东对船山思想的一定理解,但也流露出毛泽东并不真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因为这句话不是船山的原创,原创人是南宋的大儒朱熹。大约杨昌济先生也不知道这个事实。当然,这是另外的话题,我们不在这里展开论说。 毛泽东对这句话的理解,应该说基本是无误的。由此看来,毛泽东也曾受到船山思想的重要影响。王船山的思想,也是催生毛泽东救国救民理想、激发他确立改造世界宏伟远志的重大的精神力量源泉之一。 那么王船山这个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人生,他又留下了那些深邃的思想,让这面多中国近现代历史上的极高重量级的军界、政界、思想界、文化界、教育界的杰出人物,都如此热烈追捧他和崇拜他,认真的、细致地去研读他,以懂得他为自豪和快乐,同时又能从中获取必要的营养呢?有关这个话题,我在向后的若干讲中,将会慢慢的,把相关的内容奉献给大家。
一版后记
很多人生的事情,都是靠机缘所成就。机缘对于人生,可以说是召之不来,挥之不去。
作为一名中国文化的小学生,作者服膺船山先生已有二十余年。二十余年来,读船山书,想见其为人,也总想找机会为船山说几句话语,总想把学习船山的快乐与大家一同分享,好让船山的人格和思想为更多的人所知道,以便使船山的精神能够激励更多的有志之士。
作为一名大学教师,虽然有属于自己的讲台,这个讲台已经足够自己发挥了。但是,对于传播船山的思想,弘扬船山的精神,毕竟这个讲台还是显得太小了一些。这次能在湖南教育电视台的《湖湘讲堂》上讲说船山,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事之一!为此,我由衷地感激《湖湘讲堂》的制片人柳理先生、编导余学用先生和王丽华女士等,诸位贤士了解我比较熟悉船山,于是就邀请我前来讲说船山先生,事后很久我才知道,是岳麓书社的马美著编辑把我推荐给《湖湘讲堂》的。我就这样站到了《湖湘讲堂》上,为船山挥洒激情,为中国文化展喉歌唱。
我特别佩服柳理先生的制片理念,他首先要为湖南打造历史文化的名片,而不仅仅是政治、军事和经济、民俗和风景的名片。这些名片,约略相当于人的外在特征,而思想和文化的名片,则可以显露人的精神特质。精神特质对于人来说,比之外在的容貌和身材等,更深邃、更重要。没有精神特质的外在之美,人就会变成商场的服装模特,尽管美丽,但不动人。
讲历史故事容易,把历史故事讲好不容易,把好的、有价值的历史故事正大地讲给人,就更不容易。讲政治、军事人物容易,讲思想家不容易。加上船山先生一生,一向被人认定是缺少故事点的,万一故事点讲不出来,就会砸锅。砸锅不说,还会影响人们对于船山的兴趣。所以,敢做船山的节目,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我佩服湖湘讲堂的勇气!
如果不是《湖湘讲堂》找我,恐怕我不一定接受这项任务。这可能是因为,我看到很多的电视节目,把历史文化讲得太俗,太琐细,偏离了大方向,没有在努力发掘历史之善和历史之美上面,做出应当的努力!同时可能与我在湖南工作很多年,对三湘四水满含深情有关。再有就是我对船山的感情,这可能是最重要的。同时,也和《湖湘讲堂》的诸贤对船山的浓厚兴趣有关。在相互磋商过程中,我深切地感受到了他们的历史责任。他们高雅的品位和对文化的真诚,深深打动了我。于是我就兴高采烈地接受了这项任务。
接下这项任务之后,我是既高兴,又惶恐!因为用电视的方式讲说船山,无论对谁,都是一项重大的考验!尤其对我来说,就更加严重,因为我对船山的崇敬,已经到了不允许自己把船山讲俗、讲偏和讲浅的境地。但是我肯定不会完成自己设定的这样一个目标,哪怕就是令自己满意,恐怕都难以做到。
当我把接受这个任务的事情告诉韦政通先生和方克立先生时,韦先生显得似乎比我还激动。他相信我一定能够讲好,并且满怀激情地给了我很多有意义的提示。方先生也表示对我的信赖,寄望于尽早看到我在电视上讲说船山的视频。所有这些,都给了我极大的鼓舞和鞭策。于是,我就积极地开始了准备工作。
在整个的准备过程中,《湖湘讲堂》的各位同仁又给了我极大的帮助,为了能更好地让大众接受,他们不断地帮我修改文稿,至于再、至于三、至于多。没有他们的帮助,整个讲说的通俗性和可接受性就会大大地减低。所以,这本在讲稿基础上修改出来的小书,与其说是我的作品,不如说是我与柳理、余学用和王丽华等的共同作品。因此,我不得不对他们再次表达我真挚的感谢之情。
我必须在这里向读者申明,尽管我极尽努力地想要还原船山的生活,而且为了更好地向广大民众宣讲船山,我把很多船山的思想都忍痛割爱地省略掉了。尽管梁绍辉等几位湖南学界的前辈和朋友都打过电话来,表扬我、赞誉我,说我“把船山讲活了”!但我知道,这只是对我的勉励或者安慰而已。所以,我也只能相信自己尽了心力,却始终不敢保证以这样的方式述说船山,就是最好的方式,更不敢夸口说我把船山的精神完全讲出来了。因此,我不能不在这里再次向学界的前辈和同仁,表达我感激和请求原谅的心情!如果我把船山精神讲歪了,大家一起痛骂我,这是完全可以的,也是完全应该的,必须这样!
感谢摄像师、摄影师、化妆师和所有负责后期制作的朋友,感谢广大的船山听众!由于《湖湘讲堂》诸贤的制片理念和辛苦努力,这次讲说,增强了我对电视媒体传播文化的信心!
2010年4月22日于深圳大学荔枝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