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铃著的《从萌宠到斗士/牧铃动物小说》讲述的,就是一只真实的、同样充当过宠物的猫。不过它有着完全不同的经历——因为被送到山村,在环境的逼迫下,它斗狗,捕蛇,撩拨黄蜂,变得强悍勇猛,很容易成了抓耗子的能手;当它的捕猎技术日益高超,野性也开始露头,它“擅自”进入山林捕猎;在危机四伏的荒野,它遭遇过隼雕、红豺、豹猫等等强敌,好几次被逼到绝境又死里逃生,依旧生活的快乐而充满自信。不幸的是,有一天,它被偷猎者安装的捕兽夹所伤留下残疾,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三脚猫。这个沉重的打击使它对所有的人都产生了误会,它远离村舍,完全沦为野兽,甚至发展到入村夜盗、侵害家禽。被激怒的村民用对付黄鼠狼的手段来诱捕它,曾经充当过猎狗的家犬也展开了对它的捕杀……这只母猫却顽强地生存下来。
一只出生时头上长着恰似北斗七星斑点的宠物猫,被主人起名叫阿斗,在山野田园中,它逐渐由宠物成长为斗蛇捕鼠的勇士,一天,它不幸被偷猎者的捕兽夹误伤,为了生存,它毅然咬断伤腿,逃入了丛林,所有人都预言它的死亡,然而它却在与雕隼、黄鼬、红豺等食肉动物的争斗中成为了野兽,在绝境中演绎着丛林传奇……震撼心灵的动物成长小说,荡气回肠的动物命运。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得主牧铃代表作品《从萌宠到斗士/牧铃动物小说》,赞美勇者,赞美生命!
3.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神话传说,从另一角度证明了猫在人们心目中的神秘诡异。
的确,所有家养动物中,唯有猫将隐私看得跟生命一样重要。乐于在人类的摄像镜头前亮相和表演的,总是那些被改造得很“卡通”的宠物猫,或者受过专门训练的‘‘马戏”猫。
专事捕鼠的乡间家猫,在狩猎行动中几乎全都习惯于躲闪。它们暴露于相机和画家笔下的,往往只有晒太阳、睡懒觉和呆坐沉思状的形象,让人误以为它们全是一帮热衷于“休闲”的大懒虫。
这些猫特别讨厌人眼的监控。
乡下产仔的母猫倘若被人窥探,多半要叼着新生儿女转移。其中某些神经过敏的家伙,为了不让幼崽暴露,甚至不惜将它们咬死,或抛弃掉。即便平时,只要觉察出主人有盯梢跟踪的不良意图,大多数猫也会中止行动,拽一道腥风,蹿房越脊而去。
干仗就更不用说了——猫宁可佯败,也要把对手引到人眼难以窥见的死角,再发起凶狠的反攻……
躲躲闪闪的习性,让猫族生活中的全部精彩统统脱离了人类的视野,人们只能通过格斗现场残留的血迹,通过猫吃剩的鸟翅、鼠尾,通过参战的狗娃儿遭受猫爪袭击后汪汪嗷嗷委屈逃奔的狼狈场面,来推测那些战争的激烈与壮观。
4.回乡至今,我不间断地养了二十年猫。
有一个时期,我寄居的山村鼠害成灾。鼠辈非但入室行窃、坐地分赃,还潜入旱地水田,啃断谷穗、挖掘块根。家猫就成了农家必不可少的粮仓守护者和稻田卫士。我将自家喂养繁殖的小猫分送给相识和不相识的村民,自己在村里也成了很受欢迎的人。
哺乳期间的母猫最为安分。无暇捕猎,它必须依靠主人的喂养,于是变得娇懒,贪婪,暂时过上了食来张口的生活。它整日不离开自己选中的产房,为它送食的我只知道猫崽在这房内,却不知藏在哪个角落。
小猫满月后,母猫解除了警戒,带儿女出窝溜达,我可以从容不迫地就近观察它们了。可惜,除了母猫猫崽间的其乐融融,我仍然看不到别的。小猫不是挤成一堆酣睡,就是纠缠着母猫,揪胡子拔毛,还咬耳朵、拽尾巴,母猫则幸福地眯着眼睛,任它们胡闹。
小鬼头们闹够了,各自叼着奶头昏昏入睡。趁此机会,猫妈妈伸缩着柔软的长舌,不厌其烦地替它们做全身清洗。偶尔,邻家小狗娃儿好奇地朝门里探探脑袋,母猫就将身体当武器弹射而出,杀向狗娃儿的要害部位。
战争总是以小狗识趣的撤退而告终,刚开战,便结束。母猫拢住受惊的猫崽回归原状,微眯的双眼恢复了宁静和自信,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猫崽稍大点儿,母猫该教儿女们一些战斗技术了吧?我能看到的,也仅仅止于小崽子们疯狂互殴的场面。
接着,做妈妈的依次把它们领上阁楼、房顶、屋后的竹林、溪畔的灌木丛……那些地势险要之处便时不时地发出猫崽一阵阵的怪嚎,或者鼠类遭受狠揍的惨叫。
我疑心母猫在那边为儿女们做捕杀示范。
可等我循声赶去,那一家子早转移阵地,再次摆脱了我的相机镜头。
每到这种时期,我就得设法瞒过母猫,趁猫崽在猫笼里呼呼大睡时将它们一个个“偷”出,分送友人。否则,等猫崽野性上身,再想抓住就非常困难了。就算请人帮忙逮着了它们,送到新主人家也不易驯服,十之七八要离家出走,要“野”掉,最终成为食肉野兽们的点心。
母猫并不懂得这些道理。忽然丢失了所有的小宝宝,它多少有些惆怅。它不吃不喝,喵喵叫着四处寻找。
它对儿女失魂落魄的怀念一般不会持续太久。一两天后,母猫像是彻底忘掉了猫崽们,自然回归猎手角色,又成了那个独来独往的侠盗。它一反哺乳期间乞食的贪婪,对为之备下的饭食嗤之以鼻,重新淡出了家人的视野。
一只黄黑相间的大母猫在我书房隔壁的侧屋里生活了多年。
它每年春秋各产一窝儿女,每窝三五只不等,养大送出的猫娃儿几乎可以编成一个排,我那个专门记录猫族故事的厚本子却没能写上几页。数码相机里记载的,依然只有母猫乳儿的其乐融融。
P4-7
20世纪80年代初,我作为县文化馆的干部,常去乡村文化站履行公务。一日见暮霭起处的大山的剪影下,有一个单瘦的青年,背着一个当时流行的军黄色挎包,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田野上边走边看,全然不知天色已晚。乡上的文化站辅导员告诉我:这个人叫吴牧林,是供销社的收购员,专事走乡串户,联系收购农副产品。一年到头在乡下走,他那包里,装着冷馒头和书。
后来得知,牧铃就这样在大山里走着、啃着冷馒头读着书,一走就是十几年。他读的是文学的书,后来必是要写文学作品的。20世纪80年代中期,牧铃开始在报刊上发表作品,但是除了我们这些圈内人,本地人都不知道他在做文学梦。那时候,我已经在离县城三百里的岳阳市文联当差,一日,来了两个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的编辑,让我帮助寻找牧铃。他们要与他签署出版他的两本儿童文学集子的合同,却怎么也找不到牧铃,便找到岳阳来了。那时候,出版社千里迢迢找上门来签约的情况,在市县一级,是少有的事情了,作品有销量的作家,大都纷纷集结到了省里或者北京。而这时的牧铃,已经被濒临倒闭的供销社辞退回乡。作为下放知青,乡间并没有他的落脚之地。他只得率一家四口,害住到农村老婆的祖屋里。村上见他老婆和他住到了供销社,以为他们不回来了,早就把他老婆的田地都瓜分了……无职无业无田无地无房,谁也不知道牧铃一家是怎么活过来的。牧铃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外面的人来找他,更莫说是大上海的大编辑。我还记得,当时两位上海编辑是这样评价牧铃的:他是当下中国儿童文学界为数不多的好作家之一。
牧铃的创作境况如何?有一个县里的文友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因一家几口挤住在一间房子里,无法安心写作,牧铃曾经挑着一担方便面,躲到大山里一个烧炭翁的茅草棚子里写作。这不是烧炭的季节,烧炭人下山了,不会有外人来这里。棚子里留下了烧炭人用的被子和锅碗,牧铃只需捡点枯柴,烧一壶水,一天泡三碗方便面,就可以用来支撑他的写作了。就这样,牧铃一住就是两个月。一口气能够吃两个月方便面的作家,大概中国以前是没有的。仅此一斑,足见牧铃写作的艰苦。
牧铃的文字,是用苦写成的,用常人难忍之苦,写成了让少年儿童读来甜蜜的文字,这种甜,会更持久。
牧铃写作,大器晚成,60岁后拿了个含金量不低的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就在得奖消息发布的前些天,我见到他,说他应该住到县里来,否则老了有病不方便。
但在我找他时,他还是待在山里。
牧铃的文学,在山里,在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