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丁绍光活在同一个国度、同一个世纪,年长40多岁,曾令小丁绍光“佩服得要命”的“现代中国绘画之父”徐悲鸿,曾居住在北京东城区东受禄街16号一座典雅的四合院内。1953年9月23日第二届全国文艺工作者代表大会开幕,时年58岁的徐悲鸿担任执行主席,主持会议,当晚脑溢血复发,于26日晨不幸逝世。在他逝世的当天,廖静文女士(徐悲鸿遗孀、纪念馆馆长)及家人将其生前留下的全部艺术作品捐献给了国家。1954年政府以“悲鸿故居”为基础成立了“徐悲鸿纪念馆”。丁绍光的“四合院情结”,与新中国成立的第一座美术家个人纪念馆是有着密切关系的。它曾经是丁绍光一伙,书包里背着“窝窝头”的“小呀嘛小儿郎”,在北京四十一中上学时,放学路上经常光顾的地方。对着先生的画,一张一张作临摹的画童们,感动得廖静文女士不止一回下厨炒菜,为她永远不知道名字的后生们加油。
四合院老主人徐悲鸿各个时期的代表作,不论是巨幅作品《愚公移山》《奔马》《群马》,还是早年在巴黎法国国立高等美术学校和蒙巴纳斯画室所作的人体习作到晚期的劳动模范、著名学者肖像……展示着青年徐悲鸿从贫寒的乡村走向世界的艰难历程的一张张遗照,以及在当年画室和起居间的复原室中展出的画笔、画板和颜料,陈列在画案上的他生前使用过的文房四宝,乃至放在画架上的最后一幅未竞之作——《鲁迅与瞿秋白》,该室墙上悬挂着他的老师法国名画家达仰的照片,他与好友印度诗圣泰戈尔的合影,他去世前一周与夫人的合影以及他收购的最后一件艺术品——任伯年的《紫藤翠鸟》等,都曾经让后来的学子们流连忘返。对于徐悲鸿大师,笔者还听到过昔日同窗陈仲对早年丁绍光的回忆,“当他的同学倾倒在西洋油画面前,发表‘油画是绘画的最高层次’的看法,认为‘中国画的梅兰竹菊、花鸟鱼虫显得平淡、没气势’时,他却建议同学们去看看徐悲鸿的《奔马》和《田横五百士》。他说,徐大师的画是国画,也很有气势,十分传神。”寥寥数语,足见丁绍光画童时代曾经是一个“徐迷”——悲鸿大师不一股的粉丝。
徐悲鸿6岁作画。见过6岁徐悲鸿画“老虎”的,只有他父亲一人。那只“老虎”是从他父亲讲的《打虎人的故事》里“跑”出来的。
不久,父亲发现了,问他:“这是什么?”
悲鸿快乐地答道:“老虎。”
父亲却很冷淡地说:“这哪里是老虎,像条狗呀!”接着,是父亲对悲鸿的告诫:“画画是要用眼睛观察实物的,你没有看见真的老虎,怎能画出老虎来呢?”
纪念馆里没有徐悲鸿的第一幅画,只有廖静文女士讲述的故事新编——“画虎不成反类犬。”
20世纪60年代中期起,丁绍光在云南艺术学院的教席上,讲授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西方美术史》。 不用备课,不用对着讲义照本宣科,青年教师随手摘来的星座,是他仰慕过的,还将被一代代人继续仰慕下去的19—20世纪艺术星空中最璀璨夺目的星座。
他讲《裸女》《红磨坊街的舞会》《游艇午餐》——雷诺阿的优秀作品,他甚至知道《游艇午餐》被美国人买去后收藏在华盛顿博物馆内。
他讲《思想者》的生父罗丹的画室里总有不间断的裸体模特儿走动;雕塑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筋腱,似乎都让人感到是从模特身上取来的。著名的《青铜时代》,如今是巴黎的卢森堡博物馆不肯轻易示人的馆藏珍宝,可它出世之初由于雕像在人体造型上的准确和逼真,巴黎的官方艺术沙龙竞诬言它是从尸身上模印出来的。
对巨星们的轶事传闻,青年丁绍光似乎是无所不知、无一不晓。但他同样讲不出雷诺阿、罗丹的第一幅画如今收藏何处。
雷诺阿的祖上,曾是和丁绍光相仿的贵族门第,只不过家门衰败于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雷诺阿的父亲,以裁缝为生,母亲是个专做连衣裙的女工。家贫,纸张缺乏,雷诺阿的第一张画和最早的一批画,是用制衣的粉笔画在地板上的。
而罗丹喜欢绘画,缘起于对一些包装物插图十分感兴趣。纸上那些五颜六色的人和动物,罗丹说过那是他最早的模特儿。他最早的画应该在考卷上,一个落榜生的考卷,谁能想到它具有收藏价值!
有时候也有例外。克利、毕加索则属早熟早成名的一类。
克利被称为“难能的纯抽象主义者”,体现他几何抽象风格的巨制《怪物,随着我悦耳的歌声起舞吧》《风景地毯》等,都曾是对世界艺坛造成影响的“冲击波”“光辐射”。他7岁便有了爱情故事。“开始对一个邻居的女同学怀着特殊的感情,接着又对一个‘美丽的小淑女’有着强烈而秘密的爱情。”胡思乱想着关于怀孕生育的图画,怪异的人形和图案便出现在7岁的克利的蜡笔下。这笔是蜡笔。3岁时,他的外祖母就教他绘画,用蜡笔在卫生纸上画一些怪异的神灵,并在上面涂上各种颜色。4岁时,他喜欢画钟,并且钟一直是克利深爱的题材和绘画符号。美术史家们在不厌其烦地描绘天才轨迹的时候,也慎重宣称,“有一幅克利4岁画的钟至今还完好保存。”
以源源不断的创作激情和浪漫旖旎的感情生活一同构筑伟大艺术历程的毕加索,是20世纪最有创造性和影响最深远的西班牙艺术大师。他的第一幅作品是8岁时画的《马背上的斗牛士》。这是一幅油画,画中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的眼睛被刺成了空洞。
“妹妹劳拉用针刺破的!”这是毕加索后来对人们做出的解释。
第一次展露8岁的毕加索绘画天才的作品,怎么得以保存下来的,不是一个太难解的谜。毕加索的父亲当时在他兼任馆长的博物馆里就自辟了一间画室,毕加索从会走路时起,就经常被带到那里。天下的父母收藏儿女的脚印是自然的事,何况是天才的脚印。
博物馆的藏品中,还有毕加索童年的故事:
“他牙牙学语时,发出的第一个音就是‘匹兹’(Piz)。”
在西班牙语中,“匹兹”是铅笔的儿语,由此看来他从小就同画笔有缘。
丁绍光的童年故事,不是“童话”!更不是像注定要盛名盖世的天才画家毕加索那样,诞生时“月光照亮了整个城市的白色屋顶,天空众多的星辰放出奇光异彩”。
丁绍光出生时,没有天降大星的预兆,只有“瓜熟蒂落”。“熟”也不是天才显示出的早熟、早慧。所以,丁绍光多年以来常说的一句话是“我是大器晚成”。“绍光”二字取自祖宗祠堂金匾上的“业绍高光”,其意是事业发达,光耀天地。父母取其中两字作儿名,不过是一种寄望,黏附在儿身上的一片梦罢了。
丁绍光11岁作画。那画是对梦的回应。
不敢做梦的外公外婆,怕梦扯到台湾,连到“变天”上去。他们依稀辨认出外孙画中的“老人”,正是他梦中哭喊的妈妈。
这是丁绍光的第一幅画——一幅不能保留,也不允许保留的画。
之所以被丁绍光称作画,那是他第一次尝试:用笔蘸着油彩,用形象表达所思、所念。
只有外公外婆看出小外孙的狡黠,那变了形的“老人”,不变的是年轻。
只有保留在孩子梦中的母亲,才永远是年轻时的花容月貌。
丁绍光的画,从第一幅就与梦有关,与刻骨铭心的思念有关。
丁绍光是一个最擅长画梦的人!且用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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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极的艺术:现代美术运动在中国延伸及范式革命
一、被严重忽视的现代艺术大师
与丁绍光谈起西方现代美术运动在中国的延伸时,先生每每都会对两个人扼腕叹息。他们就是吴大羽和张光宇,分别把现代美术运动和现代工艺美术运动的热潮带回了中国。他们本可以在西方掀起的现代艺术运动中,留下中国人浓墨重彩的记忆。但是,一直以来,他们却被严重忽视了。
19世纪,西方现代艺术运动如火如荼,席卷欧洲大陆,波及北美。现代艺术之父塞尚,后现代艺术之父杜尚,后印象派,表现主义,抽象艺术,野兽派,达达主义……无穷无尽的变化似乎在佐证立体主义大师毕加索的名言:“并不存在美的标准,只有变化才会产生美。”
在这本丁绍光的传记《天堂鸟》中,有两条线,明线是丁绍光的艺术人生和艺术范式,暗线是现代艺术运动在中国的延伸及可能产生的影响力。书中多次提到了张光宇,也详细叙述了吴大羽如何遗憾地未能在现代美术运动中留下重要痕迹的来龙去脉。
从丁先生那里了解的一切,让我们忍不住设想——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也许现代艺术运动应该有这样的一条轨迹:由吴大羽和张光宇们在中国将其延伸,然后,吴大羽成为现代艺术运动的中国代言人,而宫崎骏所崇拜的张光宇将会把中国发展成为后现代艺术运动的全球化中心之一……而当代艺术的中心不再是一两个国家。那个时代,张光宇是和梅兰芳齐名的人物。
上大学之前,丁绍光一直是国画大师徐悲鸿的铁杆粉丝,喜欢油画和国画。因为在高中美术成绩优秀,他被保送上浙江美术学院油画系。然而在光明的前程到来之际,他知道了张光宇,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转投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走了一条其他人绝不会走的艺术求学之路,为的就是能够追随张光宇。
在一次被抓批的危难中,丁绍光被张光宇的学生张仃解救,并成了被张光宇称为“毕加索加城隍庙”的张仃的入室弟子。
1961年,现代中国艺坛三圣——黄永玉策划,张仃监制,张光宇用数月工资独家赞助了丁绍光的西双版纳之行……他们一定有所期待:希望丁绍光会像毕加索从非洲木雕得到启示,高更在塔希提岛(大溪地)创作“哲人三问”一样……有朝一日,为未来的中国美术事业创造奇迹!想得更多一点,就是通过一个有梦的年轻人,指望现代美术运动在中国生根发芽,并让中国成为未来世界艺术的前沿地带之一。
桀骜不驯的丁绍光当时并没有这样的使命感,他只是执着地想画心中最有艺术感的画。这导致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什么也没有画,当最后他终于画出来的时候,张光宇惊喜地拥抱了他,这是因为丁绍光画的每片叶子上都有“眼睛”。张光宇的教导:“兼收并蓄,全世界好的东西都应该学”,“不要把中华文化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要全面学习”。丁绍光终生铭记在心。
这也许就是现代美术运动在中国蔓延的种子,从此。经历数度劫难,遍尝人世沧桑,生离死别,丁绍光都没有放弃对突破性艺术创新的追求。
绝非易于凝同的血浆
当时,丁绍光在工艺美院学习临摹各种优秀的国画作品,临摹到八大山人的,就再也临摹不下去。自此,他深切地感受到这古老的绘画虽然应当恒久流传,但中国的艺术家流淌的应该是“绝非易于凝固的血浆”。
这股强烈的变革力量从此深深扎根在他的心里。他几乎迷恋所有的现代艺术家,他还认为绘制阿尔塔米拉洞穴壁画、敦煌壁画、麦积山艺术的那些没有留下名字的匠人,才是真正的艺术大师……他铭记张光宇的教导,但是,他拒绝模仿任何一种艺术。尤其是面对压力的时候,坚持“无创新,不作画”。
丁绍光在“文革”时期不敢公开画画,甚至不得不躲避抓捕,但是,他并没有和大多数人一样消极沉沦,他感恩和铭记帮助和教导过他的老师们,运用智慧和胆识,坚持学习并寻找机会在云南艺术学院讲授了西方现代艺术运动的成就。“文革”后,受庞薰粟的“决澜社”启发,他成立了发扬现代艺术运动精神的艺术团体——“申社”,形成了享誉国内的云南画派;20世纪80年代初,为了尽孝远赴美国,面对西方艺术界的歧视和漠然,他挺而前行,借势西方艺术的优质土壤,将在国内积蓄的艺术种子生根发芽,最终实现对五千年中华美的突破性创新,取得了影响全球艺术界的瞩目成就。
二、丁绍光的艺术范式
丁绍光为什么会在美国形成波及全球的影响力?为什么他在法国和日本的几次画展都形成了空前的影响?为什么他会成为20世纪末最受全球瞩目的当代艺术家之一?20世纪90年代初,当时的美国迈阿密大学亚洲艺术史副教授安·威克斯,就曾揭秘似的推出了有关他的一系列研究论文。随后,法国、日本的艺术评论家们、哲学家们,也都纷纷写书撰文分析。在这里我从与他们不同的几个视角——丁绍光与21世纪密切相关的角度来进行分析。
(1)自我培植的、根基很深的基于灵魂的艺术创新。
提起中国现代艺术,人们通常都会从徐悲鸿、林风眠开始谈起,到吴大羽的学生吴冠中这里就结束了。吴冠中曾经这样描述丁绍光刚刚起步之时的素描作品:“爱他的白描……气势磅礴,韵味深长,寓精微于粗犷,织疏密成块面……予人美感,具有性格……赞他的白描,只有一条线,长缨在手,缚住了版纳的美感。”
丁绍光犹如神助,将艺术的灵性发挥到了极致。这是因为,丁绍光对艺术的爱太宽广,太深,深入到了灵魂深处。他爱中华五千年每一个时期的艺术,吴道子、顾恺之、八大山人、石涛……烂熟于心;他也爱西方的每一位艺术家的绘画,也许正是因为这种不带偏见的纯粹的爱,才使他把这些画的所有细节连同灵魂一起全面消化吸收,变成了自身的东西,最终用吴冠中所说的具有性格的方式绘制出来,以至于观者可以在他的画中看到似乎不经意着落的五千年中华美的痕迹、现代艺术运动的痕迹,以及艺坛三圣支持的云南之行让丁绍光开始积蓄的、几乎每一位中国近现代一流大师们的心血和灵魂的延伸。这神秘的艺术之魂,很多人试图去描绘,但是如同太虚之境,我们更多地从他的画中感受到了,却无法用更加清晰的语言叙述。
(2)诠释和谐、幸福的未来人类社会蓝图。
1986年,丁绍光创作了《和谐》,引起了世界的广泛关注,在娱乐至死的喧嚣世界、在充满了矛盾冲突的世纪,历经劫难的丁绍光认为唯一能使人安静的力量就是“和谐”,这是幸福的最高境界。法国著名艺术评论家安德烈·巴利诺在看到丁绍光的画作时,将丁先生称为“20世纪的乔托”,未来主义哲学画派的代表人物。
《和谐》之后,丁绍光绘制了更多以积极、美好为主题的画作,都散发着一股引发观者提升境界的向上的力量。丁绍光画作的丝网版画,最初在美国中产阶级家庭盛行,让他们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治愈、舒畅。这就是随后1999年开始在日本兴起的治愈系概念。几乎同时,美国当代著名心理学家马丁·塞里格曼(Martin E.P.Seligman)、谢尔顿(Keimon M.Sheldon)和劳拉·金(Laura King)创建了积极心理学,主张研究人类积极的品质。在流行了整整一个世纪的消极心理学之后,心理学专家们开始热衷研究关注人类幸福的积极心理学。直到2012年,联合国才发布了“国际幸福日”。
作为一个历史学家,安德烈·巴利诺认为,丁绍光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提出和谐意义的人。在他之前,几乎没有哲学家、历史学家、文学家、宗教领袖和科学家提出过这样的理念。这样一个极富哲学意味的概念,被一个画法如此创新的艺术家提出来,并坚持下去,让他非常震撼。这意味着艺术实现了与哲学、心理学的融合。他认为丁绍光用创新艺术表现手法战胜了暴力和残酷,让人类可以用眼睛和心灵同时看到:和平不再是梦想,人类可以以全新的视角去寻找另一种真实。
从丁绍光的画中,人们可以看到各类文明的艺术并没有断裂:岩洞画、壁画、敦煌画、国画、表现主义、印象派、抽象派、立体主义、野兽派、线条、透视、点彩……以及宗教、哲学、科学融合在一起。曾经充满了矛盾和隔阂的各种分支,当它们战胜冲突,进行合作的时候,竟然可以如此和谐!这种和谐、乐天主义主题,源于天人合一的中国古老文化,是西方现代艺术所缺乏的,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联合国连续数年将丁绍光选为代表画家,这是罕见的殊荣。
丁绍光的治愈系艺术是一门积极的艺术,与积极心理学不同,它不是用实验和论文来构建自己的“积极艺术学”,它是以美育的形式呈现出能给人类带来幸福的积极艺术。
杜尚、波洛克等用艺术诠释了黑格尔的“艺术的终结”——人类已经徘徊多年的固化的艺术在现代艺术运动中被动摇了,改变了,直到杜尚、波洛克彻底把它们打碎。艺术的终结、哲学的终结、科学的终结、历史的终结……归根结底,将是分崩离析的终结,是对立和冲突的终结。在终结之后,将由乔托式的英雄们重建全新的和谐社会。
(3)哲学、诗歌、音乐……纯洁的融合和统一。
法国评论家瓦莱尔·朗伯罗对丁绍光的画法如此评论:“其线条构成的坦诚的纯洁,让我听见了巴赫大合唱的旋律。”丁绍光的画看上去清楚直白,美丽的人物、动物、花草一目了然,和具象画不相上下,但是,当你的目光游走在那些金色的线条之间,你就会听到音乐跳动的声音,这是丁绍光画法的另一个灵感之源。在那些无法画画的艰难时期,他潜心研究音乐,读万卷书,梦想有一天这些旋律和故事呈现在他的画中。
熟悉中国文化的人可以在丁绍光的画中看到施耐庵、罗贯中的文学气息及中国人最崇尚的义气……西方人则看到了约翰·克利斯朵夫、罗曼·罗兰……贝多芬、巴赫、莫扎特……他的画中充满了文学大作和交响诗、交响乐的宏大感觉,却感受不到任何一种单一派别或者绘画种类。
丁绍光的画,摒弃了艺术的疆界,打破了地域政治的藩篱,糅合了印度、日本、埃及、泰国、墨西哥和希腊艺术风格,神奇地将丰子恺评说的东西方艺术分别注重“心”和“眼”的不同统一了起来,他还将装饰和经典统一,将古老和现代统一,将民族和世界统一,将哲学、艺术、诗歌、宗教完美结合。
给诗人阿波里奈尔写过传记的安德烈·巴利诺,曾经激动地用近十首诗歌赞美丁绍光的画。在了解丁绍光生平之后,他这样评价丁绍光:“把悲伤和痛苦留给了自己。把美和爱献给了艺术。”他认为丁先生用灵魂创作可以融化矛盾,用自己的艺术真诚邀请观者加入他的世界,那个值得相信的、中华文化倡导的“美美与共”的大同世界。
当代艺术家的状态
杜尚说过的话,我最为推崇的是这一句:“艺术家的状态比他的艺术更为重要。”
我们迷恋美的艺术,却很少有人在意艺术家的状态。艺术大师们总是以怪异、疯狂的状态映射在人们的大脑中。 “疯狂只存在于艺术,存在于科学则为假设,存在于现实则是悲剧。”达利这样辩解。 ……
“尽管过去的技术不如当今,但是,一个艺术家,如果他是他所在的时代的巨峰,那他一定也能代表他那个时代技法和技术的最高水平。那么同样我们现在,一个当代艺术家,如果不能应用这个时代的最高科技和技法,那他也一定不能代表这个时代的高峰。
“所以,在这个时代,如果不和最先进的科技结合,是不可能成为这个时代的代表的。”
原来丁先生这么多年,一直在思考和探索:当代绘画可以和科学结合到什么程度?是否可以应用最先进的科学技术来完成当代绘画的创新?
由此,不断探索的丁先生开始设想做彩色雕塑,里面打灯光,外面用彩色玻璃拼贴画。再前进一步,他又想是否可以把他的画卷起来,做球形的建筑。从前的建筑框架都是直线和单调的颜色,现代钢筋骨架和计算机绘图技术,会产生各种变形和线条,这是一个进步,例如鸟巢。丁先生当然不会满足于此,他大胆设想能不能用一整幅画的线条作为一个建筑的主体钢筋。这样以前画家所画的线是绘图的线,现在用先进科技将整幅画的线变成钢筋等材料的建筑结构线,同时,线和线之间可以呈现不同的绘画。我们看到,他完成了一幅用于文化广场的大型彩色玻璃拼贴画,这幅画达到了大约335平方米,巨大的画面加上彩色玻璃的强大表现力,效果非常震撼。
目前所知,只有色彩大师德拉克罗瓦的调色盘上实现了2000多种颜色的调配。他具有惊人的色彩记忆和配色能力,自然界中的花儿有4000多种颜色,他只要看到一种颜色就回去设法配出来。为了设计世界上第一个彩色建筑,丁先生和日本的一些玻璃专家在全世界做了调查,了解到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玻璃工厂已经可以实现这2000多种颜色。
丁先生告诉我们,现在还有一种新科技,可以用化学物质粘接不同色彩的玻璃,非常结实可靠,而且不影响玻璃颜色的表现力。不同颜色的玻璃拼接后,从不同角度看到的颜色不同,加上玻璃本身可以是透明、半透明,也可以是各种比例的透明度,这些不同的质感又导致色彩的呈现更加丰富莫测。简直可以说是美丽、有趣、魔幻……
丁先生用前人从未想到的创新,运用各种各样令人惊异的新科技,大大突破了传统教堂玻璃画的各种局限,如此闻所未闻、变化无穷的色彩,加上丁先生富有乐感的线条,将会成为第一个震撼世界的彩色绘画线条建筑!
从设计图上可以看到,最上面透明的水云状玻璃,透光效果非常好,让阳光无障碍进入,可以有博物馆、剧院、艺术馆、图书馆……丁先生希望它能将现代十大艺术门类、从古典到现代各种派别都包含进来……让人们进行充分、有效的交流,唯有充分的交流才能实现真正的包容和自由创新,也利于相互借鉴成长。丁先生还把下面五层设计成超大型停车场,就好像一个雕塑的基座,可以稳固建筑。
为了实现这个建筑,丁先生找到建筑家汪克合作,并得到了这位建筑学家的支持,他认为现代科技完全可以实现丁先生的设想,底盘厚重,完全可以支撑整个建筑。
这一次不是像以前的建筑壁画那样,先建好房子然后请丁先生为建筑画壁画,这对丁先生的创造力限制很大,很多美好设想无法发挥,而这种从最初就合作的全生命周期建筑雕塑,让丁先生创造力得到了更充分的发挥。
得到建筑专家的认可后,丁先生做了长远和全面的规划。很多人建议这个建筑叫做“丁绍光艺术中心”,丁先生立刻否定了,他将这个建筑命名为“中国当代艺术中心”。
为什么设计成球体?
丁先生认为,如果是一个具象的形象在一个大的建筑上,会让人感觉建筑体很小。丁先生希望他画出来的中国当代艺术中心这个建筑形象是非常宏大的。因此,要做成球体,这样从正面看是一个具象,而框架是圆的,所以。转过去之后又变成抽象,这样沿着一个由整幅画的线条组成的球形建筑行走,线条间的多幅图画会呈现一会儿具象一会儿抽象的画面。大众始终看不懂匪夷所思的抽象画,而艺术大师始终无法表达清楚如何创作那些抽象画,现在终于可以以一种良性的方式达到相互理解和融通了。另外还有一个奇思妙想,在球体下面设计了宏大的印象水波纹感觉,镂空的框架,可以在夜晚看到满天星辰,寓意“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中华文化主旨;同时又会让一个宏大的建筑显得很轻,给人漂浮的感觉,好像天外来星一般,象征着在宇宙中翱翔的、自由的星体,诠释天人合一的中华文化精髓。
因为是圆球,丁先生说建筑的内部装饰也可以非常有创意,可以从不同角度、以不同视角展示印象派、浪漫主义、野兽派、表现主义……的视觉感受,也可以呈现不同的空间关系,各种层出不穷的变化美。而圆球下面的水波纹广场,也可以举办各种形式的大型艺术表演、体育运动会等。每一个到这里来的人,都可以充分体会来自不同历史、不同民族、不同技法的千姿百态的美,还可以用自己的个性和视角,去发现不同的美,创造变化的美,充分享受包容、自由、和谐、美丽的幸福人生。
除了艺术功能之外,富有远见的丁先生还设想建筑的中间部分可以用作商业,在同一个建筑内,可以做成一个庞大的产业,世界各地的艺术衍生品、各大名牌品牌店都可以聚集在此……这样可以很好地实现内循环,用内部的投入产出来平衡,让这个中国现代艺术中心实现可持续的良性循环!
衷心希望丁先生设想的中国当代艺术中心早日落成!梦想成真!
张立红
我为自己经受过的感动而劳作。
读者,尊敬的您,开卷将认识一种奇异的植株——
花形如展翅飞鸟,花色似金云嵌霞,原产地是亚细亚礁屿丘岗,被移栽并成活在阿美利加濒临太平洋那片高天厚土之上,就有了“天堂鸟”之称。
要紧的不是书名是否含有某种寓意,
而是——
画家将人生入画,我写他如画人生!
美国人是非常讲实际的。
当丁绍光笔下一系列“美女”在“新大陆”神姿仙态飘然登场之际,女性作为美的形象化身,在艺术作品中已经被反复咏唱——伊甸园里的夏娃、圣母玛利亚、古希腊美女海伦和海中诞生的美神维纳斯,无一例外地扮演着被膜拜的角色,甚至如女娲、洛神等早期进入中国艺术史的女性形象亦是如此。
包括美国人在内的西方世界,对上述这些优美的化身,不是见惯不惊,就是熟视无睹,或者逐渐掉以轻心了。生性好奇的他们,突然发现世界艺术史上隐隐约约远去的面影,如达·芬奇的《永恒的微笑》。在一个身着洋装中国人的“东方故事”里,女性美再次成为画家的灵感之泉,成为世纪艺术史上重彩描绘的篇章。
丁绍光把母与子置于《月光》《花影》中。母亲最美的歌是对着摇篮唱的;母亲最美的曲线是婴儿匍匐在背上时呈现的;母亲最甜的笑容是与婴儿《心对心》瞬间蜜汁四溅的……
不是说丁绍光从不在自己的作品中直接体现生活经历吗?
但谁又能否认他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占有极大比重的作品,其艺术魅力的原点,是他早年痛失母爱,渴望母爱、推崇母爱的心理在纸面、绢面上的曲折反映?这正如《永恒的微笑》,实则是绘画大师对自己童年父母离异失去母爱的一种代偿所致,画的背后是达·芬奇的情感故事。
人类情感和人类艺术同样不是无花果。
丁绍光画作背后同样应该有丁绍光的情感故事。他不仅为人子,也做过人夫——曾经与一个美丽贤淑的四川女子组成家庭中的天和地。七情六欲的琴弦上,既有火花的闪耀,也有火花的熄灭。画家只不过多一副笔墨,留下被激发过的热情;多一片负有使命的色彩,将因爱受伤的地方示人。当一些时髦的艺术家把画笔当作解剖刀在女性的胴体上刻画流血的心脏,用暴露于体外的血管宣泄内心痛苦之时,丁绍光却只有饱含人间温情同时又反映艺术家人品的作品问世。只愿把悲伤和困难留给自己,把美和希望通过作品还给人间,信誓旦旦,丁绍光决意只为美和幸福挥笔作画!
《忧伤》一画是个特例。画背后的故事也很特别,且鲜为人知。丁先生既说“说说也无妨”,也就无妨说说。
这是不是一个无须求证的公式呢?凡能走进画家视觉长廊的女郎,无不是以美丽动人作为门票的!在丁绍光已经有颇长时间“独善其身”的生活中,曾经出现过一位妙龄“波斯女郎”、一位古代“王公”后人、现代伊朗豪门“千金”。当她揭开面纱——那片神秘的云,那些画作在洛杉矶亚裔留美学生中,便升起一轮动人的新月。
在听过丁先生的课之后,她便希望有他这样的先生;在看过丁先生的画展之后,她便萌发了入画的决心。最终,她和丁绍光朝夕相处三年后分手。为此,丁绍光有过叹息:“她真不该追求我。”爱把他们浇铸在“夫妻”的模式里,却在长长的三年中不曾有过真正的“夫妻生活”。
丁先生在青年时代有过刻骨铭心的初恋,每当夜深人静之际,他情不自禁一次次重拾初涉爱河的浪花,从而成为真情画梦的高手。《乐园》里唯一的女主角——现代东方版的“维纳斯”,那美丽的傣族少女,如何成为他梦中不朽的情人,自然成为读者乐意听到的又一个画背后的故事。
与一个个世界艺术大师功成名就后的风流截然不同,一件件堪称美妙的韵事,在丁绍光漂洋过海艰难奋斗的路上曾不断地出现。他在前行中显示出的男子汉魅力,让一个渴望与艺术之神同行的青年女子动容了。从追慕对象演变成朋友、恋人、情侣的过程,是从追“星”到追“心”的过程。画家也是凡胎俗子,最终没有走进她信奉的宗教,去过“神”的生活,也没有如她向往的一样,双双相约到一个海岛上的“天国”,把爱情当作果腹的食粮……多年之后,丁绍光偶然得知她在东京办画展的消息,看她印在海报上的画,已似一片落花,一种惜花的感觉骤然袭上心头,展开画纸只是为了留下那片凋零的美丽……
人们看见画上的《忧伤》,是因为背后的故事本身就充满忧伤。
他的《乐园》是人们共同向往的乐园;
他的《忧伤》是人类进步共同寄望告别的忧伤。
明快的造型哲学和透彻的美学推崇富有人情味的作品,这样的作品引起人们的共鸣并深受人们欢迎!
看情感世界里的丁绍光,他是追求精彩人生的凡人中的一个不凡的奇人;
看艺术世界里的丁绍光,他的艺术是真是美是善,是绽放在20世纪画页上的奇葩。
本书搜奇揽胜,但不是提供给21世纪电影电视编导们博取票房摄制“丁绍光情爱故事”的蓝本。“走过了极其坎坷道路”,有着“正直和坚韧不拔的气质”,1993年至1995年连续三年被“联合国世界联盟”选为联合国代表画家的丁绍光,作为唯一的亚洲画家,他被列入1995年联合国成立五十周年表彰的29位当代艺术大师名单之中。“他的人生故事像一部充满戏剧性的小说。” (引号内的文字皆摘自联合国秘书长加利、副秘书长安娜贝尔·威娜签发的有关文件和评价艺术家的撰写文字。)
英文的文件有意提到丁绍光现住比佛利山庄,在美国;也提到他的出生地北京,在中国。沿用习惯的称呼,丁先生现在是“美籍华人”。本书不是文件,只想从艺术的角度用母语做出一点补充:丁绍光前半生的重要驿站和画作中一系列女性形象的原产地是中国的云南。
本书划分为十章,概括他的七十余载春秋,他的人生恰如三部曲——
北京岁月,有了云海之南梦;
云南春秋,结下西双版纳缘;
美国圆梦,线描彩绘故园情。
20世纪90年代连续三年被“联合国世界联盟”选为联合国代表画家的丁绍光,作为唯一的亚洲画家,被列入1995年联合国成立五十周年表彰的29位当代艺术大师名单之中。“联合国秘书长评价丁绍光说,“他的人生故事像一部充满戏剧性的小说”。
胡笳著的这本《天堂鸟(丁绍光艺术范式)》从丁绍光孩童时代用香油开始涂抹写起……大学之前丁绍光是徐悲鸿的铁杆粉丝,因为美术成绩优秀,他被保送上浙江美术学院油画系……被张光宇的线所吸引后,他转投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追随张光宇。临近大学毕业,现代“中国艺坛三圣”——黄永玉策划,张仃监制,张光宇用数月工资独家赞助了丁绍光的西双版纳之行……在西双版纳他获得灵感,打开了一扇通往艺术的大门……在母亲的召唤下,为了和家人团聚,他来到美国,怀揣梦想开始了新的征途,经历了初入美国难以立足的艰难时期,最终获得巨大的成功。
在这本书中,有两条线,明线是丁绍光的艺术人生和艺术范式,暗线是现代艺术运动在中国的延伸及可能产生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