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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凌晨三点的兰桂坊,来自世界各地,到这里寻觅短暂快乐的人潮渐渐散退,本来璀璨闪耀的不夜城,此刻只剩下寥寥几道霓虹光管,倦怠乏力地眨着,像欢愉过后的中年女子,脸上尽是褪色的妆容,以及即使补妆也遮掩不了的疲态。
香港位处北回归线以南,赤道以北,定义上该是热带地区,但受到大陆天气的影响,香港却有着亚热带地区的气候。十月的香港,夜半时分可是挺冷的。
当最后一个醉倒地上的洋汉都被仲秋的凉风刮醒,奋力从地上爬起,踢翻几个空酒瓶,摇摇晃晃地走上归家路时,“狗仔队”记者罗森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知道是时候收拾装备下班了。
新闻系毕业的罗森,本以为毕业后“沦落”为娱乐记者,已是人生最不幸的事情,自从被派遣担任狗仔队,更要负责长驻中环酒吧街,守候“有可能”醉酒闹事的名人明星后,才知道不幸只是个开端而已。
躲在厢型车里,留守了一个晚上,罗森拍到最有价值的是两个不知名模特与富豪第二代街头搂抱亲嘴的连环照,看来明天回到报社,又要承受采访主任的唠叨。罗森真的不明白,有钱有权的男人泡模特泡小明星,是两千年前已经开始出现的事,中外史书都有记载,怎么可能是新闻?差别只是那时没有照相机,没有狗仔队吧!
打了个呵欠,罗森在收起那支高倍变焦镜头前,惯性地往显示屏瞥了一眼,一个奇特景象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双只穿着袜子的腿,从一条小巷子往大街方向伸了出来,罗森不太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哪怕他把镜头里的影像拉到最近。
罗森下车,向远处的那个“人”走去。“是哪家时装店扔出来的模特模型吧……”这双腿自得出奇,毫无血色,不太像人,令罗森不禁有这种想法。
当他走到巷口,朝里面看去时,第一个反应依然觉得它是个被丢弃的模型,因为它没头,也没有双手,直至他发现,双臂切口上露出肌肉及骨骼组织之后……
★★★
两幢大楼夹缝间的小巷,宽不足两米,另一边没有通道,是条平日无人路过,黑暗脏乱的死巷,如今因为尸体被发现,现场布置了临时灯光,方便执法人员调查。
马进赶到时,巷子前面已被维持秩序的警察封住,闻风而至的记者,虽被警察阻隔在外,也纷纷举起相机往巷子连环拍照,镁光灯闪烁不断,让马进一阵晕眩。
“让他们再后退十尺。”马进语气不善地对当值的警察说,“闪光影响调查!”
三十二岁的马进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得多,也许是长期认真的态度导致面目老成严肃,也许是长年不变的军装打扮带来的过气感觉,反正马进从不注重外观,除了跟探案有关的事,他一概不在意。正如当警察听命把隔离带向外扩张,记者们大声反对时,马进毫不理会,径自向尸体走去。
尸体旁站着马进的下属仔仔。香港人经常在名字末后加一个“仔”以称呼年纪比自己小的男性,尤其是部门里特别年轻的新同事,真实的姓名每每被无视,而被上司叫作“仔仔”。
仔仔目前已是港岛区重案组督察,但入行以来一直跟随马进,从上班头一天起被他唤作仔仔,多年过去,马进以及其他同事早习惯了他这个外号,他的本名王彦兴反而没几个人在意。
仔仔看到马进走来,连忙把才吸了两口的香烟扔到一旁,因为马进最讨厌凶案现场受到不必要的污染,而烟灰,正是其中一种不必要的污染物。
“法医到了没?”马进一边问,一边从腰间抽出一支小型手电筒,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起,照亮尸体以方便检查。
“在路上了……”仔仔看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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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小说,各有各的精彩!
——导演、编剧 吴品儒
也许没到惊天动地,但惊心动魄是肯定的!年度必看悬疑小说!
——作家、编剧 樱桃阳子
小说跟电影比起来,完全是另一种味道。
——演员 谢霆锋
“为何电影与小说的故事完全不一样?”
同时看过小说和《惊天破》电影的朋友,必然有上面的疑问。事实上,除了马进(谢霆锋饰)换了将军的心,车家伟(刘青云饰)换了将军的肝,陈相如(佟丽娅饰)曾是将军蒋晓军的未婚妻,莫秀(范晓萱饰)与马进相爱等主要人物的设定和关系外,小说的结构、故事的走向、背后的阴谋以及结局,跟电影都大相径庭。
先不管科学上的真伪,电影的原始概念——“如果真的有器官记忆,当一个杀人犯的心和肝分别换到两个人身上,会否会制造出两个杀人犯?”——是由《惊天破》电影的导演兼编剧吴品儒提出的,两年前他委托另一位编剧顾舒怡写了一个剧本(当时仍叫作《破地狱》),给我工作室的搭档、本身亦是作家的樱桃阳子看过,本来是邀请她把剧本改编为小说的。因为她十分忙碌,加上我本身是个侦探迷,于是向导演提议,由我来写一本小说,保留《破地狱》这个我们都喜欢的名字,将来与电影同步推出。
后来,因为种种关乎实际拍摄的原因,剧本经过几番修订后,并没有照着原来的方向推进,而是发展出另一个故事(即目前的电影故事),其时小说已完成了一半,导演看过也十分喜欢,于是我们有了个共识——保持人物不变,小说完全放手给我自由发挥。
《惊天破》电影摄制期间,导演也请我参与了编剧工作,因为媒体的不同性质,我没有刻意把小说情节放进电影里,也没有因为电影而改变小说的构思,所以它并不是传统上的电影小说;而电影,也不是由小说改编的,两者既有密切关系,但又完全独立。
“假如A和B都死了,我们把A的脑移植到B的身体里,然后这个“人”活过来了,他到底是A还是B?”
小说中马进的这个想法,源自一个古老的思想实验——“特修斯之船”(The Ship of Theseus,又名特修斯悖论),最早记载于公元一世纪希腊作家普鲁塔克的作品中。特修斯之船可以在海上航行数百年,全赖不断地更换部件,任何一部分,那怕是一块木板坏了,都会马上被新的替换掉,直至所有部件都不是原来的那些……问题是,最后的特修斯,到底是本来的那艘,还是一艘全新的船?
如果不是,那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
十七世纪英国哲学家霍布斯(Thomas Hobbes)进一步问道:“假如用特修斯取下来的旧部件,重新组装成一艘船,那两艘船中,哪一艘才是真正的特修斯之船?”
这个问题,一直没有标准答案。
或许,《破地狱》与《惊天破》的关系,就是两艘特修斯之船,孰新孰旧,就要靠读者自己判断了。
孙子荣
2016年7月
孙子荣著的《破地狱之惊天破》讲述的是:重案组督察马进在一次缉捕连环杀手“将军”的行动中击毙凶徒,但身受重伤,必须进行换心手术。18个月后,马进回归警队,首次接触的凶杀案件,犯案手法竟与死去的“将军”如出一辙!死者数目日渐增加,马进的压力也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是马进与日俱增的幻觉,以及一个素未谋面,却能牵动他心灵的神秘女子,连环案背后,藏着一个叫马进意料不到,也措手不及的惊心布局……
不容错过的悬疑盛宴,同名电影全球同期上映,导演、监制、编剧倾力推荐!刘青云 、谢霆锋、佟丽娅、范晓萱联袂主演!
孙子荣著的《破地狱之惊天破》是一部挑战心理极限的悬疑推理烧脑小说,既有惊心动魄匪夷所思的巧妙情节,又结合了器官记忆等深度伦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