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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对于走廊上所发生的小冲突表现得漠不关心。“公司正在走下坡路,”他开口说,“在过去十二个月内,员工的流动率高得让我甚至考虑是不是要装个收费的旋转门,起码这样我们还能赚点钱。”尽管听上去不大正常,理查德还存留着一点幽默感。
就像理查德选择忽略眼前的事一样,我也暂时不去理会走廊上所发生的喧闹,我请求理查德从头开始给我讲述奥康奈尔咨询公司的现状。理查德告诉我说他的高管们彼此沟通不顺畅,接着和我抱怨了一大通(那些显而易见的混乱场面)。我苦笑着,差点想大声说:“什么?他们这么大声吵闹我根本听不见你在讲什么!”
“我明白我需要一个全新的核心团队,一个知道如何去进行合作的团队。”他说道,“但我付不起钱去雇佣新人了。”
理查德摇了摇头,边讲述他的员工边叹气,对每个人发着牢骚。理查德认为,没有人对得起他所支付的薪水。他觉得所有人对工作都不够上心。即使是那些很清楚公司正深陷财政危机的人,也跟其他员工一样想要榨干公司的最后一分钱!
“既然我应该关注我当下的情绪,那我不得不说这种行为让我很恼火!”理查德勃然大怒,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
理查德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恼火其实是个积极的信号,因为这标志着他从第一层级能量——冷漠的受害者心理——提升到了第二层级能量的愤怒和冲突模式。相比受害者状态,愤怒状态要有能量得多,也有力得多。因为它意味着当事人有了去斗争的意愿,而不是一味地闪躲。
“你恼怒,是因为你相信你的员工是自私的,不理解你所面对的困境。”我回应他道,“你希望员工应该设身处地地为你着想,想想他们该如何帮你,而不是提出更多的要求,是这样吧?”
“的确如此!”理查德显得更加焦躁不安,“为什么人们喜欢那样?那是处在什么样的能量层级上?”理查德嘲讽了一句。
“为什么人们喜欢哪样?”
“喜欢那么自私。'’
所以他觉得他的员工都很自私。我很高兴能得知他的这一想法。然而,理查德从未思考过为什么人们就像(或者完全不像)他预想的那样行事。我意识到我需要挑战他对员工和大众的观念,但在这之前,我要先膊取他对我信任。
这个任务很微妙。在我们关系的早期阶段里,理查德在考验我是否强大到能去引导他。如果我表现得软弱,他可能会不再相信我能帮助他。为了激励他做出积极的行动,我首先要能知道他希望我成为怎样的领导者,并主动成为那样的领导者。所以我决定跟随我的直觉。 我用谨慎的口吻说道:“我不确定员工们的真实想法和感觉是怎么样的。”然后我温和地补充说:“让我们先来关注你本人,可以吗?”
“好的。”理查德听上去充满歉意,“对不起。”他在第一层级和第二层级之间徘徊,一会儿咄咄逼人,一会儿又妄自菲薄。
“你没必要为了自己的感受而向我道歉。”我向他保证。鉴于外面的争吵已停息,我想现在兴许是个相对合适的时机让他带我去公司转转,顺带介绍些其他人给我。我也想了解并观察员工们的所作所为——或是像理查德自己所说的,员工们的不作为。
当我们离开理查德的办公室时,迎面正好撞见奈特·艾伦(NateAllen),他属于公司的销售团队。他的能量值并不比一具死尸高出多少,而这至少是公司新客户稀少的原因之一。
奈特站在唐和托尼娅几分钟前还在争吵的走廊上,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高,但松垮的肩膀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矮小。他的衣服看上去比他要大很多,使得他就像躲在衣服里面一样。仅仅是外貌就已经使他的能量值处于很低的位置,而当他开口以后,能量探测仪的指针就迅速地摆向了红色警告区域。
“嗨……理查德。嗨……理查德的……朋友”我想他在尽量尝试让自己显得伶俐些,或者亲切些,但没能成功。
“奈特,这是布鲁斯。”
我们握了握手,理查德介绍说奈特是他第一个员工。“他一直和我们一起同甘共苦。”
理查德僵硬的笑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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