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在拉格姆山的一个漆黑的山洞里,有几个影子隐约可见,其中有两个蹲着的男人,附近趴着一条狗,前爪伸向洞口。买什里尼亚(以下简称“买”,他是两人中的一个) 穆尔奴什!穆尔奴什(以下简称“穆”) 你睡醒了?你叫我干吗?
买 你在哪儿呢?我只能听见你烦躁的声音,却看不见你。哎哟!我的背疼极了。
穆 让我休息一下,我也一样,我的肋骨也很疼,好像仰着睡了一年似的。
买 牧羊人呢?我们三个中的一个——牧羊人在哪儿呢?
穆 我认出他那条狗的影子了。它伸着两只爪子。
买 难道你没看出牧羊人不愿意接近我们吗?他在哪儿?
穆 也许他在洞口,正等待日出呢,这是牧羊人的习惯。
买 (伸懒腰)我的背好疼呀,穆尔奴什!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啦?
穆 我也正为这个苦恼呢。
买 我也一样,烦躁得很。穆尔奴什,我们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啦?
穆 一两天了吧?
买 谁告诉你的?
穆 难道我们睡得还会更长吗?
买 你说得对。(沉默,突然不耐烦地)我要出去。
穆 唉呀!你到哪儿去?
买 难道你还要我在这里再过一夜吗?
穆 再过两三夜!直到我们的生命从残暴的国王——底格亚奴斯那里得到保障。
买 (怨恨地喊叫)不行,我不能再等了。
穆 难道我就能等吗?我有妻子,我爱我的妻子和儿子,我和他们相依为命。
买 为了他们你才活着嘛!
穆 你呢?你还不是为了…一
买 是的,穆尔奴什。可是,你不是很了解吗?我一天也不能离开她。
穆 买什里尼亚,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们,你可要小心呀!城里的大屠杀还没完,今后,你要是再轻举妄动,我绝不再姑息。一个影子在黑暗中摸索。
买 是谁?
叶 姆里罕(以下简称“叶”) 大人,我是牧羊人。
买 我们正在找你。
叶 我起来摸索通向洞口的路,可是我没找着。
买 挨着我们坐下吧,从你把我们带到这个洞里,你一直不说话,你好像不愿意和我们接近。
穆 牧羊人,你叫什么? 叶 我叫叶姆里罕,大人!
买 为什么你总是叫我们“大人’?
叶 那么,我怎样称呼在国王左右的亲信大臣呢?
穆 奇怪!谁告诉你我们是国王的亲信大臣?
叶 可是,谁不认识两位大臣呢?
买 过去你见过我们吗?
叶 见过多次了。
穆 在哪里?
叶 在托尔苏斯城,在斗狮场,在国王的看台上,您二位在国王左右。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们,多少张嘴在低声细语:这是国王,那是买什里尼亚和穆尔奴什。
买 那么,当我们跑到你那里,向你打听藏身之处时,你就认出我们来了,是吗?
叶 开始我并没认出你们,后来我听见你们当中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穆尔奴什,他们追来了,快跑吧。”这个名字立刻提醒了我。于是,我丢下我的羊群,把你们带到这拉格姆山洞里来了。
买 (沉默片刻)叶姆里罕,我们没有耽误你放羊吧?
叶 没关系,羊在吃草,很安全。没有一个人会知道羊是一个基督徒的。
穆 你也把你信仰的宗教隐瞒起来了?
叶 是的,大人。
买 叶姆里罕,“大人”这个词听起来很刺耳。在这里我们是兄弟,都是基督教教友,不分主仆。
穆 叶姆里罕,你有家眷吗?
叶 没有,只有根吐米尔。P3-5