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一]
荒唐可笑的冤情
金流之所以沦落在社会最底层,二十多年来在农村过着卑微屈辱的生活,就是因为头上那顶“右派”分子的帽子。如今,好容易熬到新时期,又幸逢摘帽改正、落实政策可以回城的良机,却被告知:记载“右派”名单的老册子上并没有他的名字。为此,他不得不焦急地到处找帽子。好不容易从原教育局书记老隋那里,总算弄清事情的真相,但老隋的无情推诿、振振有词、无懈可击,金流最终只能失望地离开。
仔细阅读本篇,我们不难体会作者的深刻立意。值得我们赞赏的是,他把沉痛、愤慨的情绪隐含在表面平和甚至有点幽默的叙述之中,这样,金流越是找不着那顶曾经令人既厌恶又害怕,如今却显得无比珍贵、无比重要的“右派”帽子,读者越是感到无言的沉痛。事情有点荒唐和可笑,但读者笑不起来,并由此进行深刻的反思。
还值得称赞的是,作者仅粗疏几笔,便勾勒出两个形神兼备的人物形象,使人过目不忘。一个自然是“立身无傲骨、遇事缺主见”的金流,他的遭遇、他的命运令读者无比同情,并且欲哭无泪。再一个就是用三言两语打发走蒙冤数十载、如今求证无门的金流的上级老隋!一个善良,柔弱无助,沉冤多年后幸逢落实政策良机却申冤无望;一个冷酷,心硬如铁,为保住自己一贯正确的形象,不惜以草菅人命的卑劣手段在事实面前闭上了眼睛!作者成功地用对比手法,让这两个人物互相映衬而存在,并使各自性格更加强烈和鲜明。
(陆建华,原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文艺处长,文艺评论家)
[导读二]
悲剧之中的深思
悲剧人物,在文学中除叱咤风云式为真理而牺牲的英雄人物外,还有一类则是被毁灭的善良又朴实的平凡人物。这位作品里的主人公,曾被错打成“右派”下农村劳改的教师金流,正是这场特殊悲剧中悲剧人物的艺术见证。
说他是悲剧人物,因为20多年前,他被打成“右派”被赶往农村劳动改造,戴上了“右派”分子的帽子,在政治上被列入“地富反坏右”的“另册”,从一个正常人异化为“非人”。他善良,“立身无傲骨”。可这顶“帽子”却把他可贵的青春年华和知识分子从教的宝贵理想毁灭殆尽,引起人们深切的同情和悲悯。
春风化雨,拨乱反正。把错划的“右派”纠正过来,恢复原有待遇,返还作为“人”的一切权利,这是国之大幸,也是对错成“右派”的个人天大的喜讯。主人公金流当然也喜出望外,悲剧性的苦难终于可以结束了。可情况奇特,周围的“右派”都摘帽改正,回城安排工作,补发工资。可他,却无人问津,木呆呆傻眼成了一棵被霜打蔫的“老水仙”。无奈之下只得抖乎乎地去原单位教育局询问有关同志查档案,可查遍“右派”名册竟无主人公金流的名字。原来当初就没有给他戴上“右派”的帽子,当然今天也无须摘帽改正、落实政策了。这真是晴天霹雳,当初单位明明把他打成“右派”,并与其他“右派”一起离职被遣送到农村劳改的呀!怎么这20多年的“右派”帽子竞一下子飞走了呢?简直有点儿荒唐,人间竟有这样的冤情!当下,如果没有这顶帽子就不能落实“右派分子”改正的政策,就不能恢复正常人的人格和一切生活待遇。此时的这顶帽子成了他人生命运攸关的“宝贝”。他到哪里去找这得而复失的帽子呢?在这“右派”由悲剧人物变成正剧人物的一片光明中,唯独他又遭遇意想不到的厄运。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终于找到了“源头”,当年那位整他为“右派”的教育局党组书记老隋。如果他能证明当时的实况,也许可以按实情落实“右派”政策,让他转悲为喜。可这位“极左派”头头,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单位把他定为“右派”名单上报,上面却没有批,所以下达的正式名单中没有他的名字。这位“领导”碍于“既成事实”,宁左勿右,还是把他当作“右派”和其他“右派”一起发配到农村改造,故而酿成主人公的人生悲剧,如果,按照常态的有点良心的“领导”,定会有点悔意而知错即改,顺势做件好事。可他不是“普通人”,他本有一颗阴暗的心灵,此时恶性膨胀,他不愿承担这个错案的历史责任,竟不知廉耻地赖账,振振有词地以“档案为证”,叙述着当初就没有把金流打成“右派”,继续一错再错,继续扮演着他一贯正确的“老左派”的角色。如今,国之大幸,激浊扬清,国家正在纠正这个错案,这是为历史存正气,为正义作伸张,可总有几个政治上“极左派”的跳梁小丑,不顾被害者下半辈子的祸福,仍不肯道出真情,揭开迷津,再次给受害者金流酿成新的悲剧。这部作品活脱脱地画出了极少数历史丑角的肮脏灵魂。
找“帽子”这则荒唐故事的主人公金流究竟在寻找什么?他找的并不只是“帽子”,从某种深层意义上分析,是在寻找作为人,即便是普通人的人性的尊严。要让异化为另类的“人”嬗变为所以为人,并享有一切权利而站立在民族之林的大写的人。艺术在警示:不要再发生这类悲剧,人啊人,互相爱护和尊重吧!全篇在指引,对底层人民的不幸遭际应有莫大的悲悯。正如有方家提出:经典作品的维度之一就是“悲悯情怀”。毋庸置疑,这篇作品正走向经典化的行列。
(凌焕新,南京师范大学教授)P107-110
微型小说经典化的进程中,少不了“选家”的功劳,有选刊之选,有自选之选,有选集之选,经过层层筛选,才使“小荷才露尖尖角”。历史上的经典,也是“选”出来的,没有孔子删选成诗305篇,哪来流传千年的《诗经》,后来的昭明《文选》《唐诗三百首》《古文观止》,也无不是被选成经典。如今的《中外经典微型小说读本》,则更是选中之选,从已受读者青睐的《中外微型小说精品鉴赏辞典》《微型小说鉴赏辞典》《历代微型小说选》《中国新文学大系·微型小说》等一些著名的选本中好中选好,优中选优,才完成了这本“经典”之作。所以要感谢这些“选家”所付出的辛劳和卓识。被选人的作品是否够得上“经典”?这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虽然经典有一定标准,但由于选者的角度、视野以及文艺修养等原因,也总存在着一定的差异,这是不足为怪的,只得让读者和历史去检验。有人有多篇经典作品,这次每人选用一篇,其余的经典以及还有未选人而同样“经典”的作品,有待第二个100篇、第三个100篇弥补,尽量把已成经典的作品一网打尽,形成“中外经典微型小说读本300篇”的格局。名为读本,是供广大读者特别是大中小学青少年阅读之本。每一篇经典作品,都有着幽深而丰富的意蕴和精湛而灵巧的艺术美感,不是快餐式的闪现和娱乐式的刺激欣赏所能理解,只有慢阅读、深阅读、反复阅读,耐心品味,才能领悟其中的三昧真谛。只有经得起再三阅读的作品才能成为经典。对读本的解读,是一件复杂的工程,必须专请一些资深的懂得艺术的名家来解读,才能解疑释惑,点到要处,评得公允。这些名家中,有大学教授20名,有的是博导、学术带头人,有的是中青年有突出贡献的专家,有的是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的学者,还有著名的微型小说作家、评论家7名,他们从文本出发,读透文本,在整体把握的基础上,着重在文学性的审美特点上,以美学的历史的观点阐释和解读作品,闪耀着学术上的睿智和文学上的审美相融合的批评风采。应该说,这也是一篇篇难能可贵的精品之作,具有很高的艺术含量。尽管如此,由于经典文本的含蓄神秘性、丰富复杂性、延时再生性,可以说是永远解读不尽的。这里的解读也参考和借用过许多有关评说和注释,在这里深表谢意。需要说明的是,每一篇的解读也许只是个开始,名家们解读也只是一家之言,一得之见,既可以是一种导读,也可以是一种借鉴,抛砖引玉,让以后的解读更日臻完善。
当代经典作品的选编,特别要感谢有关作者的热情支持。部分作者由于联系困难,未及征询意见,特致歉意,出书后恭请与编者联系,以便惠寄样书和稿酬。
人生八十蹉跎过,“老牛亦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2016年9月泰国第11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年会上获得“微型小说杰出贡献奖”殊荣的皓首老人,梦想把《中外经典微型小说读本》三卷本相继编完,不知老天能给我这个时限否?感谢出版社彭志斌社长、徐蕾总编和张春等同志的大力支持。但愿梦想成真。
编者
2017年3月
前言微型小说:走经典化必由之路
二十多年前余曾撰文《提倡精品意识》,那是对微型小说创作中出现的急于求成、粗制滥造、急功近利现象的提醒,也是对微型小说讲究质量、多出精品的一种呼吁。如今,微型小说创作日趋成熟,已经有120多位作者用微型小说创作的业绩跨入了作家的大门,成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每年有上万篇作品发表,有上千篇作品被选载,有上百篇作品在各种奖项中获奖,可谓一片繁荣景象。然而在这繁荣的背后,不得不引起我们深深的思索,微型小说向何处去?微型小说如何发展?窃以为:我们不能因为有那么多作家,那么多作品,那么多读者而沾沾自喜。请问,其中有多少大家?作品中有丘陵却缺少高山,有高原却缺少高峰;读者中有“大众”,却缺少“精英”,缺少真正懂作品的“知音”。为了让微型小说为历史存正气,为人民塑灵魂,为艺术立标杆,微型小说必须走经典化之路,这是文体发展的必然,“微”时代的要求,人民的呼唤,一切有识之士的期待。早在2009年,中国作协副主席、著名作家、理论家陈建功就提出“小小说的‘经典化’追求”,期待它在“经典化”方面做出更高的努力。王蒙也希望它能够出现经典,能够出现进入文学史的东西。因为只有微型小说有了经典作品,登上新经典的高峰,才能让微型小说为“微”时代树立标志性的艺术标杆,在中国文学史留下一席之地,在文艺之林中为后世铸造“不朽”。因此微型小说要发展,“经典化”是必由之路。否则,它将会在“乱花渐欲迷人眼”中,成为文艺生态园中的匆匆过客,赢得了“繁荣”,失却了人类精神高度;注重了“当下性”的热闹,丢弃了艺术生命“恒定性”的永恒。不知这样的认知,能否回答好微型小说该向何处去的疑问。
微型小说的发展从八十年代崛起始,当前已经进入三十而立之年。在优秀作品中,有没有出现经典性作品也是值得研讨和回答的重要问题。一种意见认为“没有”。有人说还没有出现有代表性的人物和经典性的作品,有人则以为微型小说至今还没有哪部作品集获得“鲁迅文学奖”,何谈“经典”?还有人以为微型小说属“小儿科”文种,不受“官方”和权威人士重视,出现的时间又短,大量的同质化、类型化的平庸作品,何来“经典”?总之,微型小说有优秀作品,但未出现经典作品,这是一种一叶障目、全盘否定的虚无主义认识。另一种意见与此相反,认为这三十多年来,微型小说作家群星灿烂,作品“大家集”“名家集”一套几十种、上百种,更有甚者,微型小说经典作品集竞有“百部”之多,盛况空前。但仔细阅读作品,大部分攀不上经典的份儿,在某些出版社和作家的眼里,“经典”或许可以当作文化市场营销的手段,笔者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亵渎”经典。这种现象表现出一种“泛经典”的认知,也是一种所谓的“伪经典”。 那么,微型小说到底有没有经典呢?我答日:有,但不多。散金碎玉,大都散落在泥沙之间、乱石堆里,需要智者披沙拣金,剖石觅玉。可能在各种集子中有之,在选刊中有之,在各种报刊上有之,在获奖作品中有之,在评论家的评述和推介中有之,总之微型小说的经典作品已经问世。这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也不为人们的某些说法所左右。它们存在的特点是大都以单篇的形式出现,散落在各种传播媒体中,急需有眼光的“选家”,把它们“召集”起来,把这些散金碎玉集中在一个百宝箱里,让经典荟萃,熠熠生辉,形成一个可让人研读、研究、观赏的集子,既可供当代人深度阅读,也可为后世留下阅读的文学文本载体。为微型小说经典化进行一些切实有效的劳作,我心向往之!于是,我们根据现有的条件和几十年积累的资料,试图从众多经典微型小说中,初步遴选出中外古今100篇编辑成“经典微型小说读本”,为微型小说经典存世传世立碑,让它走入寻常百姓家,润物细无声,构筑起一座心心相印的艺术之桥。随着时间的推移,所谓初步的100篇以后,根据经典作品的多少,可能会有第二个100篇或第三个100篇,《唐诗三百首》经典选本流传至今,难道不能有“微型小说三百篇”经典文本传诸后世吗?
依据什么选出这些经典作品?或者说有什么遴选的标准?当然有。没有规矩,成不了方圆。我们的依据:一是马克思、恩格斯老祖宗提出的“以美学的观点和历史的观点”“以非常高的、即最高的标准”来衡量作品;二是以微型小说独特的审美特征来评价作品;三是以文学经典的基本内涵来选择作品。综合说来,化作如下的具体要求:
(1)篇幅短小、语言精练、文字数量的规定性。微型小说是语言的艺术,在表达的用语字数上应该有一个合适的界定,并从中“戴着镣铐跳舞”。笔者同意微型小说的首倡者江曾培先生的说法:“上限一般以千字为宜,如果有点伸缩的话,也只能伸到一千五百字,个别的最多不能超过二千字。”“对那些二三千字以上的作品,一般是不宜给它们戴上微型小说的徽章的”(《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大成》)。下限呢,几十字、几百字皆可。篇幅文字上的限定,既是一种束缚,也是它的优势。它可以在螺蛳壳里做道场,它可以尺幅千里,具备言简意赅,微言大义,因小见大,以微知著,一石多鸟的审美特征,呈现出它在“微”时代文学中独特的简约之美,让人赏心悦目,一唱三叹。
(2)叙述手段、情节布局上的机智化。微型小说要选择新颖视角,旁敲侧击,别开生面;情节构思应峰回路转,强调突转、反转,并常在结尾处出现意外的转折,形成审美的爆发力,让人释疑、释怀,心灵震撼,具有某种历史的厚重感、智性的灵动感和迷人的艺术魅力。表现出它所特有的包蕴着丰富、变化和阅读冲击力、感染力的单纯美,这是其审美特征的显著标志。
(3)人物创造、生命展现的充分个性化。人物是微型小说的写作对象和核心。要给他生命,把他写活,写得“有神气,有活力,有生气”(泰纳语),受文字篇幅限制,要以简单勾勒的方式,极省俭地刻画出活生生的人物形象来,不要把他写成意念的符号,精神的传声筒,没有生命的僵尸。人物描述多从小处人手,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在细节中展示人物的个别性、差异性,创造独特而有标志性的人物个性。其中应蕴含着人性的本色,灵魂的跃动,精神生命的亮点,人物既有血有肉,又内涵丰富,表现出某种耐看、耐品、耐思的神韵美,这是微型小说人物创造的审美追求。
(4)时间长河的淘洗,历史老人的检验。有些微型小说作品,受热点的触发而写,热闹于一时。但时过境迁,“时髦”渐退,只剩下“废钢烂铁”。有些作品新闻性很强,点赞很多,产生轰动效应。但过不多久,新闻价值逐步丧失,审美价值不足,冷得只留下“平庸”。时间是经典不可缺少的验收员,没有它的签字就成不了经典。那么,时间的长度以多久为宜?笔者以为:长则几千年,如《诗经》《世说新语》;几百年,如《红楼梦》;短则几十年,如鲁迅、郭沫若的作品。但是不宜把现炒现卖的作品,近几年来或十年以内的微型小说马上当作经典,因为没有经过时间的沉淀,很容易鱼目混珠,即使是可能的经典,也要经得起时间的锤炼和考验。所以时间是经典的见证,让“真经典”愈加闪光,让“伪经典”显露出它的原形,为历史所淘汰。
(5)大众读者的满意,“精英”读者的首肯。微型小说作品是否是经典,还需经广大读者的检验与认可。正如别林斯基所说:“对于文学来说,公众是最高的裁判,最高的法庭。”这里的“公众”,其实就是指阅读作品的广大读者。微型小说只有经过阅读才能产生审美效应,发挥其不可估量的精神价值。大众读者的阅读,一般由三个层次向前推进。第一,喜爱。即乐意接受,喜欢阅读,产生愉悦感。第二,感动。感情上受到感染,为之心动,甚至为之震惊。第三,折服,为作品深邃的思想、高超的艺术、栩栩如生的情境而心悦诚服,读之再三,入迷、发狂、反思,从作品的“应当的生活”和“妙谛真知”中构筑起新的信仰,主导人生或改变人生。精英读者指的是那些“懂得艺术并能够欣赏美”的一些专业人士。他们阅读之后对作品印象很好,又诱发他们反复阅读,细心品味,不断发掘并肯定其艺术价值。正如卡尔维诺所云:“所谓经典,不是你正在阅读的作品,而是你正在重读的作品。”重读,反复读,正是经典的魅力所在。还有那些文艺部门的专业评奖,也起到筛选的作用,其中获奖精品也可能成为经典。需要特别提出的是,被选进大中小学教材的微型小说,不仅经过语文专家审定,而且被几百几千万青少年读者当作典范性的课文来学习,这难道不是经典性的标志吗?
根据以上五方面的要求,我们遴选出外国作品30篇,其中有契诃夫、屠格涅夫、马克·吐温、海明威、欧·亨利、卡夫卡、雨果、星新一和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一些华文作家等的精品;中国当代作品40篇,包括王蒙、汪曾祺、高晓声、谌容、冯骥才、蒋子龙等作家的作品;中国现代作品10篇,是以鲁迅、郭沫若、冰心为代表的作家的传世之作;还有东晋干宝、葛洪,南朝刘义庆直至唐宋元明清的作家的古代优秀代表作品共20篇。这100篇作品,麻雀虽小,然其中外古今,品种繁多,风格多样,也许可戏称为“五脏俱全”了。
何谓“读本”?简言之,谓可读之本。读和阅不同,阅是看的意思,而读则是看着文字念出它的声音来。读是对文字形、音、义的全面认知,让文学作品从无声的世界提升为有声的世界,从视觉的形式美中增添听觉的音乐之美。读本,则是青少年学语文、学文学的课本。它不是浏览式的浅阅读材料,而是供探究挖掘、可人心人情的深阅读范本;不是那种一目十行、浮光掠影快阅渎的快餐文化,而是可供耐读、耐品、耐思而隽永诗性、可供慢阅读的艺术品。
为什么要专请名家为之解读、导读?我们的理由是,首先从艺术精湛、文字精美、有限的经典文本看,微型小说蕴含着无限的艺术空间和艺术张力,蕴含着许多被遮蔽、被隐匿的神秘人性世界,所以读者不是一下就能理解和欣赏其中的奥妙。其次从具有不同修养、爱好兴趣,有不同阅读态度的读者看,常常因人而异。有的只看热闹,不看门道,一知半解,纯属表层化的浅读;有的读后产生偏差,不能准确理解作品的意蕴和审美价值,产生误读。所以,我们特请一些懂得艺术并能欣赏美的“行家”、名家为之解读,其中有大学文学教授,有文坛评论家、作家,还有一些资深学者,他们掌握着打开读本“艺术魔盒”的钥匙。他们的解读,或一语中的,点评精辟;或探幽索隐,指点迷津;或欣赏剖析,公正公平;或豁然顿悟,石破天惊。甚至他们的行文,本身可能就是一篇赏心悦目的美文。名家解读,既有学术含量,释疑解惑,新见迭出,又有审美体验的独特感受,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些恰似读本深读、重读的指路明灯。他们在书中相聚,群贤毕至;他们在书中解读,擘肌分理,鉴照洞明,高见卓识,循循善诱。如此良师益友,实属难得。他们为微型小说的经典读本增光添彩,为微型小说这个新兴文种走经典化的必由之路付出辛劳,留下珍贵而有温度的笔墨,值得称道。
衣带渐宽终不悔,老骥伏枥再奋蹄。微型小说应当有经典,微型小说也已经有经典。微型小说经典化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一切为之而努力的有识之士,都值得称赞,都值得人们的尊重和敬畏!
2016年12月于南京师大月光陋室
作为最早和最长时间研究微型小说的权威专家,凌焕新主编的《中外经典微型小说读本》试图在厘清经典、伪经典和反经典内涵的基础上,精选古今中外具有经典价值的微型小说作品,为微型小说创作提供一个经典化的标杆。在内容上,本书将采用名家评点的方式,对微型小说30多年来的创作和理论实践进行全面的总结。
凌焕新主编的《中外经典微型小说读本》遴选出外国作品30篇,其中有契诃夫、屠格涅夫、马克·吐温、海明威、欧·亨利、卡夫卡、雨果、星新一和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一些华文作家等的精品;中国当代作品40篇,包括王蒙、汪曾祺、高晓声、谌容、冯骥才、蒋子龙等作家的作品;中国现代作品10篇,是以鲁迅、郭沫若、冰心为代表的作家的传世之作;还有东晋干宝、葛洪,南朝刘义庆直至唐宋元明清的作家的古代优秀代表作品共20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