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伊斯坦布尔(精)》讲述奥斯曼帝国瓦解前夕,伊斯坦布尔的一个家庭发生的故事。艾哈迈德·雷萨特是奥斯曼的财政官员,忠于皇室,尽职尽责。他视若己出的外甥卡迈尔却是一名通缉犯。从战场死里逃生归来后,奄奄一息的卡迈尔被困在舅舅家的阁楼里,由家人悉心照顾。舅甥俩政治上的分歧引发了家庭矛盾,随后烦恼纷至沓来:婆媳不和、子女难教、战时物资紧缺,还有一个暗中参加地下抵抗活动、随时会牵连他人的政治犯。雷萨特为拯救支离破碎的祖国而忧心忡忡,在对古老帝国的留恋与失望之间陷入两难。大宅里的女人们则为家人的安危和幸福操碎了心。雷萨特最终选择暗中帮助外甥卡迈尔所在的地下组织,而卡迈尔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英勇牺牲。得知噩耗后,卡迈尔的妻子梅佩尔早产,诞下一名男婴,从此她带着对丈夫的留恋和对家人的爱,坚强地活着。在独立战争取得胜利,苏丹被迫外逃后,身为奥斯曼官员的雷萨特被新政府列入逮捕名单,他不得不流亡他国。雷萨特在异国他乡过着清苦的生活,对家人的思念也日益浓厚,他期待自己有一天能重获清白,回到祖国和家人的怀抱。作者艾雪·库林的曾祖父担任过奥斯曼帝国的财务部长。
艾雪·库林著的《别了伊斯坦布尔(精)》讲述了奥斯曼帝国瓦解前夕。伊斯坦布尔的一座大宅也陷入危机。雷萨特是奥斯曼的官员,忠于皇室。他的外甥却是一名通缉犯。两人政治上的分歧引发了家庭矛盾,烦恼纷至沓来。雷萨特在对古老帝国的留恋与失望之间陷入两难。大宅里的女人们也为家人的安危和幸福操碎了心。雷萨特将如何选择?深陷内忧外患的家庭将迎来何种命运?
占领下的伊斯坦布尔大宅
过了季的雪失去了它原有的华美。经过了一个漫长、艰苦的冬天,在本该春暖花开的时候下的一场雪,没有把伊斯坦布尔幻化成幽幽闪光的珍珠母色的城市,倒是像什么人在泥泞的街道和漆面剥落的木头房子上面,胡乱撒了一大把蛋糕上的糖霜。在倍亚济区,一位脸膛通红、双手冻僵的车夫赶着一辆两匹马拉的车,在通向海边的第二条大道的尽头拉紧了缰绳。马车在彻底停下之前又滑行了几米。艾哈迈德·雷萨特不忍让钉了蹄铁的马蹄在溜滑的冰面上继续前行,决定剩下的路自己步行回家。他下了车,付了车费,小心翼翼地踏着散落的积雪沿街走去。很快就要到晨礼的时间了。雷萨特先生感到筋疲力尽,他刚开完一个匆匆结束的会,与会者都累得无法思考,也张不开嘴。此时,他家的大宅就在右手边。他特地在路中央停顿了一下,默默祈祷他的太太还在熟睡。他心里明白,若是被问起为什么那个会一直开到了深夜,此刻的自己是完全经不住拷问的。
他刚把手伸向院子的大门,门就突然大开了。“早晨好,老爷。”胡斯努喊道。
“这个时候你在大门这儿干吗呢,胡斯努?我不是跟大家说过了,谁也别为我熬夜等门吗?”
“我本来也要起来祷告了,正好从窗口看见您走过来。您看起来很累啊,老爷。”
“确实很累,咱们都多少天没正经睡觉了。愿主保佑我们大家。”
“愿真主保佑。”
艾哈迈德.雷萨特给了他的仆人一个安慰的眼神。胡斯努目光忧虑,还挡着主人的路。
“没什么坏消息,胡斯努,只是日常的工作,搞得这么晚。赶紧去祷告吧,快去。”
胡斯努三步并作两步跑去给主人开前门,一脚把门槛上的消毒粉踏得四散飞扬,呛了艾哈迈德·雷萨特一鼻子。他皱了皱眉,在门边的凳子上坐下来,脱了鞋,把非斯帽放在柜橱上,把大衣递给胡斯努,穿着袜子进了男人屋。他一头趴在窗前的长条沙发上,指望能睡上几个小时。他头疼欲裂,用手掌捂着额头,试图把过去二十四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和各种讨论都从脑子里清出去,像马赫尔劝他的那样努力放松下来,深呼吸,清空思绪。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再吸一口……再呼出……看来他朋友的建议奏效了。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把之前扔到地上的靠垫捡起来枕在脑袋下面。刚要进入甜美的梦乡,他就猛地被姑妈那粗哑的烟熏嗓给惊醒。
“什么人会在外面待到这么晚才回家,雷萨特先生?家里还有病人!”
他一边坐起来一边整理好思绪,嘟囔道:“姑姑,我们待那么晚也不是去寻开心的。”
“那到底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把你弄到凌晨才回来?” “我亲爱的姑姑啊,您应该是了解时局的,怎么还这么问?”
“国家大事是该白天管的,孩子,晚上是祈祷和睡觉的时间。当年你爷爷的职位不比你低,人家天一黑还不是也回自己的床上睡觉去,我的大长官!”
“他们那时多幸运啊,国家又没被占领,姑姑。”
“总说这个!占领占领的!已经发生的就发生了。跟过去的和死去的较什么劲!但是你的外甥,他还活着。少操心点国事,多操心操心我外孙的身体,行吗?昨天他又咳了一夜,我看马上就要吐血了。他应该直接上医院,今天就去!”
“他不是缓过来了吗?您是不是有点夸张啊?”
“你不信我的话啊,雷萨特?他一夜一夜地咳,可你根本不在家,怎么会知道!多少天了我想找你都见不着你的人影儿。卡迈尔的止咳糖浆快没了,家里的煤也不多了,房子都没法好好生个火取暖!”
“我去看看佩拉区的药店里有没有糖浆吧。至于煤,姑姑,连皇宫里剩的都不多了。咱们只能烧木头了。”
“木头也没处去弄啊。必须给卡迈尔的屋子烧暖和了。”
“让园丁把花园边上的树砍了呗。”艾哈迈德·雷萨特从座位上站起来,拍了拍姑姑的背。
“我去看看卡迈尔。”他说。
“光看他没用!带他去医院。”
“您知道那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