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兴佳看了看大家说:“唬噫!呼莫日根,请大家吃新鲜肉呢?我赶的时候正好啊!”并坐在了呼德尔旁边。
呼德尔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递给他一把刀说:“来!吃肉。道莫日根身体可安康?最近老是看不到你的影子了。今天这是太阳从哪一边升起,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身边了?”
道兴佳盘腿坐在了老友身边,拿刀割了肉敬了山神,吃了起来。
“好肉!是成年罕达猝的肉,鲜嫩多汁啊!”
“道莫日根从哪里来?”呼德尔问。
“今天早晨去了阿木吉铁,看了看罕达猝的情况,顺道就来到你这里了。”
“怎么?从阿木吉铁那里就闻到肉香了吗?”呼德尔笑着开玩笑。
“就是。我在阿木吉铁那里看到罕达猂的蹄印走向山里,就知道你们的猎手在辉碱泡那边打了猝。我直接从辉河沙埠尔泰额得乐格过河来这里了。”道兴佳轮流看了看呼德尔和锡日乐岱。接着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只猝是呼日勒巴图和兴海两个打的吧!”
呼日勒巴图奇怪地问:“叔叔您怎么知道是我们打的呀?”
道兴佳慢慢抿了一口酒,用一种神秘的眼神看了看呼德尔.两个人会心地大笑了起来。
后生们看两位老人大笑,摸不着头脑,不由得连声问:
“一对料事如神的老猎人,他们难道有什么法术吗?”
“怎么知道的呢?”
道兴佳笑呵呵地说:“兴海!你黄骠马的右侧肋条上是否肿了?不信你们去看一眼。” 后生们一起跑过去看个究竟。不出道兴佳所言,兴海坐骑的右侧肋骨被什么东西压着了似的肿了起来。
“真的,肿起来了!这老猎人真是料事如神啊!”
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兴海伸手摸着自己的坐骑,失声问道兴佳:“叔叔您是咋知晓的呀?”
呼德尔笑着对道兴佳说:“看我们的两位大猎人把罕达猝连头带犄角地驮来了不是!”
道兴佳哈哈笑着:“是吧!我就觉着马背上的驮负有点不对劲嘛!往右边偏着。”
“那不,在地窨子顶上的带犄角的猝头。”
道兴佳止住了笑对后生们说:“你们两个莫日根听好了,我告诉你们我是怎么认出你们,并知道兴海的坐骑肋条肿胀的。我是在辉河沙埠尔泰额得乐格旁的马蹄印认出来的。兴海的黄骠马腿细,腿细的马走路轻,蹄印也浅。腿细的马不擅长走泥泞路,所以你的黄骠马进了渡口没走几步就蹦跳起来。并从右侧拱出渡口。但是,呼德尔莫日根的青灰色骒马的后代都是粗腿,四条腿有劲,走路稳稳当当,进了泥泞也不会蹦跳。这样的马很少啊!我看到马蹄印就认出它是呼德尔莫日根的马,但也猜出骑乘的人不是莫日根本人,因为兴海的驮负偏着呢,只有没有经验的后生才如此驮猎物.不是老猎人的做法……”
大伙儿听道兴佳解释都笑了起来,心中暗暗佩服这位眼尖心细的猎人。
道兴佳心里想着,说兴海的坐骑不擅长走泥泞,年轻人该不高兴了吧?就接着说:“兴海的坐骑是一匹比赛的好马呀!擅长长距离。只要你调驯好了,你的坐骑会追上狼的。好好爱惜吧,孩子!”
“道莫日根,你年轻时候那喜欢快马的劲头还在呢,看到好马就激动!”呼德尔说。
“哈哈,不行了!骑不动了。(P6-7)
“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和“优秀蒙古文文学作品翻译出版工程”的成果陆续和读者见面了。这是值得加以庆贺的事情。因为,这一工程不仅是对文学创作的内蒙古担当,更是对文学内容建设的草原奉献!
在那远古蛮荒的曾经年代里,不知如何称呼的一群群人在中国北方的大地山林间穿梭奔跑,维持着生命的存延。慢慢地,他们繁衍起来并开始有专属各自的族称,然后被人类发展的普遍规律所驱使着,一个接一个地走出山林过起了迁徙游牧的生活。于是,茫茫的草原就变成了这些民族人群书写盏衰成败的出发地。挥舞着战刀和马鞭,匈奴人第一个出发了,紧接着是鲜卑人,然后是突厥人,再后是契丹人、女真人,之后是蒙古人,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踏着前人的足迹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如今,回首望去,他们奔腾而去的背影犹如一队队雁阵,穿过历史的天空渐渐远去……
雁阵飞去,为的是回到温暖舒适的过冬地。而北方民族依次相续地奔腾前去,为的却是要与人类历史的发展潮流融汇对接。这是一个壮观的迁徙,时间从已知的公元前直到当今年代。虽然形式不同,内容也有所变化,但这种迁徙依然不停地进行着。岁月的尘埃一层又一层,迁徙的脚印一串又一串。于是,经历过沧桑的草原充满了关于他们的记忆。在草原的这个记忆中,有他们从蛮荒走向开化的跋涉经历;有他们从部落成长为民族的自豪情怀;有他们建立政权、制定制度、践行管理的丰富经历;有他们敬畏自然、顺应规律,按照草原大地显示给他们的生存方式游牧而生的悠悠牧歌;有他们按着游牧生活的存在形态创制而出的大步行走、高声歌唱、饮酒狂欢,豁达乐观而不失细腻典雅的风俗习惯;有他们担当使命,不畏牺牲,奋力完成中国版图的大统一和各民族人群生存需求间的无障碍对接的铿锵足迹;更有他们随着历史的发展、朝代的更迭和生存内容的一次次转型与中原民族相识、相知,共同推进民族融合、一体认知、携手同步的历史体验;还有他们带着千古草原的生存经验,与古老祖国的各族兄弟同甘苦、共命运,共同创造中华文化灿烂篇章的不朽奉献……
承载着这些厚重而鲜活的记忆,草原唱着歌,跳着舞,夏天开着花,冬天飘着雪,一年又一年地走进了人类历史的二十一世纪。随着人类文明发展进步的节奏,草原和草原上的一切激情澎湃地日新月异的时候,我们在它从容的脚步下发现了如土厚重的这些记忆。于是,我们如开采珍贵的矿藏,轻轻掀去它上面的碎石杂草,拿起心灵的放大镜、显微镜以及各种分析仪,研究它积累千年的内容和意义。经过细心的研究,我们终于发现它就是草原文化,就是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的源头之一。它向世界昭示的核心理念是:崇尚自然,践行开放,恪守信义,还有它留给往时岁月的悲壮忧伤的英雄主义遗风!这样,当世人以文化为各自形象,与世界握手相见时,内蒙古人也有了自己特有的形象符号——草原文化!
精神生活的基本需求是内容,而文学就是为这一需求提供产品的心灵劳作。因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世界才会光彩夺目。文学也是应该这样。所以,我们大力倡导内蒙古的作家们创作出“具有草原文化内涵、草原文化特点、草原文化气派”的优秀作品,以飨天下读者,并将其作为自治区重大的文学工程加以推动。如今,这一工程开始结果了,并将陆续结出新的果实落向读者大众之手。
在此,真诚地祝福这项工程的作品带着草的芬芳、奶的香甜、风的清爽和鸟的吟唱,向大地八方越走越远!
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常委、宣传部长 乌兰
鄂温克,意为“住在大山林里的人”。浩·乌力吉图著,特·胡日查译的《兴安之殇》讲述的是以呼德尔、呼日勒巴图父子为代表的鄂温克人的故事。世代生活在兴安岭北麓的鄂温克人,一直过着淳朴安宁的生活:狩猎、畜牧、祭敖包、在那达慕上赛马、摔跤、交友、做生意……然而20世纪30年代的日伪时期,这种传统的安宁生活遭到破坏,年轻人被征兵派去蒙古国打自己的蒙古兄弟,而反抗者被关押。但是历来有爱国守土英勇传统的鄂温克人,并不听命于日伪驱使,他们最终参与到抵抗日军的战役中,鄂温克人的优秀儿子呼日勒巴图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如今,回首望去,他们奔腾而去的背影犹如一队队雁阵,穿过历史的天空渐渐远去……
浩·乌力吉图著,特·胡日查译的《兴安之殇》是作者第一部作品。叙述方式朴素单纯,人物对话亲切可感,鄂温克人的性格、情感、生活方式和生活场景跃然纸上。小说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写出了鄂温克人抵抗日军时的血性和英勇。
非常值得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