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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哥刁北年表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刁斗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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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在刁斗著的《我哥刁北年表》里,主人公刁北是个书生,喜欢格言警句。

严峻的收割者,手持着大镰刀前进,一步接一步沉思着走进剩余的麦穗。

在时间的回环中,现实的每一次击打,都在个人身上留下历史的伤痕,刻下年轮。

一位小说行脚僧回馈汉语的长篇杰作。

内容推荐

“告诉他们,人是大自然放出的屁!”我哥刁北在生命后期,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但在五十岁生日那天,他郑重宣布,要推翻这个论断,否定这一说法。

刁斗著的《我哥刁北年表》讲述了一九五三年至二〇〇三年,五十年间的个人生活、世事变迁、现实动荡,都可以在这句话的论断与否定间进行隐喻性的铺展,而“告诉他们”这一拟经的表述方式,则象征了一种排山倒海的,不由分说的,任何人都无法置身事外的话语洪流。

铺展与洪流清洗一切、塑造一切,深受冲刷的刁北,竭力辨认、躲闪,想要避免被摧折、被带走,仿若一株随时可以伏下身子但拒绝折断的芦苇,并借助思想之风,发出讽喻的响声,为人倾听,为人铭记。

目录

正文

试读章节

我爸死前,严重脱相,除了脸肿肚子大,其他地方皮包骨头,体重一百斤。他的身高一米七八。那些日子,他腹水的肚子鼓突出来,乌亮乌亮,像半只气球。有时他疼,会发出呻吟,类似枭鸣,我们就轻揉那半只气球,仿佛怕伤及里面的胎儿,这样他能好受一些。他好受时面部松弛。到后来,有时不疼他也呻吟,呢呢喃喃,如同他本人就是婴儿。都十天了,他下不了地,不和我们说话也不看我们,连眼皮都很少翻动。他的肝癌,是两个多月前查出来的,一查出来就是晚期,我们请教了几个专家,个个都是老刽子手,判他死刑眼都不眨,只是一个月还是五个月的缓刑期有长短的不同。被判刑前,我爸挺健康,有点轻度的小脑萎缩,没什么症状。可随着医生帮他发掘出晚期肝癌,他倾诉的欲望突然强烈,絮絮叨叨,还疯疯癫癫,一个能把深沉玩得炉火纯青的中等级别的官场中人,竟一下子变成了职业醉汉。他酒量不大,很少喝酒,一般喝了也不会多,偶尔多了也不耍酒疯。肝癌刺激人的语言中枢吗?没这说法。我们只知道,大量喝酒易导致肝癌,而小脑萎缩,倒擅长为语言设置障碍。我爸的状况,全拧巴着,让人怀疑他这两项毛病都系误诊。没误诊。经验总有不完备处。我爸是疯癫一个月后,忽然沉默的。他刚疯癫时,对那些来探视的外人,我们总是这样解释:他糊涂了。一个人活到七十八岁,糊涂容易得到理解,即使伟人,七十八岁也该糊涂了。我用“疯癫”描述我爸,不是仅仅指他话多,而是说,他胡言乱语的内容,愈益离谱且愈益荒唐。他思维乱了。晚期肝癌查出来后,他的身体迅速衰竭。我们没告诉他得的啥病,这说明,不是过大的精神压力击垮他的。他已基本不认识人,一个长点的句子,他也很难一气说完,但他宣泄的欲望无以阻遏,只要面前有人,他就拼命说,没人知道他是否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说话时,他常张冠李戴,把希特勒说成克林顿,将巴以冲突和抗日战争混为一谈,见到我妈,他喊郭兰英或才旦卓玛,握着我手,他要么说政委来啦,要么叫老张或小王——不知他指的是哪个政委与哪个老张及其小王。他话题博杂,涉猎广泛,从一只不时偷袭他的苍蝇,能说到中国该如何建立空中霸权,又能把悬在医院对面一座破败小楼上的横幅标语,与张铁生黄帅连在一起——那标语是:“认清形势,享受政策,抓住机遇,按期搬迁”;而张铁生黄帅,都是“文化革命”时的“反潮流英雄”,前者是靠交白卷上大学的还乡知青,后者是与老师唱对台戏的小学生。依惯例,他说得最多的,还是以前他感兴趣的那些东西,由党内历次路线斗争,引发出对未来的判断思考。按中央以前的说法,党内的重大路线斗争只有十次,后来连这十次也不提了,在十次之外,就更没有了;可我爸坚持认为,党内的路线斗争有十四次之多,在林彪之后又加了四次。他悄悄对他们单位的办公室主任说:斯诺先生,你是中共的老朋友了,我可以把我们党内这十四次路线斗争的内幕都告诉你,为你《西行漫记》的续篇提供素材……他对这十四拨人的名字如数家珍,对他们犯错误的顺序和所犯错误的内容也表述准确。如果你乍一听他娓娓道来,会以为他是个身经百战的党国元老,在谈笑他令“胡虏灰飞烟灭”的往昔壮举。只有多听一会,被他夸张的、扭曲的、神秘化的表情和用词牵拉着走下去,你才会发现,这原来是个停留在旧时代里不肯前行的谵妄者、躁狂人。但有趣的是,陈述旧事时,他又能熟练使用时尚新词:“华山论剑”、“独孤求败”、“联手”、“比拼”、“作秀”、“力挺”,这使他的连篇呓语别有妙处。在有些人听来,比如我儿子刁阿斗或我妹刁星的女儿李小璐,这十四次路线斗争中的二十来个头目,活脱脱是些江湖杀手武林刺客: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罗章隆、张国焘、王明、高岗、饶漱石、彭德怀、刘少奇、林彪……提到他们,我爸总把声音放低,好像担心隔墙有耳。他胆小怕事的性格特点,在使命感和责任心的缝隙间忽隐忽现: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过七八年再来一次……通过反复引用伟人语录,他把一层层保护釉彩涂抹到身上。直到十天以前,他去厕所,忽然感到路途迢迢,无力举步,主动向别人伸出了乞求之手,这才住嘴,戛然告别了他关注的任何事情。厕所就在病房里,距床只有五六步远。我爸是凌晨死的。有些人死前有回光返照,他就有。那天轮到我妹刁星的丈夫李宇在医院值班守他过夜。子时左右,李宇坐在硬板凳上,双臂和头搭着床沿,打起了瞌睡。忽然,他听到我爸大声说话。他被惊醒了。他看到,我爸挺着乌亮的肚子,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那双嵌在胖肿大脸上的小眼睛,精光四射地扫视左右。这是夏季里一个无风无雨的闷热夜晚,令人窒息,在一片昏黑的特护病房里,我爸缄口数日后忽然出声,还艰难地挺着肚子坐了起来,并眼放精光,这把李宇吓了一跳。他本能地想退后几步。他没退。“老刁家人呢?”他听清了我爸在说什么。“老刁家人,都往前坐……”我爸的声音威风凛凛,有些喑哑,但很清晰,语调不躁狂,用词不谵妄,好像出自被小脑萎缩和晚期肝癌击中之前的我爸之口。李宇木呆呆地有点发蒙,既对我爸的清醒感到惊讶,更为不知在我爸看来他算不算老刁家人感到困惑。他不姓刁,姓李。他伸手摸索我爸肚子,说:爸,爸,我是李宇,你疼吗?喝水不?饿不?有尿没……我爸不看他,把他手从自己肚子上使劲推开,说:老严呀,咱们居然跨进这二十一世纪了,不易呀……又说:你们俩都挺有出息的,在新世纪里……显然,我爸的“老刁家人”里没包括李宇,他的话,是说给“老严”和“你们俩”的。“老刁家人”肯定包括我和我妹刁星这个“你们俩”,这没说的,“老严”虽然和李宇一样,不姓刁,但她是我妈,是我爸的妻子,是创造“你们俩”这“老刁家人”的另一半功臣,也可以归属在“老刁家人”里。李宇脑子稍一转弯,就把这关系理顺溜了,他立刻给我妹刁星打电话,我妹刁星又与我电话合计,我们一致认为,我爸这是回光返照。我们把电话打给我妈,接上她,去医院。这时的我爸,不显糊涂,见了我们三个“老刁家人”,有种孩子似的亲近与兴奋,他呼呼哧哧地给“老严”和“你们俩”做报告,“新世纪”是报告主题:“这样的观点嘛,我同意,新世纪就是……中国的世纪……”我低声对我妈和我妹刁星说,看样他不行了,叫我哥吧。我妹刁星也说,叫大哥吧。我妈最后说,叫刁北吧。我就出屋到走廊上,给我哥刁北打电话。这时是凌晨,东边天际正微微泛青。我哥刁北往医院赶时,我妈和我妹刁星一边一个地抱我爸拍我爸哄我爸,揉抚他肚子,不论我爸说什么,只要插得上话,她俩就一替一句当然也是轻描淡写地往我哥刁北身上扯:老刁你别光“你们俩”“你们俩”的,他们是三个,还有刁北嘛,应该“你们仨”才对——哦,也不对,还得包括晚晴和李宇呀,还有阿斗和小璐……爸呀,你看你精神头多足,这说明你身体好了,叫大哥来吧,大哥一来,“老刁家人”就齐了,等天亮了,咱一块回家……她们说话时,大家都紧张,包括站在门口的我,也包括站在床脚、毫无意义地摆弄我爸被子的李宇和我妻子晚晴。我们都担心我爸发火。多少年了,我爸不能听人提我哥刁北,别人提他他就发火,他常说,老刁家人里没这个畜生。但那时他更受理性主宰,发火的方式主要是不屑,只偶尔开骂。后来小脑萎缩和晚期肝癌击中了他,我们说什么,他都一阵明白一阵糊涂,唯有涉及我哥刁北,他光明白不糊涂,开骂已经不知道节制。有一天,我哥刁北过来看他,他非说我哥刁北是赫鲁晓夫派来的苏修特务,是使用了易容术的克格勃,害完斯大林又害毛主席来了,他要把我哥刁北驱逐出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可这回,我妈和我妹刁星的火力侦察没遇到还击,在“刁北”和“大哥”这两个词反复灌人他耳朵时,他的演说渐渐停止了,好像在听两个女人的劝说,又好像在想什么心事。与此同时,他的眼睛越睁越大,但很空洞,似乎黑眼仁一下涨满了眼眶。“来,刁北,离我近点,”忽然,我爸把头向我转来,是向门口转来,冲着我——冲着门口伸出了双手,“我看不清你……”我急忙上前,把我爸的双手握在手里:“爸——”“新世纪了,你也该,振作了……”我爸的精神头似乎又一下没了,说出的话有气无力。我连连点头,声声答应,替我哥刁北点头答应。“我知道,你说过,人和屁,一个样……哈,爸这辈子,就是个,是个屁。可你不是,你天赋好,又赶上,新世纪了,你不是屁,不是……”话没说完,我爸就死了,死去的瞬间,他盯住我,挺羞怯地笑了一下。他这是向我哥刁北发出的笑。敌对多年的一对父子,终于握手言和了,这让他这个好面子的父亲有点不好意思。这时候,我哥刁北正走下出租车,正冲进医院大门,正跑步上楼,正融入“老刁家人”都在的特护病房。他把我爸抱进怀里。我爸已经不是活人,但肌肤柔软,余温尚在,虽然眼睛闭上了,可活着时发出的羞怯的笑,还留在他胖肿的脸上。我哥刁北哭了。没有声息,珠玉成串。他泪水落在我爸的笑上。(P1-5)

后记

剩余的麦穗

写小说的妙趣之一,是它总能以种种稀奇古怪的方式给你带来神秘体验,让你惊讶精神活动之委曲,感叹心灵世界之诡谲。我喜欢神秘。

二○○○年夏天,我电脑出现过一次毁灭性“崩盘”,抹去了那之前我写在电脑里的全部文字。懒惰的我没任何备份。当时,我写了一篇万字长文,哀悼我电脑里的二三十个小说开头,思考我写作中遇到和想到的种种问题。那篇文章叫《消失的小说》,其中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

停工待料的原因很多,但我敢肯定,绝不是我对“文革”故事丧失了兴趣。不,在我的写作历史上,以后,若由于才力不逮,我只给自己一次把小说写成批判稿或控诉书的机会,我所选择的内容,也不会是直接危及到人的/我的当下生存的任何事情,而只能是貌似远去的“文化革命”。

引发我这番意气之辞的,是一部叫《安乐窝九号》的长篇开头,有三万余字,它将讲的,是一幢陈旧破败的住宅楼里各色人等的“文革”故事。它起笔于毛泽东发动“文革”三十周年。我以为它在我的写作史上已成死胎,因为从它的雏形看,它的确有批。判稿与控诉书之嫌。我的艺术道德不允许我拿批判稿控诉书滥竽充数。但写作的神秘性在此彰显,我自己都没想到,数年之后,它竟能长成个近三十万字的壮年男子,名字也变成了《我哥刁北年表》。

我这样说,不是要表明“安乐窝”和“我哥刁北”是同一篇小说。我很清楚,即使“安乐窝”最终被我搭好建成,它与“我哥刁北”也非同类,从故事设计到结构方式,从出场人物到情节安排,从叙述语调到风貌旨趣,它们不会有半点相同。那我为什么要把它们中的前者看成后者的胚胎,又把后者看成前者的果实呢?

容我慢慢道来。

《安乐窝九号》也不是开始就叫这个名字,在它只是一片空无时,在它只有几百几千字时,在它超过了一万字两万字时,它也叫过《节日》和《饕餮》,如果它没夭折于三万字,而是径直长成了三十万字,我不知道它还会不会叫别的名字。叫什么也许并不重要。但命名从来都是仪式,而仪式,正是神秘的因或者果。是这时,发生了电脑“崩盘”事件,“安乐窝”随即化为废墟,“这一条”通往神秘的写作之路仿佛断了。它没断。我说过,我电脑里和“安乐窝”一道化为废墟的,有二三十个开头,时间一久,在我记忆里风化湮灭,成了它们唯一的命运。这很正常,时间是死亡的秘密恋人。可再谨慎的私情也能导致怀孕,而拒绝婚生,恰恰是许多艺术品的光荣所在。“安乐窝”成了奇迹的幼芽,它没像它的同伴那样成为“消失的小说”。是的,它实在的生命确已消失,但死亡与时间这对喜欢恶作剧的父母,却把它作为一粒虚有的种子留了下来,诱惑般地,向我展示和开启它的顽强。其实我看不清它,就像看不清阳光如何驱除黑暗,微风怎样拂过面颊,但阳光的明亮与微风的凉爽,我又确实能感受到。套用瓦尔特·本雅明那个著名的比喻就是,“安乐窝”在我心中展开的方式,不是由一只纸船展开为一张白纸,而是由一株花苞展开即绽开为一朵鲜花。它不作为具体的构想存在于我头脑中,而是作为飘忽的幻影、模糊的意念、无形状的呈示与不确定的发现,存在于我的感觉之中。感觉是我生命的养分,尊重它是我的不二选择。就这样,“安乐窝”这颗时间与死亡私孕的种子,借我之腹发育了起来,渐渐地,我终于能看清它了,看到它正由一只青蚕变成飞蛾,正由一幢陈旧破败的建筑变成一个命途多舛的壮年男子。二○○四年初,我再度开始分娩它,并以《我为我哥写悼词》对他重新命名。大约又是写出三万字后,我腹中另一粒虚有的种子,忽然破空而来,这个叫“SBS”的家伙,像个霸道的小弟弟那样插队加塞,要抢在“我哥刁北”前出生面世。“我哥刁北”大人大量,安静地看着小弟弟茁壮成长,直到二○○六年金秋时节,我的《代号SBS》定稿之后,它才悄然踏上成熟之旅。我愿意多说一句的是,在它十七个月的分娩旅程中,它还接受过我为它举行的另两次命名典礼:一次叫《死前史》,一次叫《亡》。

在《我哥刁北年表》里,主人公刁北是个书生,喜欢格言警句。如果由他总结他自一九九六至二○○八的漫长旅行,他也许要说:写作的确是神秘之事,但写作不为制造神秘,而是为了戳穿神秘。

最后我想引维克多·雨果写死亡的两行诗结束此文,我认为它与“我哥刁北”有些互证的关系。它与我这篇短文也有关吗?我希望有。

严峻的收割者,手执着大镰刀前进

一步接一步,沉思着走近剩余的麦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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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24 7:0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