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在历史何处(精)》作者埃米尔·库斯图里卡历时十三年,执笔亲撰回忆录,关于童年、家庭与昔日祖国,风格粗犷却打动人心,从铁托时代到联邦解体,南斯拉夫这个消失的国家,充斥在书中的每一个场景中。
埃米尔·库斯图里卡在历史中东奔西跑,只为再现昔日的祖国。
萨拉热窝度过的童年时光,
摧毁祖国南斯拉夫的战争,
对费里尼的爱慕敬仰之情,
与约翰尼·德普的深厚友谊,
获奖电影背后的私人笔记,
既有一触即发的愤怒,也有一见倾心的爱慕,
这本书,每一页都能感受到导演的韧性与力量,
如果你热爱电影、崇尚自由,想要了解前南斯拉夫的历史,
这本书,值得你细细品味。
两获金棕榈奖的前南斯拉夫电影导演、演员、音乐人埃米尔·库斯图里卡——1954年出生于萨拉热窝,是世界上伟大的电影艺术家之一,他的人生正如他的电影:激烈、丰富、不羁,音乐无处不在。在这部回忆录中,他将个人经历与南斯拉夫——这个消失的国度、昔日的祖国——的历史交织在一起。从上世纪50年代他还是个住在萨拉热窝的塞尔维亚小孩开始讲起,回望摧毁祖国的那场战争,中间穿插了自己在电影创作中取得的成就、与约翰尼·德普的友谊以及对费里尼的仰慕之情……带着电影中同样的真诚与诗意,库斯图里卡向我们讲述了一切。
《我身在历史何处(精)》由埃米尔·库斯图里卡著。
人生来就会遗忘。随着时间的流逝,遗忘逐渐成了人类的一项基本艺术.人总有些思绪是受激情支配的,倘若遗忘这个君王不能弱化这些思绪,不能让它们恢复理智或是变得井井有条,那我们的大脑可能就只是一个简单的集装箱了。如果没有遗忘,我们还能睁开眼迎接新的一天吗?乌云尚且能遮住太阳,如果遗忘不能以同样的方式掩盖我们生活中的不幸,我们只得将苦痛看作灵魂无休止的流露,若事情真是这样的话将会发生什么呢?要想活下去也许是不可能的了。至于那些巨大的欢乐亦是如此.如果遗忘不能将快乐麻痹,我们最终会变成疯子。正是遗忘减轻了失去爱人的痛苦。假设你和另外一个男孩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课间休息的时候,你的竞争对手在操场上给了你一记耳光,并因此获得了女孩的芳心,这时,只有遗忘才能够抚平无法挽回的爱人带给你的伤痛。时间逐渐消逝,相纸上的涂层晕染了照片,而伤口也慢慢结了痂。
人是如何感受历史中那些巨大灾难的呢?又是怎样度过那些灾难的呢?无论是在灾难前还是在灾难后,遗忘始终居于统治地位。因为看到大众是如何能够忘却历史动乱的动机,又是如何轻而易举地把日后精心编造的解释当作事实,我将遗忘从因果原则中除了名。波斯尼亚战争之后,那些披着宗教外衣的民族主义分子得到了拥戴,好像他们是多民族波斯尼亚的伟大捍卫者,以此来迎合那些大国的军事和战略企图;然而处于所有边缘地位的受害者却压根儿没被当回事,当然曾为上面提到的企图服务的那些人则另当别论。因此我从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遗忘就像一扇闸门,通过这道闸门我们排出关于过去的繁重而讨厌的思绪,关于未来的思绪也会以同样的方式被清除。之所以能够这样,是因为人生的主要组成部分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经历了巴尔干战争的灾祸,经历了塞尔维亚的炮火,就连我自己也开始练习着遗忘,至少是练习着驱逐萦绕在我心头的思绪。就在事情刚有点进展的时候,我在家中招待了一位电影批评家,20世纪90年代,他在好莱坞可是个能呼风喚雨的人物。是他让我突然意识到遗忘可以凭借对真相的无知而存在。当时正值库斯腾多尔弗国际电影节。一天,乔纳森打开电视机看到一档英文播报的俄罗斯节目,这个节目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恰逢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纪念日,电视里播放的是一部纪录片。由于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找到我对我说:
——我一直都以为是我们,是美国人,将欧洲从纳粹的手中解救了出来,但是照我刚看的俄罗斯节目来说,没有他们,这场解放根本完成不了?!
——在反法西斯战争中,俄罗斯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这倒是真的,只不过2500万人丢了性命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刻意将语气伪装成很随意的样子,就是为了让我的朋友接受这个历史事实,而不是火上浇油。
我生怕我这位贵宾会为我的话感到不满,会猜想我是要指出他有多么无知。
P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