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狄更斯著宋兆霖译的《大卫·科波菲尔(上下)(精)/经典译林》是英国小说家查尔斯·狄更斯的第八部长篇小说,被称为他“心中最宠爱的孩子”,于一八四九至一八五零年间,分二十个部分逐月发表。全书采用第一人称叙事,融进了作者本人的许多生活经历。小说讲述了主人公大卫从幼年至中年的生活历程,以“我”的出生为源,将朋友的真诚与阴暗、爱情的幼稚与冲动、婚姻的甜美与琐碎、家人的矛盾与和谐汇聚成一条溪流,在命运的河床上缓缓流淌,最终融入宽容壮美的大海。其间夹杂各色人物与机缘。语言诙谐风趣,展示了19世纪中叶英国的广阔画面,反映了狄更斯希望人间充满善良正义的理想。
狄更斯是英国19世纪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查尔斯·狄更斯著宋兆霖译的《大卫·科波菲尔(上下)(精)/经典译林》是其代表作。主人公科波菲尔是个遗腹子,继父对他和母亲横加虐待。母亲不久去世,科波菲尔沦为孤儿,他找到了姨婆,在她的监护下开始新的生活。世事变迁,亲情友爱令人欢欣,风波和伤痛予人磨练,科波菲尔zui终成为一名成功作家,并与至亲爱人幸福地结合。作品言语诙谐,爱憎分明,情节曲折,画卷宏大,体现了狄更斯一贯的风格。是狄更斯爱好者们的必读杰作。
“大卫待你好不好,孩子?”沉默了一会后,贝特西小姐问道,她那头部抽动的动作也逐渐停歇下来,“你们在一起过得快活吗?”
“我们很快活,”我母亲说,“科波菲尔先生待我真是太好了。”
“哦,我看他是把你惯坏了吧?”贝特西小姐说。
“现在在这艰难的世界上,我又成了孤身一人,一切都得靠自己了。是的,我怕他真的把我给惯坏了。”我母亲呜咽着说。
“行啦!别哭了!”贝特西小姐说,“你们两个并不般配,孩子——即使随便哪两个人都能般配的话——所以我才问你这个问题。你是个孤儿吧,是不是?”
“是的。”
“也当过家庭教师?”
“我在科波菲尔先生曾去的一家人家当幼儿家庭教师。科波菲尔先生待我很好,对我非常注意,非常关心,最后他向我求婚,我也就答应了他。于是我们就结了婚。”我母亲坦率地对她说。
“嘿!可怜的孩子!”贝特西小姐若有所思地说,一面依然对火炉皱着眉头,“你都会点什么呀?”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姨婆。”我母亲结结巴巴地说。
“比如,像管理家务什么的。”贝特西小姐说。
“我恐怕不太会,”我母亲回答说,“没有我想要会的那么多。不过科波菲尔先生一直在教我——”
“他自己会的可多呢!”贝特西小姐从旁插了一句。
“我盼望我会有所进步,因为我急着要学,他又教得很耐心,要是不发生他去世这场大不幸的话——”我母亲说到这儿又忍不住呜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行啦,行啦!”贝特西小姐说。
“我每天都记账,晚上就跟科波菲尔先生一块儿结算。”我母亲说到这儿,悲从中来,又哭了起来,说不下去了。
“行啦,行啦!’'贝特西小姐说,“别再哭了。”
“我敢说,在这方面,我们从来不曾有过一言半语的不同意见,科波菲尔先生只是嫌我‘3’字和‘5’字写得太相像了,或者怪我不该在‘7’字和‘9’字下面多添了个弯弯的小尾巴。”我母亲接着说,可是说着说着一阵伤心,又哭了起来。
“你这样会把自己弄病的,”贝特西小姐说,“你要知道,这对你自己,对我的教女,都没有好处。行啦!你不许再哭了!”
这一理由让我母亲平静下来了一些,不过却更让她的身子感到愈来愈不适。接着是一阵沉默,只是偶尔被贝特西小姐突然发出的“嘿!”声打破,她坐在那儿,两只脚仍搁在炉栏上。
“我知道,大卫曾花钱给自己买过一笔保险年金,”过了一会,贝特西小姐说,“他是怎么给你安排的?”
“科波菲尔先生,”我母亲答说,说话已感到有些费劲,“对我非常关心,为我安排得很周到,把其中的一部分年金划归给我继承。”
“多少?”贝特西小姐问道。
“一年一百零五镑。”我母亲回答。
“他原本会干得更坏呢。”我姨婆说。
“坏”这个字用得真是时候,我母亲这时的情况真是坏透了,拿着茶盘和蜡烛进来的佩格蒂,一眼就看出她如此难受是怎么一回事——要是当时房间里光线较亮的话,贝特西小姐本当早就可以看出来的——佩格蒂急忙把我母亲扶到楼上她自己的卧室,并且立即打发她的侄子汉姆·佩格蒂去请护士和医生,她没让我母亲知道,已经把汉姆藏在我们家好几天了,为的就是在紧急时刻供作差遣。
当那两位联手的重要人物,在几分钟内相继到来时,看到一位表情矜持的陌生女人坐在壁炉前,左臂上系着帽子,耳朵里塞着珠宝商的棉花①,他们都大吃一惊。佩格蒂对她一无所知,我母亲也从来没有说起过她,她坐在小客厅中,完全是个神秘人物。尽管她口袋里装了一大堆珠宝商的棉花,耳朵里也塞得满满的,但是这丝毫无损她神态的威严。
医生去过楼上后又下来了。据我猜测,他一定想到,自己有可能得跟这位陌生太太面对面地在这儿坐上几个小时,便加倍小心,极力表现出懂礼貌和讨人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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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更斯是十九世纪英国最伟大的作家,他在自己的作品中,以高超的艺术手法描绘了包罗万象的社会图景,塑造出众多令人难忘的人物形象。他在三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为英国文学和世界文学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大卫·科波菲尔》是他的代表作,是他“最宠爱的孩子”,该书一百五十多年来在全世界盛行不衰,深受世界文坛和广大读者的重视和欢迎。早在一九O八年,翻译家林纾和魏易就以《块肉余生记》为题,把它介绍给我国读者,成为最早传入我国的西欧古典名著之一。
查尔斯·狄更斯一八一二年二月七日出生于朴次茅斯市郊的波特西地区,一八一四年全家迁居伦敦。他的父亲约翰·狄更斯是英国海军军需处的一名小职员,嗜酒好客,挥霍无度,经常入不敷出,在狄更斯十一岁时,终因无力偿还债务,进了负债人监狱。狄更斯十二岁便被迫辍学独立谋生,在一家鞋油作坊当学徒工,给鞋油瓶封口和贴标签。童年时代这段艰苦的生活,成为他终身辛酸的回忆,从而使他对不幸的弱小者产生深深的同情。他只上过三四年学,主要靠自学获得广博的知识和文学素养。十六岁时,到伦敦的布莱克默律师事务所当抄写员,学会速记后离开事务所到“博士民事法院”当速记员,并为《议会之镜》报采写有关议会活动的新闻报道。这些工作使他得以走遍伦敦的大街小巷,广泛了解社会各方面的生活,也使他有机会了解法院和议会政治的肮脏内幕,为他熟悉英国下层人民的生活,为他后来的人道主义、民主主义思想打下了基础,也为他一生的创作准备了丰富的素材。从一八二八年起,他以新闻记者的身份为伦敦的《时事晨报》、《每月杂志》等报刊撰稿,业余则在大英博物馆勤奋学习。一八三三年,二十一岁的狄更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他的第一篇署名为博兹的特写《明斯先生和他的表弟》投进了信箱,结果一举成功,在同年的《月刊》十二期发表。此后他的作品不断刊出,到一八三六年二月,结集成两卷本的《博兹特写集》问世,其中有随笔、特写,也有短篇小说。同年三月,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匹克威克外传》开始在杂志上连载,这部小说使他一举成为最受大众欢迎的作家,从此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直至登上英国文学以至世界文学的峰巅。二十四岁,狄更斯和报社出版人霍加斯的女儿凯瑟琳结婚。由于性格和情趣上的差异,这场婚姻给他的创作,特别是晚年生活带来了不幸。狄更斯一生勤奋,除刻苦写作外,还编辑杂志,组织剧团演出,登台朗诵自己的作品,等等。繁重的劳动,家庭和社会上的烦恼,以及对改革现实的失望,损害了他的身心健康。一八七O年六月九日,正在写作长篇小说《德鲁德之谜》的狄更斯因脑溢血猝然离世。六月十四日,他被安葬于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诗人之角”。
狄更斯在自己的三十多年创作生涯中,写了十五部长篇小说(其中《德鲁德之谜》未完成),许多中、短篇小说,以及特写、随笔、游记、文论、时评、戏剧、诗歌等,还写了一部《儿童英国史》。虽然他是一位以反映现实生活见长的作家,他的作品一贯表现出揭露和批判的锋芒,贯彻他揭恶扬善的人道主义精神,但从他的创作思想和艺术风格看,显然有一个变化发展、丰富完善的过程。
他的前期作品,如《匹克威克外传》、《奥利弗·屈斯特》、《尼古拉斯·尼克尔贝》、《老古玩店》、《巴纳比·拉奇》等,触及社会都较肤浅,只是对贫富悬殊、道德堕落、摧残妇女儿童等社会不公和不良现象,进行温和的批判和善意的嘲讽,作品洋溢着充满幻想的乐观情绪,受苦的“小人物”最终往往赢得“仁爱”的有钱人的庇护,找到了幸福生活。而且一般均采用流浪汉小说的形式,结构显得松散冗长,有的完全是以主要人物串联起来的短篇故事。
狄更斯写于四十年代的中期作品,和前期作品相比,创作思想显然有了变化,随着他对社会认识的加深,乐观的幻想已基本破灭,“仁爱”的有钱人已不复多见,流浪汉小说的形式已被基本抛弃,这一时期的艺术特点是通过辛辣的讽刺和夸张的手法,较深刻地揭示人物的本质和时代的特色。作品有《马丁·朱述尔维特》、《董贝父子》以及《圣诞故事集》等。
五六十年代是狄更斯创作的后期,在这个时期内,特别是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上半叶,他的创作成就达到了顶峰,他的思想上最深刻、艺术上最完整的作品,都是在这十多年中完成的。他先后写了《大卫·科波菲尔》、《荒凉山庄》、《艰难时世》、《小杜丽》、《双城记》、《远大前程》、《我们共同的朋友》等著名长篇和未及完成的《德鲁德之谜》。狄更斯后期作品的题材范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广度和深度,全面地揭示了英国的社会面貌:议会政治的黑暗、统治机构的昏聩、金钱社会的罪恶、人民大众的贫穷。作品中乐观主义精神已被严肃、沉重、苦闷的心情和强烈的愤懑所代替,幽默和讽刺逐渐减少,感伤和象征相应增加,结构更加紧密,戏剧性有所加强。总之,主要是这一时期的创作使狄更斯成为世界文坛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使他的作品在世界各地得以长盛不衰。
《大卫·科波菲尔》被公认为狄更斯最重要的代表作,也是他的“宠儿”。在本书的序言中,作者写道:“在我所有的作品中,我最爱的是这一部。人们不难相信,对于我想象中产生的每个孩子,我是个溺爱子女的父母,从来没有人像我这样深爱着他们。不过,正如许多溺爱子女的父母一样,在我的内心最深处,我有一个最宠爱的孩子。他的名字就叫《大卫·科波菲尔》。”
《大卫·科波菲尔》是作者耗费心血最多,也是篇幅最长的一部作品,它是作者亲身经历、观察所得和丰富想象的伟大结晶。本书以第一人称叙述,而且其中确实带有不少自传的成分,如当童工,学速记,采访国会辩论,勤奋自学,成为作家等等,均为作者的亲身经历,但这并不是自传,而是小说,我们只能说作者利用了不少自己的经历,其中有他自己的影子,现实生活中细致观察所得和想象虚构的成分则更大,如书中的主人公为遗腹子,少作者则巧妙地把这种多层次、多支线的情节故事和主人公大卫的成长经历结合在一起,使之互相交错,层层展开,形成一个错综复杂、曲折动人的情节网络整体。而且,由于本书系以第一人称叙述,在叙事的角度上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这给作者的叙述大大地增加了难度,但狄更斯仍能自然地娓娓道来,通篇故事都经由一个遥远的视角缓缓展开,这也说明作者在叙事艺术方面的深厚功力。
狄更斯是一位有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的伟大作家。他非常强调小说的道德功能和社会功能。在《大卫·科波菲尔》中也可看出,作者力图找出世人在道德方面的病症以及社会生活的弊端,力求通过小说来培养世人的“道德感情”,完善自己,进而改造社会,导向伟大的文明。狄更斯的独到之处还在于:他不仅主张小说要唤醒世人对劳苦的小人物的同情,还要激起世人对他们的崇敬,因为他们在经受了苦难之后仍能保住本色,可以从他们那里发现和学到美德。因此,《大卫·科波菲尔》也像他的极大多数作品一样,写的主要是凡人小事:小人物的日常生活,个人际遇,七情六欲,悲欢离合,生老病死。作者通过细心的观察,发挥丰富的想象力,以及注入强烈的感情,热情细致、广阔深入地描写了外部的社会生活与风土人情,从而展示出人物的性格特征和内心世界。狄更斯也是一位善于驾驭语言的大家,本书语言明快流畅,风格多样,特别是作者独特的诙谐幽默,从而使这部作品具有强大的艺术感染力。正如早在九十五年前,本书最早的中译者林纾、魏易在译序中所说:“此书不难在叙事,难在叙家常之事;不难在叙家常之事,难在俗中有雅,拙而能韵,令人挹之不尽。且前后关锁,起伏照应,涓滴不漏,言哀则读者哀,言喜则读者喜……近年译书四十余种,此为第一。”此说不无道理。
通过《大卫·科波菲尔》,我们也可以看出,狄更斯是一位能出色地反映现实的作家,可是他也充分运用了浪漫手法、象征手法,甚至和现代手法之间也有丝丝缕缕的关系。因而,尽管一百五十多年来,文学思潮变迁更迭,审美情趣和价值判断的标准不断转移,文学批评理论、流派层出不穷,狄更斯却从未受过冷落,他不但被纳入现实主义,也被纳入浪漫主义、现代主义的话语。近年来,西方某些后现代主义文论家甚至也开始把他纳入他们的理论视界,觉得狄更斯对于意识形态影响未及的“素朴的”或不受重视的叙述程式的运用,就值得研究,认为狄更斯不仅创作了“现代主义”的社会现象,入具有独立的、自由的自我,也描绘勾画了种种模拟幻象和自我消解的主体这样一类“后现代主义”的现象,想要把他和当今的后现代主义作家托马斯·品钦等人拉成近亲。当然,这还有待于进一步探讨。《大卫’科波菲尔》发表至今一百五十多年,尽管由于价值标准和审美情趣不同,评论界对之有所争论,但仍公认是狄更斯的一部代表作,深受全世界广大读者的欢迎。这一切都说明,狄更斯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大卫·科波菲尔》的价值是不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