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钟子平为什么会失恋?
70年代中期,我大学毕业后入伍预官服役,新兵训练时认识一位后来非常要好的朋友,名叫钟子平。
钟子平个儿不高,小小身材却戴着副大框眼镜,记忆中数十年前的他特别可爱。他喜欢读书,讲起话来也满腹诗书,但是做人交朋友一点也不老学究,跟我一样喜好讲笑话开玩笑。
我自己从小就喜欢嬉笑怒骂,打趣胡闹,特别欣赏钟子平这种讨人喜欢的有趣朋友。所以新兵训练那年,我们一整军连有百来个大学毕业生预官,我俩却很快结为好友。那一年,大概就是1975年吧?当时民风还算保守,年轻人谈恋爱还乖乖地循序渐进,不敢像今天这样火爆快速。
退伍以后,有一天钟子平从南部到我台北的家住了一晚。因为不久之后我也要出国,所以当晚我们彻夜聊天。他说,明天要与一位辅大女孩子、也是他最喜欢的小学女同学见面,急着问我要怎么办?
我虽然不是什么恋爱大师学生情人,但既然他会拜托我担任追女友军师,想来或许我比当年的他还强一点吧?
我教他,其实只要表现真正的自己,一切顺其自然,反而会很好。如果为了给人家好印象,扭捏做作或勉强吹嘘,骗得了一时骗不了长久,绝对无法真情相处的。这是40年前的对话,之后我1两就失联,。
我们俩最近在失联40年后,又因缘际会见了面。
再见面时,我们一起聚餐,晚餐时钟子平告诉我,当时我还教他一定要主动示意。他说,我当年曾不断提醒:“市区交通很乱(比现在还危险),所以你邀她去看电影,过马路的时候,就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保护她过马路。但是,过了马路以后,你的手就不要放了。”
钟子平告诉我40年前他与那位小学女同学出游的事。他说:“明明我们两个交往得很好,也聊了许久好开心,但我就是心中忐忑,缺乏信心,很怕被拒绝,所以尴尬了一个晚上。送她回家后,以后也没有再继续了。”但其实,他心中清楚地感觉到那女孩子也很喜欢他的。
钟子平沉醉于美好回忆中说:那整个晚上,女孩子美丽的黑瞳明眸都温馨地看着他,想要表露深邃感情,但又欲语还休的样子。钟子平好几次想要伸出他微微发抖的双手去握住女孩的手,甚至想要拥抱她,但总被自己“万一被拒绝,那不是很糗吗?”的迷思给挡下来了。
或许就因为女孩儿当晚看出了钟子平如此优柔寡断、缺乏信心的个性,从此就没与钟子平继续交往。40年前的那场约会,让钟子平从充满期许与美丽幻想的云端,一下子摔到无底无光的深坑。
为了这次失恋,钟子平痛苦煎熬了许多年。他每天坐在晦暗的角落里反复思考:如果我当初勇敢一点,牵了她的手,或者对她明白表达我的感情,今天的结局是否不一样?如果我没有先入为主地东想西想,而只要顺其自然地对她愉快地说出内心感觉,她是否会给我同样的回应?钟子平自己苦笑着说,就这样,自己反复思索想了好多年,越想越钻牛角尖,还是想不出答案。
很多年以后,钟子平幸运地遇见现在的妻子,两人情投意合,家庭和乐,也是天作之合。不过想起这段往事,他总是回味中带点遗憾。他的遗憾,不是怀念40年前旧情人的遗憾,而只是对自己当初没有踏出那一步的遗憾,那是一种永远无解的“唉!早知道,当时我就……”的惘然。
机会过去以后。你不会再知道“如果当初如何如何……早知道,我就……”的答案。因为那已是过眼云烟,没有答案了。
为什么钟子平会这样?
钟子平告诉我,更久以前他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了另外一位邻家女孩。当时那位梳着两条辫子的可爱邻家女孩,每天早上上学都会从钟子平家门口走过,钟子平就会躲在门后看着她走过去,如此持续了好几个月。
他经常与邻家的一些朋友一起玩,有一天自己忍不住,就告诉附近友人,他非常爱慕这位可爱的邻家女孩子。
高中时期的孩子们,听到这种事情,当然起哄胡闹,并且不断鼓吹钟子平立刻对邻家女孩表白。
于是,钟子平鼓起勇气,用两个晚上写了一封洋洋洒洒的情书,将自己的爱慕之情毫无保留地写出。然后在某一个早上,鼓起最大的勇气,在街头将这封信交给了可爱的女孩。P1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