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的故事书的战争》收入了乔纳森·斯威夫特除《格列佛游记》之外的主要作品，包括《桶的故事》、《书的战争》、《布商的信》等十几篇，其中不少篇目是第一次译介。在收入的斯威夫特作品中，有些比较浅显易懂，有些则语言晦涩，带有讽刺和隐喻的意味，这些作品从不同角度展现了斯威夫特在文学和政治讽刺方面的非凡才华。

乔纳森·斯威夫特著的《桶的故事书的战争》包括17世纪末法国文坛著名的古今之争这场争论中留下的代表性作品《书的战争》和《桶的故事》，也包括斯威夫特其他散文、诗歌等作品，如《别克斯达夫文集》节选、《一个小小的建议》、《布商的信》第一封信和第四封信等。本书是斯威夫特作品的选译，许多作品为初次译介。

中译本序 （管欣）

桶的故事 书的战争

 书的战争（1697年）

书商致读者书

自序

书的战争

 当我变老时（1699年）

 扫帚把上的沉思（1701年）

 桶的故事（1704年）

申辩

附言

致尊贵的约翰·索姆斯勋爵

书商致读者书

致后代王子殿下的献词

序言

桶的故事

《桶的故事》增补

 关于心理官能的陈词滥调（1707年）

 别克斯达夫文集

1708年预言（1708年）

别克斯达夫第一号预言的实现（1708年）

挽歌（1708年）

自辩（1709年）

 论在当前形势下在英格兰废除基督教将带来一些不便，可能不会产生拟议中的诸多好处（1708年）

 布商的信

第一封信 致爱尔兰的商人、店主、农民和普通民众（1724年）

第四封信 致全体爱尔兰人民（1724年）

 致托马斯·谢立丹（1725年）

 致亚历山大·蒲柏（1725年）

 各种题目随想（1727年）

 一个小小的建议（1729年）

 咏斯威夫特博士之死（选段）（1731年）

 《仆人须知》总则

白日将尽，天色已晚，正当人多势众的现代书有点儿打算撤退之际，重装步兵中队中冲出一名叫作本特利的将领。在众多现代书之中，数他长得最丑，身高虽然很高，但是没有身材，不好看；体格虽然魁梧，但是没有力气，不匀称。他的盔甲是由一千块零星布片拼缀而成的百衲衣，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响亮的噪音，就像一阵地中海季风从尖塔顶端突然掠过，吹落一块铅板时发出的声音。他的头盔锈迹斑斑，铜质的面盔在呼吸的腐蚀下成为绿矾，同一来源又提供了五倍子；在发怒或者工作的时候，某种最具毒性的像墨汁般乌黑的物质就会从他嘴边滴下。他右手拿连枷，左手拿装满粪便的容器（他从来不缺攻击性武器）。他就这样全副武装，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向正在商讨何去何从的首领们走去，后者看到他那瘸腿和驼背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他想用靴子和盔甲藏拙，可是终究还是露丑了。那些将领们看中了他那骂人的天赋，这一天赋如果善加利用，对他们的事业大有裨益；一旦失去控制，更多的将是添乱而不是帮忙。因为这个人碰不得，一触就跳，经常是你还没碰他，他就跳出来，像受伤的大象一样对首领们反戈一击了。这就是他的作风，这时的他看着敌人占了上风，十分恼怒，除了他自己之外，对其他人的表现他一概不满意。他谦卑地告诉将领们，他窃以为他们是一帮无赖、白痴、婊子养的、胆小鬼、糊涂虫、文盲、混账王八蛋，如果委任他为将军，这些胆大妄为的古代混蛋早就一败涂地了。“你们，”他说，“坐在这里无所事事，但是如果我或其他现代勇士杀了敌人，你们一定跑来抢功。我不会向前线迈出一步，除非你们发誓，不管我活捉或者杀死的是谁，他的武器都归我所有。”听完这番话，斯卡利杰对他投以憎恨的目光。“一派胡言！”他说，“只有你才认为自己辩才无碍，你的辱骂既不聪明，也不正确，更不慎重。坏脾气扭曲了你的天性，学问让你更穷凶极恶，对人性的研究让你更不近人情，与诗人交游让你更卑劣愚钝。任何教化的技艺只会让你粗鲁不堪、不服管教，宫廷的生活让你举止失礼，文雅的谈吐让你变成学究。再怯懦的胆小鬼也影响不了军队的大局。不过不要失望，我答应你，不管你取得怎样的战利品，它都属于你个人，虽然我更希望那些尸体成为老鹰和蠕虫的美餐。”

本特利不敢回答，气鼓鼓地退了下去，下定决心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他打算奇袭古代书防守松懈的地方，由好友沃顿做自己的助手兼同伴。他们迈过阵亡战友的尸身，取道部队的右侧，接着向北迂回，直至阿尔德罗万迪坟前，然后沿落日的一侧前行。这会儿他们来到了敌人前哨处，胆战心惊地四处张望，希望能凑巧发现伤员的住处，或者个别脱离大部队、手无寸铁的酣睡者。正如两条沆瀣一气的野狗，虽然充满恐惧，但是在贪婪和欲望本能的驱使下，趁着夜黑人静，耷拉着尾巴，吐着舌头，蹑手蹑脚地潜入某个富裕的牧羊人的羊圈。此时明月中天，笔直地射到它们贼兮兮的脑袋上。看着水坑中月亮的倒影，星空中皎洁的月光，它们敢怒而不敢吠。一个向周边环视，一个在平原上侦察，希望能在远离羊群的地方找到贪婪的群狼与不祥的乌鸦吃剩的动物。这一对可爱而相爱的朋友也在以同样的方式前行，他俩的恐惧与慎重同样也不差分毫。突然，他们看到远处的橡树上挂着两副闪亮的盔甲，盔甲的主人正在不远处酣睡。他俩抽签后决定，由本特利承担此次冒险任务。他往前走去，前有“混乱”与“惊讶”开路，后有“恐惧”与“恐怖”断后。他走近一看，原来是古代军队的两位英雄——法拉里斯和伊索在那里呼呼大睡。本特利巴不得送他们一起上西天，他悄悄走过去，举起连枷朝法拉里斯的胸口打去。这时恐怖女神出手干预了，她伸出冰冷的双臂，抱住那本现代书，拖着他离开了危险区域。两位沉睡的英雄恰于此刻翻了个身，他们睡得很香，正做着好梦。法拉里斯梦见一名卑鄙、蹩脚的诗人在讽刺自己，就让他到铜牛里去嚎叫了。伊索正在梦中和古代诸首领躺在地上睡觉，一头野驴突然挣脱了缰绳，冲了过来，在他们脸上又是踩，又是踢，还拉屎拉尿。本特利离开了两位沉睡的英雄，拿走了他们的盔甲，去寻找他心爱的沃顿。

此时的沃顿也在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他四处徘徊，最后游荡到一条小溪旁，溪水发源于附近一处被人类叫作赫利孔的泉水。他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停下脚步，打算借清澈的溪水解渴。他三度试图用他那亵渎神明的双手将溪水捧至唇边，溪水三度从其指间流走。他俯下身子，在其嘴唇即将触及这水晶般的液体之际，阿波罗踏入溪中，举起盾牌，挡在沃顿和泉水之间，使其只吸到了一点儿污泥。虽然赫利孔是世上最清澈的泉水，但是底部沉淀了厚厚一层淤泥。这是阿波罗央求朱庇特这样做的，以惩罚那些妄图用不虔敬的嘴唇品尝泉水的家伙，同时也给大家一个教训：汲取泉水时不要汲得太深太远。

P26-29

作者生平

1667年11月30日，乔纳森·斯威夫特(Jonathan Swift)出生于都柏林。他出生时父亲已经去世，3岁时母亲又返回了英格兰的娘家。小斯威夫特由伯父戈德文抚养长大。在他6岁那年，戈德文送他去念当时爱尔兰最好的学校——基尔肯尼语法学校，与剧作家康格里夫(William Congreve)同窗。1682年，斯威夫特入三一学院求学，在这里遇到了一些麻烦，最后以“特别开例”(speciali gratia)的名义勉强毕业，获文学士学位，继续留校攻读硕士学位。1688年，光荣革命爆发，爱尔兰局势杌陧不安，戈德文又撒手人寰，斯威夫特被迫中断学业，去英格兰投奔母亲的远方亲戚坦普尔爵士(Sir William Temple)。

坦普尔是17世纪英国颇具声望的政治家、文学家，晚年退隐距伦敦40英里的宅邸摩尔园(Moor Park)，专心从事创作，擅长写作散文。斯威夫特担任坦普尔的秘书，为其整理文稿。坦普尔对古典文化的钟爱对斯威夫特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摩尔园丰富的藏书开阔了他的视野，从此斯威夫特学问大进。其间斯威夫特多次来往于英格兰与爱尔兰之间，并于1694年获爱尔兰教职，担任贝尔法斯特附近一个小教区的牧师。

斯威夫特在摩尔园邂逅年方8岁的司黛拉(Stella)，开始了一段长达四十年的友谊。斯威夫特教她读书认字，按照自己的理想，把她塑造成一位知书达礼的淑女。1699年，坦普尔逝世后，留给司黛拉一份爱尔兰的土地，而斯威夫特也返回爱尔兰发展，任圣帕特里克大教堂牧师。1701年，在他的建议与资助下，司黛拉来都柏林定居。

摩尔园十年的读书生涯为斯威夫特打下了深厚的学术功底。1701年，斯威夫特初试啼声，发表了《论希腊和罗马的内部纷争》，此文以古典历史为背景，借古讽今，影射当代。1702年，斯威夫特获神学博士学位。1704年，《桶的故事》发表后一炮打响，当年就出了三个版本，斯威夫特名声大震。1707年后，斯威夫特作为爱尔兰教会的代表常驻伦敦，游说执政当局减免税收。在伦敦期间，斯威夫特与辉格党作家阿狄生(JosephAddison)、斯梯尔(Richard Steele)等交游，为《闲谈者》(Tatler)等刊物撰稿。1708年，为了戏弄占星家帕特里奇，斯威夫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模仿占星家的风格撰文预言帕特里奇的死期，弄得帕特里奇狼狈不堪。

斯威夫特继承了古典传统，一生热爱自由，信奉辉格党的政治哲学，但是辉格党政府不能满足爱尔兰教会的要求，而斯威夫特又希望维护英国国教的统治地位，同时与法国实现和解，这也与辉格党的政策背道而驰。权衡利弊后，斯威夫特最终倒向托利党一边，任托利党刊物《考察者》(Examiner)编辑和主笔，撰写了大量反映托利党观点的文章，深受托利党领袖罗伯特·哈利、亨利·圣约翰器重。在他们的帮助下，斯威夫特升任圣帕特里克大教堂教长。1713年，他参加了涂鸦社(Seriblerus)，该俱乐部以托利党才子为主体，主要成员有蒲柏(Alexander Pope)、盖依(JohnGay)等，他们意气相投，擅写讽刺文章，即使后来天各一方，仍然保持着终生的友谊。

在这段时间，斯威夫特身边又出现了一位年轻女性——艾斯特·范讷梅瑞(EstherVanhomrigh)，斯威夫特把她叫作范妮萨(Vanessa)。范妮萨当时才二十出头，对斯威夫特一往情深。斯威夫特似乎很早就立志终生不娶，并写下了《卡德努斯和范妮萨》，称赞范妮萨是维纳斯女神打造的完美女性，而自己作为一名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实在很不般配。范妮萨执意离开母亲，追随斯威夫特来到爱尔兰。斯威夫特同时要和两位红颜知己周旋，已经十分尴尬；在都柏林的小天地内，身为教长的斯威夫特动见观瞻，行动更受束缚。他与司黛拉从未单独相处，每次见面时，司黛拉身边都有女友相伴。范妮萨来爱尔兰前，斯威夫特写信劝她三思，直言在都柏林他们来往的次数不会很多，事实也确实如此。一见杨过误终身，1723年范妮萨去世，年仅34岁。

伦敦的政治生涯是斯威夫特人生中～段闪亮的日子。他既是执政党的文胆、高层的幕僚，又与当世一流的文人为友，可以说同时进入了政坛和文坛的核心层。他在给司黛拉的书信中，记述了自己在伦敦的见闻与感想，后集成《致司黛拉书》一书。斯威夫特认为，如果不是由于《桶的故事》触怒了安妮女王，他还可以升到主教的职位。政治风云变幻莫测。1714年，安妮女王驾崩，乔治一世继位，开创了英国史上的汉诺威王朝。托利党随之下台，哈利、圣约翰受到清算，斯威夫特返回爱尔兰自我放逐，从此断绝仕进之路。

……

译者尽量选择了斯威夫特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但是作者作品众多，译者未一一尽观，各人好尚不同，难免有遗珠之憾。作为斯威夫特的代表作，《格列佛游记》在公开出版后立即引起轰动，据说在1815年前出了100多个版本。译者在网上搜索其中译本，什么导读本、插图本、典藏版、注音版，几乎每个月中文世界都有～个或者几个新版问世，因此这部选集就不再选入。此外，斯威夫特也是一位很好的诗人，这里只选了他一首诗，以见一斑。

斯威夫特的文章虽然号称平易，但是用意很深、思路很奇，有些奇思妙想不易领会；再加上时代久远、文化隔阂，许多词语的用法与现在不同，“拦路虎”比比皆是。尤其是《桶的故事》，从古典学、经院哲学、基督教到炼金术，几乎无所不包，故事荒唐可笑，行文晦涩玄奥，是一部与《尤利西斯》、《为芬尼根守灵》类似的天书。翻译斯威夫特的作品其实是超出我能力之外的。我上学时参加考试，考完如果踌躇满志，觉得发挥极为理想，结果往往只有八九十分；如果当时就感觉大事不妙，最后的成绩基本上是往七八十分去的。我在翻译本书的过程中，自信心屡遭挫折，几度辍笔，最后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译者译介斯威夫特只是出于个人兴趣，并非专门学术研究，所以在注释时力求简要，可注可不注的一般不注。如果说这部译作的注释还算丰富，那也是因为需要注释的地方确实太多。我也算读了几本书的人，但是在斯威夫特面前只是一名学生，很多知识明显不是我所能掌握的。翻译时主要参考了牛津版《斯威夫特作品选》(Major Works，ed.Angus Ross and David Woolley,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8)，牛津版《桶的故事》(A Tale of a Tub and Other Works，ed.Angus Ross and David Woolley,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8)，企鹅版《一个小小的建议》(A Modest Proposal and Other Writinngs，ed.Carole Fabrleant，London：Penguin，2009)；王佐良、主万等的译本等。即使如此，也只能解决有限的一些问题。斯威夫特可以在文中留些空白，假装是抄本佚失的缘故；校注古籍时遇着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不注；但是翻译家就没有这项便利，遇到读不懂、有歧义或者难翻译的段落不能跳过去，非得硬着头皮译出来。

斯威夫特曾经说过，他特别针对东方人做了优化，使其便于翻译成东方语言，尤其是中文。既然作者说了这话，译者觉得，我们怎么也得把他的作品翻译成中文，看看他到底是如何优化的。我们中国人至少对这一处英文的理解要超过英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