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豆子攒到一百四十八粒的时候,桑夫人和田鸢回了一趟老家。他们从临淄找到海边,一个亲人也没找到,四公子门上挂着一把大锁,等了七天都没有人来开。在回来的路上,有一群叫花子打架,挡了他们的道,田鸢赶马车去冲他们,那挨打的孩子还躺在路中间,挡着道。他下去拉这孩子,惊呆了,这血糊糊的小黑脸,不就是他亲弟弟吗?
是的,田雨还活着。满门抄斩那天,他在避邪的住处感到胸口闷,很想回家。他不敢擅自拿主意,就问神:“我数十下心跳,如果可以回家,你就让外面的大风停一停。”他数到“十”时,风声停了一下,但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巫师说过回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他知道比巫师法力更大的是他的神,他要复查一下回家到底是不是神的意思,“窗户外面若有一只鸟,就是你允许我回家了,回家就不会死了。”他把挡窗户的木板揭开,只看见一只鸡在乱蹦,“哈哈,鸡也是鸟啊。”于是他出门了,胸口也不闷了。那只鸡实际上是龙卷风的信使。龙卷风刮起来时,田雨正好走到一座山的背风处,捡了一条命。
他在丐帮里老是挨打,因为不合群。一件最简单的事他也做不到—叫“兄”。那些江湖油子一见面,不管认不认识,张嘴就是“兄”,可他只叫过一个人“兄”,那就是他亲哥哥田鸢。他要饭也是笨得要死,只知道端着饭碗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跑,一句软话也说不出来,人家给他一个白眼,他就羞耻地躲开了。后来他找到了不开口的要饭方法—“告地状”。他写的是大实话—他是齐国将军的儿子,被满门抄斩了。可这话没人信。
他们带着田雨回到城堡时,正赶上吃晚饭。百里桑他们在说太阳国的事,真的有一个太阳国,在海外三万里,地里长着真正的不死草,朝廷正在征集童男女准备送过去,也不管那管不死草的神仙是需要徒弟啊还是喜欢吃童男女啊,反正童男女可以换不死草,让中国皇帝长生不老。又说东海边出了一个活神仙,告诉皇帝不死草靠童男女的尿浇灌,皇帝信了,就封他为客卿,让他带童男女到太阳升起来的地方去,如果不影响航海的话,在每艘船上做一个大尿槽。现实与幻想的惊人巧合使孩子们激动不已,只有弄玉闷闷不乐,她又陷入了失语症。田雨一上餐桌,就像被狼养大的孩子一样,把东西抓着吃,可他还记得嚼东西时闭嘴,不发出粗鲁的吧唧声。田鸢向大家介绍他,这张小耗子脸面对一双双友好的眼睛,竟然没有一丝笑容,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还在乱动,血痕和青斑也跟着动。
只有弄玉喜欢他,照百里桑的说法:“一个哑巴和半个哑巴倒挺合得来的。”弄玉牵着田雨的手在城堡里转悠,看新来的工匠们挖一条环绕城堡的排水沟,这些人偶尔开口,露出遥远的中原地带的口音。在孔雀笼前,她用眼神问田雨见没见过凤凰,田雨用龙卷风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回答她:这还算有点儿意思。田鸢对弄玉说:“我弟弟好哄,给他一本书,他能坐一天。”其实他很希望田雨一个人待着,他和弄玉分开了那么久,希望能够多待一会儿,哪怕弄玉嘴上说不出话,用眼睛说说话也好。可弄玉和田雨一起钻到她的闺房里读书去了。
田鸢只好和牛儿哥去黄河里洗澡。真不知老天是怎么把这家伙捏得有棱有角的,有的男孩尽管结实,却没棱角,与牛儿哥站在一起,就像桶一样。回家后,田鸢把胳膊夹在胸前,对自己尚未成型的肌肉念叨:“听着,你们他妈的,别乱长,要长就长成牛儿哥的妹妹唱的那样—胸前扣着两口锅。”仔细一想,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牛儿哥白,那些粗坯,他们的共同特点是黑。田鸢很不幸,属于那一晒就黑的品种。“要是只有晒不黑的人才能长成牛儿哥那样,”他想,“我就完蛋了。”唉!该死的黑;噢,前世修来的白。
田雨被弄玉护着出来了,据说在屋里读书都读不下去,都能把他读哭了。田鸢一听那书叫《山海经》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是母亲生前一个字一个字教过他的,他在读书时一定看到了母亲的手指头。他们把田雨带到快乐的青春作坊,容氏在那儿一边锯鹿茸一边讲笑话:“胡人这两年学会使锯子了,他们把树干锯成房梁需要三个人,一个人捏着锯子站稳当,另外两个人抬起大树在锯子上来回拉。”大家都笑了,只有两个人不笑。桑夫人埋头做着针线活,嘴巴一动一动的不知在念叨什么,田雨的泪水还没有干。
弄玉让田雨坐下来,先用自己的手帕擦干他的眼泪,再往他脸上抹药膏。他要饭时被人揍得皮开肉绽,还生了疮,在弄玉的照料下已经好多了。她温暖的手指头在田雨眼角轻轻揉着,一双半月形的眼睛像小妈妈一样盯着他,田鸢看着这一幕,心里酸溜溜的,而田雨在想:“除了母亲,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啊,你说什么?我是一个女人吗?”弄玉好像在说话,但嘴没动,“我真的像个女人吗?”她的眼光在闪烁,“我的胸脯才刚刚开始长呢,不好意思,还没有妹妹长得快,我妹妹都快成我姐姐了。”田雨心想:“我听错了吗?”这想法刚一出现,更清晰的话音又传来了:“咦,不开口怎么能讲话?”弄玉停下手里的动作,和田雨惊恐地对视着,他们都意识到自己听见了对方心里的声音。就在这时,田鸢的声音像井里的回音一样传来:“我弟弟盯着弄玉干吗?”他立在门口的逆光中,额头和鼻梁气得汗津津的。弄玉的心音立刻传进了田鸢的脑海:“好家伙,汗出得像马一样。”田鸢扭头往洗脸的地方跑,跟如意撞了个满怀,又听见如意的声音:“好疼!撞我胸口了!”如意大老远听见弄玉说:“谁叫你胸口长那么大的。”弄玉又听见田雨的声音:“妹妹怎么会变成姐姐?”一团混乱之中,一个过早苍老的声音飘进了孩子们的脑海:“那年冬天,我拖着他走了五十里雪地。”
桑夫人抱着田鸢的旧衣服蹒跚而来,无声无息地往外走,一双老眼被门口的白光刺得眯成了缝,涌进屋的热浪把她冲得趔趔趄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神,这想法在田鸢心中复苏了。他曾经认为一个人的神是藏在心里的小人,说点什么别人听不见,现在可不妙,大家的神在互相通气,以后就没有秘密了。弄玉提醒大家,去年端午节马戏团在这儿表演过洞悉心灵的游戏,这病根说不定是他们埋下的。于是大家回忆马戏团的事。在场的大人们暂时无法进入他们的心灵,看见这几个孩子像中了定身法一样互相盯着,很纳闷。弄玉的心音那么愉快,一点不像在谈病。这个哑巴,有了心灵对话,可解脱了。
田鸢在餐厅里听见弄玉劝如意:“妈妈说每个女孩都有这么一天,你别害怕。”如意说:“我能不害怕吗,要是胸脯鼓得像孔雀一样,夏天怎么穿衣服啊?”弄玉的心音变小了,相当于平时的悄悄话:“傻妹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王子为什么喜欢采桑女?不是因为她爱劳动,而是因为她的胸脯比宫女的大。你想,宫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哪点不如她?就是这点不如她。”如意问:“你怎么知道的?”弄玉说:“书里说的呀。”如意问是什么书,她就说是妈妈不让看的书,看完以后可以借给如意。突然弄玉发现田鸢在盯着她,一下子羞红了脸,跳起来用筷子轰田鸢:“走开!讨厌!女孩子说话偷听什么!”
晚上,桑夫人的心音吵醒了田鸢:“……其实我还不到四十啊……小木匠还活着吗……田鸢会认他吗……”田鸢有点相信小木匠是他亲爹的事了,因为一个人心里的声音一般是不撒谎的。但田雨的心音激怒了他:“我哥真是个私生子。”田鸢无声地喊道:“滚一边去!睡觉!”桑夫人腾地坐起来,眼睛里闪着光,“我没念叨出来啊!你们都听到什么了?”就这样,她染上了孩子们的病。P76-80
1992年冬天,在北京的一个胡同里,我做了一个梦,把它记了下来。同屋的诗人萧瞳说这是“如花的文字”,我就开始写小说。2004年小说出版的时候,宣传语是“十二年写一本书”。其实我没有那么顽强,这小说不是连续十二年写出来的,是写一写,停一停,有时一停就是几年。小说的背景、人物都有多次改变。最开始是现代题材,第一人称;后来变成了穿越小说,第三人称。这是因为:一,直接写自己,不太好意思;二,无意中读到里耶秦简、云梦秦简,它们把我迷住了,我没想到两千年前的生活可以那么有细节、有触觉、有颜色和气味,那不是枯燥的正史可以相比的。随后,我又找那个朝代的各种文献来读,连地理学、动植物方面的考古报告也不放过,扩展那种触觉、视觉和味觉。我要让自己“生活”在两千年前。虽然选择了历史背景,但我告诉自己,不能做出一副“啊,我在写历史小说,三皇五帝,霸业千秋,看官们听好了”的德行,我写的还是自己的事。
刺激我写小说的那个梦,到了小说里就是许黻裸奔的那一段,它其实是一个人死后有可能经历的事。这小说奇幻的部分基本上都是濒死体验,类似的还有田雨魂游、双头人隐身术大功告成、田雨被五马分尸的情景等,都是那个梦的扩充。我对这种事特别感兴趣,因为年轻时有过濒死体验,后来一直关注科学界对此的研究。2011年我翻译了迈克尔·纽顿的《浮生归宿》,也是这样的主题。最近看电影《芳华》,有人说,冯小刚其实是为开头的七分钟而把整个一百二十分钟拍下来的。不好意思地说,我其实是为小木匠的濒死体验而把三十万字写下来的。
但写作的过程会脱离作者的控制,不知不觉地,稀里糊涂地,就有了一些故事。小木匠后来不是主角了,儿子田鸢和同母异父的弟弟田雨成了主角。更令我惊讶的是,这两个孩子渐渐变成了我的“灵魂的分身”(或者说是人格分裂,像黑塞的小说《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你知道,写小说是一种生活,你进去了,就无法完全预测将来会发生什么。我就是把自己分成了两个人,给自己设计一个“大游戏”,背景是秦朝,在里边玩。
后来玩过火了,2000年我竟然关掉了刚刚创业的小公司,专门玩这个“游戏”,成天在一个地下室里写,被电脑的辐射熏得发烧。一个朋友把我从39℃的高烧里救出来,拉上了明媚的泰山。可在我眼里这还是游戏的场景,是我的角色在前往新大陆之前相聚的地方。最后连那位朋友都魔怔了,看完我的手稿,盯着山谷念叨:跳下去就可以像田鸢一样飞起来了吧?
我说:哎,你醒醒,这可是现实!
当时,我唯一的收入是靠在北京科技大学延庆分校代课。这份工作,就是领我去泰山的这位朋友介绍的。每个星期只需要去两天,挣的钱又足够我在其他日子抛开一切写小说。因此,我永远感谢这位朋友——北京科技大学的张健老师,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喂食”。我也感谢我的妻子,在我穷困潦倒、只顾写书时,毫无怨言地支持我,而且为我提供了很多素材。还要感谢她的妹妹和其他笔友,在小说刚刚网上连载时鼓励我坚持下去。还要感谢我的孩子,虽然她在幼儿时期因我沉湎于写作而缺乏父亲的关心,但她自己成了我的素材。
延庆也为我提供了素材。延庆郊外有个叫“新宝庄”的地方,有一座土山,山顶有一道土墙,围成一圈,还很高,它成了“空中城”的原型。另外,田鸢学会飞行是在延庆附近的燕山:春天,燕山的大风几乎能把人托起来,周围一片片刚刚绽放的桃花、杏花,犹如粉红的云,这使一个彼时正站在悬崖上琢磨小说的人觉得,飞行是有可能的。在写小说的这些年以及之后的每一年,我只要在北京,就会举行一种很私人化的祭春仪式,没有任何传统的醴酒、供品、朝拜,很简单,只是到燕山上兜一圈,看看那些“粉红色的云”。
我迟迟没有勇气到新宝庄的土墙围起来的空间里看一看,怕现实破坏了想象。那或许是一个养殖场,或许是一片居民区,或许是废墟。但我当时唯一需要的,是在落日的余晖下远远地看它的外表,它通体金色,悬在空中,是那么超现实,那么圣洁。它并不属于新宝庄,不属于北京,甚至不属于地球,它是天国与现实的中介,前世与今生的通道。
福建的土楼帮助我填充了想象。大家知道,那是巨大的环状建筑,几百户人家都住在里面,和外界相通的只有一扇大门和许多高高的小窗。一旦土匪攻来,他们就紧闭大门,在窗口架起弓弩或枪炮。要说那是一座大碉堡,它又有着柔软的一面——人们生活在一个圆环里,婚丧嫁娶、祭祖、养殖、商贸……都在里面,包括某些人的童年。甚至你可以想象,某些爱情,也是在这个犹如宇宙空间站一般孤独的时空里滋长的。
其实我并不太了解土楼的故事(想必很多,也很精彩,但我没有去查),仅仅它的外表就足以诱导我做梦。你看有那么多小窗户,每个小窗户里都住着一户人家,都可能发生一些事。我不太喜欢它的屋檐,太脆弱了,我需要更浑圆、结实的,也更孤独的东西,于是还是回到北方的黄土城墙。我也更喜欢新宝庄的土墙建在山顶,那是空中的,比平地的多一些奇幻。我给它加上女墙、城门;在看不见的内部,想象哪里是堡主的屋子,哪里是闺房,哪里养马、哪里养鸡、哪里养孔雀,哪里存木材、哪里藏武器,哪里是宗庙、哪里是书库、哪里搞巫术……这样就渐渐有了隐身术作坊、青春作坊,有了一个少年在孔雀笼子上插小红花来召唤他心中的女神的故事,有了另一个少年灵魂出窍后在城堡里漫游的路径,也就很容易想到在一场席卷全堡的心灵瘟疫中,田鸢在哪个位置向心上人发心语、苦苦等待她的答复;后来打起仗来,大家又如何利用空中城的特点来守卫它,匈奴人又能想到什么办法攻破它,甚至战争结束之后,几百个棺材可以摆在哪儿;隐身术秘籍是从哪儿发现的,那个千年预言以什么样的载体进入这个城堡,又怎样存储、转移,最后怎样到了一个孩子手里……
在我用想象填满新宝庄的残垣断壁后,终于有勇气进去看一看了:果然!那只不过是一个被废弃的养殖场,荒草和沟坎让我连迈步都难。
但它已经不会让我失望了。
2003年4月,这部小说开始在故乡社区、天涯社区和新浪原创论坛连载,获得了许多读者的反馈。遗憾的是没有什么批评,基本都是在夸我。这让我很自卑,因为当时网络小说都得有人骂才能证明价值,骂得越多,出版社越容易看上。有些作者就专门请朋友来当托儿,自己也注册几十个“马甲”来骂。虽然好评也需要一些,但最聪明的作者对“马甲”最合理的运用乃是骂,骂作品、骂自己,连粉丝也一块儿骂。我也想这么干,但亲手一做才知道这需要何等的毅力——每个“马甲”要先注册邮箱,再收邮件,再点击激活链接,我的天,还要完成网站布置的任务、攒够了积分,才有权限发帖!算了吧,我等别人来骂我吧。偶尔有人赏这么一句,仔细看不是我那可怜的“马甲”,我都热泪盈眶,心想:“这是真人啊,真人!”
这样等来的是漓江出版社的编辑邹湘侨,他没骂我,只是要出版这书。他容忍我的各种任性——动不动就要把某一章删掉重写,都出片了还要改,还要动版,连封面都要干涉人家出版社的运作……当时我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2004年8月,此书第一版出版,名为《隐身》。当时还有两位出版人也很喜欢这本书,在没能签下此书时仍然帮助它的宣传,和漓江社的邹老师成了朋友,帮助介绍北京的媒体关系。这就是新华文轩北京出版中心的杨政和万兴明老师,感谢你们!
此书初版后,在豆瓣网获得了9.8分,十几年后仍然有读者为它写书评,感谢你们!
初版版权到期后,万兴明先生又将它推荐给了读蜜传媒的金马洛先生,使此书得以再版。读蜜传媒和浙江文艺出版社的许多老师,都默默地为此书做了细致、耐心到每一个字的工作,再次感谢!
金先生和他的夫人佳佳做了一件事让我非常感动——写了上万字的评语。当时尚未决定是否要再版此书,他们就花了几天时间仔细读完了它,并紧紧抓住阅读的第一感写下了这些评语。这是我第一次系统地得知我作品的优点和不足。金先生是诗人,佳佳是作家,他们又都是文艺鉴赏家,他们的评价是很专业的;他们所提出的一些问题,如读者对作品价值观的认同问题,作品新鲜信息量的问题,对我今后的创作都是有启发的。在他们的鼓励下,我希望创作出更好的作品来回报读者。
最后,感谢每一位打开这本书、读到这些文字的人!
《空中城》作者夏芒从1992年开始动笔,到2017年定稿,几度推翻重写,历时24年,才完成这部洋溢着灵气与天才的闪光之作。
小说以秦始皇时期为背景,讲述了两代人的爱情故事、人生命运,和一个如梦似幻、光怪陆离的世界:神奇的发明家小木匠、会飞行术的私生子、天生会读心术的梦幻男孩、那个时代蕞美的女人……和深不可测的皇帝、性情古怪的王子、具荣誉感的富商、不成材的诗人、残忍而正义的暗杀队、谋反者,以及,让所有秘密和阴暗心思都无处藏身的心灵瘟疫……
这又是一个令人念念不忘的魔幻爱情故事。一个女人历经多少撩拨,才从青涩到熟透。一个男人经历多少逢场作戏,心中仍还凄凉地爱着蕞初的女人。每个人都被命运的暗流裹挟着,往时间的尽头飘流,终其一生,是否终能分清,谁是自己蕞爱的那个人?
文艺青年们的打卡之书!不论从哪一页读起,都绚美如诗。
拉美有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中国有王小波的《唐人传奇》,和夏芒和《空中城》!
杂糅了神话、传说、巫术与寓言,制造了一个如梦如幻的魔幻世界,给读者以迷醉的阅读体验。
《空中城》作者夏芒从1992年开始动笔,到2017年定稿,几度推翻重写,历时24年,才完成这部洋溢着灵气与天才的闪光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