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再见,不再见
我们都在寻开心,
但通常寻得的,
只有一份使人怅然若失的空虚。
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Life of Pi)里有一句对白:“人生就是不断地放下,然而最让人痛心的是,没来得及说再见。”
说再见,似乎是一件最平凡不过的事。但许多时候,当所关心的人离开了,我们才惊觉,我们都无法好好说出那两个字——再见。如果你是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的读者,你一定知道我已经准备出版第二本书,在那儿,我就是以此为主题。
今年暑假期间,朋友J去了日本旅行,住的是青年旅舍。一般而言,青年旅舍以床位为出租单位,寝室设有数张双层床,多人一室,运气好一点的话,能够结识到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有助我们开拓视野。特别是像J一样善于交际,且外表温文良善的人,这种人能够给人一份无从说起的安全感,让人可以完全信任,安心交往,所以他们能够交上的朋友也特别多,即使独自旅行,也不乏“旅伴”。
旅行中,J理所当然地认识了很多外国人,而让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中年女人。那个女人“住”在J“上层”,是一个跟老公吵架后出走的女人。她每次回房,总带着一身浓浓的烟味。
这个女人看似无所事事,但心里却又似乎忙个不停。她整天呆坐床上,有时会喃喃自语。看得出,她很难过。
住了数天,每逢夜晚,J都期待女人回来后能够欢愉地说自己与老公和好了,要退房了,但都未能如愿。直到前日,女人终于退房了。J问她是否与老公复和了,女人说不,是要回去谈判。
当一对夫妇要进行“谈判”,其实就是跟互相“审判”没什么分别,各自拿着对方的罪证,互相诉讼。原告人是法官,亦是被告;被告却又也是法官,亦是原告人。这样的官司,结局注定是不欢而散。
最后,女人用淡淡的腔调跟J说了“再见”,还说了两遍。
莫名其妙地,J心里顷刻生了一种激动,想拥着女人,请她好好保重。但J最后只说出了一句“加油”,她又错失了一次好好说再见的机会。J一直在想,她能否与老公和好?她此后的生活愉快吗?J还想过,女人会记住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吗?只是,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J永远只能臆测,而无从确认。因为她们之间,已经没有后来了。
临别前一晚,J环视其他床铺,只见空空如也。唯有女人的床上,还剩余一阵阵好像永远都无法去除的烟草味。原来,只剩下她一个人“住”在那儿了。
她去日本,本是寻开心,没想到,竟然寻得一份使她惘然若失的空虚。
噢,你也在这里吗? 对于一些分离的人而言,某次相别,便是诀别。
即使相遇,他们也只剩一句“噢,你也在这里吗?”永远无法回到从前。
前阵子,天气稍凉,我以为秋天要来了。但今日出门,只行数步,已是汗流浃背。秋原来还远着呢!正是这种误会,让郑愁予的《错误》尤显凄美——哒哒的马蹄声愈渐清晰,但闺妇等到的,只是旅经门前的远客,而非她朝思暮想的情郎。她的心终究只如一座孤城,也只能如窗扉紧掩──无法开心。
P7-10
在这个年头,说爱谈爱的文字何其多,甚至有点泛滥,但唯有心中常存爱与思念并付诸实践的人写出来文字才真正掷地有“爱”,读起来也铿锵有声。
捧读青年作家崩井的这本《从此,我们不再是我们》的书稿,深深感受到人如其文的这份对爱的尊敬与珍“重”,让我们读后,心灵被滋润,对爱的理解也不再一样。
——著名作家、家庭基建发展总监 罗乃萱
人生总要有所执着
我曾经失意过,觉得成为作家的梦想遥不可及。特别是当我看了更多世界名著和大师级的作品后,我更是自卑。即使看着自己今天最得意的作品,仍然羞愧得很,觉得自己永远成不了一位出色的作家。这不是一种自贬,是自知之明。
但是,人生一定要有一些让生命更丰盛的执着,才有意义。过于着眼于自己的得失成败,常把自己的缺点放大,就像将一块大石捆在脚边,路,走不远。
我不会放弃写作的路,我也不愿放弃,因为我的内心就是这样告诉自己——文字、文字、文字。
透过文字,我可以记录人生,可以抒发心中澎湃的情感,可以实现一些无法实现的事。
慢慢地,我学会不着眼于自己所没有的,而去享受、善用自己所拥有的。没有市场、没有大众的赏识、没有其他写作人的认可、没有作家的名位,也无所谓,能够继续当一个写作人,通过文字讲述内心,就是我的执着。
感谢神,何况我已经拥有你们这群读友。有你们不时的鼓励、有你们响应我的文字,我的文字才有了更深远的意义。
所以,感谢你们。
希望你们能在我的文字中找到共鸣、找到安慰。
最后,我还要感谢出版社给予我出书的机会,感谢一众我所爱而又爱我的人。没有你们,我的梦想便更加遥远,我走的每一步便更加疲惫。是你们让我写作时充满力量,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憧憬。
致那些离开了我的人
我发慌时至少有你支撑,
我发闷时至少有你陪伴,
我发傻时至少有你取笑,
我发怒时至少有你安抚,
我发病时至少有你照顾,
我发愁时至少有你开解。
我却发现,这么美好的当初,
只能透过发梦去重新发掘。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发誓,
我会发自内心,爱你。
这是一篇陈年旧作,主要想玩一个“发”字。今日看来,甚觉肉麻幼稚,但我不会把它删掉。回想当年稚拙的情感,再对比今日理性而麻木的内心,我突然觉得自己转变了很多。人们称这样的转变为“成长”。说实在的,我却不稀罕这样的成长。岁月催我们成长,但成长却叫人变得懦弱而孤寂。这样的成长太让人难堪了。我怀念当时的自己,爱得深刻,恨却轻浅。蓦然回首,总让我想起晏殊的《蝶恋花·南雁依稀回侧阵》:急景流年都一瞬。往事前欢,未免萦方寸。
人生每十年应该做一个小结。
辗转十年间,真的经历了许多痛心的事。父亲离世、初恋离开、密友隐性心脏病突发逝世,一段段深情跌宕……曾经以为,他们不可能离开我,至少不会那么快,但我一再发现,跟我感情再深厚的人,也会离开,而他们的离开,通常比一般人离开得更突然、更令人惊愕,像在一座安详肃穆的教堂祈祷时,突然掷来的一个手榴弹。
虽然我所经历的,相对中东的战乱、北非的疫情、津巴布韦的穷困,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但当伤感袭来,十年浓缩成一瞬的心酸,足使脆弱的我无法承受。我无法掩饰心底的忧伤。我老是觉得,我会在某一次离情别绪复发时,因为心痛而猝死。那些离开我的人,都带走了我的一部分,让我觉得自己不再完整。同时,却又留下了他们的一部分,让我觉得人生很重。尤其是在那些宁静的夜晚,压得人辗转难眠。
可思念再浓也于事无补。我始终没有力量去重修那些坍塌的桥梁。庆幸的是,我还是活得好好的。后来我懂了,原来,没有谁不能没了谁。我们所不同的,只是谁最先领悟了这个道理,谁又最先释怀。
老实说,对于往日情怀,我始终无法完全释怀。他们留给我的重,始终沉甸甸地轧压着我的心,留下一道道无法修补的轧纹。我总想写点什么,去记录这些往事,追念这些曾经与我如此亲密的人,也好凭文寄意,借笔墨抒怀。
现在梦想实现了,但那些人呢?他们到底往何处去了?没有他们见证我的梦想,我总觉梦想越近,他们越远。这样的感觉毫无逻辑可言,但我的感受却如此深切,像一根针刺进心里。
我真的很想念他们。
然而,为着至少曾经拥有过他们,我感恩。再痛也好,我会将他们收藏在心底,然后活得更美,就像榕树葬送落下的枯枝败叶,然后长得更加茂盛。虽然,从此,我们不再是我们,但因着他们,我成了承载着更多回忆和情感的自己。
仅以此书,献给每一个出现在我最美的年华里的人。作为感谢,作为纪念。
《从此我们不再是我们》是一本讲述情感的文学类心灵散文书籍。作者崩井以简单的笔调刻划复杂的城市人情,记下生活中最难熬、最难忘的大事小事。生活里,可能每个人都敌不过时间的催化。渐渐地,我们的距离、我们的关系、我们的方向,就变得不再一样。我们会懊恼,会伤心,会对生活充满失望。无论是亲人、爱人、友人,还是偶遇的陌生人,他们的离开都带走了我们的一部分,又为我们的人生添了几分沉重。然而,即使如此,其实现实也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差。与其沉浸在伤痛与泪水中,不如努力向前,创造新的生活。在人来人往、或聚或散的人生旅途中,只有学会放下,努力学习爱,重新发现自己,才能成就日后更好的我们。
《从此我们不再是我们》是中国香港青年作家、Yahoo Style 专栏作者崩井心灵感悟之作,繁体版已经出版,简体版首次在大陆地区上市。
作者以简单的笔调刻画复杂的都市人情,记下生活中难熬、难忘的大事小事。书中既有作者在生活积累中下来的感悟,也有身边朋友和陌生人的故事,读来让人产生既温暖又深刻的共鸣感。
著名作家、家庭发展基建总监罗乃萱诚挚推荐。
人生,没有什么输不起。这世界上有一种确切的幸福——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你,你还是可以稳妥地拥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