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曼哈托人的岛城,一座座码头拦腰环绕着它,犹如那些西印度小岛为珊瑚礁所环绕一般。商业的浪潮包围冲击着全城。左右两厢的街道无一不把你引向水滨。城的最南端是炮台。几个小时之前从岸上还看不见的潮水冲刷着那气派非凡的防波堤,凉风则吹拂着它。瞧那一群群看水景的人。
选一个梦一般的安息日下午,绕城走上一圈,从科里亚斯角到科恩蒂斯岬,从那儿经白厅往北,你看到些什么?看到了全城四周布满了成千上万的普通百姓,一个个像沉默的哨兵,在做着海洋梦。有的靠着木头桩子;有的坐在埠头前梢;有的越过从中国来的船只的舷墙向远处眺望;有的高高地蹲在索具上,像是要登高望远,更好地看到大海。然而这些都是岸上人,一星期六天关在板条灰面房子里,不是站柜台,便是坐一天板凳或爬一天书案。怎么会是这样的呢?难道绿野平畴都消失啦?他们在这儿干的什么?
嘿,这儿来了更多的人群,一直朝水边走,看来像是要跳下水去!真怪!他们不走到陆地的尽头死也不甘心,待在仓库那边阴凉的背风地里不过瘾。不,他们非尽可能地挨近水不可,非要近得再进一步就会失足掉下去。于是他们就在那儿站着——有几哩,也许有十几哩长。全是内陆的人,从胡同巷子,大马路小街道来——东西南北全有。可是一到这儿他们就联合了起来。告诉我,是不是所有那些船上的指南针的磁力把他们吸引到了那儿?
再比如说吧,你在乡间,在湖泊纵横的高原上。不管你走哪一条小路,它十之八九会把你引到溪谷,把你留在溪旁一个水塘边。这其中有魔法在起作用。一个人,不管他如何心不在焉,不管他如何沉思而不能自拔,只要他站起来,开步走,只要这一带地方有水,他总会领你到水边,万无一失。万一你是在美国大沙漠中,渴了,要是你的商队里碰巧有一位玄学教授,不妨试一试上面这个办法。是啊,人人知道,沉思默想是和水永远密不可分的。
但是眼前是一位画家。他要把索科河谷梦境一般、浓荫密布、幽静之极、令人迷醉的浪漫景色画一幅画给你。他用的元素是什么呢?那儿是他要画的那些树,树干都是空的,活像里面藏着位隐士和一个十字架;这儿是他要画的草地,那边则是他要画的牛羊;前边上方的小屋冒出了慵懒的炊烟。一条迷宫般的路曲曲弯弯伸入老远的林子深处,上达沐浴在山坡翠色中的群山的重重叠叠的峰岩。然而尽管这画面有如迷离恍惚的梦境,尽管这苍松摇落下一声声叹息,犹如树叶落在牧羊人头上,然而只要那牧羊人的眼睛不是定在他面前的神奇溪流上,那么一切都是枉费心机。到了六月,去大草原上看看,你膛过上百哩的没膝的卷丹草丛一一一那地方缺的是什么美景呢?水呀!那儿一滴水也见不着!如果尼亚加拉不是大瀑布而是一道沙泉,你会不远千里巴巴地赶去看吗?田纳西州那位穷诗人在突然发了两大把银角子的小财之后,怎么会反而伤起了脑筋:是给自己买件万分需要的上衣呢,还是把钱花在到劳卡韦海滩去的徒步旅行上?为什么几乎每一个身体强壮健全的小伙子,只要心灵同样强壮健全,到了某一个时候,便会如醉如痴地向往到海上去,这是为什么?当你初次坐船出海,一听说你和你的船此刻已经远离陆地看不见它的时候,你本人便会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古代波斯人把海奉为神明,为什么希腊人专门设一位海神,作为主神朱庇特的兄弟?不消说,所有这些都不是没有道理,而讲纳克索斯那个故事的道理可就更深啦,纳克索斯因为触摸不到他在泉水中看到的令他日夜思念的柔美的身影而纵身入水而死。而同样的身影我们自己在所有河水和海水中都能看到。这身影是生命的捉摸不住的魅影,而这正是一切关键之所在。
P22-24
有多少深深卷入人生矛盾、并且敏感得足以卷入一件艺术作品所表现的精神矛盾中的读者,这部书就有多少种含意。要给这本书硬加上一个准确的、正统的、权威性的意义,就等于摧毁了本书活生生的持久性,也摧毁了它带给读者的激动……
——昂利·霍德华
白色的寓言
◎格非
假如要从美国文学史中挑选一部最伟大、最出色的长篇小说,我的答案是梅尔维尔的《白鲸》。我想一定有人不同意我的看法,他们也许会列举出《汤姆·索亚历险记》《红字》《喧哗与骚动》《永别了,武器》等一系列作品。——当然,上述作品亦堪称划时代的杰作;如果要我选出一位最喜爱的美国作家,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霍桑。同样,我知道一定也有很多人不满意我的观点。去年冬天,我遇到一位著名大学中文系四年级的学生,聊起我们各自认同的外国小说,她竟然既不知道梅尔维尔,也未读过霍桑,在座的诗人宋琳、小说家马原均感十分震惊,我的反应则不像两位那位强烈,理由很简单,美国英文系的学生不知道《聊斋志异》和《红楼梦》,似乎并不怎么丢脸。不过话又说回来,尽管当代很少有读者再去关注《白鲸》《红字》一类的作品,这并不影响它们在历史中的灿烂光辉。还有一位朋友,她看过《白鲸》,但却十分厌恶,她的理由是,这部长达六十万字的辉煌巨著中,竟没有一个女主人公,没有一段(哪怕是一小段)爱情描写。如果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提出这样的批评,我们自然无话可说;我知道,我的那位朋友很可能是一位女性主义者,因为她对《水浒》《三国演义》同样深恶痛绝(不过,《水浒》《三国》中毕竟还有貂蝉、潘金莲和一丈青)。但如果她要用琼瑶或村上春树的标准去要求梅尔维尔,那么,毫无疑问《白鲸》的确是一部糟糕透顶的小说。(顺便说一句,我个人并不反感琼瑶或村上春树,我只是觉得不同的作品会有不同的读者;反过来说,不同的读者亦会选择不同的作家,仅此而已。)
另一方面,即便是一位博览群书、趣味广泛的外国文学专家,也不一定会推崇《白鲸》,因为这部小说实在是一部既晦涩又艰深、甚至多少有点古怪的作品,或者说,尽管它文字通俗,却并不是一部适合广泛读者口味的通俗小说。美国的利昂·霍华德就曾对读者发出过这样的警告:一个人除非甘愿在理智与情感上受到激动,否则就不应该看这部小说。
众所周知,梅尔维尔的这部作品是题献给霍桑的。从史料上来看,这两个人之间的交往并不很多,但我认为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于我们理解《白鲸》这部小说不无助益。在梅尔维尔写作《白鲸》的时候,霍桑已经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作家了。在全书快要定稿之际,梅尔维尔给霍桑写过一封信,在信中,他告诉霍桑“我写了一本坏书,但它却像绵羊一样洁白无瑕”。即使在一百五十年后的今天,我在重读这封信时,仍然会强烈地感觉到作者内心巨大的自我矛盾、痛苦以及对这本书命运的担忧。他感觉到霍桑也许是他唯一的支持者。梅尔维尔的预感惊人地准确。这部书问世之后除了霍桑慷慨地给予的赞誉之外,批评界和读者反映冷淡,很快就被人忘却。直至作者辞世三十年之后,这部巨著才获得重见天日的机会。各种荣誉、赞美之辞接踵而至,它不仅被公认为美国文学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作品之一,而且成了“美国人想象力最完美的体现”。那么,梅尔维尔既然觉得《白鲸》像绵羊一样洁白无瑕,为什么又自认为是一本“坏书”呢?另外,他对于霍桑的信心又源于何处呢?
从创作方法、文体或题材等方面来看,梅尔维尔与霍桑似乎并没有多少共同之处,但是对“内心的邪恶”这个主题的共同关注使他们两个人在精神上息息相通,有着一种天然的亲和力。霍桑是一个带有浓烈神秘色彩的悲观主义者,他的几乎所有的小说都在表述着同一个信念或是观念:邪恶并不存在于人的生命体之外,而是一直藏匿于人的内心深处,从某种意义上说,个人的可能面临的最大灾难或悲剧并非来自于我们习以为常的外部环境的“他者”,而是内心的桎梏、窒息、紊乱和疯狂。人是他自己的囚徒(我们知道,这也是莎士比亚的重要主题)。在霍桑的《教长的黑面纱》这篇小说中,作者并未像《红字》那样表述一个复杂的寓言,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这样的话:一个人最可怕的东西,正是他自己。这在霍桑的写作习惯中倒是颇为反常,不过却正好说明了这样的观念在他心中所占据的地位。我认为,若从寓言的深度来看,在《年轻的古德曼·布朗》中无疑有着最为精辟的表述。
……
与梅尔维尔或卡夫卡的认知相比,我们今天生活的这个世界显然已变得更为复杂了。塞壬的声音——作为一种饰物或中介的象征,已被数不清的物的符号所代替,它们更为醒目,更为丰富。我们今天所面临的存在状况似乎已不再是经验与超验世界的简单的二元对立。一方面,经验正在激剧地贬值,在这个技术即将统治一切的世界上,我们的欲望本身及其实现过程亦在被符号化,并成了生存的最终目的。冒险不再是遥遥无期的寂寞航行,不再是风景、鲸鱼、危险和必须承受的灾难,它早已成了互联网上的轻松游戏。即使是埃哈伯船长的忧郁症和疯狂,在今天也可以通过精神分析加以缓解或通过药物加以控制。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已不再恐惧那个君临一切的主宰,不管叫他上帝、基督,还是白鲸身上的白色。我们似乎也不再需要它,也不会为它陷入沉思,不再为之大伤脑筋。我们每个人都想成为自己的领航员,而实际上,这个领航员正日益成为传媒的傀儡。
另一方面,始终困扰着梅尔维尔的那个经验与超验世界的界限,现实生活与我们想象的界限,事物与符号、虚拟与真实的界限正在消除。我们倘若仍然把真实作为写作的唯一目的,把“记录员”(卡夫卡语)的职责看成自己唯一的使命,那么,在充斥着各种伪饰物的图案背景中,它将更加难以辨认。洞悉现实和存在真相的努力同时也变得更为困难。梅尔维尔式的概括和归纳,他的象征手法,他的寓言方式已不再是叙事的灵丹妙药。随着经验世界的贬值,作为耐久消费品的“故事”(亦受到了即用即弃的新闻消息的挑战,传统故事的生产方式势必也会受到质疑。
然而,我们在某种意义上仍然是那个可怜的埃哈伯,我们孱弱的心灵的塔希提小岛仍然为海水所围困,我们的焦虑和疯狂甚至比埃哈伯还要深刻。我们的捕鲸船已经驶离了梅尔维尔的那片凶险的水域,但我们依然是披谷德号上的水手。
鲸鱼一词探源
第一章 幻景招人
第二章 打点行囊
第三章 鲸鱼客栈
第四章 百衲被子
第五章 早餐桌上
第六章 街头所见
第七章 教堂遐想
第八章 讲坛种种
第九章 借古传道
第十章 得一知己
第十一章 竟夜长谈
第十二章 概述身世
第十三章 借车上路
第十四章 南塔克特
第十五章 美味杂烩
第十六章 这一条船
第十七章 如此斋戒
第十八章 画押上船
第十九章 预言生疑
第二十章 全体出动
第二十一章 上得船来
第二十二章 圣诞快乐
第二十三章 无意平安
第二十四章 为捕鲸辩
第二十五章 附言
第二十六章 骑士与随从
第二十七章 骑士与随从
第二十八章 埃哈伯
第二十九章 埃哈伯上,斯德布随上
第三十章 抽烟有所思
第三十一章 南柯一梦
第三十二章 分门别类
第三十三章 斯贝克辛德
第三十四章 船长桌上
第三十五章 桅顶嘹望
第三十六章 后甲板上
第三十七章 夕阳西下
第三十八章 暮色降临
第三十九章 第一夜班
第四十章 半夜,船头楼
第四十一章 莫比·迪克
第四十二章 白鲸之白
第四十三章 听!
第四十四章 航海图
第四十五章 立誓为证
第四十六章 心中揣度
第四十七章 编织遐想
第四十八章 初次放艇
第四十九章 毒如蛇蝎
第五十章 埃哈伯的艇子和水手费达拉
第五十一章 怪异的喷水
第五十二章 信天翁号
第五十三章 联欢会
第五十四章 汤霍号的故事
第五十五章 谈谈鲸鱼那些荒乎其唐的画像
第五十六章 谈谈错误较少的鲸鱼图像以及捕鲸场面的逼真图画
第五十七章 谈谈油画、牙雕和木刻中的以及刻在铁板、石头、山上和星星上的鲸鱼
第五十八章 鲸鱼食料
第五十九章 鱿鱼
第六十章 曳鲸索
第六十一章 斯德布宰了一头鲸鱼
第六十二章 鱼枪
第六十三章 支架
第六十四章 斯德布的晚餐
第六十五章 鲸鱼做菜
第六十六章 屠杀鲨鱼
第六十七章 割膘
第六十八章 包被
第六十九章 海葬
第七十章 狮身人面怪
第七十一章 耶罗波安号的故事
第七十二章 猴索
第七十三章 斯德布和弗兰斯克宰了一头露脊鲸,接着就此谈了一次话
第七十四章 抹香鲸脑袋——对照观
第七十五章 露脊鲸脑袋——对照观
第七十六章 破城之槌
第七十七章 海德堡大桶
第七十八章 水缸水桶
第七十九章 大草原
第八十章 脑壳
第八十一章 披谷德号遇上处女号
第八十二章 捕鲸业的赫赫声名
第八十三章 用历史眼光看约拿
第八十四章 投杆
第八十五章 喷泉
第八十六章 尾巴
第八十七章 无敌舰队
第八十八章 学校与校长
第八十九章 有主的鱼与无主的鱼
第九十章 头还是尾
第九十一章 披谷德号遇上玫瑰骨朵号
第九十二章 龙涎香
第九十三章 被抛弃的人们
第九十四章 手捏一把
第九十五章 法衣
第九十六章 炼油间
第九十七章 灯
第九十八章 装舱清扫
第九十九章 且说金币
第一○○章 胳膊和腿南塔克特的披谷德号遇上伦敦的萨缪尔·恩德比号
第一○一章 圆酒瓶
第一○二章 阿萨息提斯的闺房
第一○三章 鲸鱼骨骼的尺寸
第一○四章 鲸鱼化石
第一○五章 鲸鱼的伟岸身躯是在逐渐变小吗?——它将趋于灭亡吗?
第一○六章 埃哈伯的腿
第一○七章 木匠
第一○八章 埃哈伯和木匠
第一○九章 埃哈伯和斯塔勃克在房舱中
第一一○章 季奎格在他的棺材中
第一一一章 太平洋
第一一二章 铁匠
第一一三章 熔铁炉
第一一四章 给世界镀上一层金色的人
第一一五章 披谷德号遇上单身汉号
第一一六章 垂死的鲸
第一一七章 看守鲸鱼
第一一八章 象限仪
第一一九章 蜡烛
第一二○章 初夜班快要结束的甲板上
第一二一章 半夜——船头楼的舷墙边
第一二二章 半夜长空——雷电交加
第一二三章 开不开枪
第一二四章 罗盘指针
第一二五章 计程仪与绳子
第一二六章 救生器
第一二七章 甲板上
第一二八章 披谷德号遇上拉谢号
第一二九章 房舱中
第一三○章 帽子
第一三一章 披谷德号遇上欢喜号
第一三二章 交响乐章
第一三三章 第一天追击
第一三四章 第二天追击
第一三五章 第三天追击
尾声
白色的寓言
“企鹅经典”丛书出版说明
这套中文简体字版“企鹅经典”丛书是人民文学出版社携手上海九久读书人与企鹅出版集团(Penguin Books)的一个合作项目,以企鹅集团授权使用的“企鹅”商标作为丛书标识,并采用了企鹅原版图书的编辑体例与规范。“企鹅经典”凡一千三百多种,我们初步遴选的书目有数百种之多,涵盖英、法、西、俄、德、意、阿拉伯、希伯来等多个语种。这虽是一项需要多年努力和积累的功业,但正如古人所云: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由艾伦·莱恩(Allen Lane)创办于一九三五年的企鹅出版公司,最初起步于英伦,如今已是一个庞大的跨国集团公司,尤以面向大众的平装本经典图书著称于世。一九四六年以前,英国经典图书的读者群局限于研究人员,普通读者根本找不到优秀易读的版本。“二战”后,这种局面被企鹅出版公司推出的“企鹅经典”丛书所打破。它用现代英语书写,既通俗又吸引人,裁减了冷僻生涩之词和外来成语。“高品质、平民化”可以说是企鹅创办之初就奠定的出版方针,这看似简单的思路中植入了一个大胆的想象,那就是可持续成长的文化期待。在这套经典丛书中,第一种就是荷马的《奥德赛》,以这样一部西方文学源头之作引领战后英美社会的阅读潮流,可谓高瞻远瞩,那个历经磨难重归家园的故事恰恰印证着世俗生活的传统理念。
经典之所以谓之经典,许多大学者大作家都有过精辟的定义,时间的检验是一个客观标尺,至于其形成机制却各有说法。经典的诞生除作品本身的因素,传播者(出版者)、读者和批评者的广泛参与同样是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的必要条件。事实上,每一个参与者都可能是一个主体,经典的生命延续也在于每一个接受个体的认同与投入。从企鹅公司最早出版经典系列那个年代开始,经典就已经走出学者与贵族精英的书斋,进入了大众视野,成为千千万万普通读者的精神伴侣。在现代社会,经典作品绝对不再是小众沙龙里的宠儿,所有富有生命力的经典都存活在大众阅读之中,它已是每一代人知识与教养的构成元素,成为人们心灵与智慧的培养某。
处于全球化的当今之世,优秀的世界文学作品更有一种特殊的价值承载,那就是提供了跨越不同国度不同文化的理解之途。文学的审美归根结底在于理解和同情,是一种感同身受的体验与投入。阅读经典也许可以被认为是对文化个性和多样性的最佳体验方式,此中的乐趣莫过于感受想象与思维的异质性,也即穿越时空阅尽人世的欣悦。换成更理性的说法,正是经典作品所涵纳的多样性的文化资源,展示了地球人精神视野的宽广与深邃。在大工业和产业化席卷全球的浪潮中,迪士尼式的大众消费文化越来越多地造成了单极化的拟象世界,面对那些铺天盖地的电子游戏一类文化产品,人们的确需要从精神上作出反拨,加以制衡,需要一种文化救赎。此时此刻,如果打开一本经典,你也许不难找到重归家园或是重新认识自我的感觉。
中文版“企鹅经典”丛书沿袭原版企鹅经典的一贯宗旨:首先在选题上精心斟酌,保证所有的书目都是名至实归的经典作品,并具有不同语种和文化区域的代表性;其次,采用优质的译本,译文务求贴近作者的语言风格,尽可能忠实地再现原著的内容与品质;另外,每一种书都附有专家撰写的导读文字以及必要的注释,希望这对于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作品会有一定作用。总之,我们给自己设定了一个绝对不低的标准,期望用自己的努力将读者引入庄重而温馨的文化殿堂。
关于经典,一位业已迈入当今经典之列的大作家,有这样一个简单而生动的说法——“‘经典’的另一层意思是:搁在书架上以备一千次、一百万次被人取下。”或许你可以骄傲地补充说,那本让自己从书架上频繁取下的经典,正是我们这套丛书中的某一种。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
上海九久读书人文化实业有限公司
二○一一年四月
赫尔曼·梅尔维尔著的长篇小说《白鲸》讲述了:
捕鲸船“裴廊德”号船长亚哈,在一次捕鲸过程中,被凶残聪明的白鲸莫比·迪克咬掉了一条腿,因此他满怀复仇之念,一心想追捕这条白鲸,竟至失去理性,变成一个独断独行的偏执症狂。他的船几乎兜遍了全世界经历辗转,终于与莫比·迪克遭遇。经过三天追踪,他用鱼叉击中白鲸,但船被白鲸撞破,亚哈被鱼叉上的绳子缠住,掉入海中。全船人落海,只有水手以实玛利(《圣经》中人名,意为被遗弃的人)一人得救。
《白鲸》是19世纪美国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赫尔曼·梅尔维尔于1851年发表的一篇海洋题材的小说。小说描写了亚哈船长为了追逐并杀死白鲸(实为白色抹香鲸)莫比·迪克,最终与白鲸同归于尽的故事。故事营造了一种让人置身海上航行、随时遭遇各种危险甚至是死亡的氛围,是作者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