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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悬崖猎人的哀歌(世纪之交谈话录)
分类 人文社科-社会科学-社会学
作者 (吉尔吉斯斯坦)钦吉斯·艾特玛托夫//(哈萨克斯坦)穆赫塔尔·夏汗诺夫
出版社 上海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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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试读章节

我有一位舅舅,叫斯哈克。他老人家和蔼谦逊,从不与任何人红脸。他骑着马走在大街上,如果看见地上有一块石头,就会郑重其事地翻身下马,尽职地将石头拣起来扔到很远的地方去,而且还会对那些以为自己没事找事,感到大惑不解的人解释几句:“可别让身后的人再跌一跤。”

在我的家乡,每到春天,色达姆河都要发洪水,有时会无情地冲走村子中央的那座小桥,一个小小的村庄顿时会一分为二。在以后的许多日子里,两岸的乡亲们都无奈地天各一方、望穿秋水。而舅舅身下有一匹高头大马,可以自由地往返两岸。在这种时候,舅舅就会去砍倒自家院子里的参天大树,也不乞求任何人的帮助,开始动手修桥。看到他忙忙碌碌的模样儿,村里的人们就会面带愧色地前来帮助,出力出工。

这位代表着人类良知的舅舅,在一个秋风瑟瑟的日子里,因为癌症而溘然长逝,永远地闭上了双眼。临去世的两、三天前,他将我叫到了身边,语重心长地叮嘱。“我说孩子,我正沿着先祖们的足迹奔赴不归之途。”他赢弱地说着,“有件小事儿我总想与你唠叨一下。孩子,你想成为一个诗人,并且正在努力。可是,你知道吗?你只有深切地领悟了崇高的诗歌艺术才能有所成就,语言的魅力在于纯洁。如果你只追求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而步入歧途,那么语言之神灵会诅咒你,你嘴里的祝福就会变味儿。”他稍稍喘了口气,盯着天花板默默地躺了一会儿。

“最后,我恳求你……”他又启齿说道,“远离所有的酒品。当然,你喝得不怎么多。我看哪,你索性不要喝它了,好不好?你也别问我为什么要说这事儿。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我。我还能活一、两天呢,还来得及。当然,酒这玩意儿是这个时代的时尚饮料,如果你不想落伍,可以不起誓,我也不会在意……”

“舅舅,这没什么好想的,如果您希望如此,那么,我完全依您好了。”

“好!我亲爱的孩子,愿你心想事成,吉星高照!”舅舅噙着泪水,用青筋暴起、骨瘦如柴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手。

“这一下,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将真主赐予的生命交还到他的手中了”。

两天之后,他溘然长逝,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忧无虑、平静自然。

1994年,我八十五岁的母亲——乌姆森·阿依特拜,在我担任哈萨克斯坦驻吉尔吉斯共和国大使期间,永远地闭上了双眼。您很熟悉她老人家,并多次品尝过她老人家亲手做的美味佳肴。我的母亲一生怀过十三胎,可惜的是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其他的孩子都因为一些很不起眼的疾病而夭折了。每当我出门旅行,亲爱的母亲都会亲手为我准备三种食物:油炸千层饼、熏马肠和酸奶疙瘩。  那时,我经常去莫斯科参加各种会议。每次出门,她都会唠唠叨叨地亲手把这些食物包好,放进我的旅行箱,让我带去送给她自己认识的人们吃。她老人家极为尊敬俄罗斯诗人叶甫盖尼·叶甫图申科。可能是因为他曾经将儿子的诗歌译成了俄文吧,或者是因为他在艰难困苦的日子里鼓励安慰过儿子吧,再就是因为他受到所有人的,尤其是受到我们全家人的仰慕吧。反正一想起叶甫盖尼·叶甫图申科,她的心情都显得很特别。

“请尝一尝故乡的美味佳肴,这些都是母亲托我带来的。”我会很自豪地把所有的食物放在桌子上。

“对我来说,您的母亲简直就是哈萨克人宁静好客的村庄啊。”有一次,叶甫盖尼·叶甫图申科对我说。

我在前苏联最高议会工作期间,与您的挚友拉苏尔·哈姆扎托夫、达维·库格力涅诺夫过往从密。那时,议会的议员们都住在莫斯科宾馆的公寓里。拉苏尔·哈姆扎托夫知道我这儿少不了来自故乡的美味佳肴,所以,他只要看见我就会嚷嚷:“咱们什么时候吃母亲带来的美味佳肴啊!你小心点儿,可别让什么人全吃掉啊!”

有一次,我去了一趟阿拉木图市,返回公寓时,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就像被猫舔过了一样,油炸千层饼、熏马肠都被一扫而光,只剩下了三、四块酸奶疙瘩。虽然我自己不喝酒,可为了那些突然造访的客人们,总是备着一些白酒和葡萄酒。可这次,空空的酒瓶东倒西歪地堆在桌子下边儿。我已经猜到了来这儿扫荡的是些什么人了。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我拿起话筒,就听到了达维·库格力涅诺夫爽朗的笑声:“你是否认出了我们的行迹?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从值班员那儿拿来了钥匙,进了你的房间。虽然你多次邀请我们去你的家乡做客,但我们都未能成行。这回呀,我们好好地品尝了你母亲带来的美味佳肴,这下谁能说我们没有去过你的家乡呢?”

我俩同声笑了起来。瞧瞧,家乡人的热情好客与两位笔友的幽默多么妙趣横生。

还有一件与我母亲有关的事情。母亲几乎每个月都用退休金在自家附近的小商店里买些糖果饼干装在兜里。只要她出了家门到了院子里,你就瞧着吧,邻居们的孩子们就会蜂拥而至、乐不思蜀。这时,母亲就会从兜里掏出糖果饼干一一分发给他们,自己也快活一阵子。

有一次,我去阿特劳州出差,结识了一位叫热维力·齐热达巴耶夫的小伙子。这是一位将生命之根深深地扎在故乡的土地上,将民族古往今来的历史典故、传说、轶闻牢牢地铭刻在脑海里,才思敏捷的青年。我俩有幸相遇,并成为了挚友。关于十六世纪闻名遐迩的诗人玛汗别特·奥特莫斯的一段骇人听闻而又鲜为人知的故事就是我从热维力那儿听来的。我还根据这个素材写了一部相当篇幅的叙事长诗。  旅行结束之后,这个渔业县的政府授予我“名誉渔民”的称号。他们没有赠予我一匹骏马,而是按照当地的习俗,送给了我一条重六、七十公斤的金麦克莱鱼。有趣的是,这种生长在乌拉尔河里的金麦克莱鱼所产黑鱼子的重量竟占全鱼总量的25%。

P7-9

后记

民族的历史记忆

曼别提·霍依格里德

2008年6月10日,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作家钦吉斯·托热胡勒·艾特玛托夫溘然长逝。哈萨克斯坦共和国阿拉木图市和各个州、市有许多人前往比什凯克为他送葬。我也与这位伟大作家的两、三位挚友一同前往。从世界各地前来参加吊唁活动的人不计其数。我想,只有那些治国有方的国家领袖们和精神领袖们才配享有如此崇高的礼遇。我们不是去与国家领袖告别,而是去与一位关注全人类的伟大作家告别。从葬礼盛大的规模就可以看出他的作品在人民生活中所占据的重要位置。

总之,认为葬礼仅仅是与遗体告别是不够的。在那一刻,所有来参加葬礼的人们心中都珍藏着那样一位真诚、善良,却永远也不能回返人间的高大形象。人们仿佛在与钦吉斯·艾特玛托夫的作品所塑造的人物、所描述的时间,以及与之相符的社会生活做最后的告别。艾特玛托夫是一位通过自己所塑造的贾米拉、塔勒哈乃、塔乃拜、叶吉盖等生活最底层人物们的眼睛去观察生活,并通过他们去反映社会生活中所发生的各种各样复杂变化的伟大作家。人们通过他的作品学习关注和正确地理解普通人的命运,以及生活的变化。人民则对作家在自己的作品中所叙述的生活,所做出的结论报以深深的敬意,他们心中燃起了对文学作品所具有的无限力量的信心之火。他成为这个时代最具深邃思想的伟大作家,与人民群众建立了相互理解与信任的密切关系,世界各地的人民都对这位伟大的作家给予了崇高的评价。文学批评家们将这种少见的社会现象称为“艾特玛托夫奇观”。

哈萨克斯坦共和国著名诗人穆赫塔尔·夏汗诺夫面对数以万计的人们,致悼词,并朗诵了自己为挚友、为兄长钦吉斯·艾特玛托夫写的诗歌。来自世界各国的人们,吉尔吉斯人和哈萨克人屏声静气地聆听了他的诗歌。那一刻,参加葬礼的人们又一次享受到艾特玛托夫和穆赫塔尔·夏汗诺夫之间的伟大友谊。这并不是一般的友谊,而是由共同的观点、共同的智慧和相互之间的理解凝成的深情厚谊。

聆听着穆赫塔尔·夏汗诺夫的悼词和诗歌,我想起了1991年诗人在“十二月事件”五周年纪念大会上所朗诵的诗歌。伟大的诗人深深地感悟到今天的哈萨克人民依然保持着“十二月精神”,他这样来评价成为极权统治牺牲品的青年们:“你们在十二月为独立而斗争,啊,我亲爱的青年们,民族杰出的后代!”诗人以父亲般的胸怀,拥抱了那些活着的青年们,亲吻了他们的额头,抚慰了他们。那一天,我深深感到哈萨克人民从哈萨克文学史上的玛合江和居斯甫别克作品中汲取的营养-一崇尚自由的精神今天依然延续着。而穆赫塔尔·夏汗诺夫的诗歌就是这种伟大精神折射出来的一道亮光。

历史学认为所谓的历史就是时间。任何历史现象或者事件首先应当被锁定在历史时间之中。这是历史学术著作所必须的条件之一。将历史现象放在历史时间中去观察,并与历史时间紧密地联系起来去研究,可以引领研究人员直面历史真实,并正确理解历史真实。

关注与我们手中这部著作有关的历史时间,当然有一定的原因。我们这个时代最著名的作家钦吉斯·艾特玛托夫与穆赫塔尔·夏汗诺夫共同撰写的这部著作题为——《悬崖猎人的哀歌——世纪之交谈话录》(以下简称为《世纪之交谈话录》)。两位闻名遐迩的伟大作家和诗人谈论了人在时间长河中的存在价值。读者们阅读了这部作品的初版之后就已经肯定了这是一部名副其实的好书。首先,两位作者在这部作品中所做出的选择,得出的结论是触动同时代人们的思想,具有普遍社会意义的理性思考。而理性思考是以人为本的结果,也是有益于尽量正确而深刻地理解时间长河中的每一个历史阶段的工具。 其次,从这个角度讲,《世纪之交谈话录》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历史的思考。时间匆匆而又无情地流逝着,而我们的后代会通过阅读《世纪之交谈话录》,去理解我们这个时代和同时代的人们。

对人类漫长的历史,以及时间长河中的各个时代的观点进行交流,这是作家文人自古就有的一种文化传统。十一世纪初,中亚的思想家伊本·斯依纳和布鲁尼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幸福时刻。这两位思想家通过书信往来所进行的交流后来被整理编辑成了十二卷本的一套丛书,并在伊朗得以出版。这次,钦吉斯·艾特玛托夫和穆赫塔尔·夏汗诺夫也继承了这种优秀的文化传统,进行了对理解社会极为有益和必要的思想交流。他们俩都是名垂中亚大地的伟大人物,所以,这部作品所肩负的使命是巨大的。相邻国家的兄弟之间如果经常有这种关于生活、关于时代的坦诚相见的交谈,我们肯定从中获益匪浅。

两位作家的对话是从各自的故乡开始的,这是可以理解的。两个国家的山河依旧,悠久的民族传统依旧,饱经风霜的祖父们,还有那些戴着洁白盖头的祖母们还相当有影响力。他们对由自己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和兄弟姐妹,以及至爱亲朋构成的故乡怀着深深的思念,我从中有了许多感悟。作家们在交谈中,谈到了这样的内容:他们出生成长的故乡——切克尔乡和沃特拉尔城的那些哈萨克及吉尔吉斯百姓有能力抵御来自权力机构的各种侵害。而且,这种源自于生活的要求,经过了许多世纪的洗礼,直达苏联时期的特征已经成为了哈萨克民族和吉尔吉斯民族村落的内部力量和奇特的社会关系。钦吉斯·艾特玛托夫在这部作品中说:“在动荡的1937年,父亲让我们返回了家乡,这是多么英明的抉择啊。”这句话就包含着这种思想。我们在这儿无法绕过这样的推论——任何政权都有责任尊重人民群众在自然进化中滋生的自我保护机制,而且应当使国家政权与这种民间传统相适应。一个政权在此方面所做出的努力就是它的治国能力的真实写照。相反,如果不重视能使社会趋于和谐的民族民间传统,或者干脆反对它,那么,就表明这种政权的文化水准太低太次。

令人遗憾的是:苏联政权却致力于尽力削弱和贬斥哈萨克民族和吉尔吉斯民族的文化习俗,而且小有成效。例如,1986年12月发生在阿拉木图市的“十二月事件”就表明百姓的这种自我保护机制已经相当脆弱。

在这部作品中,能使所有的内容相互关联起来浑然一体的就是历史记忆。也可以说,这个主题就是钦吉斯·艾特玛托夫和穆赫塔尔·夏汗诺夫对话录的主线。蒙古人民共和国的第一位宇航员古热格恰曾经游历古城——沃特拉尔城,并与那些饱经风霜的老人们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之后,他对挚友穆赫塔尔·夏汗诺夫说:“在您的故乡,有这样一些具有牢固的历史记忆,并保护着历史的老人,对您这样的诗人来说,这是一种幸福。”这话说得真好。没有长辈的民族无法达到精神完美的境界,会永远处在稚童的境界。

钦吉斯-艾特玛托夫所阐述的民族历史记忆这个问题,令人想起数学公式:如果失去历史记忆,你肯定会落入精神桎梏之中,如果你呆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环境之中,那么你的成长肯定会受到影响。所以,穆赫塔尔·阿乌埃佐夫从这个角度出发,认为英雄长诗《玛纳斯》是吉尔吉斯民族最具艺术魅力的史诗,从民族生活中剔除这部史诗,就是对民族历史记忆,即一个民族的根基所做的伤害。所以他挺身而出捍卫了这部伟大的史诗,在动荡不安的时代,非常巧妙地履行了金色桥梁的作用。与此同时,他也深刻地认识到了史诗《玛纳斯》的伟大精神在年轻有为的青年作家钦吉斯·艾特玛托夫的文学作品之中得到了延续与继承。从而又印证着本世纪初以艾力汗·博凯汗诺夫为首的哈萨克民族知识分子和以伊·阿拉巴耶夫、吉·苏勒托纳耶夫为首的吉尔吉斯民族知识分子之间的兄弟情谊还在继续,而且在本世纪又迈人了新的发展时期。这部作品中所讲述的江布尔和夏布里·玛纳普、江布尔和托合塔胡勒、乌恩别提艾里和艾里力胡勒之间的深厚情谊,应当成为那些总想拿江布尔这位伟大的诗人说事的人必须关注的事实。遗憾的是我们的评论家们还不熟悉这些素材,即便知晓,也不甚理解。

在历史学领域,苏联意识形态瘫痪了之后,社会上曾经出现了非常令人感兴趣的问题,作家们也开始对此发表自己的意见。所以,两个国家著名的作家和诗人之间的这部对话录围绕着历史这个主题展开就是非常自然的现象。他们之间的对话基本上是依据这样的主题展开的:一、人类历史上的各个时期与进程之间的关联;二、突厥诸族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共同历史价值;三、公正地评价历史人物。能围绕这些问题展开对话,并不容易。显而易见,两位作家都有备而来。他们在自己的作品中评价了成书于苏联时期的突厥人类学历史。从中可以看出他们确实有备而来。尽管如此,他俩也非常谦虚地说这只是在以作家的眼光予以评价,强调自己并不是历史学家。

是啊,正如两位作者所说的那样,关于隶属于苏联的突厥诸族的历史是在苏联鼎盛时期编纂的,历史事实得到了粗暴的扭曲。当时的意识形态强行将各个民族与自己的历史分离开来,使他们变得像一个没有受过父母教育的孩子一样,而这种做法的目的就是要将人们变成白痴。能清醒地认识到极权统治者的这种企图,并奋起反对的学者们都成了政治流放的牺牲品,剩下的一些学者们则痛苦不堪地度过了余生。

突厥诸族的知识分子们任何时候也没有停止过反对苏联政府的这种阴暗政策。在上个世纪的七十、八十年代,钦吉斯·艾特玛托夫和穆赫塔尔·夏汗诺夫也加入到了这个行列之中。在钦吉斯·艾特玛托夫的作品——《永别了,古利萨雷!》、《白轮船》、《一日长于百年》中就包含着拯救人们颓废的灵魂,奋不顾身地捍卫民族最具价值的文化遗产等内容。而苏联政府除了承认这位伟大作家的崇高追求和精湛的写作能力之外,一筹莫展。他们在给予作家崇高的荣誉之外,开始拉拢作家为自己的政权服务。

《世纪之交谈话录》中的主题之一——就是历史的延续问题。在这儿,我们必须承认作家们准确地认识到了那些细节性的,具有科学意义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是哈萨克民族历史和吉尔吉斯民族历史上至今都没有得到解决的问题。由于历史资料的匮乏,以及曾经的政权对历史研究所设置的种种限制,所以,突厥诸族的历史没有完整而系统地呈现在我们面前,而是以另一种面目出现的——看起来就像残缺不全,相互之间缺少关联的许多事件的总和。只有到了后一代时期,许多历史资料公布于天下,尤其是中国古代的一些历史文献得到了充分的科学的分析研究之后,我们才有了在某种程度上解决这些问题的可能性。

钦吉斯·艾特玛托夫在谈到历史的延续这个问题时说:“在公元前或公元后直到我们这个时代,突厥诸族曾经被称为乌孙国、康居国、突厥汗国、突厥施汗国、葛逻禄汗国、钦察汗国、乌古斯汗国,但是,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将突厥部族部落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国家。”这种判断应当得到肯定。

直到后一些年,我们的一部分历史学家们依然无法从俄罗斯历史学家们的阴影之下钻出来,将“乌孙”、“康居”这样一些部族称为“乌色恩”、“康格尤”,没有关注像艾里凯·玛尔胡兰这样的学者们有关古代的乌孙、康居社会与当代哈萨克民族之间的直接联系方面的论断。而今天有许多研究人员依然坚持建立在陈旧的、迂腐的基础之上的观点。

大约是1988年9月7日到9日之间吧,比什凯克市召开了全苏联突厥学研讨学术会议。钦吉斯·艾特玛托夫在会上做了发言,他谈到了自己关于突厥民族历史上的共同问题的一些观点。当时,这位伟大的作家面对众多的学者提议不要瓜分鄂尔浑、叶尼塞、塔拉斯突厥碑文,以及居斯甫·巴沙拉衮、玛合默德·喀什噶尔、艾勒·法拉比、霍加·阿合买提·亚塞维等伟人们留下来的文化遗产,而将它们当成突厥民族共同的文化遗产予以接受,并将这些内容编进各级各类学校的课本之中。虽然他的这个提议具有坚实的现实基础,也是合乎情理的,但遗憾的是至今也没有得以实施。

在这部著作中,这位伟大的作家再一次阐述了自己的见解。他说:“我们依着旧习惯,开始瓜分这些被我们遗失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回的伟人们以及文化遗产。我们依照这些伟人们的出生地,以他们在现在的多个共和国生活过的地域为标准,将他们划归自己的民族。这么一来,霍加’阿合买提·亚塞维属于哈萨克民族;玛赫默德·喀什噶尔属于维吾尔族;居素甫·巴沙拉衮属于吉尔吉斯民族;摩珂末属于乌兹别克民族。”“我们应当将这些伟人们留下的文化遗产集中起来,不去哄抢瓜分,不使它们遗落各地,共同来掌管,形成具有法律意义的版本,宣布它们为突厥民族的共同文化遗产,并写进各个民族的历史之中。”他在这部著作中的详细论述,让我们感悟到不论是对作家,还是对学者们来说,这些文化遗产都是共同的。

在近几年里,对成吉思汗这个历史人物的评价,不仅在学者们中间,甚至在社会大众中间都引起了巨大的争论。

总的来说,评价历史人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这个人物是政治人物,肯定会引起争论。因为历史上的政治人物不可能代表所有的社会集团的利益。从更为广泛的意义上讲,不可能代表所有种族的利益。

例如:由于亚历山大·马其顿致力于在东西各国传播希腊文化和希腊的哲学思想,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在欧洲历史上得到了很高的评价,认为马其顿本人是贤明的智者。

而马其顿的征战大军最大的阻力来自于波斯。我们可以从2002年出版的历史学家热依扎·夏班尼的著作《伊朗史》中读到这样的内容:“亚历山大以征服世界为目的。所以,他大肆屠杀、抢劫、消灭被征服民族,夺走他们的自由意志。他们的侵略使希腊和伊朗社会受到了重创。从此以后,希腊再也没有到达过“发展的黄金时期”。确实,亚历山大·马其顿并没有给亚洲人民带来任何好处。在谈到他这个人物时,《伊朗史》的作者这样写道:“实际上,亚历山大·马其顿并不具备深邃的思想和智慧,只是一个虎胆英雄。总的来说,亚历山大时代就是战争、流血和死亡的时代。在这种情况之下,无法言及人权。因为人类最初的,也是最首要的权力就是生存的权力。而在那个时代,人类失去了这个权力。”

当然,马其顿的侵略也给突尔克斯坦地区带来了繁荣。例如,马赫穆德·喀什噶尔的著作《突厥语大词典》认为亚历山大对突厥诸城的进攻带来的是混乱与屠杀。(引自《突厥语大词典》,第551—554页)。

诸如此类,偏颇地评价成吉思汗西征肯定会出错。当然,成吉思汗将散落各地的蒙古各部落聚拢起来,建立了一个国家。这对蒙古人民来说,无疑是一次有益的壮举。但是,不能就此说他的蒙古大军跨出蒙古人的地域去侵犯别国的领土也对蒙古人民有益。

不容置疑的是,任何侵略行径都会给自己带来牺牲——民族、家庭和个人带来无限的悲痛。没有必要再费口舌去证明这种古今早有定论的意见。

诚然,成吉思汗征战使突厥诸族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在相当程度上促使他们成为进步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力量。在突厥诸族的积极努力之下,形成了崭新的民族和国家机构。总而言之,我们今天所见证的真实只是成吉思汗西征之后发展起来的历史结果。如果突厥诸族在西征之前所形成的历史进程不受任何阻碍,自然地得以延续,那么,中亚地域的社会发展可能会具有完全不同的性质。同时,这种发展很有可能更有益于突厥民族的繁衍。因为在成吉思汗西征之前由那些可汗们建立的国家得到了全面的发展,尤其是文化的飞速发展不由自主地引领我们做出这样的判断。

关于成吉思汗西征这个问题,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就是突厥诸族参加了整个征服过程。在成吉思汗的征战大军中,有许多突厥部队,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得到了突厥部队鼎力相助的成吉思汗取得了重大的历史性胜利。同时,成吉思汗大军横扫而过的那些地域的突厥原住民也遭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忘记这一点也是不对的。在讹答刺城,突厥居民与他们做了长达六个月的殊死搏斗。当然,在攻打这座城市的蒙古军队中也有许多突厥士兵。也就是说,在那个历史阶段,一部分突厥人抵御入侵,奋力保卫古城,而另一部分突厥人则拿起武器大举进攻。

显而易见,有一些人倾向于将成吉思汗这个历史人物与哈萨克民族的国家意识紧密相连。但是,我们必须给予提醒。诚然,成吉思汗的后代们为哈萨克大地形成国家意识做出了贡献。可以列出在术赤可汗手下那些忠心耿耿地为哈萨克民族利益服务的贵族们长长的名单。但是,生活的真实已经证明这种传统的认识也不是永恒的。在成吉思汗统治之前,哈萨克大地也曾经有过国家意识。例如,2008年,中国著名的哈萨克族历史学家尼合买提·蒙加尼编辑撰写了历史学术著作——《古代乌孙》。在这部著作中,作者就详细地写出了乌孙昆弥家族的系谱与政权更迭体系,而且涵盖了乌孙国从公元前三世纪直到公元十世纪之间大约一千两百年历史。(《古代乌孙》,第30—31页)

综上所述,我想表达这样的一个观点:总的来看,钦吉斯·艾特玛托夫和穆赫塔尔·夏汗诺夫并不反对成吉思汗这个人,他们只是反对不符合人道主义的侵略行径与战争。作家的职责就是帮助人们远离仇恨的战火,这两位具有崇高的品德和崇高追求的作家、诗人坚持遵循着先知穆罕默德的遗训:失去了友谊,社会就会衰败;失去了爱情,后代就会颓废。而对如此合情合理而又深邃的思想,再作赘述就是多余的了。

目录

第七感觉的魅力(序一)

交谈的喜悦(序二)

第一章 四位母亲或立足于故乡

第二章 耀眼的星辰或一杯沃土

第三章 世纪罪恶

第四章 权力与精神财富在帝王将相命运中的体现

第五章 迷失的天鹅之悲愁或海蜇的秘密

第六章 论突厥历史或从瓶中滚出的骷髅

第七章 我们生活中的女性——两位挚友讴歌美人的诗歌之夜

第八章 回忆苏格拉底之夜——关于匈奴和成吉思汗的当代戏剧

第九章 成吉思汗崇拜之厄运——论说历史

民族的历史记忆(代跋)

序言

交谈的喜悦

交谈和评价都应该斟字酌句,别以为言语像一条无止无休的河流,便不加选择地,不假思索地信口开河、滔滔不绝。如果这样,你的谈话便会索然无味,毫无价值。言语没有价值的人,肯定自身也没有价值。

我小的时候,听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抱怨说:“简直没有人可以交谈。”我当时想,只要出门,满大街都是人,老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抱怨?后来,才知道老人渴望有一些能与自己坐在一起,语重心长、古往今来地倾心交谈的人。

我和穆赫塔尔两个人就是老人所说的可以自由自在、心领神会、倾心交谈的人。这种倾心交谈的结果就有了你们手中的这本书。

我俩一个是哈萨克人,一个是吉尔吉斯人,可以将我们用两个兄弟民族的语言交谈之后写的书称为即兴散文诗。我们没有对畅所欲言的主题进行过多地删节和编辑,而是尽力保持其原汁原味。我们没有隐瞒自己在命运之路上所遭遇的鲜为人知的曲折与坎坷,这就是独处一隅的真心交谈优于书面写作的地方。

我可以向国外读者们介绍与我倾心交谈的这位朋友。

在我的一生中,曾经有过两个穆赫塔尔,他们一个是犹如父亲一样关照过我的伟大作家穆赫塔尔·阿乌埃佐夫。另一个则是诗人、多年的知心朋友、手足兄弟穆赫塔尔·夏汗诺夫。在我看来,后一个穆赫塔尔胸怀坦白、勇于追求、思想深邃,是亚洲大地上的著名诗人之一。在这本书中,读者们可以读到他的一部分诗歌。我还想说的一点就是:穆赫塔尔·夏汗诺夫在哈萨克民族面临危难的时刻,总是站在风口浪尖上,奋不顾身地进行斗争,所以,他在国内被人民称为当代英雄。他是无愧于这个光荣称号的哈萨克人民优秀的儿子。1986年12月,哈萨克斯坦的青年们为了反对极权统治,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游行,后来遭到了当局的镇压。而穆赫塔尔为了给遭受凌辱的青年们平反昭雪,不顾个人安危,据理抗争,表现出了一个男子汉勇敢的气魄。

在近几年间,穆赫塔尔·夏汗诺夫担任哈萨克斯坦共和国驻吉尔吉斯共和国的大使。在这方面,他也显示出了自己与众不同的光明磊落、雷厉风行的作风。我们时常会面,并倾心交谈。在此基础上,这部谈话录诞生了,对读者们来说,这可能是一本趣意盎然的书。

钦吉斯·艾特玛托夫

比什凯克市。1996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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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年前,一条“丝绸之路”横穿中国、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连接欧亚大陆。两千年后,这条道路再次为世界所瞩目。由吉尔吉斯作家钦吉斯·艾特玛托夫和哈萨克作家穆赫塔尔·夏汗诺夫合著的谈话录《悬崖猎人的哀歌:世纪之交谈话录》通过交织着智慧和深情的对话为我们开启了一扇睦邻相互理解交流的大门。

两位作家敞开心扉谈到了故乡的魅力、先祖的礼仪习俗、闻名遐迩的伟人、深陷权力漩涡的帝王将相、历史和现实中的“曼库尔特”酷刑、突厥民族充满艰辛的历史、生活中曾经邂逅的女性们以及与她们所产生的炽热爱情。《悬崖猎人的哀歌》曾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广受各国读者的好评。此次中文版是首次翻译出版,对中国读者来说是一次难能可贵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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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23 19:5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